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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於組織調查與熟悉共黨「敵偽」活動:

透過簡表 1- 3-1 分析與綜合陳立夫出身背景,筆者歸結出三項陳立夫出掌戰時教育事務 的適合條件:

3. 善於組織調查與熟悉共黨「敵偽」活動:

此點實為最關鍵之處。陳立夫在 1938 年之前最重要的黨政貢獻就是替蔣創立調查 統計組織,並且在執行清黨分共、與中共談判等工作上頗有貢獻。224考察戰時中國政、

教環境需要,國民政府主要敵人除日本外,實還包括中共與「敵偽」政府。故戰時教育 部長絕非僅需應付一般教育行政問題即可,尚須具備能與共黨「敵偽」爭取青年能力,

既熟知敵方活動和宣傳手法也能進行戰場前後方的宣傳與組織,同時必須完成從對青年 學子招致、訓練、安排工作、協助政府動員需要等等艱鉅的工作,實非一普通教育部長 可以做到。由上述各項戰時教育工作需要來看,陳立夫所具有的統調、情報背景,兼具 豐沛黨政軍人脈關係,善於組織與宣傳工作,富有對敵工作經驗諸特點,實是戰時教育 部長的上上之選。故當陳立夫表示在統調工作與教育工作僅能擇一而任時,蔣隨即指示

221 蔣中正對陳立夫之批評與看法見 1932 年 6 月 22 日日記。轉引自:呂芳上,〈歷史的研究與書寫正悄 悄的改變〉。收於:呂芳上策劃,王奇生等著,《蔣介石的親情、愛情與友情》,頁 13。

222 陳立夫在擔任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秘書長時,曾和兄長陳果夫共同創辦《政治評論》月刊,該月刊 主旨:「是促進一個理想,就是主張『一個主義』(三民主義)『一個組織』(國民黨)『一個領袖』(蔣 先生)。我們希望支持蔣先生成為本黨名實相符的領袖。」是國民黨中宣傳信仰蔣中正、日後力促蔣任國 民黨「總裁」的推手。見:陳立夫,《撥雲霧而見青天》,頁 190。

223 陳立夫最主要的哲學著作為 1934 年出版的《唯生論》。陳立夫直言出版該書是「以此來對抗共產黨的 唯物論」,並言:「此書一出,由於其是以歷史為背景和中國文化作基礎,是打擊唯物論反歷史進化強有 力的理論,共黨竟下一命令,要所有黨員,在一年之中,去買我的書,大事批判我的立論」。轉引自:楊 樹標,〈論陳立夫與蔣介石〉,《陳立夫回憶錄討論會論文集》,頁 182。

224 陳立夫言清黨時是其建議以「發起打鬥」來區別誰是共黨,並指出此方法在浙江、江西和安徽等地採 用過,效果良好。後蔣中正授意陳立夫主持組織部調查科,最主要目的就是持續制裁並鎮壓共黨活動。

至於執行與中共交涉合作事務上主要始於 1936 年夏天,陳立夫與周恩來等中共要角均有多次直接交手經 驗。上分見:陳立夫,《撥雲霧而見青天》,頁 121,132,133,227,228。

要陳出掌教部,225展現蔣早已思之甚定。

(三)推力與拉力:陳立夫主持調統工作受挫與全心投入教育工作

雖然陳立夫有不少適合擔任教育部長的條件,但顯然陳立夫在受命前根本料想不到 蔣會要他轉任此職,陳立夫心目中一直感覺蔣的這項命令動機並不單純。首先陳立夫在 回憶錄中紀錄到,1938 年元旦蔣在接見他時「突然」提出令其出任教育部長一職,他當 下的心情是「感到非常意外,一時也無法決定」。回憶錄中寫到讓他無法決定的因素有 二:一是「當時大批淪陷區學生流亡內地,教育工作,千頭萬緒,真不知從哪裡入手」;

二是「我相信,教育、調查和統計工作在性質上是完全不同的,我只能擔任一樣」。226其 中第二項「為難」其實相當耐人尋味,筆者以為陳立夫對蔣提出其「只能擔任一樣」工 作,實大有試探蔣對其擔任調統工作信任度與支持度的意味,但顯然蔣氏早有要其離開 統調工作之決心。

