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十一世紀德國對俄羅斯的外交政策
第四節 德俄間的對手關係與戰略夥伴關係的長期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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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三）：梅克爾時期歷任外交部長對俄政策比較如下。
梅克爾時期歷任外交部長對俄政策比較
表（三） 史坦麥爾 威斯特威勒 嘉布瑞爾
與俄友好程度 非常友好 普通 普通
對俄政策強調 國家利益 價值觀與國家利益並重 價值觀與國家利益並重 對俄關係 希望完成全方位的戰略
夥伴關係 以戰略夥伴關係為目標 以戰略夥伴關係為長期目標
與梅克爾的關係 普通（偶有分歧） 非常友好 友好
外交能力 好 一般 一般
表（三）
第四節 德俄間的對手關係與戰略夥伴關係的長期目標
一、德國將推行更積極的外交政策及在歐洲發揮「領導作用」
2014 年初，德國外長史坦麥爾（Frank－Walter Steinmeier）提出德國應調整外 交政策，奉行「有為外交」。 2015 年 2 月，德國國防部長烏爾蘇拉•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宣布，德國將開始編撰新版國防白皮書，內容涉及國家安全政策及 德國聯邦國防軍未來。德國《世界報》（德語：DIE WELT）曾報導稱，白皮書草案 中提到更新國防白皮書的原因乃是「世界形勢愈加複雜多變、難以預測，伴隨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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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危險，德國正在同時面臨著空前多樣、高密度的挑戰」。馮德萊恩說，德國已準備 好在國際事務上發揮「領導作用」，但所謂「領導」並非成為「歐洲第一」，而是基 於歷史責任、人道主義義務及安全利益等三方面考慮，「通過合作在國際上發揮領導 力」，包括合作發展與合作應對衝突等。165
在熊煒所著的〈201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評析－「來自中間的領導」困境〉
一文中敘述到「2016 年 7 月 13 日，德國政府發表了新版《德國國防白皮書》，首次 以官方文件的形式公開宣稱要擔當歐洲的領導角色。這部《白皮書》的編撰過程長 達兩年，經過反覆醞釀討論，最大限度地凝聚了德國國內共識，被稱為是聯邦德國 歷史上的第一份具有大戰略性質的外交文件。」166「自歐債危機以來，德國在歐盟 的領導地位突顯。以 201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的發表為標誌，德國將推行更積 極的外交政策，在國際安全事務中發揮大國作用。德國安全戰略的領導理念是『來 自中間的領導』，即以中等實力地位和歐洲中心的地緣位置出發，通過合作的方式發 揮影響力。然而德國外交在實力和地緣上的雙重困境制約了其大國作用的發揮。」167
二、200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與 201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比 較
在 2006 年舊版《德國國防白皮書》的文字表述中，明顯將德國的國家利益置於 價值觀之下，稱德國安全政策是價值觀導向的。但是 201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
在表述上做了變化，稱德國安全政策是基於價值觀和利益導向的，文字上的細微變
165新華網（民104年2月18日）。德國啟動編撰新版國防白皮書。
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5-02/18/c_1114402160.htm，2016年4月15日訪問。
166熊煒，2017，〈201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評析－「來自中間的領導」困境〉，《 國際論壇》， 1 9
（ 3）： 6 6。
167同上。頁 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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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顯示出德國外交與安全政策比過去更加重視利益導向。201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 書》指出，德國的安全環境變得更加複雜、多變和難以預期。特別強調了兩個地緣 政治挑戰，一個是俄羅斯對歐洲和平秩序的衝擊；另一個是歐盟發展面臨更大的壓 力。此外，201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還提到一系列跨國安全挑戰，包括國際恐 怖主義、網路安全、脆弱國家、氣候變化、難民以及傳染疾病擴散等。168
在《201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啟動編寫時，德國國防部長馮德萊恩就曾表示，
與《200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相比，新版涉及的國家安全內容遠遠超出軍事范疇。
從更新內容來看也的確如此——生物病毒威脅、全球恐怖主義、德國移民政策與以 德國另類選擇黨為代表的右翼勢力抬頭等現象，都成為德國安全事務的重要關切。
與舊版比較，新版白皮書最大的變化之一就是將俄羅斯由「夥伴」改為「對手」，
並將其列入「全球十大威脅」之一，認為在可預計的將來，俄羅斯將給德國乃至給 歐洲大陸安全帶來挑戰。德國 10 年來首次將俄羅斯從「合作夥伴國」轉為「競爭對 手」，讓這本素有德國國家安全政策指南的白皮書，為德俄關係帶來了更多不確定 性。在新版國防白皮書中，德國將對俄羅斯關係的定位由「夥伴」改為「競爭對手」， 這一消息引起俄羅斯方面的不滿。有分析認為，這個讓俄羅斯「不舒服」的新定位 是外部影響因素的產物，雖然白皮書用詞顯得不夠友善，但一般認為兩國關係不會 發生根本轉變。169
