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悴鍊
才能造就一流的學生
一交大代理校長黃威教授
文/攝影﹒彭城靜 二 00 六年八月一日上午十點，交通大學副校長黃威教授從張俊彥校長手中接下交 大校長印信，在新任校長人選尚未出爐之際，黃威教授暫時代理交大校長一職。四年前，世界知名的晶片系統專家黃威教授，接受張俊彥校長盛情邀請回母
校交大擔任電資中心主任 O 兩年前，因蔡文祥副校長借調亞洲大學，張校長再度商 請黃威教授擔任副校長，並說好只負責一年，校方將盡快尋覓其他人選。未料，如 今更接下「交大代理校長」的重責大任。交大校長篇。代理校長:黃威教授 黃威教授向來喜愛接受挑戰，當校長卻從來不在他的生涯規劃中，黃教 授最有興趣的還是研究與研發。但畢竟在世界頂尖學府和產業 i卒鍊三十五 年，對於代理校長這個「意外任務 J '他還是維持一貫樂觀態度，抱持著「勇 往直前」精神往前走去。 藉著黃威教擔任國內一流大學大家長的機會，我們再度(註)專訪這位 曾經在世界頂尖學府哥倫比亞大學任教，也在世界一流菁英齊眾的 IBM
T.
1.
Watson Research
Center 拿過無數次發明獎，同時也是擁有IEEE Fellow 榮譽的回尖學者，以他在美數十寒暑奮鬥經驗，與大家分享二十一世紀台灣的學術界應 如何面對世界精英的競爭。(以下以第一人稱記錄黃威教授之專訪a )
美國三十五載，摔鍊頂級功夫
我從加拿大曼尼托巴取得學位之後，先在加拿大大學教書，後來經過一
番挑戰在 1979 年到美國哥倫比亞大學任教。 初到哥大，我還是助理教授，是系上最年輕的教授，全系也只有一、二 位中國人 o 哥大電機系系上的教授都是白髮蒼蒼的大牌老教授，都不太願意 教大學部。記得有一年剛放完暑假的八月底，我已經準備好新學期要上的課 程，系主任突然來敲我辦公室的門，臨時通知我下個星期開始教大學部一百 六十人的必修電子學 O 電子學雖然是我的專門學科，但我從來沒有教過，而且要用英語上課， 最慘的是一個禮拜之後就得開課了，可以想見當時的壓力。但我是最資淺的 助理教授，沒有說 No 的權利。 一股不服輸的精神，我準備得認真，教得也認真。美國大學的學生總會 把對老師的評分評語，毫不客氣的寫在大學裡頭 bookstore 的公佈欄，我知道 我的評分還不錯。 教書的壓力是其一。在那個年代上課沒有麥克風可用，上課對著一百多 名學生得用吼的他們才聽得清楚，常常下課時已累得要命，滿身大汗回到辦 公室時，系主任又來敲門了，問我， r 你的研究 proposal 寫好沒?J
還有另一種挑戰。我是年輕教授，上面有更資深的教授，常常資深教授 就一句， r 明天需要到科羅拉多報告，我沒有時間，你去! J 這時，我只能 傻傻的打電話跟老婆說我有事不能回家，晚上就在辦公室熬夜準備資料，第 October 2006 51二天衣服也沒換就飛到科羅拉多 O 我就是這樣在哥大熬過來 1'1982 年1+ J~_ 副教授。這時候我已成家立 業，開始有經濟壓力，和台灣狀況相似，美國教授的薪水也不高。我開始考 慮，難道就-輩子教書，過著為五斗米折腰的日子?況且學電子的去業界有 些實戰經驗，可以看到一個團隊把產品設計出來，會是更扎實與完整的經 驗 o 1984 年恰好有個機緣到 IBM 發展，我就轉換跑道了 O 到 IBM 時我也快四十歲了，但我膽子大，從頭學起也不以為意 O 再者到 IBM 的薪水是教授的兩倍，而且 IBM Watson 實驗草就在家旁邊，可以兼顧家 庭，比起到哥大教書， IBM 的交通方便多了，於是這麼-待就是十八年。
道理不UNBA 、大聯盟一樣
