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屏東縣內陸地區閩南語歌謠
第一節 內陸地區歌謠文本來源
一、 田野資料
內陸地區田野資料來自黃文車教授的國科會計畫整理成果，首先是2010 年 國科會計劃《屏東縣閩南語民間文學之調查研究》，九如鄉、屏東市與潮州鎮皆 屬此年範圍，枋寮鄉則為2011 年《屏東縣閩南語民間文學之調查研究(II)》的采 錄範圍。屏東市歌謠采錄成果已收錄於《屏東縣閩南語歌謠諺語集(一)》，潮州 鎮歌謠收錄於《屏東縣閩南語民間文學集3─下東港溪流域篇》的出版，九如鄉 與枋寮鄉尚未出版。
以內陸地區采錄的歌謠數量來說，潮州鎮與枋寮鄉的部分較多，觀察內陸地 區歌謠整體內涵可發現多處受到歌仔冊、歌仔戲或流行歌曲的影響。
(一) 九如鄉田調整理
田野采錄主要聯絡人為熱衷記錄九如歷史及軼事的在地人張順奮，采錄當天 共有四位耆老演唱，分別為翁石能、方順生、陳綢與羅桂蘭，所記錄到的多屬四 句以上較長篇的歌仔與歌謠，其他還有傳統北管歌曲〈百家春〉，較早期的臺語 流行歌〈風微微〉、〈人道〉、〈望郎早歸〉、〈青春嶺〉、〈咱臺灣〉1，以及日本國 歌、南洋軍、桃太郎、浦島太郎等日語歌曲或歌謠。表3-1 為筆者采錄當天所得 閩南語歌謠。
耆老們年紀約餘80、90 歲左右，最年長的是 90 歲的方順生，他們在訪談間時常 談到地方與糖廠的關係，並認為日語歌謠也是一道歷史的印證，因此唱了很多當 時的日語、閩南語歌曲或歌謠。他們學習歌謠的方式都是日常生活中而來，如〈百 家春〉是陳綢向曾是國樂團團員的家人學得，方順生是在13 歲擔任糖廠臨時工 時學到〈十二條手巾〉，又如翁石能在演唱〈李哪吒〉後，陳綢、羅桂蘭馬上附 和曾在看歌仔戲時看過，很可惜的是唱者雖對全篇脈絡頗有把握，但因體力所限，
唱到一半若中斷就要重頭再來過，最後未能把〈李哪吒〉唱完，其另一首〈杜蚓 仔歌〉也是耆老們幼年時代就已存在的歌謠，因為篇幅較適當，若有機會出去「遊 覽」，翁石能也會唱這首歌和鄉親互動娛樂。
九如鄉的田調成果中沒有采錄到閩南語童謠，但出現長篇故事歌仔與歌謠亦 甚有收穫，流露出歌仔戲與傳統民間故事的影響。
1 1929 年 4 月，蔡培火發表個人編詞作曲的〈咱臺灣〉，林氏好演唱。
2 歌詞內容請見附錄 2-1。
表3- 1 九如鄉田調整理2
講述者/采錄日期 歌謠名稱 分類
1 翁石能/20110701 杜蚓仔歌 歌謠 2 翁石能/20110701 李哪吒 歌仔 3 方順生/20110701 十二條手巾仔 歌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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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屏東市田調整理
屏東市田調采錄者除計畫主持人黃文車教授，還有其他配合田調的學生，主 要采錄對象有林青、莊發以及仙女班歌仔戲團的柳芳秀、柳芊妘、邱韻容等人，
歌謠資料已收錄於《屏東縣閩南語歌謠諺語集(一)》中，簡要整理如下表。
表3- 2 屏東市田調整理3
講述者/采錄日期 歌謠名稱 分類 頁碼
1 林青/20070316 天烏烏 歌謠 42
2 洞房歌 歌謠 44
3 打馬膠 歌謠 46
4 林青/20090306 柑仔欲食規輾輾 唸唱 20
5 五更更鼓 歌謠 21
6 雪梅思君 歌謠 23
7 手抱鏡台欲梳妝 歌仔戲 26
8 小妹生媠雞卵面 歌謠 28
9 大隻水牛細稠所 歌謠 29
10 弄新娘歌其一 唸唱 30
11 弄新娘歌其二 唸唱 33
12 弄新娘歌其三 唸唱 34
13 弄新娘歌其四 唸唱 36