陳立夫在回憶錄中許多部份都談論到蔣中正的「分治之術」。早於北伐階段蔣令陳 組織調查科後不久,陳立夫就發現蔣中正暗中授意戴笠(1897-1946)另組一類似組織

(即日後「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軍統」),一開始其雖有實無名,

但因性質相近,競爭頗為激烈,陳立夫直言蔣就是要兩組織互相「查對」。227至 1935 年,

蔣終將戴笠調查系統「正式化」,隸屬於陳立夫主持的「調統統計聯合會報」一組織下,

然此舉僅讓陳、戴二人互鬥更為嚴重。陳立夫日後在口述訪問中曾告訴張緒心,表面上 戴笠受其指揮,但實則兩者互相監視與競爭。陳立夫原話如下:

表面上(戴笠)是受我指揮,事實上他每天直接接受蔣公之命行事,我無法指揮 他,我想蔣公要我來 check 他一下,所以戴雨農不敢對我無禮,但是我本身如果 稍微有一點小毛病,他會馬上密報蔣公,那我早就垮掉了,他如果被我抓到了小 毛病,我亦不客氣會呈報蔣公,所以表面上他對我還是很敷衍,很客氣的,實際 上他如果有了重要的情報,他會直接給蔣公弗經過我。228

兩系統間的摩擦不斷,導致戰時陳立夫出任軍事委員會第六部部長時,特別壓制戴笠所 屬的軍統系統,不但不讓其成員擔任任何職務與工作,反而欲接掌其勢力與地盤,此舉 自然讓戴笠憤怒異常。國史館藏有一份〈戴笠電呈蔣中正電稿〉(1937 年 9 月 5 日),該 電文中戴笠直接向蔣控訴陳立夫處置丁默村不當與陳立夫藉職權排除異己。該電文很能

225 陳立夫,《撥雲霧而見青天》,頁 286。

226 陳立夫,《撥雲霧而見青天》,頁 286。

227 陳立夫在回憶錄中提及此事時僅言:「科中同仁發現此件事,憤憤不平」「懷疑蔣先生是否不信任我 們」,個人以為此當亦為陳立夫心中想法,故兩者間明爭暗鬥相當厲害。見:陳立夫,《撥雲霧而見青天》,

頁 134-135。

228 見:張緒心為陳立夫回憶錄錄音補充資料(1991 年 12 月 9 日)。收於:陳立夫,《撥雲霧而見青天》,

頁 764-765。

反應陳、戴兩人在情報組織工作上針鋒相對的情形,原文摘錄如下:

特急,南京,毛秘書慶祥兄親譯。密。請轉呈委員長鈞鑑。頃接京電,軍事委員 會自九月一日起結束辦公,第十七條規定調查統計局撥歸大本營等因,日前接介 民同志電告,大本營設六部,立夫先生任第六部部長,下設四組,第一組長張冲,

職司民眾及黨務組織;第二組長酆悌,職司軍事政訓、民眾政訓;第三組長亢漠 傑,職司壯丁指揮及別動隊工作;第四組長徐恩曾,職司情報及行動工作。立夫 先生曾面語本人(介民),雨農可來部擔任秘書,又此次第六部各組處負責人之 人選,大都由健群同志與立夫先生商決等語。查前在牯嶺鈞座召見調查統計局幹 部時,立夫先生曾面呈鈞座將丁默村另調工作,但立夫先生迄未履行,丁默村思 想不忠實與其洩漏機密之事實,生已迭次報告,陳空如先生亦甚明白,立夫先生 仍信任如故,至調查統計局第二處擔任軍事調查,前年即經立夫先生覓定前在牯 嶺晉謁時候,奉鈞座批定,而日前第一處徐恩曾同志忽派遣軍事通訊員五十餘人 來淞滬前方,呈請張總司令發給通訊證,雖未蒙許可,但可足證立夫先生不願生 在大本營第六部擔負一部份責任者明矣。生自知力薄能鮮,每念鈞座愛護之深,

