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總結與建議
第三節 教學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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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教材分析方面
因為華語教材中的現代文學教材發行年代多較久遠，加上各大語言中心的自 編教材收集不易，於教材方面並未收集全面，樣本數不多。在綜合性教材方面，
本研究只對比台灣和中國大陸的教材，建議可以多加比較不同國家出版之華語教 材，檢視其中的現代文學內容。在主題性教材方面，本研究只列舉台灣出版或台 灣華語中心使用之教材，建議深入研究者可對比中國大陸出版或海外大學漢學系 的文學主題教材。
三、未來研究建議
未來研究建議往對比的角度發展，本研究建議可對比母語學習者與華語學習 者，觀察兩者對於同一篇現代文學文本的學習歷程，以及各自的提問反應，進行 分析和對比，從中找出國文教學與華語教學的交集與差異，更能凸顯現代文學之 於華語學習者的特殊性。
第三節 教學建議
本研究進行兩次教學實踐及教材編寫，在教學現場遭遇的問題，也可以延伸 出不同議題的深入研究，如文學文本是否應該改寫、如何解說文學性的書面語、
文化主題的跨時代差異，都是可以申論的議題。而此節就本研究經驗，分別為教 材編寫和教學設計，提出現代文學教學之建議。
一、教材編寫
針對華語學習者的現代文學教材之不足，建議可採納邱子修（2009）的數位 華語文學教材之研究，以其研究基礎加以改良和增寫，善用台灣華語教學之優勢，
製作更多線上多媒體的現代文學教材。依據本研究之概念，結合跨文化概念，則 建議後續教材編寫依據「文化主題」收集現代文學文本，分析知名作品當中的文 化內涵，進行統整和規劃。
二、教學設計
本研究依據研究者訂定的篩選機制，初步選出六篇文本進行教學，分別是〈差 不多先生傳〉、〈孔乙己〉、〈背影〉、〈愛〉、〈鄉愁〉和〈聲音鐘〉，於教學實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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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仍有需要進一步考量的要點，應該依據學習者學習條件和學習環境挑選適合 的文本，若為課時較短的文化班適用篇幅短的文本，如〈愛〉，語言程度較高的 班級再放入較為困難的文本，如〈孔乙己〉。在教學設計上，應該注意現代文學 文本在當今社會的影響力，當中傳達的文化觀念也應予現今生活有所連結。
本研究提出一種以文化教學進行現代文學教學的模式，把文學閱讀視為一種 文化體驗，提供讀寫教學之外的另一種文學教學方式，給予第一線的華語教師參 考，期望後續出現更多的現代文學教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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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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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自編教材修正後完整版
一、進入課程前：你是文青嗎？
你是文青嗎？
文青 /wénqīng/ ：文藝青年，喜歡文學和藝術的年輕人。
[N] 他是個文青，喜歡看村上春樹的小說，也喜歡看藝術電影。
[N] 他不過是個無病呻吟的假文青罷了！
[SV] 你今天打扮得很文青！
你是文青嗎？
在你的文化中，有什麼字詞是形容文青的？
文青應該要認識他們！
這次課程我們會讀一讀這些作品：
作者 文學作品 種類 討論主題
魯迅 (1881-1936)
Lǔxùn 孔乙己 小說 社會階級 胡適 (1891-1962)
Húshì 差不多先生傳 散文 民族缺點 朱自清(1898-1948)
zhū zìqīng 背影 散文 父子關係 張愛玲(1920-1995)
zhāng àilíng 愛 散文 愛情緣分 余光中（1928－）
yú guāngzhōng 鄉愁 現代詩 台灣與中國大陸 的歷史關係 陳黎（1954－）
chénlí 聲音鐘 散文 台灣生活與小吃
你之前認識哪一位作家嗎？
跟大家分享一位你的文化中最有名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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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中國怎麼了？
1911 1919 1937 1945 1949
辛亥革命 五四運動 中日戰爭 二戰結束 國民政府遷台
試試看把「作者」放進來這裡，他會遇到什麼事？
想一想你的國家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文學的種類
1. 散文 /sǎnwén/ prose; an essay
「散文」常常是說比較文學的短文。
其他比較有名的散文：胡適〈我的母親〉 、琦君〈髻〉 、楊逵〈壓不扁 的玫瑰〉
2. 新詩 / 現代詩 poetry; a poem
「新詩」跟古詩比起來，比較自由，不用押韻。
其他比較有名的新詩：徐志摩〈再別康橋〉 、鄭愁予〈錯誤〉 、席幕蓉
〈一棵開花的樹〉
3. 小說 fiction; a novel
大家熟悉的《紅樓夢》 、 《西遊記》是中國古代小說，現代小說跟中國 古代小說比起來，裡面寫現代的故事，比較接近現在的我們。
其他比較有名的小說：魯迅〈祝福〉 、沈從文《邊城》 、洪醒夫〈散戲〉
4. 劇本 a drama; a play; the theater
中國古代的戲劇通常叫「戲曲」 ，比較多用唱的，現代的劇本用說的 比較多，我們叫「話劇」或是「舞台劇」。
比較有名的劇本：曹禺《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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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噢，你也在這裡嗎？
愛 這是真的。
有個村莊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許多人來作媒，但都 沒有說成。那年她不過十五六歲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後門口，
手扶著桃樹，她記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對門住的年輕人同她 見過面，可是從來沒有打過招呼的，他走了過來，離得不遠，站定了，
輕輕地說了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她沒有說什麼，他也沒有 再說什麼，站了一會，各自走開了。
就這樣就完了。
後來這女人被親眷拐子賣到他鄉外縣去作妾，又幾次三番地被轉 賣，經過無數的驚險的風波，老了的時候她還記得從前那一回事，常 常說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後門口的桃樹下，那年輕人。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 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 可說，唯有輕輕地問一聲： 「噢，你也在這裡嗎？」