14 食新娘茶講四句其一 唸唱 40
15 食新娘茶講四句其二 唸唱 41
16 林青/20090316 駛犁歌兩葩 歌謠 70 17 林青/20090322 白鴒鷥 歌謠 48
18 三聲無奈 歌謠 76
19 莊發/20090417 思想起 歌謠 78 20 柳芊妘、邱韻容/20090515 三國關公 歌仔戲 53 21 柳芳秀/20090515 身騎白馬走三關 歌仔戲 55 22 柳芳秀、柳芊妘/20090515 看著爹爹你來死（都馬哭） 歌仔戲 56 23 邱韻容/20090515 點燈結綵鬧tshang-tshang
（都馬調）
歌仔戲 58
24 柳芳秀、邱韻容/20090515 武打對唱 歌仔戲 62
3 歌詞內容請見附錄 2-2。表格頁數可供參閱黃文車：《屏東縣民間文學集 2─屏東縣閩南語歌謠 諺語集(一)》，(屏東：屏東縣文化基金會，2011 年 7 月)。
25 邱韻容/20090515 跋筊歌 歌仔戲 66 26 柳芳秀/20090515 抽靈籤卜聖卦 歌仔戲 69
(三) 潮州鎮田調整理
潮州鎮歌謠采錄者為計畫主持人黃文車教授，主要采錄對象有林開海、林秋 源，歌謠收錄於《屏東縣閩南語民間文學集3─下東港溪流域篇》中，簡要整理 如下表。
4 歌詞內容請見附錄 2-3。或參閱黃文車：《屏東縣民間文學集 3─下東港溪流域篇》，(屏東：臺 灣藍色東港溪保育協會、屏東縣阿緱文學會，2012 年 12 月)。
表3- 3 潮州鎮田調整理4
講述者/采錄日期 歌謠名稱 分類 頁碼
1 林開海/20100907 出菜歌(桃花過渡) 歌謠 90
2 十二生相(南光調) 歌謠 94
3 六合彩 唸唱 98
4 林開海/20100928 環保歌 (鹽埕區長) 歌謠 107 5 錢嘛會害人(都馬調) 歌謠 109 6 錢嘛會害人(台東調翻調) 歌謠 109 7 忤逆大不該(文和調) 歌謠 111 8 臺灣寶島 (駛犁歌) 歌謠 113
9 娶某(都馬調) 歌謠 115
10 毋通拜過頭(台東人) 歌謠 117 11 古早的日本仔 (台東人) 歌謠 119 12 交通 (鹽埕區長) 歌謠 121
13 英台廿四送哥歌 歌謠 123
14 人生在世 唸唱 125
15 政治 唸唱 127
16 台東人 唸唱 131
17 念唱潮州 唸唱 129
18 勸世 唸唱 132
19 林秋源/20100907 過年跋筊(亂彈雜念) 歌謠 102 20 力社出廚子(狀元調) 歌謠 105 21 車載甘蔗(青春嶺) 歌謠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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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開海出生於1928 年的崁頂力社，家中務農，也曾被徵調做過「奉事」，個 性活潑海派，愛好唱歌編詞，時常活動於相對熱鬧的潮州鎮，因此也與地方作家 許思5相識。許思退休後本著力潮州文史觀察，後來自學研究閩南語字，對於歌 仔戲、傳統歌謠曲調也頗多認識，因此於1998 年開始與林開海一同合作，將這 些唸唱口述一一記錄、記譜並予以付梓。職業為廚師的林秋源也是他們的好友，
2010 年 9 月 7 日由許思邀請至「潮州烏甜仔協會」辦公室，由當日采錄者黃文 車教授采錄資料。
(四) 枋寮鄉田調整理
水底寮人陳文山記憶奇佳，他回憶中的水底寮是語言、文化多元交雜的地方，
雖因此產生不少誤會爭端，但也留下種種舊聞趣事。他幼時的水底寮有人會唱「無 米樂仔」，如割稻做工時唱思想枝取樂，也會用平埔調、牛母伴、五孔調、都馬 調等古早調來相褒，另外也唱「濫糝仔開花」、「楊榮思妻」(或楊榮失妻，恆春 陳達、朱丁順也曾唱此敘事長篇)等。
