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pulingau 在社群內部中的社群實踐
第三節 palisi 群體間的性別分工
根據排灣族傳統說法，pulingau為巫，palisilisi uqaljai為男巫師，pulingau可與神靈 溝通，luqem（靈力）遠遠超出palisilisi uqaljai（以下簡稱為palisilisi），palisilisi的揀選，
相較於pulingau，就没有那麼的嚴謹、難辛及神聖，儀式間工作及任務分配，相對的略
為減少許多，不過兩者之間並非是對上對下的關係，而是分工合作，各職所司，相輔相 成。通常palisilisi細分為二種，其一為palisilisi，其二則為parakaljay（祭師），兩種身分 地位來源都是由mamazangiljan遴選並稟報神靈；或是pulingau行remuqu（占卜）儀式，
神靈認可後同意任之，前者主要執行歲時祭儀裡的pavesuwan（狩獵祭）83、pidangaljan
（開墾祭）84及kisatja（收賦稅）的cengevake（再生產）85三項儀式，後者則主要執行pulingau 處理意外事故身亡者（亦即所謂的惡靈）的tjemakuc86（招魂、安靈）儀式，另一項重責
則是maljeveq五年盛大祭典中，其身分於儀式間透過pulingau的palisi之後，化身為
maljeveq的主要執司神靈「vayaq」，整個儀式必需隨同mamazangiljan及pasaladjan 行使
儀式的kiveli87（行使儀式同權）、mivun88（召請神靈），到最後的pusawu89（送神靈）儀
式，角色缺一不可，極為重要。其kiveli（行使儀式同權）、mivun（召請神靈）、pusawu
（送神靈）儀式tjatjulatan（經語）分述如下：
83 pakavesuwan（狩獵祭）：每年固定於 7 月 12 日舉行，由palisilisi uqaljai負責職司，除了對山神及獵神獻 祭之外，並祈求族人新的一年獵物取之不盡。
84 pidangaljan（開墾祭）又稱為picagale：約每年元月中旬辦理，palisilisi uqaljai在部落選定的祭田執行儀 式，主要祭祀對象為saljemedj（糧食神）、katjunangan（土地神）及歷代創始祖先，祈求護佑及順利。
85 族人pasatja（所納的物品），palisilisi uqaljai在pulingau將所納的賦稅品祈福之後，取其中一樣物品留在 主人家，以示再生產，族人豐衣足食、家族興旺之意。
86 tjemakuc又稱為pacekelje，排灣族語意為揀東西，但在儀式間則為安靈、安魂的意思。其動作猶如揀東
西一樣，parakaljay隨著mamazangiljan及pulingau在冗長的儀式之後，於事故處所彎腰雙手揀個象徵物（象
徵物的選擇，往往取決pulingau於儀式間的靈驗，如車禍者的車子零碎物品，或是山難者的案發附近的石 頭，或是土堆……等），帶回部落跟著驅體同葬，以示招魂及安靈。所有祭師團及家屬，通常會在亡者安 葬後一個月以內，到達發生的現場執行，主要執行的內容及目的是將靈魂召魂並帶回部落安靈，使之魂 魄不再四處遊蕩，也預防於日後在同一處所或於近親內發生類似的不幸情事，此種現象我們稱之為
kaqusavan（尋伴相隨，俗稱替死鬼）。也由於意外身故者死於非命，氣焰甚為囂張，兇悍不易屈服，非pulingau
力道所及，為安全考量之故，由parakaljay負責，而pulingau隨旁在側引魂，這項儀式也惟有mamazangiljan 可以代為行之。
87 kiveli排灣語意為「買或租借」之意，但用在maljeveq儀式裡則為「向祭儀創始神靈ljemetje請求同意
或授權行使此項祭儀」。
88 mivun為召請神靈儀式，kiveli儀式後，在祖靈屋前，paragaljay持著燃煙的sinngilje（小米梗）及儀式進
行間使用的vawa（小米酒），朝向vineqacan（部落發祥地）繞三圈，pulingau在旁執行迎靈儀式。
89 pusawu分為二階段執行，第一階段為主祭當天完成後，先行送ngaqeditan（常民先祖或非善死的神靈），
第二階段於隔年 7 月 12 日pakazelju ta cemas（神靈慶豐收），則送歷代mamazangiljan及貴族體系的先祖們。
一、kiveli（行使儀式同權）
kina masuqaca kina masu tjaljautjaljau tutja palisiyan sini paki seljan
另外 maljeveq主祭當天搶刺福球的重頭戲，十顆經由pulingau palisi的 qapurun（福
球），tjemailjukan（投擲）qapurun 的重責大任，也是由parakaljay擔任。綜上所述，若是
將所有祭儀集中方位和性別連貫起來，其實是相互結合而形成的空間觀，而這個結合的 空間觀念，在現實生活當中及 palisi 的儀式裡昭然若揭。排灣族現實生活當中，多半女 主內並處理所有家務，男則外負責較為粗重工作以謀家計，例如到上山遠處燒山、墾地 及闢田等。而排灣族各項傳統palisi的儀式中，qumaqan（家屋）為主要範疇及祭祀中心，
離 qumaqan 近的由pulingau 負責，遠處的祭場則由 palisilisi 任之，這種相對的距離，不
