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少數民族灰姑娘類型故事中神奇的幫助者類型分析

灰姑娘類型故事中，神奇的幫助者是不可或缺的。這也是灰姑娘類型故事 被劃入神奇故事或幻想故事的主要原因。中國傳統以農業為主要維持生活的方 式，並以牛為協助農耕的主要牲畜。於是在灰姑娘類型故事中，牛成為神奇的 幫助者在中國少數民族的灰姑娘故事中，所占的比例極高。且最後多數都會遇 害（捨身），遺體幻化成灰姑娘與良配相遇時（多為大型聚會），提升灰姑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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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價值的各種物品。另一種故事中常見的神奇的幫助者是鳥類。有時是烏鴉，

有時是喜鵲，有時只是一隻小水鳥。如果神奇的幫助者是鳥，這樣的神奇的幫 助者在故事中僅負責提供訊息，指引灰姑娘面對難題的應對方式。本研究所蒐 集的故事中，神奇的幫助者類型如下表：

序號 隸屬民族及行政區 故事名稱 灰姑娘展現良善 神奇的幫助者相助

１ 目前多數說法偏向壯族 葉限 X 偶然得一魚

２ 壯族/廣西 達稼與達侖 X 亡母化身烏鴉

３ 朝鮮族/遼寧 孔姬和葩姬 X 雲彩上的黑母牛

４ 黎族/海南島 娥岸楚 X 母牛

５ 漢族/甘肅 白女和黑女 X 亡母化身老黃牛

６ 朝鮮/吉林 孔妮和潘妮 X 老黃牛

７ 景頤族/雲南 木屯的故事 X 白水牛

８ 普米族/雲南 青母牛 X 母所化身的青母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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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昂族/雲南 神奇的花樹 X X

１０ 京族/廣西 米碎姐和糠妹 X 亡母化身的小鳥

１１ 漢族/廣西 阿花和阿喳 X 母牛

１２ 瑤族/廣西 秋蓮 X 亡母化身的母牛

１３ 漢族/廣西 狀元拾繡鞋 X 牛

１４ 苗族/湖南 婭扁和婭朗 撈蝦子給小水雀吃 小水雀

１５ 彝族/四川 跑齒和跑撒 X X

１６ 傣族/雲南 檀香樹 X 亡母化身大金魚

１７ 布依族/貴州 習佳 V 黃牯子(神)

１８ 漢族/吉林 老牛嫁女 X 老牛

１９ 維吾爾族/新疆 阿姐兒 V 山洞裡的老太婆

２０ 彝族/四川 阿茨姑娘 X 亡母所留下的小母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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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娥岸楚 黎族 海南 -- --

21 阿姐兒 維吾爾族 新疆 雲雀

玫瑰花及薔薇 花/樹/搖床/小

饢子

從此表可見文本中灰姑娘類型故事附加死而復生母題的有十五則，死後化身為 鳥的灰姑娘在其中占十二則，比例極高。或許這與先民認為鳥為靈魂使者——

引領靈魂到死後的世界有關。在先民以及少數民族的喪葬儀式以及陪喪物品 中，常能發現鳥類的踨跡，相關少數民族習俗將於下一章說明。

灰姑娘死而復生分為被動復生以及主動復生，灰姑娘死後被動復生有二 則，一則是〈青母牛〉中因良配為具備神力的龍王太子，由神奇的幫助者通報 後，由良配使用神力直接讓灰姑娘復活；另一則則是〈婭扁與婭朗〉中，由神 奇的幫助者引導良配協助灰姑娘復生。灰姑娘主動復生占中國少數民族灰姑娘 類型故事中的絕大部分——灰姑娘被害死之後，幻化為動物、植物或是物品最 後化為人形。在本研究灰姑娘類型故事文本中，灰姑娘死後被動復生僅有一則

