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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幕表戲」

 

「幕表戲」演出是建立在演員與樂師均具備「即興演出」的能力上,講戲者 通常只提供臺數和故事大綱,其餘由演員自行發揮。林鶴宜更進從劇目編創的角 度來觀察: 

 

    「幕表戲」是「即興戲劇」的一種創作方式。它是戲劇已經發展到有「場」

的實質之後,才依「分場」概念來架構情節,並分派上場人物的戲劇編排 方式。「幕表」以「場」為單元,台灣歌仔戲藝人稱「幕表」為「台數」,

「台」就是「場」之意。303  

這種分場描述簡要情節再加以分派人手的情況,是歌仔戲界講戲的常態,鄭金鳳 在外臺講戲大多以「幕表戲」為主,有時甚至只講故事情節連「臺數」都可省略,

因為相互搭配的演員大多知道自己出場的時間和臺詞,講戲者只要稍微提醒即 可。《靈前會母》這齣戲就是傳統的「幕表戲」講綱,透過小貓和鄭金鳳相互補 充,內容上較外臺講述更為豐富,以下試略述之:   

一、《靈前會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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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前會母》又名《黃龍造反》、《牧羊山》、《雙槐樹》、《朱痕記》等,是歌 仔戲吸收自其它劇種的段子戲。由於情節緊湊,「戲基」、「戲肉」305相當紮實,

頗受藝人喜愛。故事發展主要是按照〈黃龍造反〉→〈牧羊〉→〈賑糧〉→〈會 母〉等情節發展,和京劇、川劇、漢劇等大陸劇種的版本基本情節相同。 

 

這齣戲對於整體演員的水準十分要求,不是單純的「苦旦戲」。要演這部戲至少 要有小生(朱坤柯)、武生(朱坤定)、老旦(朱母)、苦旦(趙錦棠)、彩旦(蘇 氏)、三花(蘇成)等基本演員,每個演員都有各自要求的部分。前後飾演過朱 母和趙錦棠的鄭金鳳指出,朱氏婆媳兩人所強調的演出重點不同,以朱母為例,

整齣戲朱母的情緒是在兒子失而復得中擺盪。尤其在〈會母〉這一段戲中,朱母 情緒一波三折,先是一驚,再是一喜,旋即一怒。驚的是抬頭所望的靈堂上擺的 竟然是自己的靈位,喜的是兒子安全歸來並且立下戰功,怒的是此去當兵音訊全 無,還連累媳婦被蘇氏折磨並且為了照顧自己受盡苦難,對於演員情緒轉折的掌 握十分嚴苛。而趙錦棠在丈夫不在時,為了照顧自己的婆婆先是至磨房磨麥又被        

303    可參見林鶴宜:〈歌仔戲「幕表」編劇的創作機制和法則〉《成大中文學報》第十六期,頁 174。 

304    詳細講綱請參見附件五,本文頁 134。 

305  「戲基」、「戲肉」指的是戲文的結構與內涵,此為歌仔戲演員的慣用口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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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逐南山牧羊,最後羊群被偷只得護著婆婆一路流浪。這一路顛沛流離,尤其在

〈賑糧〉一段中,好不容易分到一碗飯全部拿給朱母充飢,自己只能笑稱吃過,

然後跟在一旁撿婆婆吃剩的飯粒,表露的又是另外一種苦情與堅韌性格。306   

        小貓則補充說明其他角色的性格與演出要點,例如蘇成有心為惡但無膽,蘇 氏委託他去刺殺朱坤柯,三番兩次都因害怕而下不了手。當蘇成乍聞朱坤柯衣錦 還鄉的消息,還與蘇氏一同造假墓打算掩飾朱氏婆媳失蹤的消息,兩人在丈量墓 地的過程中,充分表現出三花和彩旦插科打諢的特質。而蘇氏則是為了五兩銀就 能謀害自己姪子的女人,在劇中屬於刻薄惡毒的角色。尤其是最後一段朱母和蘇 氏對質更能凸顯其潑辣惡毒的性格: 

