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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宋代新出之博弈遊戲

第一節 奔競騰驤閨中戲:打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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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宋代新出之博弈遊戲

宋代不僅是過去許多博弈遊戲確定形制、蓬勃發展的關鍵時代,同時許多過去未 有的博弈遊戲也在此時期大量出現,並成為後世博弈遊戲的原型,影響深遠。本節將 就打馬、除紅、宣和牌、響屧與關撲進行討論,探討這些宋代新出的博弈遊戲之源流 及影響。

第一節 奔競騰驤閨中戲:打馬

「打馬」是宋代出現的一種結合雙陸與彩選的博戲,其出現時間無法確定,唯一能 知的是打馬的出現不晚於北宋末期。李清照在〈打馬圖經序〉中提到:

按打馬世有二種:一種一將十馬,謂之「關西馬」;一種無將二十馬者,謂之「依 經馬」。流行既久,各有圖經凡例可考;行移賞罰,互有同異。又宣和間人取二 種馬,參雜加減,大約交加僥倖,古意盡矣。所謂「宣和馬」者是也。予獨愛

「依經馬」,因取其賞罰互度,每事作數語,隨事附見,使兒輩圖之。不獨施之 博徒,實足貽諸好事,使千萬世後知命辭打馬,始自易安居士是也。1

由此可知,在李清照生活的年代中,早已存在兩種不同形制的打馬:一將十馬的「關 西馬」,以及無將二十馬的「依經馬」,北宋末更有人雜揉以上二者,創造出另一套打 馬遊戲:「宣和馬」。李清照則以「依經馬」為本加以改良,自成一套「命辭打馬」。因 其認為:「獨彩選、打馬,特為閨房雅戲,嘗恨彩選叢繁,勞於檢閱,故能通者少,難 遇勍敵;打馬簡要,而苦無文彩。」2因而自取「依經馬」之互度賞罰,每事故作數語,

以補打馬文彩之不足,使打馬昇華成才子型的雅戲。

1 (宋)李清照,《李清照集箋注》,卷3,〈打馬圖經序〉,340。

2 (宋)李清照,《李清照集箋注》,卷3,〈打馬圖經序〉,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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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1 打馬圖盤與骰彩圖。資料來源:陳元靚,《事林廣記》,374。

打馬圖盤與今日所使用的象棋盤並無差別。棋盤周圍環繞著許多格子,其中標有

「驪梟」、「騰驄」種種名馬之名,其中每隔八格設有一個關卡,稱作「窩」,皆冠以「玉 門關」、「飛龍院」等不同關名。棋盤中央河界的部份被一個「函谷關」分隔,兩旁有 一「赤岸驛」,有一「尚乘局」。「尚乘局」與「飛龍院」之間,又設有數道關卡作為阻 礙。 (見圖2-8)

規則方面,參與打馬的人數,至少二人,至多不超過五人,人數過多則可能有本 彩交錯,過於喧鬧等問題發生。參與者每人給予「馬」20枚 (此數量參自「依經馬」),

「馬」則以犀角、象牙,或是銅鑄成扁平錢幣狀,上面繪有各式馬圖與馬名,製成錢幣 狀則是因其利於堆疊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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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之初,每位參與者先約定錢物若干,置於一盆中作為賞金,每位參與者先輪 流擲三枚骰子,擲出賞色(直接給賞的彩)、罰色(直接行罰的彩)以外之雜色,稱作「本 彩」,與本彩點數相同者為「旁本彩」。遊戲過程中擲出本彩、旁本彩者,不僅利於己 方馬棋前進,更有一定的獎勵。決定本彩後,眾人輪流擲骰行馬,依骰點前進,從圖 盤中央的「赤岸驛」,繞行棋盤一周,往終點「尚乘局」前進。其中每8個圓格設一「窩」, 入窩者有賞,且提供對馬的保護,後來之馬不可將據窩馬打下。圖盤中間有一「函谷 關」,凡入關者,得先將己方之馬相疊10馬,方可過關,其他少馬者到函谷關後,亦不 可超越前方多馬者。至「飛龍院」後,需相疊為20馬,待擲出真本彩、賞色或他人擲 出己方真本彩時,才能通過之後的一塹五夾,是通往終點「尚乘局」的最後難關。馬 棋行進途中,後馬若追上前方敵馬,且處於同一位置上,可以己方多馬將對方少馬打 下,打下者有賞,被打下之馬則需等待下次上盤出發的機會。這種堆疊馬棋、打下敵 方之馬的規則,明顯是受到雙陸的影響。以骰彩決定賞罰,則得自於彩選的部分遊戲 形式。

