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本的自由貿易協定策略
第三節 區域自由貿易協定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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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能獲得其支持，同時商業工業出身的政黨政治家也會表示支持經濟產業省的政 策。同樣的，農林水產省則是和日本全國農業協同組合站同陣線，以及過去在自 民黨執政時期影響力十分龐大的農林族議員。因此，除了複雜的政府機關本身協 調不易，難以取得共識，由政府機構、業界團體和特定的政黨政治家形成的「鐵 三角」，更是增加日本對外談判 FTA 時的許多變數，例如自民黨執政時期，由農 林族議員、JA 和政府內閣組成的強而有力的鐵三角便是構成阻礙日本農業對外 開放自由貿易化的首要主力，然而，在政黨輪替民主黨上任之後，此項阻力有逐 漸弱化的趨勢。49儘管如此，日本國內複雜多元的官僚機構，也是日本對外簽訂 FTA 時往往會產生國內難以取得共識，以致於對外談判協商時過於保守，不敢開 放其國內市場和產品的主因之一。50有學者便指出，若是日本政府在 FTA 的決策 過程中能更中央集權化，未來對日本對外簽訂自由貿易協定和開放市場自由化會 有很大的幫助。51
第三節 區域自由貿易協定的影響
東亞地區的區域自由貿易協定，也是影響日本對外自由貿易協定策略的一大 因素，例如 ASEAN 國家在 2011 年 11 月提出的「區域全面性經濟夥伴合作關係 協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以下略稱 RECP）。RECP 的 構想是建立在 ASEAN 國家和中國、日本、南韓、印度、澳洲和紐西蘭等六個國
經團連也建議團體內成員對政黨的政治獻金的方向，使得經團連對日本政界具有十分大的影響力。
2002 年日本經團連和日本經營者連盟（日經連）正式合併，成為了日本財界的最大代表團體。
此部分可以參考楊鈞池、許介鱗著，《日本政治制度》，台北：三民書局，2006 年，頁 217。以 及松村岐夫、伊藤光利、辻中豐著，吳明上譯，《日本政府與政治》，台北：五南圖書出版公司，
2005 年，頁 210-211
49 農協可視為自民黨強而有力的地方性票倉，是自第二次大戰後日本政治保守化的重要基礎，
也是保守的自民黨的長期支持者。此部分可詳見馮昭奎、林昶，〈日本農協的發展及功過簡析〉，
《日本學刊》，2009 年第 2 期，頁 95
50 石黑馨，同註 35，頁 15
51 Mireya Solís, “Can FTAs deliver market liberalization in Japan? A study on domestic political determinants”, Review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Economy 17:2, May 2010, p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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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簽訂的自由貿易協定之上，希望這些國家彼此間能在物品、服務業和投資的貿 易自由化議題上能有更多的合作，並藉此取代原本中國所提出的 ASEAN+3 以及 日本所提出的 ASEAN+6 架構，創造東亞經濟整合的新局面。2012 年 2 月的東協 高峰會中對於 RECP 提出了在同年 11 月之前將和相關國家展開一系列的協商會談，
而未來在 RECP 中日本如何和中國、南韓和澳洲等東亞國家在貿易自由化上的互 動，也成為了東亞區域經濟整合中另一個值得關注的議題。52
表 3-2：ASEAN 和中國、日本、印度、南韓、澳洲、紐西蘭之自由貿易協定生效 情形
ASEAN 與中國之 FTA 2005 年 7 月物品貿易自由化的協定生效。
2007 年 7 月服務業貿易自由化的協定生效。
2010 年 1 月投資貿易自由化的協定生效 ASEAN 與南韓之 FTA 2007 年 6 月物品貿易自由化的協定生效。
2009 年 5 月服務業貿易自由化的協定生效。