5 許思，本名許順進，生於 1947 年，另有筆名許可、無心柳，潮州人。曾參與撰寫潮州鎮志、
崁頂鄉溪北村村志，共十來本個人華語、台語創作，如《海伯仔e 歌》、《臺灣燈謎》等。1998 年自潮州國中退休後成立屏東縣烏甜仔協會，並擔任協會理事長，舉辦社區各式活動、偏遠學 生課輔、無毒米推廣等活動。素日以圖文創作猜謎謎題、歇後語，另外也撰寫多篇時事評論、
研究閩南語漢字寫法，並於2001 年開始多處擔任台語文講師，指導台語俗諺、傳統四句聯與 台語文創作，目前專心著力經營母語文學領域。
6 歌詞內容請見附錄 2-4。
表3- 4 枋寮鎮田調整理6
講述者/采錄日期 歌謠名稱 分類
1 陳文山/20120414 想著阮─平埔調 歌謠
2 來去台東 歌謠
3 雞髻開花─濫糝仔開花 歌謠
4 有爸有母─牛母伴 歌謠
5 苦命嬸婆的思想枝 歌謠
6 林榮華/20120414 番仔牛車 唸唱 7 陳文山/20120420 六十條手巾仔歌 歌謠
8 安童哥 歌謠
陳文山因自小跟著養父母的戲班與師父們學戲，因此他也十分在行「牽君手 送」、拋採茶以及生旦淨末丑種種扮相與唱曲，如今是國寶級資深藝人，曾經代 表臺灣與泉州藝人戲曲交流，著名的歌仔戲演員李靜芳正是他的學生。因此我們 采錄過程也收集到許多拋採茶、四句聯的戲曲資料。
二、 文獻資料
補充文獻資料《海伯仔e 歌》，此書口述歌謠共有20 首，書中適用的曲調有 來自傳統歌仔戲曲牌、民間歌謠與流行歌曲3 大類，總計 16 種曲調，依照歌謠 有不同「較適用曲調」的建議；歌謠所觀照的內容主題也是頗為豐富，有地方、
農村、倫理、金錢、風俗及社會觀察與批判8。1920 年代的臺灣正處於朝現代化 轉型的起點，就文本中大略的統計，可以看見林開海所處潮州地方的音樂接受類 型相當豐富，並且他的切入點大部分以臺灣作為範圍進行觀察與批判，但我們又 能從內容主題看到林開海切身關心的農村、倫理、金錢、風俗還有批判歌謠所提 種種問題，是發自他處在潮州地方所必須面對與解決的各個層面。
枋寮部分，主持人黃文車教授另向陳文山購得的《生旦淨丑樣樣精 戲劇狀 元三花吉》的CD 與 DVD 中，除了有〈山茶歌〉、〈思想起〉、〈乞丐調〉等歌謠 資料外，也有不少與故事歌仔相關的資料，例如〈水果相鬥〉與玉珍書局的《最 新百菓歌》、〈蒼蠅蚊子相鬥〉與竹林書局的《戶蠅蚊仔大戰》，還有十殿閻羅、
7 來自落地掃的男女相褒歌。為受訪者者陳文山口述，筆者於 2012 年 5 月 16 日於受訪者屏東市 住家采錄。
8 許思於序中更為細分：「內容包含環保、歷史、農民、民俗、交通、治安、孝道、教育。」筆 者則將地方、農村、金錢、倫理、風俗各立為一主題，將歷史、環保、交通、治安、教育等較 大的題目列入社會觀察與批判一類。引自林開海、許思著：《海伯仔e 歌》，(屏東：屏東縣立 文化中心，1999 年)，頁 6。
9 陳文山/20120516 手牽阿君─濫糝仔開花 歌謠
10 別人的阿君─平埔調 歌謠
11 欲去台東─台東調 歌謠
12 竹筍離土─思想枝 歌謠
13 梅花欲開─思想枝 歌謠
14 十殿閻君 歌謠
15 番婆弄7 車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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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碗菜，以泉州音演唱，聲音資料十分豐富且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