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改進與調整：國家對高等教育全面的涉入
5. 工廠如需要特種技術人員，得商由學校代為訓練。
1940 年年初，教育部建教合作委員會為實現國防最高委員會交議的「教育計畫與經 濟復興計畫之配合方案大綱案」，決議要改變過去高等教育側重於高深學術研求的現 象，提出今後應注重專門技術人才培植及實際工作能力之養成，其中所指示諸方針：各 大學理工學院應與經濟交通及軍備各工廠就近洽商合作；專科以上農工學校，應負輔導 改進所在地農工生產技術之責；農業專科及大學農學院，應於附近實施農業推廣，以期 學生獲得服務社會之實地經驗；隨時調查各機關需要人員之種類數量以分別介紹實習，
並徵求用人機關之意見，為訓練人才之參考等，替日後國府專科教育奠定了重要方向。
而該年年底建教合作委員會通過的「敦促各省市從速建立建教合作委員會及專門技術工 作諮詢處案」，更是有效解決實業與人才供應脫勾問題非常重要的方案。
1941 年 4 月，教育部正式頒佈《農林技術機關與農林教育機關聯繫與合作辦法大 綱》，規定：技術機關得邀請或接受教育部機關於假期內派員生至該機關研究或實習，
該機關應酌量免費，供給各種研究實習資料或器械，並派員指導督率考核其成績。87該 大綱開始大專學生赴實業機構實習的體制。
1943 年 12 月，教育部再頒發《專科以上學校理工科系學生分發經濟、交通、軍政 各部所屬工廠實習辦法》，規定：實習學生大學以理工學院二、三年級學生為限；工業 專科學校三年制者以二年級學生為限；五年制者以三、四年級學生為限；二年級及專修 科以一年級學生為限。實習項目由學校與廠方商訂之，惟實習項目必須與所學科目相 同。實習應在暑假進行，實習期滿成績優良的學生畢業後得進先由實習機關聘派任用。
88該實習辦法公布後，各理工專科學生開始大量進入政府各相關實業部門實習，優秀者
86 《大學理工學院與經濟、交通及軍備工廠合作辦法》（1939 年 8 月 9 日）。收於：《中華民國史檔案資 料彙編》，第 5 輯第 2 編教育（一），頁 708。
87《農林技術機關與農林教育機關聯繫與合作辦法大綱》（1941 年 4 月）。收於：《第二次中國教育年鑑》，
第 3 冊第 5 編，總頁 569。
88《專科以上學校理工科系學生分發經濟、交通、軍政各部所屬工廠實習辦法》（1943 年 12 月）。收於：
亦得以優先錄用，除可打消大專畢業生失業或待業問題，對政府部門無疑也注入源源活 水，若實施順利，可謂是政府、學校、學生三贏的局面。可惜建教合作與實習體制往往 受大環境戰亂影響，外加學生服務單位管理未必良善、交通阻隔、旅費缺乏、學生各人 因素（較多者為各人性情、家庭與健康因素），導致不少實習生未報到、逃離、被飭回 等等情事發生，終使教育部改革美意多少打了折扣（可參見下表 3-2-7），但無損陳立夫 對專門學校體質改革所起的重要意義。
表 3-2-7：資源委員會及附屬機關選用各大學 1943 年年度畢業生服務情況表 學生名 畢業大學 分發工作處 請求類型 理由與處理概況 李茂春 西北工學院 蘭州電廠 廠方要求改派 該生實習成績欠佳
蔡孟驥 交通大學 永登煤礦局 廠方要求辭退
該生請假與曠職日數太多（半年 內 43 天），秉性怠惰驕傲，與同 事關係不睦。
劉佐堯、鄭佩 芝、馬伀濤、
陳實權、汪申 福、汪申祿
浙江大學 中央機器廠 廠方要求來廠服務
六人要求至中央機械廠服務，但 劉佐堯原來志願是運務處，且已 分發，故不得更改，其餘准予備 案
陳士鑒 同濟大學 中央機器廠 廠方要求來廠服務 要求至中央機械廠服務，准予備 案
徐世鏻 同濟大學 中央機器廠 廠方要求改派 該生患病，需調養 5、6 個月方 能服務
趙中鏽 重慶大學 瀘縣酒精廠 廠方要求前往實習 為培植技術人才，呈請該校化學 系畢業生趙中鏽來廠實習 陸鳴崗 西北工學院 資源委員會 校方告知無法服務 該生因病待醫無法服務 李明訓 西北工學院 資源委員會 校方告知無法服務 該生未准畢業
吳光曜 西北工學院 資源委員會 校方告知無法服務 該生已自行就業 王泰紀、吳天
柱 西北工學院 資源委員會 校方告知無法服務 二生留院擔任助教 韓琛、吳光
亞、
呂鴻疇
西北工學院 資源委員會 校方告知延後服務 三生因事請假
張文華、雍文
遠、孫翼華 中央大學 財務處 校方請求改派學生 服務
張文華以赴滇他就，校方請改派 同系（經濟系）畢業生雍文遠補 缺，又呈請加派孫翼華赴處工 作。
《第二次中國教育年鑑》，第 3 冊第 5 編，總頁 569。
資源委員會回復雍生原在中央
校學生；陸 生為西北工 學院學生
赴滇北礦務 局實習
資料來源：〈蘭州電廠致資源委員會呈〉、〈永登煤礦局致資源委員會呈〉、〈永登煤礦局致 資源委員會呈〉、〈中央機械廠致資源委員會呈〉、〈同濟大學致資源委員會呈〉、
〈瀘縣酒精廠致資源委員會呈〉、〈國立交通大學貴州分校致資源委員會呈〉、
〈國立西北工學院致資源委員會呈〉、〈國立中央大學致資源委員會呈〉、〈國立 重慶大學致資源委員會呈〉、〈國立浙江大學致資源委員會呈〉、〈簡陽酒精廠致 資源委員會呈〉、〈國立武漢大學致資源委員會呈〉、〈鄭長基致資源委員會呈〉、