2009 年 9 月投資貿易自由化的協定生效 ASEAN 與日本之 FTA 2008 年 12 月生效。
ASEAN 與印度之 FTA 2010 年 1 月物品貿易自由化的協定生效。
ASEAN 與澳洲、紐西 蘭之 FTA
2010 年 1 月生效。
資料來源：
日本経済産業省 Ministry of Economy, Trade and Industry
http://www.meti.go.jp/policy/trade_policy/east_asia/activity/rcep.html#part04 並經筆者整理繪製而成
另一個對日本的 FTA 策略影響十分大的因素，便是所謂的「泛太平洋戰略經 濟夥伴關係協定」(TPP)。TPP 可以追溯至 2005 年新加坡提出以新加坡和紐西蘭 於 2001 年生效的自由貿易協定為基礎加以發展，並在同年六月 APEC 部長會議 時完成談判，再由新加坡、智利、汶萊和紐西蘭四國率先簽署的一個自由貿易協 定，而此四國被稱為「P4」。此自由貿易協定於 2006 年 5 月正式生效，然而在自 由貿易協定逐漸盛行的情況下，APEC 中的其他成員國也開始表示有意願參加此
52 日本経済産業省 Ministry of Economy, Trade and Industry
http://www.meti.go.jp/policy/trade_policy/east_asia/activity/rcep.html#part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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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由多國所共同協調後簽訂的自由貿易協定，這成為了自 2010 年 3 月開始陸續 舉行的 TPP 協定談判的緣起。隨著美國、澳洲、秘魯、越南和馬來西亞參與談判 之後，使得原本的 P4+5 成為了「P9」，同時也因為美國的加入，以及現任總統歐 巴馬的積極支持下，使得 TPP 的影響力大幅增加。53
美國歐巴馬政權之所以強力提倡 TPP 的理由有二，54第一點是經濟考量，希 望透過 TPP 拓展並強化美國對外的經濟市場。自從 2008 年金融危機之後，美國 經濟大受打擊，歐巴馬上任之後曾提出「出口倍增計畫」，期望能在五年內達成 對外輸出總額成長兩倍的目標。為達成此目標，對外簽訂 FTA 將成為其主要經貿 政策之一，而 TPP 對美國來說正可作為向太平洋地區發展 FTA 的手段之一。第二 點考量較偏政治和戰略性，美國希望藉由 TPP 維持和強化其在東亞地區的影響力。
由於中國的崛起，以及中、日、韓等東亞經濟大國相繼和 ASEAN 協商簽訂 FTA，
這使得美國在東亞的影響力漸弱，且因地緣政治的因素，美國十分擔心會被排除 在未來影響東亞的大國行列中。因此，美國希望藉由 TPP 重新強化其在東亞的影 響力。
對中國來說，由於美國對中貿易的赤字近年來不斷擴大，美國又不斷指控中 國操弄人民幣幣值不讓其升值的作法是有違自由貿易市場機制，在此情況下中國 加入以美國為主導的自由貿易協定談判的機率並不大。而日本、韓國從二次大戰 結束以來，一直是美國在東亞的戰略夥伴同盟國，在美國的立場當然是希望這兩 個國家一同加入 TPP，藉此也有制衡和對抗中國在東亞地區不斷崛起的經濟實力 的意味。然而，就韓國的立場來說，目前並沒有表示加入 TPP 的意願，這是由於 韓國已經和美國簽訂了韓美自由貿易協定了，比起參加以廢除所有關稅為原則的 多邊自由貿易協定，和美國維持雙邊自由協定不但在溝通協調上較為容易，在廢 除關稅和開放市場上也較 TPP 有了更多餘地。因此，對韓國來說，目前參加 TPP
53 鈴木宣弘、木下順子，《TPP と日本の国益》，東京：全国農業会議所，2011 年，頁 10
54 小倉正行，《これでわかる TPP 問題一問一答》，東京：合同出版株式会社，2011 年，P4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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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益並不大。55
