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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0 億美元,中國已經連續七年成為其最大貿易夥伴。根據中國海關統計,日本 對中直接投資額(約 70.6 億美元)在所有國家中位居第二。而根據 2012 年底的統 計數字,進駐中國的日本企業達到 23,094 家,規模位居第一。然而,到了 2014 年,

日本的對中投資同比下降了 38.8%,當然這也與中國國內勞動市場價格的提高有直 接關係。

同樣,中日關係的惡化對人文交流也造成衝擊。2013 年,中日之間的人員往 來 420 萬人次(其中訪日 132 萬,訪中 288 萬)。相比 2012 年,訪日與訪中人次 分別減少了 11 萬人與 64 萬人次。中國訪日遊客從 2012 年底開始大量減少,直到 2013 年 9 月起才開始逐月恢復,到了 2014 年,中日互訪人次達到 513 萬(訪日約 241 萬,訪中約 272 萬)。一目了然,「政冷」直接造成兩國民眾在感情上的彼此 的不信任和不理解,形成社會與文化問題,再反作用到政治關係上,形成了惡性循 環,這從長遠來看,當然不利於理性的雙邊交流。

這也是為何安倍希望能夠與中國恢復高層政治談話,只有維持正常的高層往來,

才能改善政治關係,進而確保經濟等其他方面雙邊關係的發展。中國仍然是日本極 為重要的貿易鄰國,經貿關係打折扣並不是日本希求的結果,緩和僵硬的中日關係,

對於日本國內經濟發展有利無弊。

第二節 價值觀外交:戰略「抗中」

與過往第一次執政時期不同,第二次安倍政權在對中關係上,直接表現出較為 強硬的態度。這種態度不僅表現在與中國直接有關的議題上,同時表現在日本積極 與中國周邊國家建立互信關係上。從2012年12月安倍上任後在世界報業辛迪加網站 發文中,我們便可以讀到其「抗中」意欲。文中提出「亞洲民主安全之鑽」

(Asia's Democratic Security Diamond )」的構想,安倍並呼籲籌組美國(夏威夷)、

<http://www.kantei.go.jp/jp/96abe/statement2/20130228siseuhousin.html>(瀏覽於 2015 年 4 月 20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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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訪路線,形成對中國的環繞,這當然不難使人聯想到對中包圍網。接著,他一路 累積了超過一百場的首腦會晤。

截至2015年9月,安倍在其第二次上臺期間已出訪海外30次以上,並訪問了將 近60國,大大超過第一次任內的頻率(詳見附錄2)。同樣是剛上任之後,第一次 內閣時期一年內出訪國家在20個以內,而到了第二次內閣,上任後一年以內已出訪 超過30國。同時,安倍內閣的重要成員,包括副首相麻生、外相岸田、防相小野寺 等三相也訪遍全世界將近三十個國家,並且舉行一百多場的高層會談。75例如,在 2012年11月歐巴馬訪問緬甸後,副首相麻生率先出訪了緬甸,並承諾免除緬甸方面 5000億日圓的債務,同時恢復已停止二十多年的對緬甸經濟援助,還計畫於3月底 前重啟對緬的500億日圓貸款項目。而外相岸田文雄還接連訪問包括菲律賓、新加 坡、汶萊、澳大利亞和美國在內的十多個國家,這些密集的外交行程也為安倍上任 後的出訪造了很大聲勢。

安倍的目標,是透過主動與中國周邊鄰國建立更緊密的防衛和安全保障關係,

努力打造一個全新的日本外交形象。2013年3月,安倍在會見斯裡蘭卡總統兼國防 部長拉賈派克薩時直接提到:「中國的海上活動日益活躍,這是該地區共同的關切 事項。」環繞中國的網絡一旦形成,自然有益於日本制衡中國之「大國崛起」。加 強跟周邊國家的合作與相互信賴,也是一種對中之崛起的應對方式,讓中國重新回 歸到國際秩序中來。也就是說,安倍藉由與這些國家建立良好的信賴關係,試圖把 中日關係引入一個新的階段。