全文選自： 《華麗緣：散文集一‧一九四○年代》 （台北：皇冠，2010）。
生詞介紹
村莊 cūnzhuāng [N] a village
小康之家 xiǎokāng zhījiā [N] a family of comfortable means
在華人社會，我們會用「小康家庭」 、 「家境小康」
形容生活過得舒適、不用擔心金錢問題的中產家 庭(the middle class)。
作媒 zuòméi [V] to make a match
幫別人介紹對象結婚，介紹的人叫「媒人」 。在以 前的華人社會，男女結婚需要媒人作媒。
立 lì [V] to stand 站立
扶 fú [V] to support with the h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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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 táoshù [N] a peach tree
桃樹春天的時候開花。桃花在中國有個有名的故 事，因為一首唐詩〈題都城南莊〉 ，裡面說詩人在 去年見到喜歡的人和桃花，今年回去卻只剩下桃 花，所以「人面桃花」(女子和桃花)在華人社會 讓人想到時間的變化、沒有結果的愛情。
衫子 shānzi [N] Clothes; a shirt(衫)
親眷拐子 qīnjuàn guǎizi [N] A distant relatives to be a liar and thief
他鄉外縣 tāxiāng wàixiàn [N] some other place 妾 qiè [N] a concubine
在以前的華人社會，男人可以娶很多個老婆，正 式的老婆是「妻」，其他的都是「妾」，妾和妾的 小孩在家庭的地位比較低。
幾次三番 jǐcìsānfān [SV] Many times (=三番兩次) 風波 fēngbō [N] Disturbance
無涯 wúyá [SV] Endless 荒野 huāngyě [N] the wild 步 bù [N] A step
剛巧 gāngqiǎo [adv] exactly; precisely; just 趕上 gǎnshàng [V] to catch up with 惟有 wéiyǒu [adv] Only (=只有) 課文討論
說說看，女主角老年的時候，最記得的畫面是什麼樣子。
年輕人說：「噢，你也在這裡嗎？」你覺得這句話說得好嗎？如 果是你，你會說什麼？
文化主題：華人的緣分
緣分(yuánfèn)是華人解釋人際關係的說法，分的意思是重量多少。古
代中國人相信佛教中的輪迴，人有很多次人生，在這個人生的相遇和
上一個人生有很大的關係，所以你這個人生會遇到的人都是緣分決定
好的，讓人接受父母決定好的婚姻。在現代的華人社會，緣分跟宗教
的關係比較少了，男女也可以自由戀愛，但還是會用緣分來說明人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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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間無法解釋的感覺。好的感覺叫「有緣」 ，不好的感覺叫「無緣」，
而特別指愛情的緣分叫「姻緣(yīnyuán)」」。
文化討論
在人際關係中，華人遇到好的結果會說「真是有緣」，沒有結果 會說「我們無緣」 ，而且遇到失敗但無奈的結果會說「有緣無分」 ， 說說看這個故事是哪一種。在你的文化中，遇到好的或不好的結 果，會怎麼解釋？
在你的文化中，或是你的生活中，有沒有「有緣無分」的故事？
作者介紹
張愛玲 1920-1995
1. 張愛玲出生在傳統的中國家庭，在上海長大，接受過傳統和現代 的教育。那時候的上海是中國發展最好的地方，第一個現代化的城 市。
2. 張愛玲和胡蘭成的婚姻是很多人關心的愛情故事，因為兩個人都 是有名的作家。生活在戰爭中的中國，兩個人希望「歲月靜好，現世 安穩」 ，可惜最後兩個人還是分開了。
3. 蒼涼是張愛玲的寫作風格，就像張愛玲最有名的一句話： 「生命是 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蝨子。」在她的作品裡，可以看到很美麗的文 字，寫人生都會遇到的難過事情。
認識更多張愛玲：(皇冠出版社張愛玲介紹) http://author.crown.com.tw/eileen/life.html 你還可以聽一聽
劉若英的歌曲〈原來你也在這裡〉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JKsKOhxdvo 更多張愛玲的作品
1.〈天才夢〉 ：一篇寫自己生活故事的散文，張愛玲 19 歲的成名作。
2.〈色戒〉：特務(spy)的愛情故事，導演李安把它拍成了電影《色，
戒》（Lust, Caution）。
3.〈傾城之戀〉：小說，張愛玲的代表作之一，發生在香港的愛情故
事，也被拍成了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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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
背影
我與父親不相見已有二年餘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那 年冬天，祖母死了，父親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我 從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父親奔喪回家。到徐州見著父親，看見滿院狼 藉的東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父親說： 「事已如此，
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回家變賣典質，父親還了虧空；又 借錢辦了喪事。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慘淡，一半為了喪事，一半 為了父親賦閒。喪事完畢，父親要到南京謀事，我也要回到北京唸書，
我們便同行。
到南京時，有朋友約去遊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須渡江 到浦口，下午上車北去。父親因為事忙，本已說定不送我，叫旅館裡 一個熟識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囑咐茶房，甚是仔細。但他終於不 放心，怕茶房不妥貼；頗躊躇了一會。其實我那年已二十歲，北京已 來往過兩三次，是沒有甚麼要緊的了。他躊躇了一會，終於決定還是 自己送我去。我兩三回勸他不必去，他只說： 「不要緊，他們去不好！」
我們過了江，進了車站。我買票，他忙著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
得向腳夫付些小費，才可過去。他便又忙著和他們講價錢。我那時真 是聰明過份，總覺他說話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終於講定 了價錢；就送我上車。他給我揀定了靠車門的一張椅子；我將他給我 做的紫毛大衣鋪好坐位。他囑我路上小心，夜裡要警醒些，不要受涼。
又囑托茶房好好照應我。我心裡暗笑他的迂；他們只認得錢，托他們 直是白托！而且我這樣大年紀的人，難道還不能料理自己麼？唉，我 現在想想，那時真是太聰明了。
生詞 Vocabulary
背影 bèiyǐng [N] the sight of one's back
‧ 禍不單行 huòbùdānxíng Misfortunes never come singly.
