第五章 社會工作者的學習和體會
第二節、 社工教育與機構環境
影響社工的處遇，除了同樣做為工具媒介的社工本身、處遇中間和服務對象 的互動之外，過往所接受的社工教育、和機構環境同樣影響著社工進行處遇，本 節將從這兩部分來討論。
一、社工教育
訪談過程中，談到社工教育對於在青少年同志工作的幫助會是什麼？社工剛 開始的回答，多半都是否定的：
那至於在大學教育裡面，基本上社工系裡面不會針對這些事情有太多 的著墨啊！（小D）
上課沒有學到！（美美）
我印象中都沒有。（小安）
在大學的社工教育中跟同志相關的議題是非常少的，但還是會有，像 青少年社會工作，就是選修課可能會有一個章節的部分在講這個。…但是說 真的，到實際工作上的幫助，其實也不會很大。（阿立）
學校的教育，是比較普遍式的教育，比較針對現在一些主流的議題去討論。
（阿立）
這樣的回答是來自於，基本上受訪者們都沒有在學校上過與同志相關的課程，
或許有些課程提到，或是自己做報告的時候選擇同志議題討論，但大體而言在社 工教育中，同志相關的課程和討論是非常缺乏的。然而，同志相關課程的學習是 不是會有幫助，我認為除了可以從前面有提到小米的做報告的經驗中看出，這還 是有用的，對小米有很大的收穫，也可以用阿立在訪談中所提到的例子來思考：
我會覺得說，在大學的時候就要去建立這樣子的概念，一方面也讓自 己知道說，你自己的接受程度是多高，你會不會因為沒有接受過這樣子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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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來工作，你遇到這樣的孩子，其實你的反應跟言語是傷害的，因為我曾 經看過社工跟孩子講電話的時候，在旁邊是聽不下去阿…就是會覺得說怎麼 可以講話去傷害孩子？但是他可能沒有感覺…譬如你現在這個吼是假象的 拉、會直接問孩子你以前是不是曾經被性侵過所以現在才很怕男生？（阿立）
不過這也不代表了否定了現行社工教育的無用。事實上回歸到社工的基礎教 育，這對於在和同志工作上依然有其實用性，小恩就從原則性的角度出發來看社 工教育對於處遇的幫助：「案主自決、（
社工教育和處遇青少年同志
）還有什麼連 結阿？就接納阿、同理阿、傾聽阿！」更具體而言，我認為這些原則性的東西，是能夠協助專業關係的建立，這些原則更不該因為服務對象的身分而有所改變，
本來該問什麼、了解什麼、該做到的都應該要做。當然不同文化差異，的確是會 帶來不確定的因素，影響著社工能不能取得服務對象的信任感，但由受訪者的經 驗來看，當社工所散放出的氣息是真誠、願意學習、願意去了解他世界的全部、
也樂意陪伴的，是能夠消抵原本對於議題的不熟悉：
因為他前面剛開始接案的時候，他才剛從感化院出來，然後他跟家人 關係不太好，因為他自己工作也不穩定，然後甚至有偷竊的行為，然後那時 候也是陪他經歷了一段，就是他去面對司法，然後跟家人有衝突，就是一路 陪伴他，然後不會去…就是，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的時候，就是陪著他去面 對，時間久了，可能他就會覺得，你是真的，就是真心的在跟他工作，然後 也不會用異樣眼光去看他的人。（阿梓）
所有工作的開端，也就始自於良好關係與信任的建立，從培養信任和熟悉開 始，成為一個讓服務對象能安心的角色，接下來就會比較容易和他們工作。
但如果當少年出現之後，感受到安全，是會很樂意的自我接露。
他們會感受到你的接納度很高，就會開始狂講，就是不會避諱的講，
比如說他們會直接講到性的部分、性行為，就會跟你講說他怎麼樣他怎麼樣 阿，然後就問你說：欸那這個男的他怎麼樣什麼的阿等等。（阿立）
還有一個部分則是社工教育裡中的實習機會，透過在實際場域的磨練讓阿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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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階段就有所覺醒：「以前在成長過程中，雖然身邊有很多朋友是同志，可 是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但是後來就是可能就是實習的時候才發現到，原來 他們這麼的弱勢。」從實習經驗中學習到，社工就是要去為弱勢、一切的不公平 去抗爭。雖然當時的實習工作不是特定針對同志議題，但同理可證就是要去挑戰，
去了解到底所謂的弱勢他們處境是什麼、然後怎麼樣跟他們工作、或是去跟他們 相處。
不過小D 和菜菜也各提供了一個觀點去省思社工教育，其中一個就是現今社 工教育中過於著重在討論如何解決問題：
你中輟就是趕快處理他中輟的問題，復學嘛！那你這個逃家的，就返 家嘛，對，你吸毒就不要吸毒嘛，有那麼容易嗎？我就說那你是同志議題，