朱坤柯:「小弟,我問你,羊吃什麼?」

朱坤定:「吃草。」

朱坤柯:「對,吃草。妳的母親竟然這麼殘忍,叫她們吃草。」。「賢弟阿 阿阿….」

朱坤定:「唉,見笑!好我處理。」於是帶他母親出來 朱坤定:「來我介紹一個人給妳認識。」

蘇氏一看到朱母大喊一聲:「唉呦!鬼喔!」「妳不是死了。」

朱母說:「就是因為沒死,才又回來讓妳苦毒。」

蘇氏:「唉呦,沒天良喔!我哪有苦毒妳。我對妳多好,不要在妳兒子面 前亂說。」

朱母:「好,我們都是有拿香有信神,妳就當天發誓。」

蘇氏偷笑:「世間發誓如果有靈驗,查某人哪敢討客兄!好,我發誓」「天 在高,地在低,我如果有苦毒她們婆媳,我就給雷打火燒。」

(下鼓介)

蘇氏真的被雷給劈死。死了之後,兒子痛哭。

(鼓介又來)

風一吹,火又燒起來。結果屍體無存。

(沒有真的火,風吹來火燒演員要有表情,表示熊熊大火大家都很懼怕。)

307

這一段情節安排相當俚俗逗趣,卻也不能免俗的維持傳統戲劇「善惡到頭終有報」

的結局。而小貓和鄭金鳳在講述《靈前會母》這齣戲的過程中,也可以發現擅長 不同角色的講戲者在講戲時所強調的重點也不同。如鄭金鳳以旦角走紅於歌仔戲 界,所以講戲過程中會著重在苦旦和二手旦的情節描述;小貓吳錦桂則是內臺知        

306 筆者於臺南訪問鄭金鳳、吳錦桂,2009 年 12 月 15 日。 

307  同上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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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小生,講戲多會從小生的視角出發進而旁及其它旦角、丑角。兩個人都有各自 描述的視野和風格差異,這也是源於兩人不同的角色專業。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靈前會母》這齣戲中,可以看見劇種在移植過程中 的轉變。從語言方面來看,歌仔戲將原本北京話的戲齣轉換成閩南語,為了讓演 員演出更為流利講戲者可能針對部分語詞進行更動。例如在京劇中的《朱痕記》

(即《靈前會母》)主角原名為朱春登,嬸母為宋氏,三花為宋成;到了歌仔戲 演員口述的《靈前會母》主角則更名為朱坤柯,嬸母改為蘇氏,三花為蘇成,這 當中牽涉到方言語意的差別。 

 

        如果《靈前會母》一字不改的全劇移植,文生朱春登和武生朱坤定的閩南語 發音容易混淆,將「春登」改為「坤柯」則較易判別兩人差異。另外「宋」的閩 南語發音和「送」字發音相似,因此如果「宋氏」與「宋成」直接改為閩南語發 音,則容易被誤聽為「送死」、「送行」,在詞義上較為不詳。因此講戲者在講戲 過程中巧妙的做了些轉換,也讓演出更貼近本地方言語意。這種情況不獨在《靈 前會母》中出現,如《薛平貴與王寶釧》歌仔戲演員大多喜歡念《石平貴與王寶 釧》,恐怕也是因為「薛」字的閩南語發音近乎「死」的關係。308 

 

        從「定本類」、「半幕表戲」、「幕表戲」這三個種類的講綱分析,大致可以將 鄭金鳳講戲的劇目做簡易區分,但由於這三類講綱著重的重點不同,因此在表格 記錄上也會略有差異,如「定本類」著重在「四句聯」臺詞;「幕表戲」著重在 情節故事推衍和演出重點分析。但實際演出上,就算是「定本類」講綱演員仍然 可以按照時空環境逕行調節。而「半幕表戲」、「幕表戲」這兩類講綱也不存在「必 然」的區分,只要講戲者臺詞、口白、細節講的詳細一點就有可能變成「半幕表 戲」講綱;臺詞、口白省略就變成簡易的「幕表戲」講綱。本文在分類之餘,力 求講戲者講臺詞、口白和演出特點盡量說明,希望在紀錄講綱的同時,也保留一 些老藝人演出的精髓所在。有一些無法分類的簡易演出片段,筆者也一併附在文 後(如附件六)。 

