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權層面
第三節 中國與挪威
221 Hellström, J, (2014). China's Political Priorities in the Nordic Countries. Totalförsvarets forskningsinstitut (FOI), p19-20.
222 Norway-China Relations 'Unfrozen', December, 21, 2018, from:
https://thediplomat.com/2016/12/norway-china-relations-unfrozen/
223 Political breakthrough opens China’s way to Arctic Norway, December, 19, 2018, from：
https://thebarentsobserver.com/en/arctic/2016/12/political-normalisation-opens-chinas-way-arctic-nor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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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反映出中國當局決心阻止外界干涉。挪威政府不願在自由制度價值上做出絲 毫讓步，而中國也不願在其「核心利益」上妥協，這使兩國在許多領域上難以達 成共識。224
2016 年 12 月 19 日，中國和挪威外交部對於恢復中挪政治和外交關係的正 常化達成了協議，挪威方面表示將會尊重中國的社會制度及發展道路，不會做出 違背及損害中國核心利益的行為，堅定奉行一個中國政策。中國方面王毅外長也 表示認為挪威方已經深刻的反省，並願意與中國進行認真的協商。中挪關係恢復 之後，挪威的最大兩家海產品企業股份大漲，雙方自由貿易協定的談判也重新展 開，對於中國與挪威雙方來說都是一個很大的機遇。225
從上述事件敘述中可得知，中國與挪威一直在各自堅持的外交重點上無法達 成共識，在 2010 年劉曉波事件後的六年期間雙方關係降至冰點，但在 2016 年時 又對於恢復雙方的關係上達成共識，是哪些因素漸漸地促使挪威願意在自由制度 價值上讓步，本文接下來將運用新古典現實主義外交政策的分析中的層次分析來 探討之。
一、國際體系層次
由於中國與挪威較沒有重大軍事安全方面的爭議與關係，因此如同其他北歐
國家一樣，關於人權等規範性問題已成為所有北歐國家和歐洲國家在與中國交往 時的主要障礙。挪威作為一個非歐盟成員國的北歐國家，它的外交政策使這個問 題更為重要，因為挪威沒有歐盟這個平台。挪威的外交政策傳統上牢牢地嵌入廣 泛自由制度主義的框架內，這一外交政策傳統也成為挪威在人權問題上會與中國
224 China and Norway: Unpacking the Deal, December, 25, 2018 from:
https://thediplomat.com/2016/12/china-and-norway-unpacking-the-deal/
225 董一凡，中挪恢復關係：挪威六年付出巨大代價，終於學會了什麼叫尊重，上網日期 2018
年 7 月 4 日，檢自：https://kknews.cc/zh-tw/world/2axbnr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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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Sverdrup-Thygeson, B., Lindgren, W. Y., & Lanteigne, M. (Eds.), (2017). China and Nordic Diplomacy, Routledge, p73-78.
227 Olav F. Knudsen, (2018). Norway: Domestically Driven Foreign Policy. The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Science, Vol. 512, p 101-108.
228 Olav F. Knudsen, (2018). Norway: Domestically Driven Foreign Policy. The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Science, Vol. 512, p 110-115.
229 Research o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foreign policy and Norwegian interests, (2017). Research Council of Norway, p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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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對話，對於挪威的一系列主要外交政策目標來說，是非常嚴重的問題。230劉曉 波事件主要的衝突點在於挪威對於人權的擁護使中國不滿。原本中國與挪威之間 正式的雙邊人權對話於 1997 年啟動，同期其他一些行為者如澳大利亞、加拿大、
歐盟與中國也就人權議題展開了類似的機制，而對話在 2010 年劉曉波事件後暫 停，目前關於挪威與中國的人權問題的辯論是透過聯合國人權理事會來進行雙邊 對話，隨著兩國政治環境的改善，人權對話也可能恢復。231但是從上述敘述可知，
隨著中國已經成為崛起中的世界經濟大國，甚至已經與美國抗衡，挪威如果不努 力與中國恢復關係，在經濟上將會有極大的損失，尤其挪威這樣的北歐小國需要 很大的依賴外國市場，因此如果與中國繼續在人權問題上僵持不下，將會危及到 挪威的利益。
二、國內層次
中國是挪威在亞洲的最大貿易夥伴國，兩國在海產品（尤其鮭魚）、環保、
科技等等領域有較大的互補與合作空間。除此之外，挪威是一個人口僅 500 萬的 中小國家，事實上非常依賴與其他國家的經貿，尤其中國崛起之後，必須與中國 這個崛起的大經濟體建立關係才能促進挪威國內的經濟發展。232在 2010 年劉曉 波事件之後中國與挪威的關係迅速降至冰點，原本談判中的雙方的自由貿易協定 也就此停擺，中國對挪威的鮭魚進行了制裁，根據海產品協會的統計數據，在 2010 年時中國鮭魚市場佔比達 92%，到 2013 年時上半年卻降至 29%，由此可見 影響之大。在 2012 年，中國入境管理部門對各國推出部分城市 72 小時的過境免
230 Research o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foreign policy and Norwegian interests, (2017). Research Council of Norway, p19-39.
