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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事空間

在文檔中 西頓動物小說敘事研究 (頁 90-102)

俄國的文論家巴赫金指出小說的發展情節必然包含時間的過程,和構成情節 事件本身固有的空間場景;而小說的藝術在整體結構上顯現的是時間加空間的有 機組合。就故事空間與故事結構之間的關係而言,情節需要在空間中展開,而對 於故事空間的選擇與描寫,或多或少限定了情節的發展126。就西頓的動物故事看 來,荒野是一個固定的大場景,其中的平原、山谷、樹林則是各種野生動物的活 動環境,這樣的環境空間促進情節發展的走向,例如躍入山谷而亡的野馬麥斯塔,

山谷的環境和野馬自殺的作為相輔相成,才能在讀者的心中激起強烈的波動。筆 者將西頓小說中的空間環境,對小說情節效果所造成的影響分析如下:

一、 用以佐證,形成對比的空間描述

閱讀西頓的動物小說,可以體會到在荒野中生活實屬不易,西頓除了用弱肉 強食的動物競爭描寫來闡述這一事實外,嚴峻的環境更在他的描述下,成為最有 力的佐證。

在〈白色馴鹿傳奇〉127故事的一開頭西頓花了三頁的篇幅來描述挪威的寒地 景觀、動植物的生長情形,節錄如下:

沒有樹木的地方是對溫度高低的一種強烈證明。太陽的每一點失敗,都使 生命向更低一度的地方萎縮。(頁 283)

雪花沒有任何生命氣息,……雪花的周圍都是荒蕪的土地。(頁 284) 沒有鳥、沒有生命,荒原被星星點點灰綠色的積雪覆蓋著。……所有無樹 的地帶在歐洲叫苔原,在美洲叫不毛之地,這些都是馴鹿的棲息地---是 馴鹿苔蘚的王國。(頁 285)

白色馴鹿就是誕生在這樣的環境中,這樣的環境磨練下,使得白馴鹿可以跑

126 轉引自:申丹、王麗亞。《西方敘事學:經典與後經典》。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2010 年。頁 137-140。

127 歐尼斯特‧湯普遜‧賽頓 (Ernest Thompson Seton) 。王潔瑜、孫娜譯。《動物記 2 動物英雄》。 台中市:晨星出版社,2004 年。

贏和馬匹的競賽,進而才有機會成為拯救挪威的英雄。

西頓不但將跟「雪」有關的場景描述得很嚴苛,還用「雪」來呈現鮮明的對 比。例如在〈得昂峽谷裡的紅領鵪鶉〉裡,西頓將暴風雪這樣寫著「匇風像一匹 白色的野馬,嘶吼著飛馳在雪白的大地上,抖動他們雪白的鬃毛,所到之處濺起 更多雪花128。」和這樣的嚴苛環境對照下的是紅領鵪鶉,牠已被困在冰層裡二天 了,正努力地想啄破冰層逃生,而雪卻不停的在下。利用「雪」來呈現的對比,

可以從紅領鵪鶉的死亡這一段的描述來看出:「雪馬急速的奔馳著,穿過冰面,

穿過德昂平原,穿過沼澤,來到了湖面。原本應該是白雪覆蓋的湖面,現在卻到 處都是黑色,那是鵪鶉破碎的頸毛129。」用雪白來對比鵪鶉的黑毛,讀者都能想 像和體會到鵪鶉的死亡是多麼令人難受的事了。

對於雪景的描述,在〈克拉格 庫特耐的公羊〉這篇小說末四頁的結尾裡,

西頓花了二頁的篇幅來描述大雪的景況:

那一整天都颳著白色的風,雪也下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地堆積起來,蓋 住了所有的東西。所有的小山都被大雪包成了圓雪堆,更高一點的山梁上 的洞已經變平了。雪還在繼續下著,不是飄動,而是堆積起來130。(頁 117) 雪從一個山頂跳上另一個山頂,像一個活生生的動物一樣,它不是空氣的 噴霧,而是一個有生命的事物。……它來了,彷彿是萬能的神靈,像一個 發怒的天使帶著軍號一樣的羊角,帶著從很遠的西邊大海帶來的可怕消息,

