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素食作為生命教育之路徑
第一節 生命教育內涵：「仁美」教師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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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素食作為生命教育之路徑
本章節將探討「仁美」生命教育的內涵，並呈現素食如何與生命教育相互結 合，「仁美」的素食護生，對幼兒產生什麼樣的意義和影響。「仁美」模式的價值 帶給「生命教育」什麼樣新的視野？以下將一一論述。
第一節 生命教育內涵：「仁美」教師的觀點
近年來，幼教界漸漸開始重視生命教育的課程，教育工作者常以繪本、影 片、圖書、音樂等任何方式引領幼兒體驗生命教育或者認識生命的珍貴，主題十 分多元。有學者指出，生命教育的課程，最終目的皆是要教導幼兒對於生命的關 懷與尊重。不是在灌輸或獲取知識，而是一種覺察與省思的教育，因此反省或思 考能力是相當重要的147。以下將論述「仁美」在幼兒生命教育方面的引導。
第二章曾提到「仁美」教師時而運用慈濟教育志業出版的教材，園長認為這 些教材很適合幼兒，她說：
慈濟有很多的一些教材，都是很好的教材，那我們藉由說故事或是影片，真 正體驗的是，其實說尊重生命，孩子在生活上課當中，他們也會有些摩擦，藉 由在同儕之間你尊重人家，對小動物……他們真的也不打蚊子，看到的時 候，有的孩子說沒關係，就讓他叮，牠吃我的血沒關係，牠就不會去吃別人 的血；那有的小朋友就會唱歌給牠聽，「蚊子、蚊子你不要咬我們。」甚至 會拿小蓋子把牠放到外面去。
幼兒對人尊重，對動物（即使是蚊子）慈悲，園長認為這是真正的尊重生命。有 些幼兒甚至有「犠牲」的精神，認為蚊子先叮他了就不會再去吸別人的血。香香 老師第一次到「仁美」，就被幼兒教育要如何對待一隻不起眼的小蚊子。她甚感 驚訝，這是她前所未有的經驗。筆者在訪談過程中，亦感受到幼兒對待昆蟲蚊子 的愛護。或許，一般人對於「仁美」幼兒尊重生命的教育感到過度，然若把「仁 美」的教育置於史懷哲的文明與倫理觀，恰巧可以適切地呼應：「甚至連今天，不 僅是最下等的生命，若有人關懷照顧一切的生命，而且把它稱為理性的倫理，也 同樣被人視為太過份的事。但是毫無目的與無理由的殺傷生命是不容許於倫理的；
要達到此境地須要很長的時間，而且有朝一日必會來到。」148在「仁美」，「護生 教育」與「生命教育」有密切關聯。
蘋果老師對於生命教育的實施有如下的敘述：
147 張碧如、孟祥仁，頁 44。
148 高橋功編；邱信典譯，《史懷哲言論集》（臺北：史懷哲之友，1997），頁 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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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像我們之前有帶過照顧小動物啦，或者是那些花草，我們也有讓他們種 植物，我要每天記得幫它澆花、澆水，然後記得帶它去外面曬曬太陽，晚上 把它拿回來。然後給他們看自己種的植物，它們也是有生命的，它們會自己 長大，也會長很高，然後他們大家就會彼此分享，「我有認真澆水，我有怎 樣，我有認真幫它澆水」就會有不同的結果，他們就會知道說，植物、動物 它/牠們雖然不會講話，但是它/牠們也是有生命的。
教師帶領幼兒種植花草來認識生命的可貴，讓幼兒觀察植物的成長與變化，體驗 到植物的生命需要他們細心的灌溉方能成長。懂得照顧植物，他們也學習到照顧 小動物，動物與人類無共通的語言，植物無法發聲，雖然各種生命的樣態不同，但 卻同樣具有生命。蘋果老師認為，懂得愛護非人類以外的生命，幼兒亦能把這種 愛護擴及至同儕或是年紀較小的幼兒：「他們能夠從動物、植物轉換到對人、人 跟人的互動之間，會知道怎麼跟人去互動。」她有以下的觀察：
他們會比較懂得愛護小動物，甚至照顧小小的小朋友、弟弟妹妹，然後小班 的，他們就會，「你應該怎麼做」，「要不然姊姊幫你」或者是「哥哥幫你拿 東西」他們都會變得很主動，甚至看到那些小動物啊、小螞蟻啊，都會……
「不能傷害牠，要讓牠回家，不然牠會找不到爸爸媽媽之類的」。