〈國立中山大學致資源委員會代電〉、〈西南聯大經濟系致資源委員會呈〉、〈滇 北礦物局致資源委員會呈〉，《資源委員會：資源委員會及附屬機關選用各大學 三十二年年度畢業生服務案（二）》（1943 年），國史館，館藏號：
003-010102-0032-0006a、003-010102-0032-0010a-11a、
003-010102-0032-0015x、003-010102-0032-0018x-19x、
003-010102-0032-0022x、003-010102-0032-0027a、003-010102-0032-0029a、
003-010102-0032-0045a、003-010102-0032-0051x、003-010102-0032-0053-54a、
003-010102-0032-0055a、003-010102-0032-0056x-57x、
003-010102-0032-0058x-59x、003-010102-0032-0061x、
003-010102-0032-0062a-64a、003-010102-0032-0074a、003-010102-0032-0080a 003-010102-0032-0083a、003-010102-0032-00129x-130x。
三、教育部強勢主導專校併合下的逆流：對戰時獨立學院與專科學校反併合的考察 如同第一節所討論，戰時教育部對大學推度國立化運動部份發生反彈聲浪，而在歸 併獨立學院與專科學校時也有類似情形發生。以下各挑選在戰時合併的專門學院與專科 學校曾爆發過大規模反合併或要求再次獨立的例子，作為考察教育部為政策而強勢主導 歸併下衝突與陳立夫解決方式的樣本。
（一）「一校二制」的國立西北工學院：
國立西北工學院前身為國立西北聯合大學工學院（原已包含北洋工學院和北平大學 工學院），至 1938 年 7 月，教育部又令其合併東北大學工學院、私立焦作工學院成為國 立西北工學院（以下簡稱西工）後獨立設置，並以城固古路壩為臨時院址。1939 年 2 月，再於城固七星寺成立分院，供一年級及先修班六百餘學生之用。89
西工在成立之初，因各校院「師生員工抗戰情緒甚高，都想努力工作爲抗戰貢獻力 量。東工、焦工師生奉命迅速集中城固，1938 年 10 月西北工學院在古路壩開學，秩序
89 《第二次中國教育年鑑》，第 3 冊第 5 編，總頁 698-699。
井然」。90而教育部也依戰時組成聯合學校的慣例，指定以原北洋工學院、北平大學工學 院、東北大學工學院、私立焦作工學院四校校長與中國冶金專家、前湖南大學校長胡庶 華（1886-1968）共同為西北工學院的籌備委員，並以原北洋工學院院長李書田
（1900-1988）為籌備主任負責西工的合併設校事宜，該校終得迅速而平穩地成立。
然而四校在合併後，一則因原先各校歷史傳統差異頗大，整合困難；再者師生間相 輕情形嚴重，派系間成見甚深，彼此摩擦不斷，91終導致西工開學不久，學生風波頓起。
潘承孝回憶這場學潮概況是：
開學後校內流傳著一些不利於團結的話，例如傳說焦作工學院的教師有抽大煙 的，有加入青紅幫的；東北工學院的教師年輕，沒有教學經驗；北洋工學院教師 學術水平高，北洋學生程度高。又因李書田辦事多少有點獨斷專行不與籌委會商 量，並且說話中不自覺地流露出看不起焦工、東工的師生。北洋學生也有自高自 大的表現，影響了團結，平大工學院師生也不理解李之所爲。這樣逐漸形成了三 校師生與北洋對立的局面。我曾勸過李書田，但他不聽，對立的情緒與日俱增。
大約在一九三九年二月，學生衝突起來，當時李書田不在，我聽說後與北洋教授 周澤書（我與他都是西工教務委員會委員）商量後，急急去現場勸阻衝突。我去 平大學生一邊，周去北洋學生一邊，勸他們回宿舍去。正在勸導的時候，東北工 學院學生結隊進入現場，一時磚石齊飛。北洋學生人數少力量弱，見勢不好急忙 退出，避免了一次械鬥。李書田回來後大怒，當晚將北洋全部學生遷到離西工院 部約四裏遠的左家灣居住，自己也遷到左家灣辦公，並下令全院停課，開除三名 學生代表。這樣就激起了一場大風潮。北洋老教授劉錫洗和我都去勸過李書田，
但他堅持開除學生代表，學生則不同意，這樣僵持了約兩個月。92
這場風波還隨 1939 年 3 月李書田率領北洋學生南下到達四川廣元，揚言要在四川 成立北洋工學院達到高峰。陳立夫得知消息後急忙派人到廣元阻止前進。教育部先令賴 璉（1900-1983）爲西北工學院代理院長，派北洋大學校友曾養甫（1898-1969）隨同賴 璉去廣元勸導學生回陝南上課。在接受北洋學生回陝的兩個條件後，學生隨即回到城 固。這兩個條件是：（1）1938 年北洋工學院畢業班學生不發西北工學院文憑，仍發北洋 工學院文憑；（2）回城固上課，但不去古路壩西工院部上課。因此北洋學生回城固後，
在七星寺上課，發的是北洋文憑。從 1938 年 8 月以後，原北洋工學院教師雖大部分留 在西工任教，但沒有北洋學生了。93簡言之，從此西工形成學校行政與教師聯合，但學
在七星寺上課，發的是北洋文憑。從 1938 年 8 月以後，原北洋工學院教師雖大部分留 在西工任教，但沒有北洋學生了。93簡言之，從此西工形成學校行政與教師聯合，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