一個戰爭的消息,因為它吟唱著野蠻的勝利戰歌。(頁 117-118)

在這裡,風撫摩雕刻出新的效果,湖泊被創造出來或是毀滅掉,在這裡有 關生命和死亡的信使都被派遣出去了。帕其樂山峰上的雪崩爆發了,掉到 旁邊的深深裂口中,顯示出了長長的、金子般的紋理。另一個信使很匆忙,

128 歐尼斯特‧湯普遜‧賽頓 (Ernest Thompson Seton) 。徐進譯。《動物記 1 我眼中的野生動物》。 台中市:晨星出版社,2004 年。頁 275。

129 同上註,頁 282。

130 歐尼斯特‧湯普遜‧賽頓 (Ernest Thompson Seton) 。李雪泓譯。《動物記 3 獵物的生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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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利用在情節的推進上呢?

二、 用以推進情節進展的空間描述

對空間的描述,除了可以當作故事的開端之外,也可以做為情節推進的踏 板。

在〈領步的野駿馬 麥斯塔〉,獵人準備用母馬誘捕麥斯塔的計畫實施前,西 頓用了這樣一段話:

在那天一早,三、五隻羚羊在牠(麥斯塔)前面時而越過,牛群在草地上靜 靜地躺著,遠處傳來雲雀高亢、甜美的歌聲。經過了無雪的冬天,整個台 地已經復甦,春天已經近了。小草已經發芽了,整個大自然都萌發了愛意

133。(底線為筆者強調)

從大自然萬物的復甦到春天的到來,麥斯塔依循大自然法則所萌發的愛意,

卻落入的獵人的圈套。西頓用萌發的愛意,象徵動物發情求偶的自然法則,這一 段對自然環境的描述在故事裡起了畫龍點睛之妙。

在〈公鹿的腳印〉134裡,西頓利用對環境的描述來映襯獵人楊的心境:

啊,多美的景色啊!在這一望無際、綿延起伏的山丘上,散布著湖 泊、森林及草原,到處都充滿了生命的活力。楊似乎也受到了感染,

渾身充滿了蓬勃的朝氣。(頁 18)

四周雖然颳著強烈得像要將人吞噬的風雪,但楊健康的身體裡卻燃燒著旺 盛的火。啊!那天傍晚,甘迺迪平原展現著多壯麗的景象:白色的雪地映 著紅霞,連那片白楊樹林也好像被點燃了似的,閃著紅色的光芒。在慢慢 暗下來的森林裡獨自徘徊,是何等的美好呀!(頁 23,底線為筆者強調) 相隔幾頁的這兩段描述,在讀者的心中,漸漸加深了對獵人楊的心境看法上 的認同,也暗示了單獨一人的獵人楊,其心境是平和的、美好的;也使得後來 獵

133 同上註,頁 206。

134 厄尼斯特‧湯普森‧西頓(Ernest Thompson Seton) 。東方出版社編輯群。《公鹿的腳印》。台北 市:東方出版社,2005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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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楊放棄射殺公鹿,讓牠自由的情節,合理性提高。

在〈蝙蝠阿塔拉〉135這篇故事裡,對環境的描寫不僅起了開頭、推進的作用 外,西頓所製造的懸念,更讓讀者迫不及待想閱讀下去。

瑪西谷裡,每天都有三次黃昏。

第一個黃昏,當太陽逐漸西斜,高大的樹影籠罩大地,像一片又大又柔軟 的綠色布幕,掩蓋著林裡得一切,這是森林的黃昏。

接著,瑪西山高低不平的山脈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吞沒了整片森林,這 是山的黃昏。