奔喪 bēnsāng [V] To hasten home for the funeral of a parent or grand-parent
在華人社會，父母或祖父母過世，孩子從異鄉回
Heaven always leave a door open.
變賣 biànmài [V] To sell off 典質 diǎnzhì [V] To pawn 虧空 kuīkōng [N] Debt
喪事 sāngshì [N] Funeral arrangement
光景 guāngjǐng [N] Circumstances; conditions
慘淡 cǎndàn [SV] Gloo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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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嘴 chāzuǐ [V] To interrupt 揀 jiǎn [V] To choose (=選) 警醒 jǐngxǐng [SV] Alert
受涼 shòuliáng [V] To catch cold (=感冒) 托 tuō [V] To ask for help
料理 liàolǐ [V] To take care of 迂 yū [SV] Pedantic
在華人社會，常用「迂腐」行容一個人不明白事 情的道理，不會改變想法，沒辦法跟上時代。
課文討論 1
朱自清家裡發生了幾件不好的事？
朱自清說：「那時真是太聰明了！」是什麼意思？
A. 很高興，自己那時候真聰明！ B.很後悔，自己那時候真傻！
我說道： 「爸爸，你走吧。」他往車外看了看，說， 「我買幾個橘 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看那邊月臺的柵欄外有幾個賣東 西的等著顧客。走到那邊月臺，須穿過鐵道，須跳下去又爬上去。父 親是一個胖子，走過去自然要費事些。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 讓他去。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 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 上那邊月臺，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 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 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乾了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我再 向外看時，他已抱了朱紅的橘子往回走了。過鐵道時，他先將橘子散 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這邊時，我趕緊去攙他。
他和我走到車上，將橘子一股腦兒放在我的皮大衣上。於是撲撲衣上 的泥土，心裡很輕鬆似的，過一會說：「我走了，到那邊來信！」我 望著他走出去。他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見我，說： 「進去吧，裡邊沒 人。」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裡，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
我的眼淚又來了。
近幾年來，父親和我都是東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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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少年出外謀生，獨力支持，做了許多大事。哪知老境卻如此頹唐！
他觸目傷懷，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鬱於中，自然要發之於外；家庭瑣 屑便往往觸他之怒。他待我漸漸不同往日。但最近兩年不見，他終於 忘卻我的不好，只是惦記著我，惦記著我的兒子。我北來後，他寫了 一封信給我，信中說道， 「我身體平安，惟膀子疼痛厲害，舉箸提筆，
諸多不便，大約大去之期不遠矣。」我讀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
又看見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時再能 與他相見！
1925 年 10 月在北京
全文選自：《朱自清精品集 1：背影》（台北：風雲時代，2011）。
生詞 Vocabulary
柵欄 zhàlán [N] Railings; paling
費事 fèishì [V] To give or take a lot of trouble 蹣跚 pánshān [V] To stagger; to limp
探身 tànshēn [V] Stretch forward one’s body 尚 shàng [Adv] Still
攀 pān [V] To climb (攀爬) 縮 suō [V] To draw back 微 wéi [Adv] Slight
傾 qīng [V] To bend; to lean 趕緊 gǎnjǐn [Adv] To hasten
拭 shì [V] To wipe (擦拭)
攙 chān [V] To support sb. by the arm 撲 pū [V] To pat
一股腦兒 yìgǔ nǎoér [Adv] Completely 混入 hùnrù [V] To mingle with
東奔西走 dōngbēn xīzǒu To run here and there 謀生 móushēng [V] To make a living
獨力 dúlì [Adv] by one's own efforts; on one's
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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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ānghuái
看到不好的事情，自己覺得傷
晶瑩 jīngyíng [SV] Sparkling and crystal-clear
課文討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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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
朱自清 1898-1948
1. 朱自清是現代中國有名的散文家和學者，他在北京大學讀書，參 加過有名的「五四運動」 。他後來成為中國文學系的教授，研究中國 古典文學和新文學。
2. 朱自清擅長寫「美文」 ，意思是文字美麗的散文，通常注重景色和 感情的描寫，你還可以看看他有名的作品〈匆匆〉 、〈荷塘月色〉。
3. 〈背影〉是朱自清最有名的作品，許多華人在中學時候都讀過這 篇作品，也是最多人認識朱自清的原因。
認識更多朱自清：(翰林國中國文-趣看作家剪影─朱自清) https://youtu.be/lEMPOkVlin8
更多父親的作品
1. 李安的電影： 《推手》、 《喜宴》 、《飲食男女》，李安這三部電影都 是跟父親有關的故事，裡面可以看到傳統的中國父親，面對現代的兒 子女兒，發生了很多溝通的問題。
2. 劉梓潔的散文〈父後七日〉，也拍成電影《父後七日》，這是一個
