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放軍高階軍官團的非專業化特徵
第三節 解放軍高階軍官的黨職與黨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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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委主席辦公室主任出任中央軍委辦公廳主任、總政治部副主任，與江澤民時期 的王瑞林類似。劉曉江則長期在總政治部、孫思敬在總後勤部任職。整體而言，
具「秘書幫」背景的高階將領在軍事將領部分的職務歷練亦不遜於其他無相關經 驗者，但政工將領晉升者的職務歷練則相對較不重要。
第三節 解放軍高階軍官的黨職與黨齡
解放軍作為「具專業特色的黨軍」，在黨國體制下，中共中央委員會與中央 紀律檢查委員會（簡稱中紀委）中皆有解放軍高階將領擔任委員與候補委員。其 中中共中央委員會可選舉中央政治局委員、常委以及總書記，政治地位較中紀委 更高。本節將呈現解放軍高階將領擔任中共候補中央委員、中央委員與中紀委委 員的分佈與比例，並進一步探討黨職與高階將領晉升的關係。另外，本節也將討 論高階軍官的入黨年齡是否與其晉升結果有關。
壹、 解放軍高階將領的重要黨職
在「黨指揮槍」的原則之下，安排擔任重要軍職的軍官擔任中央委員以避免 行政職務與黨內地位不對稱的情形出現，以鞏固黨在軍中的地位。20
在擔任重要黨職的高階軍官中，江澤民時期有 2 位將領曾擔任過政治局常委 以上的黨職，而胡錦濤時期高階軍官的最高黨職僅為政治局委員，顯示軍方不再 直接進入黨政的最高決策中心。
從表 4-16 中，可發現江澤民時期與胡錦濤時期的副大軍區職以上將領中，皆有三成左右的 軍官擔任候委、中委與中紀委等黨職。
21
20 丁樹範，「十四大」後的大陸軍事情勢，中國大陸研究，第 36 卷第 1 期（1993 年 1 月），頁 44~45。
另外，曾任候補中央委員者的比例與人數都少
21 江澤民時期曾擔任政治局常委以上的高階軍官為李德生與劉華清。李德生於 1973 年中共十大 時曾擔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直到 1975 年辭去職務，1985 年時任國防大學 政委，於 1990 年退役。劉華清則於 1992 年中共十四大時擔任政治局常委，直到 1997 年中共十 五大後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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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曾任中央委員者，顯示有相當比例的高階軍官直接進入中央委員會擔任中央委 員。
表 4- 16、解放軍高階將領的最高黨職經驗
最高黨職 江澤民時期 胡錦濤時期
人次 百分比 人次 百分比
候補中央委員 34 (59) 7.5 (13.1) 34 (46) 8.5 (11.5) 中央委員 86 (93) 19.1(20.6) 62 (65) 15.5 (16.3) 政治局委員 4 (6) 0.9(1.3) 3 0.8
政治局常委以上 2 0.4 0 0
中紀委委員* 23 (28) 5.1 (6.2) 25 (33) 6.3 (8.3) 無高級黨職 301 66.7 275 68.9
總和 451 100 399 100
*同時具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與中央委員會任職經驗者，以中央委員會所任職務作為最高黨職 括號內為曾任該職的人次與百分比。資料來源：筆者自行計算
若要探討解放軍黨職對於高階將領晉升的影響，則需依擔任黨職與正大軍區 職間的時序，分成兩種情況。一是先晉升正大軍區職後再擔任重要黨職，此類型 主要反映的是中共對於高階軍官的「吸納」。另外一種則是先擔任重要黨職，再 安排其晉升正大軍區職務，此類則近於「培養」或「贊助式晉升」。如Bobai Li 和Andrew G. Walder 研究研究發現中共會刻意培養青年黨員，使其擔任行政職務 的機會較非黨員者高，使黨員身分對其職涯發展產生影響。22
考量晉升時序的情況下，衡量「吸納」抑或「培養」則需要晉升者晉升時擔 任黨職而非晉升者的最高黨職，才能檢驗假設四是否成立。表 4-17 與表 4-18 顯 示，擔任重要黨職者的晉升比例皆高於未擔任重要黨職者，且任中央委員者的晉 升比例高於任候補中委，候補中委晉升比例又高於中紀委，符合假設四的預期。