李清照在《打馬圖經》中並未提及打馬如何決定勝負,但參照雙陸、彩選的規則,

以及圖盤上各家皆由「赤岸驛」向「尚乘局」前進來看,應是其中一家將己方20馬全 數移入尚乘局後,即宣告遊戲結束。而賭彩的決定,除了擲出賞色、罰色依次有所增 減外,擲出本彩、旁本彩者皆有賞,打下他家馬或自家馬進入函谷關者,賞帖各有節 次。打下他家全馬,或是己方全馬到達尚乘局者,獎賞更為豐富,不計帖次,可直接 倒盆,將盆中所有賞金全數據有,其他各家則需再將盆中賞金撲滿,以供遊戲繼續進 行。

李清照自創之「命辭打馬」究竟與當時流行的其他打馬有何差異?鄭樵(1104-1162)

《通志》中的說法,宋代當時還有謝承初《打馬格》一卷,以及宋迪(神宗時人)所撰之

《打馬格》一卷,但僅錄其名,無從得知其確切內容。可以確定的是打馬在宋代曾經盛 行一時,受到文人墨客的喜愛。陸游(1125-1209)在〈烏夜啼〉中寫到:「冷落鞦韆伴 侶,闌珊打馬心情」3一方面是深閨婦女的寂寞心情,另一方面則反映出深閨婦女為排

3 (宋)陸游,《渭南文集》,收入《陸放翁全集》,第6冊(臺北:臺灣中華書局,1965),卷49,〈烏夜 啼〉,9/a-9/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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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寂寞,習玩打馬這項費時,技巧與機運兼具的博戲,正好呼應了李清照稱打馬為「閨 房雅戲」。吳自牧《夢粱錄.閒人》:「又有講古論今,吟詩和曲,圍棊撫琴,投壺打馬,

撇竹寫蘭,名曰:『食客』,此之謂閒人也。」4從這段記載可以得知,宋代士人對打馬 遊戲的喜愛,以至於一批陪伴打馬的食客閒人出現,滿足士人階層的需求。宋人朱翌 (1097-1167)〈觀諸公打馬〉:

酒酣侑坐展博局,分曹並進角馬足。過關驗齒出天衢,入關未掩繞日軸。十驥 並驅縱來往,一將折箠制起伏。擊前疊後看騰驤,避塹守狹良局促。緩時必若 出門殿,妙處正湏蟻封逐。孫臏能使田忌勝,諸人徐賀塞翁福。障泥在前解則 行,杜蘅可采帶宜速。莫疑檀溪墜三丈,終使青雲成一蹴。5

詩中提到的「十驥」、「一將」明白地點出諸公所打之馬,乃是一將十馬之「關西馬」,

打下敵馬、疊馬、入窩等等皆與李清照之「命辭打馬」相同,這些特徵或許是打馬遊 戲的共同規則。此詩中將諸公打馬的過程,一轉成為萬馬奔騰、千軍萬馬的壯闊場面,

正好也印證了李清照在〈打馬賦〉中所說:「少謝奔競之心,少謝騰驤之志」,6藉由打 馬抒發一己之萬丈雄心,使打馬在宋代不僅特為閨房雅戲,更是受到士人階層喜愛的 文人雅戲之一。

明清以後,打馬受歡迎的程度遠不及宋代,人們對打馬的印象僅剩餘李清照曾經 寫過一部《打馬圖經》,以及一部精彩絕倫的〈打馬賦〉而已。明人陸深(1477-1544) 於其著作《儼山外集》中即稱:「世間翫戲之具,惟奕盛傳,其次則象戲,又次則抹牌。

近刻打馬圖,人少習之。」7可見明代打馬遊戲已不復宋時之風行。

4 (宋)吳自牧,《夢粱錄》,收入《東京夢華錄(外四種)》,卷19,〈閒人〉,300。

5 (宋)朱翌,《灊山集》,收入鮑廷博輯,《知不足齋叢書》,第8冊(臺北:興中書局,1964),卷1,〈觀 諸公打馬〉,4843。

6 (宋)李清照,《李清照集箋注》,卷3,〈打馬賦〉,355。

7 (明)陸深,《儼山外集》,收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885冊,卷18,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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