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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然為主體的角色或場景型塑

第伍章 少年小說中人與自然關係的景物表現

第二節 以自然為主體的角色或場景型塑

一部好的生態小說,依照生態女性主義批評的觀點,是不該將自然中的角色 或場景邊緣化;應將自然做為主體描述,而不是附屬於人情感之下的背景。64像《魯 賓遜流記》就是標準的以自然場景為小說的附屬系統,自然在小說中不是主體,

只是魯賓遜殖民主義思想下可以誇耀自己的征服對象,包括他拯救的黑人「星期 五」也是:

以英國啟蒙文學之父笛福的創作為例,其代表作《魯賓遜流記》… … 體 現了啟蒙理性精神和父權對女性與自然的雙重控制。魯賓遜身上固然體 現了冒險與開拓精神,但充滿了一味追求財富的血腥味。對他來說,無 論是自然(荒島、海洋、樹木、動物)也好,他人(“星期五”、 黑人朋 友)也好,國家(他的海島王國)也好,它們存在的前提都從屬於他個 人野心的實現,… … 魯賓遜精神就是人們開發自然、佔有自然的藝術表 現。65

真正好的生態小說剛好相反,它不僅不強調征服及佔有自然,甚至希望能消 除文明與自然的二元對立,展現生命之間的平等精神與互助互愛,在與書中主人 翁一起冒險的過程中,學會自然生命所具有的獨立價值。以下即就本論文所論及 的生態小說,探討主要角色及自然場景在小說中的位置。

一、以自然為主體的角色型塑

(一)以動物為主體的角色型塑

生態女性主義批評者認為,人類應當從其他物種的角度看問題,這是人類建

64 此處參考羅婷 等著,《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在西方與中國》(北京:中國社會科學,2004 年),

頁 172。

65 同上註,頁 180。

立新自然觀的前提。多數生態小說作品也符合了這樣的精神,在主要角色的選取

-靈熊(spirit bear)又稱柯莫德熊(Kermode),正是大熊森林裡珍貴而特有的野 生動物。靈熊一身的白毛,是隱性基因所致,這不僅讓牠們看起來與眾不同,牠 也在印第安奇塔蘇賽賽第一民族(Kitasoo-Xaisxais First Nation)的生活中佔有重 要的精神地位。奇塔蘇賽賽第一民族相信是眾神將熊塗成白色,以提醒他們上一

66 此處參考史蒂夫‧瓦金斯(Steve Watkins)克雷‧瓊斯(Clare Jones)合著,李桂蜜譯,《40 個驚奇之旅》(Unforgettable Things to Do Before You Die )(台北市:時報文化,2005),頁 54-8。

感受到自然給予的愛,受傷的靈魂慢慢就會痊癒,自然的大圈圈也會重新再圓起 來。在這裡,靈熊是善良的自然導師,給予迷途的靈魂生命的啟發。

《狼王的女兒》裡的狼王阿瑪洛魁是隻富有的狼,牠的富有不在於像人一般 累積具體財富,而在於牠擁有智慧、勇氣與愛;他知道如何領導狼群,用智慧與 愛聚合狼群。米雅絲在故事裡,處處受到狼王的照顧與啟發,從中更體會到愛斯 基摩人與大自然和諧相處的智慧。與狼王相比,米雅絲真正的父親卡普金雖然也 有過身為愛斯基摩人的驕傲,但是因著文明的到來,卡普金漸漸忘記了真正的富 有是什麼,墮落在物質的世界中,反過來撲殺代表愛與正義的狼王。兩個父親,

高下立判。

在母獾、靈熊、狼王面前,人類是被照顧、被啟蒙的角色。

(二)幾與自然融合為一的人物型塑

在生態小說中除了以自然界及其動物為描繪主體外,人類因為是小說中和主 體產生互動的主要對象,所以人物的表現在小說中也佔了重要的地位。在這些小 說裡的人類,免不了會有破壞自然、與自然對立的人物,如:盜獵者、資本主義 經濟下的投機者、殖民主義者、蹂躪自然的政客… … 等。但生態小說家更加關愛 並致力描述的,卻是那些尊敬自然、幾乎與自然融為一體的人類。

《少年小樹之歌》中的爺爺一輩子活在山裡面,以身為一個印第安查拉幾族 人自豪,「無論是站著或坐著,他的背總挺直得像支箭。」(頁 40)爺爺瞭解森 林裡的所有動物:「爺爺知道火雞會在哪兒出沒,他可以只憑眼睛,就能跟蹤水 澤旁的蜜蜂一直到牠飛回蜂房。他還會利用動物好奇的天性,把鹿引誘到他身旁。

他甚至可以在一群鵪鶉中安靜的度過,而完全不驚嚇到牠們。」(頁 47)動物是 相當敏感的,一般鳥類只要人類接近十公尺內,就會引發牠的警覺性而飛離,而 爺爺卻能在一群鵪鶉中端坐,足見動物們並不把爺爺當成具威脅感的敵人,只當 他是自然中的另一個存在。這是因為「爺爺和他的獵物和平的生活在一起,而不 是依賴獵捕牠們為生。」(頁 47)相較於鎮日帶著狗在山中追逐獵物趕盡殺絕的

山地白人而言,爺爺儼然是個山林的守護者。爺爺教小樹如何做自然觀察、如何 解讀動物與自然的行為和感情,如何從自然中瞭解真正的生命樣態,他是個真正 懂得自然的韻律並與能與之共舞的人。