——〈青母牛〉。由於良配是神靈（龍王太子）具有神力，良配利用神力使灰姑 娘復生。在這樣的情節中，灰姑娘不需再化身為其他動植物或物品。而這樣的 起死回生之神力，相較於原民們的萬物有靈信仰，又更加進化了一些。〈婭扁與 婭朗〉中，因為丈夫得到神奇幫助者的提示，得知使灰姑娘復活的方法，經由 一連串的程序以及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終於成功使灰姑娘復活，這樣的情 節也合理化復活的流程。龍王太子這樣的良配形象，已具備較為後期的信仰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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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少數民族灰姑娘類型故事中選用的神奇的幫助者可看出牛文化凌駕 於鳥文化的痕跡，但鳥文化在灰姑娘類型故事中主要功能在於灰姑娘死後的化 身，也看出鳥在少數民族文化中較偏向於死後的靈魂信仰。而魚文化及樹文化 則並存於雲緬邊界的傣族及德昂族灰姑娘類型故事中。吉林、遼寧的朝鮮族的 故事。在灰姑娘類型故事的區域上，與其他的省份相距最遠。在母題及情節的 選錄上，尤其特殊的是遼寧朝鮮族的灰姑娘類型故事〈孔姬和葩姬〉中，牛與 灰姑娘並非從小相伴，也非生活中的幫手，而是在灰姑娘接受了難以達成的任 務（考驗）時，黑母牛及仙女從雲朵上出現，結束後又登上雲彩重回天上，這 種形態的母題元素是其他故事從未出現的，也缺少了牛的遺體化身為灰姑娘參 加大型聚會所需物件的情節，這些物件直接由這些天上來的神仙所提供。而在 吉林朝鮮族〈孔妮和潘妮〉故事中，則是家中的老黃牛對灰姑娘提供方法，而 且對灰姑娘說「到下游洗腳、中游洗手、上游洗臉」這樣的指示，與〈婭扁和 婭朗〉中，外婆交代：「路過白水河要洗臉；走到黑水河要洗頭髮；經過豬尿坪 要摟起裙走；走過火麻溝要把裙子放下來，趕快走過去！」的交代有同樣的功 能性。由此或可推測這二則故事有傳承關係。在其他的灰姑娘類型故事中，灰 姑娘皆直接受到神奇的幫助者的幫助，而不需經中間的「特殊儀式」。但兩則故 事中的儀式功能性稍有不同——朝鮮族的儀式較偏向接受神奇的幫助前的淨身 儀式，而漢族〈白女和黑女〉故事中，則是神奇的趨福（讓灰姑娘變美）避 禍，（避免沾到豬尿以及被草刮傷）較具功能性。在朝鮮族〈孔妮和潘妮〉故事 中，提供灰姑娘華美衣物的老太太也是憑空出現，這樣的神奇的幫助者的設定 與新疆維吾爾族的〈阿姐兒〉故事相同，二則故事中皆出現年長而具有智慧

（法力）的老婦人，在〈阿姐兒〉中的神奇的幫助者更是具有神奇能力的老婦 人。在這二則灰姑娘類型故事中，老婦人的出現就如同母親的出現，照拂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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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可能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受到傳奇小說寫作方式的影響。

除了主要灰姑娘故事母題之外，還有一些特殊母題，但卻在不同民族的故 事中重複出現，羅列如表六。文本中二則以樹為神奇的幫助者的故事雲南德昂 族〈神奇的花樹〉及雲南傣族〈檀香樹〉的主要母題極相似，在灰姑娘的母親 先化身為魚，被殺後才化為樹的母題上也相似，二者母題的相似程度極高。在

「動物發揮靈性」的母題上，廣西京族〈米碎姐和糠妹〉以及廣西漢族〈狀元 拾繡鞋〉，都有良配受到坐騎的引導而拾得信物的母題。可以推論這二組故事彼 此是有較近或較為直接的傳播或傳承的關係。

（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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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18 阿姐兒 維吾爾族/新

疆

19 阿茨姑娘 彝族/四川

鷹帶良 配找到 灰姑娘

V 百日

20 青牛 哈薩克族/青

海 21 檀香樹 傣族/雲南 母化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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