問我國內與國外學術的比較?大體都相同，最大的差別在於國外學術嚴 謹，台灣則用的大多是自己人。這道理和打球一樣，你在台灣打職棒或中國 大陸打 CBA 就不日在美國打大聯盟和 NBA 不-樣。其實道理都對，但比較起 來，競爭力就不一樣了。 我這邊的國外是指美國，她從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吸收世界菁英;台灣政 府卻一直沒有開放，只能用本地人才，導致國內人才一直缺乏跟國外菁英競 爭、淘汰的機會，國內學術界不太曉得自己的競爭力在哪裡。有人會間，我 們有很多從國外念書回來的精英呀?但我覺得一般都是讀讀書就回來，就像 一棵樹沒有經過風吹雨打，總是比較嬌弱。 事實上，美國早期也不開放，直到蘇聯太空船上太空，國力好像超前美 國，她才開始警覺 o 之後她花了五十年工夫，把注非常龐大的資源在教育， 開放吸收世界菁英，吸收大量人才，造就她的國力強盛 O 在美國不管哪一行 哪一類，都是如此 O 譬如說記者，他們一定要能夠寫書評，才能當記者，有 一套嚴謹的訓練過程;還有，唸新聞系的學生一定都是大學畢業生，醫學院 的學生也是。他們這種嚴謹的訓練和方式，非常值得我們學習。 台灣最近已警覺誰要尖端大學，但教育是百年樹人的事業，一來要開放 給世界菁英進來，二來學術要花錢，國家的競爭力都在這裡，真的需要有遠 見投資與吸收人才。以交大來說，我們的電子資訊成就這麼傑出，那也是很 多年的累積，吸收台灣最好的學生，經過二、三十年的努力，加上產業的興 起，才有今天這樣的成就。交大校長篇。代理校長:黃威教授 所以說，教育一定要看 大局，不可能說投一點錢馬 上就變好。譬如五年五百億 計畫，有些學校就用鼓勵老
師學生， I你寫幾篇 papers
'
我就給你幾篇獎金 o J 這都 是不對的，應該是要把基 礎、根本做好，然後柱上 迫，有點像農夫耕田，一定 要深耕才能上去 O 所以要成 為-流大學，一定要扎實基 礎，對學生要好，把學生的 能力培養起來才是重點。 A 交大美術館破土典禮，安藤忠、雄先生(左一)贈交大美術館設計模型，由黃威所以說教育事業無法立
代理校長(右二)代表交大接受(照片由璞玉計畫提供)
竿見影，也就是說教育的成 敗，至少二十年後才知道 O 現在常說教改如何如何，事實上是要看一、二十 後這些人在社會上競爭力的表現;這可不是看考試分數喔，而是二十年後， 我們的社會受到這些人影響之後變得更好還是更壞，才看得出來。國際化=要跟國際的軌道一樣快
我認為國際化的意思不是說會講幾句英文就好，而是「跟世界接軌，並 且要達到世界的水準，就是我們的軌道要跟國際的一樣快。」意思就是我們 不只語言要好，還要瞭解對方的 culture '自己的 knowledge 也要足夠， ...等等。
台灣在國際化的落差比較嚴重，可能是因為島國的關係，媒體太發達， 層次卻不夠，於是常常讓人民陷入自滿的情境，以為世界就是如此。不像歐 洲人民得天獨厚，隨時可以出國，隨時轉換語言，隨時轉換視野，他們的國 際視野非常寬廣。美國人雖只講英文，但他吸收世界菁英，領土又夠大。而 我們台灣就只能講自己的語言，國外英才又都被限制在門外進不來，這樣的 閉門造車只會讓我們和國際軌道的差距愈來愈遠。 台灣比較靈活有彈性，說不好聽就是近利;美國請求實在與嚴謹，追求 October 2006 53永續經營 O 也不能說台灣不對，這也曾經是台灣的生存之道 O 但你問我區別 在何處，我認為「生存之道」這就是台灣與美國最大的不同:在美國要生存 就是凡事得經過磨練淘汰、誠懇實在 C 當然，台灣有些大企業與百年老店也 是如此，重視品牌。「品牌代表信用，多年的淘汰。」就像讀書要讀經典之 作，音樂要聽古典音樂。古人不也說「千鍾百鍊 J '道理即在此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