難發現也存在於現實生活中男女工作空間裡，同時也在pulingau儀式群體裡出現，遠者 如pakavesuwan（狩獵祭）、pidangaljan（開墾祭）、maljeveq（五年祭）的tjemailjukan（抛 擲福球）及意外身故的tjemakuc、pacekelje（安靈、慰靈）儀式，則由palisilisi及parakaljay
為之。但是這種範疇並非制式固定而不能相互支應，palisilisi所負責的分工細項（表 5-2）
中，通常palisilisi在執行儀式前，都必須先經由pulingau seman luqem（賦予靈力）才能
展開進行，雖然 pulingau 及 palisilisi 屬於兩種不同類別，方位所形成空間觀有些不同，
但並不意味著身為pulingau就不能兼任祭司，同時因為「神力」和「知識」的緣故，兩 個條件並不互相衝突（石磊 1971：171），二者間也非對上及對下關係，而是分工合作，
相互配合完成。
另外一種較為特殊的是 pulingau 和 palisilisi 都可以執行占卜儀式，不過儀式名稱及 使用器具並非相同，pulingau行占卜儀式稱之為remuqu或是pakivadaq，使用的器具為zaqu
（神珠）、ngaljic（豬皮）及 ljuyi（葫蘆），儀式間唸、唱 sipadideq（交互配對）進行，
並以 zaqu（神珠）能否佇立於 ljuyi（葫蘆）底部而得知答案；palisilisi 的問卜儀式則稱 之為qimisaqis，saviki（檳榔）、ngau（竹片）及ngada（琉璃珠）則為主要的器具（圖 5-1），
palisilisi需行一連串唸經的前置作業之後，最後技術性在腳底處，運用專用的器具將ngau
（竹片）切斷（圖 5-2），再依斷裂的 ngau 兩端來判別問題的源頭及解析神靈的指示，
故又稱為竹占師，全程儀式唸經進行並無吟唱方式展演，我發現二種占卜儀式，其方法 及使用的器具雖然有很大的差異，但tjatjulatan（經語）內容大同小異，而且效力也是相 同。
圖 5-1 qimisaqis（問卜）主要器具 圖 5-2 qimisaqis（問卜）作法
表 5-2 pulingau和palisilisi儀式間細項工
2.kisan luqem（pulingau為palisilisi靈力加持）
3.veneljengai（獻祭物品準備）
4.zematjak（神靈獻祭）：puvineqacan（部落創始神）、
pupalisilisi（祭儀神）、maleka tja vuvu（歷代先祖）、
mamazangiljan a vavayan （ 歷 代 女 頭 目 ）、
mamazangiljan uqaljai（歷代男頭目）、qaljuqaljuben（狩 獵神靈）、maqacevucevu（青年神靈）、qaqunuqunuwan
（未成年神靈）、lamaljemalje（年長神靈）、cemalivaliva
（四週遊走神靈）、tjukakuni（山神靈）、puqayaqayan
（獵 域神靈）、gulungan、tjaupungan（獵狗）、qulizalja
（山羌-司令官）、qezeqelan（山豬）、rugaduwan（山 鹿）、tjaqadraydray、tjakudrukudru（貓）、keli、ljiyan
（蛇）、lulidiyan（熊鷹）
pidaqaljan
（開墾祭）
1.pakan（請益、召請神靈）
2.kisan luqem（pulingau為palisilisi靈力加持）
3.veneljengai（獻祭物品準備）
4.zematjak：puvineqacan（部落創始神）、pupalisilisi（祭 儀神）、saljemedj（糧食神）、laluqeman（靈力神）、 lalakacan（除草神靈）、pazangizangi（拓殖神靈）、 malekatja vuvu（歷代先祖）、mamazangiljan vavayan（歷 代女頭目）、mamazangiljan uqaljai（歷代男頭目）、 katjunaqan（土地神靈）、maqacevucevu（青年神靈）、 qaqunuqunuwan（未成年神靈）、lamaljemalje（年長 神靈）、cemalivaliva（四週遊走神靈）、tja cekelje（歷
代巫神）、pusinuvautjan（拓荒者神靈）
cengevake
（再生產）
1.pakan（請益、召請神靈）
2.kisan luqem（pulingau為palisilisi靈力加持）
3.cengevake（再生產）：每年kisatja（收賦稅）儀式 中，族人所納的satja（稅品），經由pulingau加持後，
palisilisi選擇一樣物品回饋給納稅人，以示豐收再
生產之意，其餘物品全部給mamazangiljan於豐收節 當天與全部落族人共同分享。
parakaljay 男
tjemakuc
（安、慰靈）
又稱為pacekelje，pulingau負責執行儀式，而雙手圍
攏、撿屍聚靈的安魂動作由parakaljay職司。
tjemailjukan
（投擲福球）
1.經pulingau執行palisi後，儀式間化身為五年祭創
始神靈vayaqe。
2.投擲 10 棵經pulingau加持且意涵分別不同的福 球，10 顆福球勇士全部搶中後，始能換人投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