女兒回家幫爸爸辦喪事的故事，喪禮發生很多奇怪又幽默的事情，讓
人又哭又笑，在裡面還可以看到很多台灣喪禮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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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凡事只要差不多就好了，何必太認真呢？
差不多先生傳
你知道中國最有名的人是誰？提起此人，人人皆曉，處處聞名。
他姓差，名不多，是各省各縣各村人氏。你一定見過他，一定聽過別 人談起他；差不多先生的名字，天天掛在大家的口頭，因為他是中國 全國人的代表。
差不多先生的相貌，和你和我都差不多。他有一雙眼，但看得不 很清楚；有兩隻耳朵，但聽得不很分明；有鼻子和嘴，但他對於氣味 和口味都不很講究；他的腦子也不小，但他的記性卻不很精明，他的 思想也不細密。
他常常說： 「凡事只要差不多就好了。何必太精明呢？」
他小的時候，他媽媽叫他買紅糖，他買白糖回來。他媽媽罵他，
他搖搖頭道： 「紅糖同白糖，不是差不多嗎？」
他在學堂的時候，先生問他： 「直隸省的西邊是那一省？」他說 是陜西。先生說： 「錯了。是山西，不是陜西。」他說： 「陜西同山西，
不是差不多嗎？」
後來他在一個錢舖裡做夥計；他也會寫，也會算，只是總不會精 細；十字常常寫成千字，千字常常寫成十字。掌櫃的生氣了，常常罵 他，他只是笑嘻嘻地賠小心道： 「千字比十字只多一小撇，不是差不 多嗎？」
有一天，他為了一件要緊的事，要搭火車到上海去，他從從容容 地走到火車站，遲了兩分鐘，火車已開走了。他白瞪著眼，望著遠遠 的火車上的煤煙，搖搖頭道：「只好明天再走了，今天走同明天走，
也還差不多；可是火車公司未免太認真了。八點三十分開，同八點三 十二分開，不是差不多嗎？」他一面說，一面慢慢地走回家，心理總 不很明白為什麼火車不肯等他兩分鐘。
有一天，他忽然得了一急病，趕快叫家人去請東街的汪先生。那 家人急急忙忙地跑過去，一時尋不著東街的汪大夫，卻把西街的牛醫 王大夫請來了。差不多先生生病在床上，知道尋錯了人；但病急了，
身上的痛苦，心裡焦急，等不得了，心裡想道：「好在王大夫同汪大
夫也差不多，讓他試試看罷。」於是這位牛醫王大夫走近床前，用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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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的法子給差不多先生治病。不上一點鐘，差不多先生就一命嗚呼了。
差不多先生差不多要死的時候，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活人同死 人也差……差……差……不多，……凡是只要……差……差……不多……就……
好了，……何……必……太……太認真呢？」他說完了這句格言，就絕了 氣。
他死後，大家都很稱讚差不多先生樣樣事情看得破，想得通；大 家都說他一生不肯認真，不肯算帳，不肯計較，真是一位有德行的人。
於是大家給他取個死後的法號，叫他做「圓通大師」。他的名譽越傳 越遠，越久越大，無數無數的人，都學他的榜樣。於是人人都成了一 個差不多先生。──然而中國從此就成了一個懶人國了。
全文選自：《胡適散文詩歌選》（台北：國家，2009）。
生詞 Vocabulary
傳 zuàn [N] Biography 人人皆曉，
處處聞名
rénrén jiēxiǎo chùchù wénmíng
Everyone knows the name.
人氏 Rénshì [N] the province and county where one's family is registered or birthplace
在以前的華人社會，常常會用地名+人氏，表示你 從哪裡來，但現在很少這麼說。
相貌 xiàngmào [N] Appearances
講究 jiǎngjiū [V] to be particular about 記性 jìxìng [N] Memory
精明 jīngmíng [SV] clever and keen of judgment 道 dào [V] Speak (=說)
錢舖 qiánpù [N] old-style bank
夥計 huǒjì [N] a shop assistant (=伙計)
精細 jīngxì [V] careful and attentive
賠小心 péi xiǎoxīn [V] to apolog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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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容 cóngróng [SV] to take things easy 白瞪眼 bái dèngyǎn [SV] can't help it
一時 yìshí [N] for a short while
尋不著 xún bù zhao Can’t find it (=找不到) 大夫 dàifu [N] Doctor
大夫是中國古代對醫生的稱呼，用中醫的方式幫 人治病。故事中，差不多先生找錯醫生，找到幫 牛治病的牛醫生，所以死掉了。
焦急 jiāojí [SV] very anxious
一命嗚呼 yímìng wūhū Describe someone died 格言 géyán [N] Motto
絕氣 juéqì [V] 沒有呼吸
看破 kànpò [V] to be resigned to what is inevitable (=看開)
想通 xiǎngtōng [V] to straighten out one's thinking
算帳 suànzhàng [V] 跟別人吵架，常常有報復的 意思。
法號 fǎhào [N] 佛教徒用的名字
以前中國人死後，有些人雖然不是佛教徒，也會 給他一個法號，通常是受人尊敬的人才有。
課文討論
「差不多」有正面意思，也有負面意思，說說看有哪些。
這篇文章諷刺中國人馬馬虎虎、做事不認真的性格，就這樣不清 不楚地過完一生。你印象中的華人是這個樣子嗎？還有什麼缺 點？
文化介紹
華人的處事態度中，和諧(héxié, harmony)是最重要的，讓人做事情不
要太超過，應該要保持中間的和諧。和諧有優點也有缺點，很多中國
人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對，變成差不多先生這樣的態度，把事情做得
馬馬虎虎、隨隨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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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討論
說壞話大會，我們來交換不同文化的缺點吧！
民族缺點 我同意 我不同意
例如：
台灣人
愛錢、怕死、愛面子
誰不愛錢？誰不怕 死？台灣人真的是 愛面子。
現在的台灣人追求平等 正義、自由民主，我們願 意付出錢和時間。
作者介紹
胡適 1891-1962
1. 胡適是現代中國最有名的人物之一，影響中國很多。在文學部分，
他提倡大家用白話文書寫，放棄傳統的文言文，是中國文學從傳統轉 變到現代的重要人物之一。
2. 胡適是詩人、散文家、也是重要的教育家，胡適的新詩和劇本都 是最早的現代文學作品嘗試，胡適的散文有犀利的，也有溫馨的，常 常被選入中學的課本中。
3. 更多胡適有名的作品，新詩你可以看看〈秘魔崖月夜〉 ，散文你可 以看看〈我的母親〉 ，也可以看看最早的中國現代劇本《終身大事》。
認識更多胡適：(中央研究院胡適紀念館)