而在解放軍的情境 下，由於高階將領普遍具有黨員身分，故黨員身分並非決定軍官晉升與否的因素，
擔任重要黨職與否則成為關鍵。
22 Bobai Li and Andrew G. Walder, “Career Advancement as Party Patronages: Sponsored Mobility into the Chinese Administrative Elite, 1949-1996”,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Vol.106, No.5(March, 2001),pp.1371~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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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擔任副大軍區將領若能擔任重要黨職，很可能是被黨中央作為「培養」的對 象。然而在數量上，表 4-17 顯示江澤民時期 78 位晉升正大軍區職者，有 54 位 於晉升時並未擔任重要黨職。表 4-18 亦顯示胡錦濤時期有 28 位晉升正大軍區職 時並未擔任重要黨職。
表 4- 17、江澤民時期高階將領晉升正大軍區職時任黨職 晉升正大
軍區
無高級黨職 候補中委 中央委員 中紀委委員 小計 晉升者 54(16.2) 10(27.0) 9(47.4) 5(20.8) 78(18.9) 未晉升* 279(83.8) 27(73.0) 10(52.6) 19(79.2) 335(81.1)
總和 333 37 19 24 413
*未晉升者以最高黨職計。括號內為百分比。資料來源：筆者自行計算
表 4- 18、胡錦濤時期高階將領晉升正大軍區職時任黨職 晉升正大
軍區
無高級黨職 候補中委 中央委員 中紀委委員 小計 晉升者 28 (9.8) 11 (36.7) 7 (50.0) 5 (19.2) 51 (14.3) 未晉升* 259 (90.2) 19 (63.3) 7 (50.0) 21 (80.8) 306 (85.7)
總和 287 30 14 26 357
*未晉升者以最高黨職計。括號內為百分比。資料來源：筆者自行計算
這些晉升時未擔任重要黨職的高階軍官，仍有可能於晉升後獲得黨職。如表 4-19 顯示江澤民時期晉升正大軍區職的高階將領中，有 65.4%最高黨職為中央委 員，胡錦濤時期亦有 56.9%的晉升將領的最高黨職為中央委員。23
23 然而此為晉升者的最高黨職，並非晉升時所擔任的黨職。如江澤民時期的李乾元為十三屆中 央委員，其 1999 年晉升蘭州軍區司令員時為中共十五屆候補委員，但其最高黨職仍以中央委員 計算。胡錦濤時期的李安東為十六屆中央委員，但晉升上將時則為十七屆候補委員。除這兩人情 況特殊之外，其他人皆於晉升前後擔任其最高黨職。另外，江澤民時期晉升正大軍區職者中，郭 伯雄、徐才厚與曹剛川皆於胡錦濤時期晉升中央政治局委員，但不列入江時期的最高黨職中。
若將表 4-17 與 表 4-18 和表 4-19 對照，以江澤民時期為例，51 位最高黨職為中央委員的晉升者 中，僅 9 位是晉升時為現任中央委員，其餘 42 位中央委員職務皆為晉升後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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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映出黨中央有意用中央委員職務來「吸納」軍事菁英。而胡錦濤時期也有相同 現象。而江、胡兩時期的未晉升者中，無高級黨職者所占比例皆超過八成以上。
表 4- 19、解放軍高級將領晉升者與未晉升者的最高黨職
最高黨職 江澤民時期 胡錦濤時期
晉升正大軍區 未晉升 晉升正大軍區 未晉升 無高級黨職 18(23.1) 279(83.3) 9(17.6) 259(84.6) 候補中委 6(7.7) 27(8.1) 10(19.6) 19(6.2) 中央委員 51(65.4) 10(3.0) 29 (56.9) 7(2.3) 中紀委委員* 3(3.8) 19(5.7) 3(5.9) 21(6.9)
總和 78 335 51 306
*同時具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與中央委員會任職經驗者，以中央委員會所任職務作為最高黨職 括號內為百分比。資料來源：筆者自行計算