231 Lorand Bartels, (2014). The EU’s Human Rights Obligations in Relation to Policies with Extraterritorial Effects. Vol. 25, Issue. 4, p1071–1091
232 Research o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foreign policy and Norwegian interests, (2017). Research Council of Norway, p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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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爾貝克（Erna Solberg）及其政府支持中國加入北極理事會，2014 年歸還圓明 園文物；同年的 5 月達賴喇嘛雖訪問挪威，但挪威總理未與達賴喇嘛會面；2015 年時挪威被中國接受維亞洲基礎設施銀行（AIIB）的創始成員國。236
總而言之，自從 2010 年中國與挪威發生劉曉波事件之後，挪威政府試圖透 過各種管道想解決外交僵局。挪威前外交部長 JonasGahrStøre 在 2011 年時發表 了一份意向書作為遞出橄欖枝，但並沒有看到中國方面的回應。艾娜˙瑟爾貝克
233 方潔，與中國交手：挪威的外交骨氣，上網日期 2018 年 8 月 23 日，檢自:
http://www.thinkingtaiwan.com/content/3437
234 Norway populists secure second term in government, September, 12, 2018, from:
https://euobserver.com/nordic/138971
235 董一凡，中挪恢復關係：挪威六年付出巨大代價，終於學會了什麼叫尊重，上網日期 2018
年 7 月 4 日，檢自：https://kknews.cc/zh-tw/world/2axbnr9.html。
236 What Right-Wing Populists Look Like in Norway, September, 12, 2018, from:
https://www.theatlantic.com/international/archive/2017/09/norway-progress-party-populism-immigration/539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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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EU fighting a lone battle for human rights in Asia, April, 14, 2018, from:
http://www.eastasiaforum.org/2018/04/14/eu-fighting-a-lone-battle-for-human-rights-in-asia/
238 Olav F. Knudsen, (2018). Norway: Domestically Driven Foreign Policy. The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Science, Vol. 512, p102-106.
239 Research o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foreign policy and Norwegian interests, (2017). Research Council of Norway, p19-39.
240 China and Norway resume trade talks, ending six-year diplomatic freeze, April, 8, 2018, fr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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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de）為修復中挪關係計畫的計畫，與當時首相史托騰伯格（Jens Stoltenberg）、 前外交部長，即現任勞工黨主席尤納斯．史托勒（Jonas Gahr Støre），以及兩位駐 中國挪威代表進行內部秘密會議，在會議中提出一份外交部擬定很久的一份計畫，7 月 4 日，檢自：https://kknews.cc/zh-tw/world/2axbnr9.html。