http://www.mh.sinica.edu.tw/koteki/hushih1.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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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鄉愁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母親在裏頭。
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全文選自：《白玉苦瓜》（台北：九歌，2008）。
生詞 Vocabulary
鄉愁 xiāngchóu [N] homesickness; nostalgia
鄉愁是中國文學很常見的主題，因為華人很重視家族 和土地，對故鄉的感情很深，特別是因為戰爭而不能 回家的時候。
窄 zhǎi [SV] Narrow
新娘 xīnniáng [N] a bride or newly-wedded woman 墳墓 fénmù [N] a grave; a resting-place
海峽 hǎixiá [N] Straits
這裡指的是台灣海峽。
大陸 dàlù [N] a continent
這裡指的是中國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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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文討論
「鄉愁」的意思是什麼？說到鄉愁，你會想到什麼？
在你的國家中，有沒有類似的故事？
主題討論
你知道 1949 年的亞洲發生了什麼事？你聽過「兩岸」、「大陸」、
「外省人」這些詞彙嗎？
想一想，如果你是離開家鄉四十年的人？如果你是生活在自己的 家，突然有一群人過來控制你的家，你會怎麼想？
作者介紹
余光中 1928-2017
1. 余光中在中國大陸出生，因為兩岸的戰爭，他在 1950 年移居台灣，
四十年沒辦法回去故鄉。他曾經在美國和香港教書，最後回到台灣。
他曾經說： 「大陸是母親，台灣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歐洲是外遇。」
2. 余光中是有名的詩人、翻譯家、散文家、評論家，他的作品常常 被選入中學課本，在中國大陸、台灣和香港都很常見，影響很多人。
他的作品中，可以看見中國傳統的東西，也可以看到現代的想法。
3. 更多余光中的故事你可以看看詩人的紀錄片《逍遙遊》 。 認識更多余光中：(2007 台灣作家作品目錄：余光中)
http://www3.nmtl.gov.tw/Writer2/writer_detail.php?id=392 更多兩岸的故事
看一看 S.H.E 的 MV〈我愛你〉，回答下面的問題：
https://youtu.be/sZNY4LNxMX8 1. 故事裡面有幾個不同的年分？
2. 最後奶奶決定住在哪裡？
3. 如果你是奶奶的丈夫，你會怎麼做？
除了 1949 年來台灣的外省人，台灣在 1945 年結束日本統治之後，
也發生了很多事，尤其是最嚴重的「228 事件」 ，還影響現在的台
灣很多。你可以看看有名的台灣電影《悲情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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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那些像鐘一般準確出現的小販叫賣聲
聲音鐘
我喜歡那些像鐘一般準確出現的小販的叫賣聲。
我往的房子面對一條寬幽的大街，後面是一塊小小的空地。平常 在家，除了自己偶然放的唱片，日子安靜得像掛在壁上的月曆。時間 的推移總是默默地在不知不覺中進行，你至多只能從天晴時射入斗室 內的陽光，它們的寬窄、亮暗來判定時光的腳步；或者假設今天剛好 有信，郵差來按門鈴，你知道現在是早上十點半了；或者，如果你那 粗心的妻子又忘了帶鑰匙，下班回家在門外大聲喊你，你知道又已經 下午四點了。但自從我把書桌從前面的房間移到後面之後，才幾天，
我就發覺我的頭腦裡裝了許多新的時鐘。
那是因為走過那塊小小空地的小販的叫賣聲。
那塊小小的空地是後面幾排人家出入的廣場，假日裡孩子們會在 那兒玩沙、丟球，除此之外，就幾乎是附近女人家、老人家每日閒聚 的特區了。那些小販們總是在這個小空間最需要他們時適時地出現。
早起，看完報，你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餐，「豆奶哦，煎包哦，糯米飯 哦」的叫賣聲就正好穿過你推開的窗戶，不客氣地進來；而且你知道 這是用純正臺灣國語呼叫的「中華臺北版」早餐。換個方向，你也許 聽到一輛緩緩駛近的小汽車，開著一臺錄音機嬌滴滴地喊著： 「最好 吃的美心麵包，最好吃的美心三明治，請來吃最好吃的美心巧克力蛋 糕，美心冰淇淋蛋糕……」時間一到，這些叫賣聲就像報時的鐘一般 準確地出現。
但這些鐘可不是一成不變地只會敲著噹、噹、噹的聲音，或者每
隔一個鐘頭伸出一隻小鳥， 「布穀、布穀」地向你報時。他們的報時
方式、出現時機，是和這有情世界一樣充滿變化與趣味的。他們構築
的不是物理的時間，而是人性--或者更準確地說---心情的時間。就拿
在蚵仔麵線之後出現的賣芭樂的老阿伯為例吧，那清脆、鄉土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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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有幾個音節，但宛轉有致的抑揚頓挫卻讓你以為回到了古典臺 灣。你聽，那一聲聲拉長的吟唱： 「鹹---芭樂，鹹--甜--脆--，甘---的 哦！」這簡直是人間天籟，台語的瑰寶---具體而微地把整個民族、整 塊土地的生命濃縮進一句呼喊。如果你在心裡一遍遍學著，你一定可 以聽到跟牛犁歌或丟丟銅仔一樣鮮活有趣的旋律。
過了下午，乍暖還寒，此起彼落的叫賣聲就更加豐富了。一下子 你吃到熱騰騰的「肉圓，豬血湯，四神湯哦」；一下子冷卻下來，變 成「芋粿，紅豆仔粿，紅豆米糕」，或者清甜可口的「杏仁露，綠豆 露，涼的愛玉哦」。那位賣蝦仁羹的歐巴桑的叫賣聲恐怕是最平板無 奇的，但還沒看到她就拿著大碗小碗衝出來的大人小孩，每天不知凡 幾。她的蝦仁羹，據「羹學界」人士表示，是確實「料好，味好，臺 灣第一」的。
碰到颱風下雨，這些鐘自然也有停擺、慢擺或亂擺的時候。他甚 至跟你惡作劇。在跟你心情一樣明亮、美好的日子裡，你忽然發現早 該出現的叫賣聲一直沒有出現，這時你就會強烈懷念起──譬如說，
那推著手推車，一邊搖著鐵片罐子，一邊喊「阿──奇毛」的賣烤番 薯的老頭了。你甚至擔心他是不是太老了，太累了，生病了，以至於 不能出來賣了。但就在你懷疑、納悶的時候，那熟悉的聲音也許又出 現了。
這些聲音鐘不但告訴你時刻，也告訴你星期、季節。慢條斯理，
喊著「修理沙發哦」的車子經過時，你知道又是週末了。賣麥芽糖、
鹹橄欖粉的照例在星期三出現；賣衛生紙與賣豆腐乳的，都是在星期 天下午到達。昨天晚上你也許還吃著燒仙草，今天你忽然聽到他改叫
「冷豆花哦」──這一叫，又讓你驚覺春天的確來了。
時鐘，日曆，月曆。這些美妙的叫賣聲，活潑、快樂地在每日生 活的舞臺裡翻滾跳躍。他們像陽光、綠野、花一樣，是這有活力的城 市，有活力的人間，不可或缺的色彩。
我喜歡聽那些像鐘一般準確出現的小販的叫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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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Here means their Chinese with Taiwanese (Hokkien) tones.