對日本來說，面臨美國主導下的 TPP，是否參加的意見十分兩極化。國內贊 成加入派如日本經團連認為，如果日本未能加入，則會對國內的汽車業等產業的 出口十分不利，同時如果日本未能在 TPP 談判時就先加入，反而是等到 TPP 談判 結束而大綱底定的時候才決定加入，則可能會使得日本作為一個後來加入的新成 員國，不得不接受許多不利但已經獲得 TPP 其他加盟國通過的規範。有鑑於此，
日本政府應該及早將參加 TPP 納入考量之中並擬定相關政策。56此外，贊成派的 另一個主要考量，便是為符合美日同盟中彼此的需求，日本應藉由美國大力提倡 TPP 的時機順勢融入全球經濟體制架構中。57
然而，就目前 TPP 已生效的 P4 協定來看，幾乎所有關於物品貿易的關稅都 必須立即，或是階段性的廢除關稅，而在服務業、智慧財產權和人力流通上面等 也均有嚴格要求必須廢除非關稅障礙，這是由於 TPP 的宗旨本來就是希望廢除加 盟國間所有關稅和非關稅障礙，以達到貿易自由化。這在一向反對開放市場或對 FTA 持保守立場的日本農業的立場上，無疑是強烈反對的。以實例來看，日美和 日澳之間的 FTA 談判之所以遲遲無法取得共識，主要的關鍵便是在農業開放的問 題上，但若是日本參加 TPP 之後，依照 TPP 下的規範來處理之前的問題，則日本 勢必必須要在十分短的時間之內開放其農業市場，而短期之內日本的產業構造、
就業市場、國民全體的生活勢必會受到十分大的影響，反對派認為日本尚未做好 立即加入 TPP 並接受貿易高度自由化的準備。58也有日本學者提出，如果現今日 本農業上因收益低導致人手不足和高齡化、以及農業自給率未達 40％的兩大問 題政府都還無法解決，便決定加入 TPP 開放農業市場，則未來日本的農業很有可 能面臨完全消失的危機。59
55 同前註，P49-50
56 渡邊賴純編，《TPP 参加という決断》，東京：ウェッジ株式會社，2011 年，頁 243-244
57 此部分可詳見蘇顯揚，〈日本參加 TPP 評析〉，《經濟前瞻》雙月刊， 2012 年 1 月 5 日第 139 期，頁 77-82
58 鈴木宣弘、木下順子，同註 53，頁 11-13
59 岩田伸人，〈WTO と FTA、TPP の長期的課題について--多数国間協定と複数国間協定両立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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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政府對 TPP 的反應上，日本首相菅直人於 2010 年 11 月舉行的亞太經 濟合作會議（Asia 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以下略稱 APEC）橫濱高峰會中 曾明言：「現在全球許多國家，尤其是 APEC 涵蓋區域內國家，都積極開放本國市 場，透過達成經濟夥伴協議，推動建立自由貿易區。坦白說，我國有點落後推動 自由貿易區的潮流。但我們的繁榮與世界相連，尤其是我們必須與亞太快速成長 的經濟體同步，沒有這種連結，我們就無法指望繁榮。」，菅直人政府同時也表 示，會考慮加入由美國推動的泛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關係協定(Trans-Pacific Strategic Economic Partnership Agreement，TPP)，但日本是否加入 TPP 則至少要 到 2011 年 6 月之後才會有所決定。60
在日本政府對 TPP 的反應上，日本首相菅直人於 2010 年 11 月舉行的亞太經 濟合作會議（Asia 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以下略稱 APEC）橫濱高峰會中 曾明言：「現在全球許多國家，尤其是 APEC 涵蓋區域內國家，都積極開放本國市 場，透過達成經濟夥伴協議，推動建立自由貿易區。坦白說，我國有點落後推動 自由貿易區的潮流。但我們的繁榮與世界相連，尤其是我們必須與亞太快速成長 的經濟體同步，沒有這種連結，我們就無法指望繁榮。」，菅直人政府同時也表 示，會考慮加入由美國推動的泛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關係協定(Trans-Pacific Strategic Economic Partnership Agreement，TPP)，但日本是否加入 TPP 則至少要 到 2011 年 6 月之後才會有所決定。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