最後,太陽整個沉入西方地平線,山的臉頰由嫣紅退成灰色,這是世界的 黃昏。

經過這三次的黃昏,大地變得一片漆黑。許多動物都進入夢鄉了--而在夜 間才出來活動的動物,這時正開始一連串的覓食、嬉戲……。(頁 64) 第一句話的「三次黃昏」,引起了讀者的興趣,接下來的敘述,不僅是對環 境的描述,更將故事從空間巧妙的過渡到時間:夜行性動物的到來,暗示了主角 蝙蝠要出場了。

利用空間的描述來幫助故事情節的推展,在西頓的動物小說裡常可見到,西 頓不僅用嚴峻的環境來襯托出動物的堅忍,也用優美的環境來形塑身在其中的動 物,是一樣的恬靜、美麗;更用對環境空間的情感投射達到象徵的意義,順利推 動情節的進展。

135 厄尼斯特‧湯普森‧西頓(Ernest Thompson Seton)。東方出版社編輯群。《蝙蝠阿塔拉》。台北 市:東方出版社,2005 年。

第四節 小結

在西頓的小說裡尚有三個比較特別方式,它不同於情節的安排,但卻形成一 種突出的風格。

一、 不可靠的敘述,使故事成為偵探小說

在〈溫可心 薩平寧菲爾德的狐狸〉和〈烏里 一隻另類的黃狗〉兩篇小說 裡,西頓成為了一個不可靠的敘述者,這樣的寫作方法恰好與第一小節中筆者所 提的「預告」式的方式相反,西頓是以第一人稱的外視角來記錄寫作這兩篇小說,

他卻故意在敘述中,讓自己也變成一個不知情的敘述者,隨著事件的發生,帶領 讀者進入了充滿懸念的情境中,讓讀者產生「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這樣的 感覺,這樣設置便是將小說內容的體裁變成了偵探小說。

〈溫可心 薩平寧菲爾德的狐狸〉一開頭就是敘述了母雞無端失蹤的事件,

西頓寫著:

第一個任務就是找到母雞失蹤的原因。我很快就找到了。家禽在休 息之前或者離開以後總是一次丟失一隻,還留下很多痕跡,所以鄰 居就被排除在外了;牠們不是從很高的地方被偷走的,所以不是浣 熊和鷹;牠們不是只吃掉一部分,所以黃鼠狼、臭鼬和貂都被排除 嫌疑了,因此這個被告一定在雷納德家附近136

這樣的開頭就好像偵探小說一樣,有著謎題、線索和揪出兇手的目標,讀者 跟著西頓以第一人稱寫下的敘述,依循線索後發現,會產生「原來兇手是狐狸啊!」

這樣的感覺。〈烏里 一隻另類的黃狗〉也是如此,讀者跟西頓要找的兇手是殺 戮羊群的壞蛋,線索則是:

人們只知道牠是一隻非常大的狐狸,因為至少牠留下的痕跡是非常 大的。牠從沒被人看過,甚至就連獵人都沒有非常清楚地看見過牠。

136 歐尼斯特‧湯普遜‧賽頓 (Ernest Thompson Seton) 。徐進譯。《動物記 1 我眼中的野生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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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薩平寧的狐狸—疤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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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動物的習性,筆者從〈拜德蘭德的貝利 獲勝的狼〉來說明,西 頓在描寫貝利的成長過程裡和養母互動的過程中,他插入了這麼一段文 本:

從某種感覺上的意義來說,狼沒有語言。牠們溝通的方式可能很有限,是 幾種吼叫、咆嘯和咕噥,這只能表達最簡單的情緒。但是他們有好幾種其 他方式可以表達思想,還有一種非常特別的資訊傳遞方式---狼中心。在 牠們的活動範圍內,分散著許多公認的「中心」,這些「中心」可以是石

從某種感覺上的意義來說,狼沒有語言。牠們溝通的方式可能很有限,是 幾種吼叫、咆嘯和咕噥,這只能表達最簡單的情緒。但是他們有好幾種其 他方式可以表達思想,還有一種非常特別的資訊傳遞方式---狼中心。在 牠們的活動範圍內,分散著許多公認的「中心」,這些「中心」可以是石

在文檔中 西頓動物小說敘事研究 (頁 9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