緩緩 huǎnhuǎn [SV] Slowly (=慢慢)
unchange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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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築 gòuzhù [V] to construct; to build 宛轉有致 wǎnzhuǎn
yǒuzhì
(of voice) agreeable 抑揚頓挫 yì yáng dùn
cuò
cadence; modulation in tone 天籟 tiānlài [N] the sounds of nature; describe
the voice is pure and beautiful 瑰寶 guībǎo [N] treasure
具體而微 jùtǐérwéi all the parts are in place, but small scale
惡作劇 èzuòjù [N] to play a practical joke (on) 納悶 nàmèn [SV] feel puzzled
慢條斯理 màntiáosīlǐ unhurriedly; without haste 驚覺 jīngjiáo [V] To realize with a shock 不可或缺 bùkěhuòquē indispensable; absolutely
necessary 有名的臺灣小吃
蚵仔麵線 kēzi miànxiàn 肉圓 ròuyuán
(圖片來源：臺灣觀光局) (圖片來源：臺灣觀光局)
燒仙草 shāoxiāncǎo 愛玉 aiy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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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臺灣觀光局) (圖片來源：臺灣觀光局) 看更多台灣小吃：臺灣觀光局-台灣小吃介紹
http://www.taiwan.net.tw/m1.aspx?sNo=0000072
你在台灣吃過這些小吃嗎？
說一說你的國家最有名的小販小吃。
台灣民謠(ballad)
牛犁歌：https://youtu.be/8bK8-C-iISY 台語歌曲，歌詞說農夫辛苦種田，
丟丟銅仔：https://youtu.be/Ai0saTyMhWk
有名的台語歌曲，丟丟銅仔說的是火車過山洞，水滴的聲音。
課文討論
這些賣東西的人會出現在哪裡？
叫賣聲像什麼東西一樣？
文化討論
在台灣，你聽過哪些叫賣聲？垃圾車、夜市叫賣、菜市場叫賣？
在你的國家中，有什麼聲音跟食物有關係？你覺得街上應該有叫 賣聲嗎？
作者介紹 陳黎 1954-
1. 陳黎本名陳膺文，台灣花蓮人，他是詩人、翻譯家、也是散文家。
2. 作為詩人的陳黎出版很多本詩集，你可以看看他有趣的新詩〈戰
爭交響曲〉。作為翻譯家的陳黎，把智利詩人聶魯達(Pablo Neruda)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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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集翻成中文，介紹到台灣。
3. 這篇〈聲音鐘〉是台灣中學課本常見的文章，很好地描寫台灣的 普通生活，從聲音感覺時間的變化，也把聲音和台灣小吃結合。
認識更多陳黎：(2007 台灣作家作品目錄：陳黎)
http://www3.nmtl.gov.tw/Writer2/writer_detail.php?id=1656
你還可以聽一聽
燒肉粽：這首有名的台語歌，唱出燒肉粽的小販叫賣聲，一個在 困難中努力生活的故事。
https://youtu.be/VXOcOFHQPA4
酒矸倘賣否：意思是「有空酒瓶賣嗎？」，這首有名的中文歌曲 也是來自街上的聲音，但不是賣東西，是窮老人希望收集空酒瓶 來賣，養活自己。
https://youtu.be/jGY0lAWCM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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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讀書人的事，能算偷嗎？
孔乙己 kǒng yǐjǐ
咸亨(xiánhēng)酒店跟別的地 方不一樣，外面有一個大櫃台可以 溫酒，穿著短衣的工人會在櫃台旁 邊站著喝酒，只有穿著長衫的客人 才會進去屋子裡面慢慢喝酒。
我是咸亨酒店的小伙計，在櫃 台幫忙溫酒，工作很無聊，掌櫃很 兇，只有孔乙己來的時候，我才可 以和大家一起笑。
孔乙己是站著喝酒的人之 中，唯一穿著長衫的人，他的衣服 又髒又破，鬍子又亂又白，他跟別 人說話都是「之乎者也」 ，讓人聽 不懂，大家常常嘲笑他。因為他姓 孔，別人就從漢字練習本上的「上 大人孔乙己」 ，幫他取一個綽號叫 孔乙己。
聽說孔乙己讀過書，但是他只
會讀書寫字，不會工作生活，又好
吃懶做，所以越來越窮，偶爾也會
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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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乙己知道自己不能和其他 人聊天，只好找小孩子說話。有一 天他問我：「你讀過書嗎？考一考 你，茴香豆的茴字怎麼寫？我教 你。」
我覺得好笑，誰要你教，茴字 還不簡單。孔乙己知道我會寫字，
很高興地說： 「回字有四種寫法，
你知道嗎？」後來，我不耐煩地走 開了，孔乙己看起來很失望。
有時候鄰居的小孩子聽到笑 聲，跑過來看熱鬧，圍住孔乙己，
孔乙己會給他們一人一顆茴香 豆。小孩子吃完又看著盤子，孔乙 己蓋住盤子，彎腰說： 「不多了。」
又自己搖頭說： 「多乎哉？不多 也。」小孩子都在笑聲中走開了。
孔乙己是這樣讓人開心，可是
沒有他，別人也這麼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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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秋節前後，孔乙己很久沒 來喝酒了，掌櫃說：「孔乙己很久 沒有來了，他還欠十九個錢呢！」
有人說： 「他怎麼會來？他偷丁舉 人的東西，被打斷腿了！」有人 問： 「後來呢？」 「誰知道？可能死 了。」大家就不再問了。
到了冬天，孔乙己出現了，他 又黑又瘦，盤著腿，已經站不起來 了。孔乙己拿著一點點的錢，要了 一碗酒。
掌櫃像平常一樣笑他：「孔乙 己，你又偷東西了！」孔乙己只 說： 「不要取笑。」掌櫃說： 「取笑？
要是不偷，怎麼會打斷腿？」孔乙 己小聲地說： 「跌斷的。」大家都 笑了。他喝完了酒，在大家的笑聲 中，坐著用手慢慢離開了。
半年後，掌櫃還會說孔乙己還 欠十九個錢，一年後就不再說了。
我再也沒有看見他，大約孔乙己真 的死了。
課文改寫：許鐘尹、漫畫：豐子愷(fēng zǐkǎi) 圖片來源：魯迅著、豐子愷繪（2013） 。豐子愷插圖魯迅小說全集（上.