242 Sverdrup-Thygeson, B., Lindgren, W. Y., & Lanteigne, M. (Eds.), (2017). China and Nordic Diplomacy. Routledge, p7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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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也可以看出國際環境的因素固然重要，但不同的領導人會影響到外交政策的方 向。當時的保守黨首相延斯·史托騰伯格（Jens Stoltenberg）的道德底線是非常清 晰的，但接下來首相艾娜˙瑟爾貝克（Erna Solberg）以及右派政府上任之後，主 打「與中國恢復關係」的競選口號希望能夠復甦挪威的經濟，可以看出首相艾娜
˙瑟爾貝克（Erna Solberg）比起前任首相延斯˙史托騰伯格（Jens Stoltenberg）採 取更務實的態度，可以看出不同的領導人之間會有不同的處事方式，領導人的意 志很重要，領導人對於人權與利益之間的權衡會影響一國的外交政策。
筆者認為，在 2010 年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之後的六年多的時間裡，挪威 和中國在政府層面上沒有任何雙邊政治接觸。雖然在多邊環境下各國之間仍存在 著聯繫，但政治抵制的程度和持續的時間相當單一，反映了中國當局決心阻止外 界干涉。但是，在 2015 年時，挪威也被中國接受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IIB）
的創始成員，2013 年挪威支持中國成為北極理事會的正式觀察員。243兩件事都 顯示，只要政治舉動被認為是重要的，挪威和中國之間的關係不會妨礙中國加入 涉及挪威的多邊機構為長期的中國戰略利益。然而雙方從一開始就把修復關係的 責任視為對方的責任，且對中國與挪威來說，這場衝突被認為與他們各自擁護的 政治制度原則相關。中國與挪威的關係正常化從國際體系層次來看，可以看出挪 威一直以維護人權這種自由制度準則作為外交政策很重要的一環，但隨著中國崛 起，整體的綜合國力漸漸增強，國際地位的提升迅速，使得挪威在處理與中國的 關係上從原本堅持人權政策到現在必須努力抓住中挪合作的機遇以獲取利益，由 於中國國力的提升及投資市場潛力大，挪威在這種國際國際情勢下必須與中國建 立經貿合作。從國內層次來分析可以看出挪威在 2010 年劉曉波事件之後經歷了
243 Norway PM to visit China, meet President Xi after Nobel Peace Prize row, March, 31, 2018, from: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norway-china/norway-pm-to-visit-china-meet-president-xi-after-nobel-peace-prize-row-idUSKBN1720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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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黨輪替，政府組成由原本的左派聯盟政府轉變為右派聯盟政府，右派聯盟政府 在選舉時所提出的政策口號是與中國恢復雙邊關係以刺激挪威國內經濟的發展。
在右派聯盟政府勝選之後，開始有許多向中國低頭或是犧牲人權議題上的作為，
雖然民眾輿論對於政府向中國漸漸低頭的反應表示不滿，但由於中國對挪威在經 濟方面的抵制使挪威的國內經濟狀況以及企業受到影響，因此似乎還是默許了政 府的作為。在決策者方面，左派的首相延斯·史托騰伯格（Jens Stoltenberg）和右 派的首相艾娜˙瑟爾貝克（Erna Solberg）在經濟和人權的權衡之間也有意念上的 不同，加上國際環境的不同也會導致領導人在做出外交決策上有所不同，總而言 之，兩個層次之間是互相影響的。從兩個層次觀之，筆者認為，在劉曉波事件之 後，挪威政府在維護中挪關係及人權價值堅守之間一直處於兩難地位，最後還是 抵擋不住中國的利益。在必要的時候挪威會為了獲取與中國的利益的最大化而犧 牲掉人權上的堅持，符合現實主義之論點。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在分析丹麥、瑞典、挪威在與中國之間經濟與人權之間 的折衝互動時，最後還是抵擋不住中國利益的誘惑，北歐國家還是會以國家的經 濟利益為優先，符合現實主義「國家利益優先」之論點。然而，雖然在北歐國家 在官方層面上對人權問題的態度無法太強硬，但如前述所提及的，北歐國內的民 間機構卻可以以不採中國大陸紅線的方式去拓展人權，也是北歐人權外交的很重 要的特色。而在分析的層次上雖然國際體系的因素很重要，但國際體系不能作為 單一的解釋單位，因為國際體系還需要與國內的一些相對因素來做平衡，因此筆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在分析丹麥、瑞典、挪威在與中國之間經濟與人權之間 的折衝互動時，最後還是抵擋不住中國利益的誘惑，北歐國家還是會以國家的經 濟利益為優先，符合現實主義「國家利益優先」之論點。然而，雖然在北歐國家 在官方層面上對人權問題的態度無法太強硬，但如前述所提及的，北歐國內的民 間機構卻可以以不採中國大陸紅線的方式去拓展人權，也是北歐人權外交的很重 要的特色。而在分析的層次上雖然國際體系的因素很重要，但國際體系不能作為 單一的解釋單位，因為國際體系還需要與國內的一些相對因素來做平衡，因此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