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民法合夥與會計師合夥之效力
第六節 合夥人之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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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合夥人之變更
合夥團體仍保有其同一性，而合夥人（主體）或其內容（客體）有 所改變者謂之合夥之變更。合夥之變更可分為客觀變更與主觀變更，前 者係指合夥契約內容或其相關事項變更，如合夥人間出資種類或其數 額，合夥存續期間之變更等是；後者則包括合夥人之變更、合夥人之入 夥、退夥或股份轉讓等，均屬之。
關於變更合夥契約或其合夥事業種類之決議，按民法第 670 條第 1 項規定，應以合夥人全體之同意為之，惟同條第 2 項規定原合夥決議，「合 夥契約約定得由合夥人全體或一部之過半數決定者，從其約定。但關於 合夥契約或其事業種類之變更，非經合夥人全體三分之二以上之同意，
不得為之」。亦即原合夥契約訂定此等事項之變更不必經合夥人全體之同 意者，則經合夥人全體三分之二以上之同意者，亦得為之。
關於合夥之存續期間之變更，與合夥人之退夥與入夥則較為複雜，
茲分述如下：
第一項 合夥存續期間之變更
按合夥可分為定有存續期間者及未定有存續期間者。前者，按民 法第 692 條第 1 款規定，於合夥存續期限屆滿或同法第 693 條規定，
合夥所定期限屆滿後，除有合夥人仍繼續其事務之情形外，即告解散。
有論者認為此等除外情事係因合夥乃繼續性之契約關係，與租賃之有 繼續性者相同，故合夥存續期間屆滿，合夥人仍繼續其事務，法律上 亦仿民法第 451 條之規定擬制更新為不定期繼續合夥契約，並稱之為 擬制更新或默示更新或法定更新231。
231 林誠二，民法債編各論(下)，瑞典圖書股份有限公司，2009 年 9 月，頁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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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項 合夥人之退夥
退夥係指於合夥存續中，某合夥人因一定原因，脫離合夥關係而 喪失合夥人資格之事實。合夥人退夥後稱之為退夥人。按合夥雖為繼 續契約，惟因合夥人為繼續共同事業，且基於團體性之需要，並無所 謂合夥人終止或解除合夥契約之適用，蓋合夥人之中，如已無意或不 能繼續合夥事業者，得或應使其個人脫離合夥事業，以免影響合夥事 業之經營績效或合夥事業之發展。為此，個別合夥人脫離合夥之體制 即為退夥，其脫離合夥之人，即為退夥人。當然，「合夥人之退夥，必 須其合夥事業尚能繼續存在，方有退夥之可言。若因退夥致合夥事業 之目的事業不能完成時，即屬解散合夥，並無所謂退夥232。」
第一款 退夥之原因
合夥人之退夥，依其是否基於退夥人之意思可分為聲明退夥及 法定退夥二種。
一、聲明退夥
所謂聲明退夥，乃合夥人以其單方之意思表示，對其他合 夥人所為終止合夥關係退出合夥之行為。按民法第 686 條規 定，合夥人聲明退夥之事由包括任意退夥及重大事由退夥二 種，茲就有關問題分述如下：
(一) 任意退夥
按民法第 686 條第 1 項規定：「合夥未定有存續期間，
或經訂明以合夥人中一人之終身，為其存續期間者，各合 夥人得聲明退夥，但應於兩個月前，通知他合夥人。」故 合夥未定有存續期間，或經訂明以合夥人中一人之終身（即 以該合夥人之死亡）為合夥存續期間之屆滿者，為免合夥 人長久受合夥之拘束，以致窒礙自已之意思自由及發展機
232 參照，最高法院 22 年度上字第 2966 號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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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此處所稱通知性質，為事實通知，其生效應類推適 用民法第 94 條及第 95 條意思表示生效之規定，無須一 定之方式。在訴訟上以言詞或書狀為之者，亦生通知效 力255。
又合夥人有開除之正當理由，而經他合夥人全體之 同意予以開除，並曾通知被開除之合夥人者，雖被開除 之合夥人未具有退夥字據，仍生退夥之效力256。
第二款 退夥之效力
合夥人退夥之效力，可分為內部效力及外部效力。前者，係指 退夥人與其他合夥人間之法律關係；後者，指合夥人與債權人間之 法律關係。茲分述如下：
255 參照，最高法院 69 年台上字第 742 號判例：所謂「通知」，並無一定之方式，在訴訟上以 言詞或書狀為之者，亦生通知之效力。」
256 參照，最高法院 32 年上字第 6121 號判例要旨：「如果被上訴人擅自提取出資並未罄盡，
亦未具有退夥字據，依民法第 687 條第 3 款及 688 條之規定，被上訴人仍因之而退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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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內部效力
合夥人退夥之內部效力，主要有三，分別為 1.合夥資格喪 失；2.財產結算；3.出資抵還三者。
(一) 合夥人資格喪失