下）。遼寧：春風文藝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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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詞 Vocabulary
酒店 jiǔdiàn [N] a wineshop; a public house 櫃台 guìtái [N] a counter
溫酒 wēnjiǔ [V] To warm wine 伙計 huǒjì [N] a shop assistant 掌櫃 zhǎngguì [N] Shopkeeper
鬍子 húzi [N] Moustache, beard 之乎者也 zhī hū zhě yě Archaic term
文言文的「之乎者也」就像現在我們說「啊嗎啦 呢」一樣，這裡是說孔乙己學古人說話。
綽號 chuòhào [N] Nickname 茴香豆 huíxiāngdòu [N] Aniseed pea
好吃懶做 hàochī lǎnzuò like to eat but hate to work; to be gluttonous and lazy
寫法 xiěfǎ [N] way of writing characters 不耐煩 búnàifán [SV] impatient; out of patience 多乎哉 duō hū zāi 很多嗎？
這裡也是說孔乙己學古人說話。
舉人 jǔrén [N] A successful candidate in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在以前的中國，讀書人參加國家考試，要考很多 多次，第一個考試成功叫「秀才 xiùcái」，第二個 是「舉人」 ，第三個是「進士 jìnshì」 。只要考試成 功，普通人都會很尊敬他們。
欠 qiàn [V] to owe
盤腿 pántuǐ [V] to cross one's legs 取笑 qǔxiào [V] to mock; to tease 課文討論
小說中，大家一直嘲笑孔乙己什麼？說說孔乙己的缺點和優點。
你覺得作者也是要嘲笑孔乙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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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讀書人
科舉(kējǔ,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是 古代中國的考試，考試成功你就可以從普通人成為官員，受人尊敬，
考試的內容都是古人的書，像是孔子的《論語》。到了十九世紀，這 樣的考試已經跟不上時代，科舉結束了，剩下很多只會背書的「讀書 人」 ，像是孔乙己。科舉的歷史有一千多年，就算結束了， 「唯有讀書 高」的想法還是一直跟著華人。
文化討論
在中文裡面，我們常說「士農工商」，在你的文化中有沒有職業 的高低？最尊敬哪一種職業？
在華人文化中，我們還是很在意讀書考試的「成功」和「失敗」，
在你的文化中會不會這樣想？為什麼？
作者介紹
魯迅 1881-1936
1. 魯迅的本名是周樹人，他在紹興出生、成長，接受過傳統教育，
後來去日本留學。魯迅本來要成為一名醫生，但是他發現醫生只能治 療身體，但是文學能夠治療國家的心靈，所以他放棄當醫生，希望用 文學治療中國人的「病」 。
2. 魯迅的小說和雜文(散文的一種)成就很高，他也被大家叫做「現代 中國小說之父」，他的作品影響後代很多人，包括作家、教育家和政 治家。現在，大部分受過中文教育的人都讀過魯迅的作品， 〈孔乙己〉
是最常出現在中學課本的作品。
3. 魯迅的寫作風格批判又犀利，他寫出中國傳統社會不合理的地方，
也指出中國人的很多缺點，影響很多人。這些都是魯迅的文學風格：
①批判 pīpàn [V][N] criticize
②犀利 xīlì [SV] sharp
③諷刺 fèngcì [SV][V][N] irony 認識更多魯迅：(國文學科中心)
http://chincenter.fg.tp.edu.tw/~learning/modern-02.php?id=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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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魯迅有名的作品
《阿 Q 正傳》、〈藥〉、〈祝福〉
完整的文章
孔乙己 魯迅
魯鎮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別處不同的：都是當街一個曲尺形的大 櫃檯，櫃裡面預備著熱水，可以隨時溫酒。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 工，每每花四文銅錢，買了一碗酒，──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現在 每碗要漲到十文，──靠櫃外站著，熱熱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文 錢，便可以買一碟鹽煮筍，或者茴香豆，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幾 文，那就能買一樣葷菜，但這些顧客，多是短衣幫，大抵沒有這樣闊 綽。只有穿長衫的，才踱進店面隔壁的房子，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我從十二歲起，便在鎮口的咸亨酒店裡當伙計，掌櫃說，樣子太 傻，怕侍候不了長衫主顧，就在外面做點事吧。外面的短衣主顧，雖 然容易說話，但嘮嘮叨叨纏夾不清的也很不少。他們往往要親眼看著 黃酒從罈子裡舀出，看過壺子底裡有水沒有，又親眼看將壺子放在熱 水裡，然後放心：在這樣嚴格監督下，羼水也很為難。所以過了幾天，
掌櫃又說我幹不了這事。幸虧薦頭的情面大，辭退不得，便改為專管 溫酒的一種無聊職務了。
我從此便整天的站在櫃檯裡，專管我的職務。雖然沒有什麼失職，
但總覺得有些單調，有些無聊。掌櫃是一副凶臉孔，主顧也沒有好聲 氣，教人活潑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幾聲，所以至今還記 得。
孔乙己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臉
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一部亂蓬蓬的花白的鬍子。穿的雖然是長
衫，可是又髒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他對人說話，總
是滿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因為他姓孔，別人便從描紅紙上
的「上大人孔乙己」 ，這半懂不懂的話裏，替他取下一個綽號，叫作
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 「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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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己，你臉上又添上新傷疤了！」他不回答，對櫃裡說： 「溫兩碗酒，