期望之切,而年來毫無建樹,只有感激涕零惶愧萬分。當此強敵壓迫,國勢危急 之時,生不敢向立夫先生多所建議,亦不願向立夫先生有所請求,唯乞鈞座准予 直屬侍從室,易以特務組或第幾組之名義,俾及行使職權,繼續工作,誓死以報 鈞座與國家耳。生笠叩。229

這一份措辭強烈,幾近控訴的電文,蔣中正僅雖簡單批示:「照常服務,不可另分門戶」, 否決了戴笠另立門戶之請,但一則陳立夫藉職權排擠軍統份子之行為亦觸犯了蔣氏分權 的忌諱,再則蔣氏也不得不做出適當處置以安軍統人員之心。王學慶在《蔣介石和陳立 夫、陳果夫》一書中指出正因陳立夫放任「CC 份子向當地原有負責黨務工作的人奪權」, 造成「各地指摘中央來人過失的狀紙從各種渠道雪片似地飛到了國民政府臨時所在地漢 口」,另「將自己的 CC 親信大加重用,而對原各部人員恨不得一腳全踢出去,以致引 起眾怒,人言嘖嘖,一齊指摘陳立夫的是非」。230在戰時尋求黨內團結的最高前提下,

蔣氏不得不替陳立夫另謀職務。

此外,蔣氏有意讓陳立夫脫離調統工作,亦與「CC」在國民黨內力量的不斷膨脹 有關。陳立夫在日後曾向唐德剛明白表示,在 1930 年代,陳立夫在黨內確實比蔣更得 人心。231故蔣氏除授命以黃埔軍校畢業生所形成的「復興社」與「CC」競爭外,232「政

229 《戴笠電呈蔣中正電稿》(1937 年 9 月 5 日)。藏於:《蔣中正總統文物:特種情報— 軍統(一)》,國 史館藏,典藏號:002-080102-00034-001。

230 王學慶,《蔣介石和陳立夫、陳果夫》(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4),頁 233~234。

231 見:唐德剛,〈張學良自述的是是非非〉。收於:《傳記文學》,第 82 卷第 4 期(2003 年 4 月),頁 10。

232 陳立夫指出「復興社」與「青白團」成立原是受蔣命用以吸收青年加入而免受中共所「利用」,但陳 立夫亦承認「在黨內搞小組織是風險大而又不合法」,容易造成彼此內鬥,故戰時其主動提議取消。上見:

學系」也藉宣揚「蔣家天下陳家黨」口號離間蔣、陳關係,233共產黨更視反共最烈的「CC」

為眼中釘,欲聯合其他國民黨內派系除之而後快。234而 1935 年底陳立夫奉蔣命赴歐洲 與俄密商合作抗日事宜是國民黨內部勢力變化的關鍵事件,陳立夫自言從其由歐洲回國 後,國民黨就「面目全非」了。不僅陳立夫本人被調離組織部,「升官」成國府委員(陳 立夫稱其為「養老院」),手下的得力幹部,也大半調差。只有朱家驊被升任成部長,一 下由陳立夫副手變成他的政敵了。235至此精明的陳立夫早已心中雪亮是「CC」勢力引 起了蔣氏的疑懼,故在 1938 年元旦其拋出若接任教育部長就將退出調統工作之要求,

為眼中釘,欲聯合其他國民黨內派系除之而後快。234而 1935 年底陳立夫奉蔣命赴歐洲 與俄密商合作抗日事宜是國民黨內部勢力變化的關鍵事件,陳立夫自言從其由歐洲回國 後,國民黨就「面目全非」了。不僅陳立夫本人被調離組織部,「升官」成國府委員(陳 立夫稱其為「養老院」),手下的得力幹部,也大半調差。只有朱家驊被升任成部長,一 下由陳立夫副手變成他的政敵了。235至此精明的陳立夫早已心中雪亮是「CC」勢力引 起了蔣氏的疑懼,故在 1938 年元旦其拋出若接任教育部長就將退出調統工作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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