《大草原的奇蹟》中的小男孩班是另一個與自然融合、形象鮮明的人物。班,

六歲,不瞭解人,害怕人,有些自閉的傾向。在其他的人都忙著與自然對抗的同 時(獵人伯頓為了動物皮毛打獵;爸爸怕獾掘的洞傷害馬匹,所以同意獵人在他 土地上設陷阱),班卻被草原裡各式的動物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對大草原裡的動 物充滿好奇。他能模仿多數動物的聲音及動作,維妙維肖。在大草原走失的兩個 月中,他和失去孩子的母獾共依共存,吃的東西、動作習性皆與獾同,形成異種 生物間特殊的母子關係。在班的世界中,動物情感的表現遠比人類來得直接且友 善,活在動物的世界中比在人的世界中自在快活。

《看見水鄉的男孩》表面上似是小男孩核桃追尋自我的故事,實際上是一個 印第安老人灰火帶著小男孩一同找到「我是誰」的故事。灰火是個很安靜的人,

「好像居住在不需要左鄰右舍的空間裡」(頁 40),他像所有善獵的印第安人一 樣,「經過的地方幾乎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 他像一縷風通過鬆散的雪地」(頁 82-3),在森林裡行走時,他不會迷路,因為「身體會記錄他曾經去過的地方」

(頁 74)。這樣一個靜謐似隱形的老人,心中卻懷著對「水鄉」的熾熱。水鄉的 意象代表自然無可言喻之美和不可抗拒的靈性力量,這力量朝夕呼喚著他再度回 到水鄉。於是灰火藉著小男孩「核桃」的幫助,希望能再次尋找到他魂牽夢縈的 水鄉。核桃在和灰火一同尋找的過程中,驀然發現原來灰火早已是自然中最和諧 而美麗的存在:

然而… … 那樂音又再度牽引著我,好似在允諾我再往前走一點就到了。

淙淙的流水聲像一強一弱的鼓聲,我想不起來這熟悉的旋律在哪兒聽 過,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是灰火跛腳的腳步聲,這麼多年來他所踏出的每 一個步伐都完全配合流水的律動。(頁 109)

果然在小男孩「核桃」的幫助下,灰火找到了水鄉。灰火的回歸水鄉代表了兩種 意涵:一是灰火終於找回自己失落的心,「和當年留在此地的靈魂合而為一」;

另一是灰火終於回歸自然,與自然合而為一。

二、自然場景的選取及刻畫

優秀的小說十分重視故事所在的時空背景,適切的場景描寫,可以讓讀者更 真實感受到作者刻意營造的故事氛圍或人物的內心情感。67不過一般的小說多強調

「以景寫情」、「以景畫人」,場景的出現主要是烘托人的存在。生態小說作家 對所選擇的自然場景通常給予真實而符合當地動植物生態的描述,並在場景的描 述過程中,將其生態思想及對土地的情感一併進入文中。此時自然場景的存在儼 然成為書中另一個「主要角色」。

(一)極地

《狼王的女兒》是部將極地景色及生態成功融入故事情節的小說。文中對苔 原的景象、原住民在苔原的生活、極地的太陽做了極為寫實的描繪。作者喬琪曾 對讀者說明她創作本書的背景:

激發我創作這本書的想法,來自於我在阿拉斯加巴羅為了一份國家雜誌 工作的親身體驗。巴羅位處極地,半夜的天色就跟中午一樣亮。那裡有 著海豹、愛斯基摩人、北美馴鹿和北極熊,當然還有狼。

當我初到巴羅時,當地的科學家正在研究狼群,並試圖破解牠們彼此溝 通的密碼,少數科學家甚至利用狼的姿態、低語和繁複的肢體動作,希 望建立一套與狼群的溝通語言。我深深為之著迷,甚至到最後我也學會

67 此處參考張清榮著,《少年小說研究》(台北市:萬卷樓,2002),頁 251-2。

運用狼的語言和一隻美麗的母狼對話。當她對我有所回應的那一刻,我 就知道我想寫一本有關小女孩在凍原迷路,靠著與狼群溝通而得救的故 事。而我也真的這麼做了。68

由上文可知,《狼王的女兒》之所以能如此細膩的描繪出極地中各類動植物 的景象、荒野狼的生態、天象、氣候、光線的特殊變化,全由於喬琪本身即具自 然學家的背景,加上在阿拉斯加苔原親身體驗當地的生活,對狼群做細膩觀察,

甚至成功學習與狼「說話」的能力,因此在書中她能夠充分展現對極地及狼群的 專業認知。這種具真實經歷及細膩科學觀察所描繪出來栩栩如生的苔原生態景 象,更增加了故事的可信度及打動人心的力量。

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人類因著自然環境的不同,生活形態也隨之 大大不同。《狼王的女兒》描寫愛斯基摩人在極地生活的情節,因與一般人的生 活相去甚遠,讀來十分獨特有趣。天氣寒冷的苔原,不適合種植農作物,能採集 的植物也不多,所以他們的食物來源大多來自野生動物,尤其是動物的內臟最為

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人類因著自然環境的不同,生活形態也隨之 大大不同。《狼王的女兒》描寫愛斯基摩人在極地生活的情節,因與一般人的生 活相去甚遠,讀來十分獨特有趣。天氣寒冷的苔原,不適合種植農作物,能採集 的植物也不多,所以他們的食物來源大多來自野生動物,尤其是動物的內臟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