安倍的具體行動的首要規則,就是跟緊美國重返亞洲的腳步,於2013年1月16 至18日,親自出訪越南、泰國以及印尼。在越南,他強調日越兩國於中國在海上的 糾紛問題涉及到雙方的「共同戰略利益」。中越在南海問題上的分歧也成了日本與 越南在防衛安全保障領域走近的一個契機,事實上組閣後安倍便與越南總理進行了 電話會談,他提到,2013是日越建交40周年的「友好年」,應藉此機會強化兩國友 好和合作的關係、積極推進政治和安全保障領域的對話與協作。與印尼總統舉行會

75 吳懷中,安倍「戰略外交」及其對華影響評析,日本學刊(2014 年第 1 期),頁 46。

<http://www.mofa.go.jp/mofaj/press/enzetsu/25/abe_0118j.html>(瀏覽於 2015 年 4 月 20 日)。

78 首相モンゴル首脳会談、米国含む3ヵ国の政策対話設置で合意,每日新聞,2013 年 3 月 31 日。

79 外交部長與國防部長的「2+2」會議與二零一三年十 2 月正式舉辦。

80 劉泰廷、洪銘德,劍指中國:日本對亞洲的安全戰略,全球政治評論(2014 年 4 月),頁 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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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海洋力量,日本保持其海上遏制能力和影響力,可以進一步阻止來自中國的海上

「威脅」。

例如,在與印度的關係中,相較於中印兩國間的角逐之激烈,以及印度與巴基 斯坦間的對立之深刻,日印關係並則相對平淡,而這一關係已經開始受到越來越大 的矚目。日本對印度的首次ODA援助是在1958年,到2003年,印度已經成為日本 ODA的最大的受援助國,可見其重要性。81值得注意的是,在海洋通道的掌控上,

日本也需要與印度進行合作。2013年1月30日,印度政府相關部門在新德里舉行首 次局長級「海洋對話」,同時,決定向印度出口海上自衛隊的「US一2」水上飛機,

藉此加深與印度的合作並達到制衡中國的目的。安倍在與印度首相的電話會談中,

就日印作為重要的戰略夥伴應強化外交和安全保障層面的協作達成一致。2013年5 月,麻生副首相在印度首都新德里發表演講時稱,印度與中國陸上接壤,日本與中 國則是海上相連,並提到跟中國在過去1500多年的歷史中關係發展從來都不順利。

另外,對日本來說,與韓國之間的關係雖然問題不斷且困難重重,韓國卻仍是 重要的鄰國。安倍也以大局為重,釋放出積極克服因領土紛爭所致的矛盾的善意訊 息。不可否認,安倍急於改善與韓國的關係,自然也有為了聯手應對來自中國的壓 力的原因。朴槿惠於2012年12月舉行的大選中獲勝後,安倍立即表示會為雙邊關係 之改善派特使訪韓。

可見,安倍試圖利用「民主、自由」的「共同價值觀」極力拉近同周邊國家的 關係,進而對抗在此範圍之外的中國。同時,在此過程中運用經濟這一外交手段,

對中國經濟戰略進行制衡。

進入2014年後,安倍對其周邊國家國家開展又一次的外交攻勢,不僅增加同與 中國有紛爭的菲律賓、越南等國家的交流,同時也繼續加強同蒙古、澳大利亞、印 度、新加坡等國家的互動。8月30日,日本接待印度總理來訪,並承諾日本在未來 五年會以ODA等形式向印度提供總額3.5萬億日圓以上的經濟援助與投資,幫助其 進行基礎設施的建設、改善投資環境。雙方還發表了共同聲明,決定建立戰略性的 全球性合作關係。9月6日至8日,安倍又對中國的兩位「好朋友」孟加拉與斯裡蘭

81 同上注,頁 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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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進行正式訪問,承諾對其進行經濟援助。這表明,日本事實上希望恢復其對東南 亞地區的政治影響力,從而與中國抗衡,這便是安倍的戰略性外交之重要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