合夥人自退夥時起脫離合夥，即當然喪失合夥人資 格，此雖法無明文，但解釋上為必然結論。合夥人之退夥 猶如契約之終止，僅向將來生效，並不溯及既往。至於合 夥之契約關係及其互相結合而形成之合夥團體，除因未退 夥之合夥人無力經營合夥事業，或合夥人僅存一人，致合 夥欠缺至少須有二人以上合夥人之存續要件，應生合夥解 散之效果外，合夥團體不因合夥人之退夥而影響其繼續存 在，合夥契約本身亦不因之而消減257，其同一性仍維持258。 (二) 財產結算
合夥人退夥，即已脫離合夥關係，合夥財產狀況如何，
亦應因合夥人退夥而作一清結，以便分配而償還於合夥 人，是為此所稱結算。按民法第 689 條規定：「退夥人與他 合夥人間之結算，應以退夥時合夥財產之狀況為準（第 1 項）。退夥人之股份不問其出資種類，得由合夥以金錢抵還 之（第 2 項）。合夥事務，於退夥時尚未了結者，於了結後 計算，並分配其損益（第 3 項）。」準此，財產之結算可分 為一般結算及未了事務之結算，茲分述如下：
1. 一般結算
一般結算係指退夥人與他合夥人間之財產關係，應 以退夥時該合夥財產之資產及負債狀況為準，其經結算 結果，如合夥財產高於各合夥人出資總額時，除返還該 退夥人之出資外，並應按利益分配之成數，分配利益
257 參照最高法院 33 年永上字第 177 號判例：「合夥人之退夥，除未退夥之合夥人僅存一人外，
不影響於未退夥人間合夥之存續，此與合夥人之解散，合夥歸於消滅者不同。」
258 邱聰智，新訂債法各論(下冊)，作者自版，2008 年 3 月，頁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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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時即告取得，惟其性質上，應認為定有始期之權利，
依民法第 316 條規定，非於結算程序完結，退夥人不得 請求返還。又結算係由合夥事務執行人會同退夥人為 之，如合夥事務執行人逾相當期限，仍不完成結算，致 退夥人受有損害者，對於退夥人所受損害，由合夥事務 執行人對退夥人負損害賠償責任。反之，退夥人未盡結 算應盡事宜者，亦應作同一解釋263。
至於結算程序何時始告完結，應以個案具體情況而 定，如退夥人已領回出資及分配利益，並繳銷合夥憑 證，即得推定結算業經完成264。惟結算僅具債權之效 力，其應退還退夥人之利益，或應補還合夥之損失，對 於退夥人或合夥，僅生得為請求之效果，應經請求相對 人，並經其履行，亦即完成物權行為者，始生權利移轉 之效力265。
(三) 出資抵還
民法第 668 條規定：「合夥財產為合夥人全體公同共 有」，合夥人如退夥，其與其他合夥人間之合夥關係消滅，
其公同共有之合夥財產本應結算，如有利益，本應按該合 夥人之出資種類，返還其出資，惟因合夥人之出資，有財 產出資、勞務出貨、信用出資及其他利益出資，出資標的 特性，或因合夥事業需要不宜依原出資標的種類返還，例 如，建築物之出資，已成為合夥事業目的使用而裝修，或 添置貴重附屬設備，若歸還建築物於合夥人將造成重大不 良影響。為兼顧合夥事業發展，及力求合夥關係了結之方 便，故民法第 689 條第 2 項規定：「退夥人之股份，不問其
263 邱聰智，新訂債法各論(下冊)，作者自版，2008 年 3 月，頁 127。
264 參照，最高法院 22 年上字第 270 號判例：「合夥之退夥人如已領回出資及分配利益，並繳 銷合夥憑證，自得推定其與他合夥人間已為結算。」
265 邱聰智，新訂債法各論(下冊)，作者自版，2008 年 3 月，頁 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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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資之種類，得由合夥以金錢抵還之」。查其立法理由，係 考量合夥出資型態多樣及退夥時計算便利起見266，類推適 用民法第 697 條第 3 項規定，對金錢以外財產權之出資，
應以出資時之價額返還之。惟出資時之價額較結算時之價 額為高者，為免傷及合夥事業及其他合夥人利益，並符合 公平原則，應以結算價格為準267。茲就不同出資種類，合 夥人退夥時其相關問題分述如下：
1. 財產出資
財產出資包括現金出資、現物出資及權利出資三 種。以金錢出資之情形，因退夥人原來之出資或應得之 利益，本為金錢，當然得以金錢返還。惟現物出資又可 分為移轉出資及用益出資。所謂移轉出資，係指將物之 所有權移轉予全體合夥人公同共有為出資，例如，退夥 人前曾以廠房一幢之所有權移轉於合夥（即移轉為全體 合夥人公同共有）為出資是，合夥如認為該出資係繼續 經營合夥事業所需者，則得將原物留存於合夥，亦即繼 續保留所有權，並於經客觀評價後，換算金錢抵還之
268。無體財產權，如商標權、專利權或著作權等之出資，
情形亦同269。
所謂用益出資，係指將財產權使用收益移轉於合夥 而為出資，例如退夥人前曾以房屋一幢，交合夥使用以 為出資，並未移轉該房屋之所有權於合夥是，故該合夥 人退夥後，合夥仍得繼續保持其使用權，而以金錢抵還
266 參照，民法第 689 條立法理由中段：「又合夥之出資，本不以金錢為限，有以金錢或他物 者，亦有以勞務代之者，退夥時為便利計算起見，則不問其出資之種類若何，均由合夥
266 參照，民法第 689 條立法理由中段：「又合夥之出資，本不以金錢為限，有以金錢或他物 者，亦有以勞務代之者，退夥時為便利計算起見，則不問其出資之種類若何，均由合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