德國《世界報》專欄作家托爾斯滕·榮霍爾特認為，之所以德國政府將對俄關係 重新如此定義，是因為俄羅斯在烏克蘭危機中過於粗暴地堅持自身利益，造成的不 利影響也波及到了德國的安全利益。《2016 年版白皮書》指責俄羅斯在歐盟邊界的 軍事活動愈加活躍。《2016 年版白皮書》甚至總結道，「如果不進行根本性的變革，
在可預計的將來，俄羅斯將給歐洲大陸的安全帶來挑戰。」德國外交政策協會俄羅
168同上。頁 67 。
169曲頌，雪珺，2016，〈德國與俄羅斯，「夥伴」變「對手」? 〉《 南國博覽》，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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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問題專家施特凡·邁斯特表示，德國曾一度成為俄羅斯在歐盟的「調解員」，但近 年來的民意調查顯示，德俄兩國越來越走向對立面。在經營了幾十年追求與俄羅斯 發展友好政治經濟關係的政策後，德國政府在烏克蘭問題上愈發表現出與俄羅斯在 意識形態上的對立。德國聯邦國防軍前總參謀長羅德裡希·基塞韋特直言：「我曾經 把俄羅斯作為戰略夥伴和競爭對手，而如今它已經成為一個潛在敵人。」雖然在「白 皮書」上有「對手」和「挑戰」等描述，然而在德俄實質關係上，我們可說在西方 與俄羅斯交惡的大背景下，德俄關係總體上仍維持穩定。作為與俄羅斯經濟聯繫密 切的國家，德國還曾提議階段性取消對俄制裁。德國外長史坦麥爾就曾在俄德「波 茨坦會晤」論壇上提議，明斯克協議的執行出現實質性進展時，可以考慮逐步解除 對俄制裁。俄國國家杜馬外事委員會主席普什科夫就曾稱，德國將俄羅斯由 2006 年 舊版國防白皮書中的「合作夥伴」這個定位改為 2016 年新版國防白皮書中的「對手」、
「挑戰」，甚至是「威脅」的這一改動並不能反映俄德關係的現實狀況。170
在對俄羅斯的定位方面，德國聯邦政府也受到了左翼黨議會黨團的質疑，他們 認為 2016 年版白皮書過於強調二戰以後美歐在歐洲和平秩序建立過程中的貢獻，卻 忽略了俄羅斯也曾參與其中，而美國及其歐洲盟友對於近年來歐洲尤其是巴爾幹地 區的動蕩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 2016 年版白皮書只不過是一本「服務於重整 裝備和戰爭的白皮書」。171
170觀察者網 （民 105 年 6 月 7 日）。夥伴變對手？德國新版國防白皮書擬將俄列為「全球十大威脅」
之一。
https://www.guancha.cn/europe/2016_06_07_363155.shtml
171陸巍，2017，〈德國 2016 年版《安全政策與聯邦國防軍未來白皮書》解析〉，《德國研究》，32（1）：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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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四）：2006 年版與 201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對俄政策比較如下。
2006 年版與 201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對俄政策比較
表（四） 2006 年版德國國防白皮書 2016 年版徳國國防白皮書
俄羅斯主要定位 夥伴 對手
角色內涵差異 經濟夥伴、能源夥伴、優先夥伴 競爭對手、挑戰、威脅
相同角色 安全夥伴 安全夥伴
對戰略夥伴關係看法 無提及 以戰略夥伴關係為長期目標
表（四）
三、基於法規的和平與穩定的歐洲-大西洋秩序受到質疑
以下為 2016 年版的德國國防白皮書第二章「德國的安全環境」第一節「國際轉型 秩序」中同俄羅斯相關內容的摘要。
「自冷戰結束以來，歐洲國家 - 與美利堅合眾國一道在歐洲大陸上建立了一個所 有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OSCE,歐安組織）的參與國已承諾的獨特和平秩序。該秩 序基於歐洲安全不可分割的觀點。其體制支柱是多邊區域與泛歐組織和以相互合作 為特徵的機構與基於共同價值觀和實施規則基礎上的第三方的緊密網絡。儘管這一 和平秩序從未能夠完全阻止歐洲地方暴力衝突的爆發，但它為解決這些衝突奠定了 基礎，從而為其實現了深遠的穩定。正如在克里米亞和烏克蘭東部所做的那樣，俄 羅斯公開地質疑了歐洲的和平秩序，它願意用武力推進自身利益，單方面重新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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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法保障的邊界。這對歐洲的安全以及德國的安全具有深遠的影響。烏克蘭及其 周圍的危機是長期內部和外部發展的具體體現。俄羅斯拒絕與西方建立密切的夥伴 關係，並強調戰略對抗（strategic rivalry）172。在國際上，俄羅斯正在成為一個具有 全球野心的獨立權力中心。例如，俄羅斯在與歐洲聯盟（EU）和北大西洋聯盟（北 約）邊界的軍事活動有所增加。在對武裝部隊進行廣泛現代化的過程中，俄羅斯似 乎準備考驗現有國際協定的局限性。通過越來越多地使用混合工具有目的地模糊戰 爭與和平之間的邊界，俄羅斯正在為其意圖的性質創造不確定性。這需要受影響國 家的響應，也需要歐盟和北約的響應。如果政策沒有根本改變，俄羅斯將在可預見 的未來對我們大陸的安全構成挑戰（challenge）。然而，與此同時，歐洲和俄羅斯仍 然存在著廣泛的共同利益和關係。作為歐盟最大的鄰國和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
俄羅斯在應對共同挑戰和應對國際危機方面具有特殊的區域和全球責任。因此，如 果沒有俄羅斯的強有力合作，就無法確保歐洲和歐洲的可持續安全和繁榮。因此，
更重要的是，在我們與俄羅斯的關係中，我們在集體防禦和增強復原力（resilience）173 以及合作安全和部門合作的方法之間找到了適當的平衡。因此，對我們大陸的共同 安全空間而言，重要的不是開發新的安全架構，而是尊重並始終如一地遵守現有的 和經過驗證的共同規則和原則。」174
更重要的是，在我們與俄羅斯的關係中，我們在集體防禦和增強復原力（resilience）173 以及合作安全和部門合作的方法之間找到了適當的平衡。因此，對我們大陸的共同 安全空間而言，重要的不是開發新的安全架構，而是尊重並始終如一地遵守現有的 和經過驗證的共同規則和原則。」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