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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流行至宋代的博弈遊戲

第三節 策馬入宮近古戲:雙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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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承先啟後」的地位,不僅深化了象棋的內涵,更為後世象棋發展打下良好、深層 的基礎。

第三節 策馬入宮近古戲:雙陸

「雙陸」是一種有盤有馬,以擲骰決定馬行進步數的博戲,由於需要擲骰,又需要 協調各馬的行進,因此是種技巧與機運並重的遊戲。宋人洪遵於其著作《譜雙》中說:

「雙陸最近古,號雅戲。」一方面說明雙陸為雅戲,另一方面則點出雙陸是一源遠流長 的遊戲。探其本源,《譜雙》:「(雙陸)以傳記考之,獲四名:曰握槊,曰長行,曰波羅 塞戲,曰雙陸。始於西竺,流於曹魏,盛於梁、陳、魏、齊、隋、唐之間。」81洪遵認 為,握槊、長行、波塞羅戲與雙陸為一物多名,由西方於曹魏時傳入,流行於南北朝、

隋唐之間。

進行雙陸需要的器具有以下幾項:雙陸局、馬棋、決定行走的雙骰,以及計算勝 負的籌。就《譜雙》中的記載來看,基本的雙陸局左右各有十二梁,每六支梁的中間 設有月牙型的門,以門為中心將十二梁分前後,稱「前梁」與「後梁」,其中「後六梁」

又稱作「宮」,對弈雙方的馬棋分別就逆時針與順時針方向,自前梁往後梁前進。馬棋,

上細窄而下粗寬,有如擣衣棒狀。所使用的雙骰則是刻有么到六的骰子,以雙骰點數 決定行進步數。

但雙陸並不是單靠骰運好就可以快速移馬入宮,它還具有許多技巧性。單馬直行 速度雖快,但若遇到對方多馬,很容易就被打下;多馬堆疊不必擔憂被對方打下,但 會拖慢行進的速度。因此決定何時單騎獨行,何時多騎堆疊,成為雙陸戰術運用的一 大課題。這種堆疊己馬,打下他馬的概念,影響了宋代新出的博戲:打馬,而打馬在 馬棋的形制上改雙陸的擣衣棒狀為錢幣圓形,更利於數馬堆疊並行,可以算是對雙陸 的繼承與改良最直接的範例。

81 (宋)洪遵,《譜雙》,〈譜雙序〉,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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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衣輕指其局曰:「雙陸休癡,和你都輸去也。」帝始悟,不復戲。87

《遼史》的兩個例子反映雙陸在遼代宮廷盛行的景象,不僅以雙陸作為炒熱氣氛、賓 主盡歡的道具,就連對賭的內容也相當驚人,居然以居民城邑作為賭彩,足見遼代宮 廷雙陸之盛,賭彩之鉅。

雙陸在金代的發展,洪皓(1088-1115)的《松漠紀聞》給了我們一些線索:「燕京 茶肆設雙陸局,或五或六,多至十,博者蹴局,如南人茶肆中置棊具也。」88《譜雙》

作者洪遵之父洪皓曾代表南宋朝廷使金,茶肆中置雙陸局的景象正是他出使金國時所 見。從中我們可以了解雙陸在北方的盛行,人來人往的茶肆不僅是商旅休息的地方,

更提供雙陸棋局作為休閒娛樂,或五或六,多至十副。這種茶肆中置博弈遊戲供旅客 使用的情況不僅發生在北方,於南方宋朝的情況也相同。不同的是,南方茶肆中所置 為象棋棋具,而非北方之雙陸,這說明同時期中南北流行的博弈遊戲有所不同,北方 金國流行雙陸,南方大宋則流行翻象鬥馬的象棋,造成這種流行差異的原因為何,至 今學界仍未有討論與解釋。

相對於北方政權之盛行,位處南方的北宋則少見雙陸的身影。南渡以後,雙陸僅 見於文人詩詞中,民間則幾乎絕跡。洪遵在〈譜雙序〉中寫到:「中州泯泯罕見,而殊 坊偏譯類能為之」,89可見相對於北方的舉國通行,南宋民間已經難以見到雙陸的影子,

故洪遵要對雙陸加以考證也相當不易。有趣的是,在雙陸不甚通行的南宋,卻誕生了 至今對雙陸分類記載最詳細的著作:洪遵的《譜雙》,這部雙陸專書記錄了南宋當時雙 陸大致的規則,以及南北雙陸的形制與差異。(見圖2-7)更難能可貴的是,《譜雙》不僅 記載南北雙陸,更記載了通行於中國以外的其他雙陸形式,讓後世研究者得以追溯雙 陸遊戲不同流別的根源。

87 (元)脫脫等編,《遼史》,卷190,〈羅衣輕〉,1480。

88 (宋)洪皓,《松漠記聞》(吉林: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卷下,39。

89 (宋)洪遵,《譜雙》,〈譜雙序〉,1027-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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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7 《譜雙》所載北雙陸盤式。資料來源:(宋)洪遵,《譜雙》,收入(明)沈津編,《欣 賞編》,第3冊,1035-1036。

元、明時期,雙陸依舊流行於宮廷與民間,《元史》:「(順)帝(1333-1370在位)每即 內殿,與哈麻以雙陸為戲。」90可見雙陸成為元宮休閒的遊戲。明劉若愚在《明宮史》

中寫到:「(內臣)又須三五成群,飲酒、擲骰、看紙牌、耍骨牌、下棋、打雙陸,至二 三更始散。」91可見雙陸是明代宦官在宮中的娛樂活動之一。《賓退錄》:「有僉事董某 雙陸餽嚴世蕃,織紫絨罽為局,飾女童三十人分紅、白綉衫各十五,每對直,當食子,

則移女子抱當食女子出局。」92嚴嵩之子嚴世蕃所行之雙陸,並非在局上行馬,而是織 毯為局,以女子為棋。這種以女子為雙陸棋的方式在其他記載中被稱作「肉雙陸」,被

90 (明)宋濂等編,《元史》,第7冊(臺北:鼎文書局,1981),卷205,〈哈麻傳〉,4581。

91 (明)劉若愚,《明宮史》,收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651冊,卷4,〈飲食好尚.十月〉,654。

92 (明)趙善政,《賓退錄》,收入嚴一萍選輯,《原刻景印百部叢書集成》,第98冊(臺北:藝文印書館,

1967),卷4,6/a-6/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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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作上層社會無所事事、淫靡奢侈的象徵。93清代以後,雙陸漸絕。清初尚可見雙陸的 影子,北京故宮博物院就典藏著一副清代雙陸棋,骰、馬、籌棍,無一不備。《紅樓夢》

與《鏡花緣》等小說中也有對雙陸的記載,但之後的文獻中,就越來越難見到雙陸的 影子。

雙陸經過南北朝的洗禮,在唐代時大放異彩,成為宮廷民間盛行的遊戲。宋代時,

雙陸依舊盛行於北方遼金地區,民間茶肆置雙陸局的景象與南方茶肆置棋盤的情況相 互輝映。即便雙陸在南宋不甚流行,但現存對雙陸形制、流別記載最完善的著作《譜 雙》卻是在此時成書的,這對今日學者還原雙陸規則、形制上助益良多。雙陸的規則 與形制,同樣影響新遊戲的開發。其疊馬、入門、打馬的規則,成為宋代新出的博戲:

「打馬」中的重要元素,使雙陸這項最為近古的雅戲,經過宋人巧思妙手的創造之下,

成為李清照筆下的閨中雅戲,為宋代博弈遊戲注入了新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