               

       

308  《靈前會母》目前在一般外臺仍有演出,「蘇氏」與「宋氏」亦皆有所本,此處以採訪者鄭金 鳳、吳錦桂版本更改之「蘇氏」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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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結語

回顧鄭金鳳演藝生涯五十年,正好見證了內、外臺歌仔戲的興衰起落。不論 是童年時期輾轉走搭小型歌仔戲班,還是之後參與「元光歌劇團」、「新錦珠歌劇 團」、「梅菱歌劇團」、「寶銀社」、「小貓歌劇團」、「拱樂社」等內臺知名歌仔戲班 演出,鄭金鳳皆用自身步履在歌仔戲歷史上留下彌足珍貴的印記。雖然已有許多 學者、作家在不同的文獻專書上對內臺戲班的發展與演出型態進行研究,但仍然 有許多珍貴的史料亟需保存。

因此本篇論文首先從鄭金鳳的演藝生涯入手,著眼於不同歷史時空下尚待被 挖掘的歌仔戲史料,如演歌仔戲而非高甲戲的「新錦珠劇團」;和李玉梅在「梅 菱歌劇團」合作的經驗;與「寶銀社」赴菲公演;在「拱樂社」擔任演員、錄音 員和教師工作等,這些經驗均可以補充臺灣內臺歌仔戲史上的一些空白。其次,

跟隨鄭金鳳的記憶從內臺時期走到外臺時期,可以發現兩個時期不同的市場分隔 和演出特色。因此在第四章紀錄了鄭金鳳在外臺時期搭班「新保聲歌劇團」、「新 琴聲歌劇團」、「錦上花歌劇團」的演出歷程,並勾勒出一些外臺演出的特性。此 外,由於鄭金鳳本身在外臺時期也自行經營「鳳欣歌劇團」近十二年之久,對於 劇團的經營和現況都有一些看法值得再思考。

也正因為鄭金鳳在內、外臺闖蕩將近五十年,本身的表演藝術已經凝聚形成 一套屬於自身的唱念模式 — 以靈活的「四句聯」搭配豐富的生命情感。筆者嘗 試透過鄭金鳳和小貓等資深藝人的口述來整理一些可供對照的資料,以便新進歌 仔戲演員參考。最後,藉由分析鄭金鳳在內、外臺時期不同的講戲模式來歸納出 四點不同影響要素,分別為「場域」、「演出時間」、「演員」、「市場機能」,並進 一步整理鄭金鳳口述的講戲大綱,以期對鄭金鳳的講戲風格有更進一步的瞭解。

以上是針對本篇論文書寫的一些內容進行說明。但在訪談的過程當中筆者也 面臨了一些無法突破的困境,以及自身思索尚待解決的問題。以下試分別略述之:

壹、 缺乏資料保存專業性

在採訪鄭金鳳的過程當中,鄭金鳳也提供了數量相當龐大的歷史照片和卡式 錄音帶。這些照片大部分是內臺時期的黑白照片,有些年久褪色,有些有受潮的 狀況。徵得藝人同意後筆者先行掃瞄保存部分,但在器材的限制下畫質和解析度 皆非最理想狀態,因此若要永久保存可能需要更專業的器材另外,卡式錄音帶是

「拱樂社歌劇團」時期所錄製的劇目,有些則是鄭金鳳私下錄製的劇目。也因為

「拱樂社歌劇團」時期所錄製的劇目,有些則是鄭金鳳私下錄製的劇目。也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