最後將焦點再回到擔任重要黨職的副大軍區將領上，來看黨國「培養」的軍 事菁英的仕途發展。在江澤民時期晉升的 9 位中央委員副大軍區級將領中，就有 3 位日後成為中央軍委委員，分別為梁光烈（十五屆中央委員，1998 年晉升瀋陽 軍區司令員，2002 年任中央軍委委員）、王瑞林（十三屆中央委員，1992 年晉升 總政治部副主任，1995 年任中央軍委委員）與于永波（十三屆中央委員，1989 年晉升總政治部副主任，1992 年任中央軍委委員）。24而胡時期任中央委員的副 大軍區級將領的 7 位晉升者中，亦有 3 位日後晉升為中央軍委委員，如常萬全（十 六屆中央委員，2004 年晉升瀋陽軍區司令員，2007 年任中央軍委委員）、靖志遠
（十六屆中央委員，2003 年晉升二炮司令員，2004 年任中央軍委委員）與許其 亮（十六屆中央委員，2004 年晉升副總參謀長，2007 年任中央軍委委員）。25
24 江澤民時期任中央委員的副大軍區級將領晉升者，除上述 3 位晉升中央軍委成員者外，另外 6 位為雷鳴球（十五屆中央委員，2000 年晉升南京軍區政委）、李來柱（十四屆中央委員，1993 年晉升北京軍區司令員）、劉書田（十五屆中央委員，1998 年晉升廣州軍區政委）、史玉孝（十 三屆中央委員，1990 年晉升南京軍區政委）、王成斌（十三屆中央委員，1990 年晉升北京軍區司 令員）、魏金山（十三屆中央委員，1990 年晉升海軍政委）。
這
25 胡錦濤時期任中央委員的副大軍區級將領晉升者，除上述 3 位晉升中央軍委成員者外，另外 4 位為符廷貴（十六屆中央委員，2003 年晉升北京軍區政委）、劉曉江（十七屆中央委員，2008 年晉升海軍政委）、馬曉天（十六屆中央委員，2006 年晉升國防大學校長）與田修思（十七屆中 央委員，2009 年晉升成都軍區政委）。其中馬曉天有機會角逐十八大中央軍委委員，見 寇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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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擔任中央委員的副大軍區級將領晉升正大軍區之後，日後晉升中央軍委委員的 機會似乎也比其他人來的高。
然而擔任中央委員的副大軍區級將領，除晉升者有較為光明的前途外，其未 晉升者的動向亦值得關注。在江澤民時期有 10 位擔任中央委員的副大軍區級將 領未晉升，其中李良輝（十五屆中央委員，時任蘭州軍區副司令員兼新疆軍區司 令員）於 2000 年因烏魯木齊爆炸案免職，後復出任濟南軍區副司令員退休。岳 海岩（原為候補委員，2000 年遞補為中央委員）於 2000 年離任東海艦隊政委一 職，2005 年病逝。除這兩位外，其他人多為十四屆中央委員。如周文元（時任 總政治部副主任）、李際均（時任中央軍委辦公廳主任）、周玉書（時任武警司令 員）、佟寶存（時任瀋陽軍區副司令員）、高天正（十四屆中央委員，時任廣州軍 區副政委），其中周文元與李際均皆有「楊家將」的色彩。26而在胡錦濤時期，擔 任中央委員的副大軍區級將領有 7 位未晉升，其中蒙進喜（十六屆中央委員，時 任成都軍區副司令員兼西藏軍區司令員）因其部隊槍殺越境藏民畫面被西方媒體 曝光，被中央軍委批評而受影響。27董貴山（十七屆中央委員，時任西藏軍區司 令員）則可能受到 2008 年西藏拉薩暴動事件影響而調離現職，最後於成都軍區
然而擔任中央委員的副大軍區級將領，除晉升者有較為光明的前途外，其未 晉升者的動向亦值得關注。在江澤民時期有 10 位擔任中央委員的副大軍區級將 領未晉升，其中李良輝（十五屆中央委員，時任蘭州軍區副司令員兼新疆軍區司 令員）於 2000 年因烏魯木齊爆炸案免職，後復出任濟南軍區副司令員退休。岳 海岩（原為候補委員，2000 年遞補為中央委員）於 2000 年離任東海艦隊政委一 職，2005 年病逝。除這兩位外，其他人多為十四屆中央委員。如周文元（時任 總政治部副主任）、李際均（時任中央軍委辦公廳主任）、周玉書（時任武警司令 員）、佟寶存（時任瀋陽軍區副司令員）、高天正（十四屆中央委員，時任廣州軍 區副政委），其中周文元與李際均皆有「楊家將」的色彩。26而在胡錦濤時期，擔 任中央委員的副大軍區級將領有 7 位未晉升，其中蒙進喜（十六屆中央委員，時 任成都軍區副司令員兼西藏軍區司令員）因其部隊槍殺越境藏民畫面被西方媒體 曝光，被中央軍委批評而受影響。27董貴山（十七屆中央委員，時任西藏軍區司 令員）則可能受到 2008 年西藏拉薩暴動事件影響而調離現職，最後於成都軍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