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錢。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 「你一 定又偷了人家的東西了！」孔乙己睜大眼晴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污 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偷了何家的書，吊著打。」
孔乙己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 「竊書不能算 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麼？」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 麼「君子固窮」，什麼「者乎」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店內外 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聽人家背地裏談論，孔乙己原來也讀過書，但終於沒有進學，又 不會營生；於是愈過愈窮，弄到將要討飯了。幸而寫得一筆好字，便 替人家抄抄書，換一碗飯吃。可惜他有一樣壞脾氣，便是好喝懶做。
做不到幾天，便連人和書籍、紙張、筆硯，一齊失蹤。如是幾次，叫 他抄書的人也沒有了。孔乙己沒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竊的事。
但他在我們店裡，品行卻比別人都好，就是從不拖欠；雖然間或沒有 現錢，暫時記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還清，從粉板上拭去了孔 乙己的名字。
孔乙己喝過半碗酒，漲紅的臉色漸漸復了原，旁人便又問道： 「孔 乙己，你當真認識字麼﹖」孔乙己看著問他的人，顯出不屑置辯的神 氣。他們便接著說道：「你怎的連半個秀才也撈不到呢﹖」孔乙己立 刻顯出頹唐不安模樣，臉上籠上了一層灰色，嘴裡說些話；這回可是 全是之乎者也之類，一些不懂了。在這時候，眾人也都哄笑起來：店 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在這些時候，我可以附和著笑，掌櫃是決不責備的。而且掌櫃見 了孔乙己，也每每這樣問他，引人發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們 談天，便只好向孩子說話。有一回對我說道： 「你讀過書麼？」我略 略點一點頭。他說：「讀過書，……我便考你一考。茴香豆的茴字，
怎樣寫的？」我想，討飯一樣的人，也配考我麼﹖便回過臉去，不再 理會。孔乙己等了許久，很懇切的說道： 「不能寫罷？……我教給你，
記著！這些字應該記著。將來做掌櫃的時候，寫賬要用。」我暗想我 和掌櫃的等級還很遠呢，而且我們掌櫃也從不將茴香豆上賬；又好笑，
又不耐煩，懶懶的答他道： 「誰要你教，不是草頭底下一個來回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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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麼？」孔乙己顯出極高興的樣子，將兩個指頭的長指甲敲著櫃檯，
點頭說： 「對呀對呀！……回字有四樣寫法，你知道麼？」我愈不耐 煩了，努著嘴走遠。孔乙己剛用指甲蘸了酒，想在櫃上寫字，見我毫 不熱心，便又歎一口氣，顯出極惋惜的樣子。
有幾回，鄰舍孩子聽得笑聲，也趕熱鬧，圍住了孔乙己。他便給 他們茴香豆吃，一人一顆。孩子吃完豆，仍然不散，眼睛都望著碟子。
孔乙己著了慌，伸開五指將碟子罩住，彎腰下去說道：「不多了，我 已經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豆，自己搖頭說： 「不多不多！多乎 哉？不多也。」於是這一群孩子都在笑聲裏走散了。
孔乙己是這樣的使人快活，可是沒有他，別人也便這麼過。
有一天，大約是中秋前的兩三天，掌櫃正在慢慢的結賬，取下粉 板，忽然說： 「孔乙己長久沒有來了。還欠十九個錢呢！」我才也覺 得他的確長久沒有來了。一個喝酒的人說道： 「他怎麼會來？……他 打折了腿了。」掌櫃說： 「哦！」 「他總仍舊是偷。這一回，是自己發 昏，竟偷到丁舉人家裏去了。他家的東西，偷得的麼？」 「後來怎麼 樣？」 「怎麼樣？先寫服辯，後來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
「後來呢？」 「後來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樣呢？」「怎樣？……
誰曉得？許是死了。」掌櫃也不再問，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賬。
中秋過後，秋風是一天涼比一天，看看將近初冬；我整天的靠著 火，也須穿上棉襖了。一天的下半天，沒有一個顧客，我正合了眼坐 著。忽然間聽得一個聲音： 「溫一碗酒。」這聲音雖然極低，卻很耳 熟。看時又全沒有人。站起來向外一望，那孔乙己便在櫃檯下對了門 檻坐著。他臉上黑而且瘦，已經不成樣子；穿一件破夾襖，盤著兩腿，
下面墊一個蒲包，用草繩在肩上掛住；見了我，又說道： 「溫一碗酒。」
掌櫃也伸出頭去，一面說： 「孔乙己嗎？你還欠十九個錢呢！孔乙己 很頹唐的仰面答道： 「這……下回還清罷。這一回是現錢，酒要好。」
掌櫃仍然同平常一樣，笑著對他說：「孔乙己，你又偷了東西了！」
但他這回卻不十分分辯，單說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
偷，怎麼會打斷腿？」孔乙己低聲說道：「跌斷，跌，跌……」他的
眼色，很像懇求掌櫃，不要再提。此時已經聚集了幾個人，便和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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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笑了。我溫了酒，端出去，放在門檻上。他從破衣袋裏摸出四文大 錢，放在我手裏，見他滿手是泥，原來他便用這手走來的。不一會，
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說笑聲中，坐著用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後，又長久沒有看見孔乙己。到了年關，掌櫃取下粉板說：
「孔乙己還欠十九個錢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說「孔乙己還欠十 九個錢呢！」到中秋可是沒有說，再到年關也沒有看見他。
我到現在終於沒有見……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
全文選自：《魯迅經典小說集 01：吶喊》（台北：好讀，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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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華語教學中的現代文學課程設計與實踐 - 政大學術集成
(頁 105-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