我覺得這應該就趕快回去喜歡（
異性
）。（菜菜）然而，這樣的問題解決取向，或許是一個簡單的做法，因為消除可見的「問 題」，但卻依然在圈圈裡頭繞，無法讓社工去看見青少年本身，去理解他們實際 的需求，所以對菜菜而言，他的做法就會是容許一個彈性的空間，用正向的眼光 觀看事物，當不用問題的角度，就不會掉到問題裡頭，反而能更真實的和青少年 去互動，碰觸到他們：
問題先放一邊，譬如說好，逃家，那我們就先問你逃家期間都在做什 麼？我們沒有急著要叫他返家嘛！或是說你中輟就要一直在談趕快回學校，
沒有，我們就說那你中輟期間都在做什麼？然後都會跟誰出去玩？然後出 去玩都玩些什麼？比較經常跟誰在一起之類的，對，那孩子其實他覺得對，
你是對我有好奇的嘛！那跟做同志的個案也是一樣的啊！我去了解他在同 志的生活裡面，他比較喜歡跟…透過怎麼樣的方式交友，真的！UT 我真的 上去，喔！每一個都是馬上要約出來的，我沒騙你！（菜菜）
另外一個部分，則是扣連到前一節提到社工本身的覺察和反思相對而言的重 要性，社工教育中該是對於自我反思訓練再加強：
所服務對象是都敏感的，他們會知道，所以如果在訓練上其實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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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的去…我覺得很多事情是不斷的反思跟透過訓練去不斷的刺激才有可能 的是有一些反轉。否則如果說我們常常都只是在增加對這些族群的認識。其 實他們跟一般人一樣不需要太多的認識，反而是我覺得是回過頭來認識我們 自己是怎麼去建構這個事件的。（小D）
二、機構環境
依著工作場域的不一樣，社工工作的青少年類型也會不太一樣，而各個單 位的使命和工作目標也不盡相同。這次的受訪對象並沒有人是在專門服務同志的 機構工作，而是來自校園和社區的社工，談到工作場域和同志的議題，對受訪者 而言也都是比較陌生的，同志性傾向不會是他們和這群青少年開始工作的主因，
機構在同志議題上的著墨是非常不足的。這樣缺乏對同志議題的討論可能是來自 於很務實上的考量，機構會去判斷這到底是不是一個「需要被浮出檯面宣導的一 個議題」（小米），有的會察覺到服務群體的改變而去安排相關課程，而有的不覺 得這是一個需要被處理的議題：
我覺得那要看機構他們對這個議題的一個重視程度，你懂嗎？他可能 比較重視的是可能其他不同類型的孩子的那個，那他focus 的訓練可能就放 在那個上面嘛，同志如果在他們接觸的是比較...就是說個案是少的，他們當 然就不會引起他們的那個注意或敏感嘛，對。（菜菜）
或是也是要看機構的主事者，怎麼看待這個議題，小米說自己在兩個學校待 過，以前工作的學校就會主動在校園內安排同志相關的演講和訓練，顯見是意識 到青少年同志的存在，也認為性別教育是重要的。但在現在的學校之中，小米曾 有爭取、提過以前工作地方的經驗，但卻就沒有得到特別的回應。除了可能學校 對其他議題更為看中，如升學、學生生涯，也會和同志議題依然敏感有關，校園 內的訓練安排，還是需要考慮到家長的觀感，以防止招引到家長的反彈。換句話 說，其實當同志的議題沒有強度高到社工無法處理，以校園情境為例，當沒有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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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被人知道的嚴重到觸法的案件，其實工作人員和機構本身某個程度都是可以不 正面去應對這個議題，不需要去觸碰，和同志議題維持一種開放但有距離的狀態：
「有些事情是沒有到你表態，或你對這件事情沒有太多的意見的時候，他其實也 就不過就是一個新聞…沒有太多的東西逼的他們得表態或者是說得給個說法。」
（小D）甚至，機構也可以直接就將青少年同志轉出去，美美接的一個青少年同 志就是從校園內被轉出去，因為學校認為他們的同志戀情造成很多紛擾，雖然青 少年本身也中輟，但是美美說：「只要校內有一個立場上面比較可以支持她的，
我不覺得這個孩子會中輟」她其實也沒有什麼偏差行為，一切開端就是女生和女 生在一起，青少年需要的不是開案，而是有個支持系統，只可惜這個支持沒有在 校園裡頭得到。
不過不論如何，都還是需要有個引子，才會讓機構開始對同志議題有所討論，
比如說菜菜、小安都有提到現在社區中青少年同志有比較多一點點，接下來才會 去想說機構是不是要安排什麼樣的訓練？菜菜的機構之前就曾經敏感到好像有
比如說菜菜、小安都有提到現在社區中青少年同志有比較多一點點，接下來才會 去想說機構是不是要安排什麼樣的訓練？菜菜的機構之前就曾經敏感到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