蘋果老師說，幼兒從前看到蟑螂螞蟻：「踩牠、捏牠，鞋子拿起來就給牠打，後 來〔讀「仁美」後〕慢慢都會改變。因為在家裡看到蟑螂螞蟻，肢體動作就是拿 鞋子開始打，就是整個把牠撲滅。」除了愛護小動物，以筆者的認知，平日被稱 為蟑螂、螞蟻或蚊子的昆蟲，實非一般人定義的「小動物」，然「仁美」的幼兒 同等的愛護。
香香老師認為生命教育的面向可包含性別的議題、生死教育與對各種生命的 尊重，她說：
生命教育還包含著性別，還有對動物的一些尊重，我覺得這個學校做得很 好。我覺得〔生命教育〕可能是一種尊重吧！不管是對生命、對動物、對人、對 一個性向，或者對周遭一些東西的一種尊重。像一隻狗，你不養牠不能棄養 牠，像類似這方面的。或像是爺爺奶奶過世，這是生命教育，對孩子的一種 生命教育。人都有生離死別，這個都可以帶進來，或是一些尊重性別啊！像 那天我問，「男生可以穿裙子嗎？」他們說，「很少！」我說，「ok 老師都穿 裙子！但他裡面還會穿褲子啦！」「那你們不喜歡玩洋娃娃嗎？」「男生可以 玩洋娃娃嗎？可以啊！我們小朋友很愛抱洋娃娃，餵奶啊！他可以玩洋娃 娃，可是他可以打籃球打得很好。」這個也是〔生命教育〕啊！然後，生命 教育還包含說，不一定說，家事都要女生來做，男生也可以來做，我都會帶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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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刻板印象（gender stereotypes）：是一種過度簡化、忽略個別差異、具有一致性的偏差觀念與 態度，也就是透過社會期望而對某類特定性抱持簡單、固定而僵化的看法與信念。引自張碧如、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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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會亂丟，然後現在看到小金鋼（蘋果老師的兒子）玩具亂丟，她就會說，『弟 弟！弟弟！』（因為還不太會說話）然後一邊念弟弟，自己手就去撿……。」在 生命教育的落實上，教師的身教與師生之間的關係，也同樣深刻影響其落實成 效153。
當筆者問及「仁美」與其他幼兒園不同之處為何？園長說道：
我們最大的不同是，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會帶孩子一起學習，比如說有的小 孩子就很霸氣，他拿到什麼東西都會想要，其實這個時候就機會教育，我們 會帶著孩子跟他講說，你要跟小朋友說：「我好想玩你那個玩具，你可不可 以借我？」那另一個同學我們就會跟他講說，「他很想玩耶！那我們把玩具 借他好不好？你好棒哦！」然後孩子覺得他被尊重了，他也願意。
園長認為教師兒幼兒之間的互動模式，可以把一些「品格教育」帶到裡面，她 說：「會念書其實大家都會念！」因此，園長指出幼兒品格的教育更甚一切，園 長非常重視幼兒「感恩心」的養成與行動：
我們常在聯絡本上寫，今天回家的工作要做家事，或是跟身邊的人說感恩的 話，那你要跟誰說了，然後爸爸媽媽會在聯絡本上寫，「今天有感恩爸爸媽 媽。」有的會說，「媽媽你煮得菜好好吃！」媽媽一聽到，今天的辛苦就……。有 的孩子媽媽早上送他來的時候，就會說，「媽媽，謝謝妳哦！路上要小心哦！」
「仁美」對於園內較為特殊幼兒的關愛，引發筆者的注意。園長面露不捨之 情地說道：「那這些比較特殊的寶寶們，其實我們不去排斥他，其實這樣的孩子 真的很需要我們去照顧……，這個是我們第一次碰到比較特別的孩子。」園長提 到一位患有自閉症的孩子：
其實他到很多園所，他們園所都不願意收，因為他變成是說我要一對一的帶 他，他才有辦法，那你要帶他的時候，你耐心真的要很夠，而且你要接受他 突然大叫啦、他不跟別人家互動啦……。我們跟孩子講，他跟一般孩子雖然 有一點不一樣，可是在上課的時候，我們常常……比如說帶兒歌啦，我們會 請他到老師旁邊來，我們念一句，他念一句，小朋友念一句，然後他念出來 的時候，所有小朋友大家都給他鼓掌，說「你好棒哦！」所以他每天都得到 很多的讚美，所以他很開心，所以他也很愛念，教過的歌詞或兒歌啦，他都 可以認得。所以，找字卡也是一樣，他們貼出來了，他跟其他孩子一樣，其 他孩子出來一次，他可能出來兩次，然後當他找到的時候，大家都習慣 說，「哦，你好棒哦！」就一直不斷地給他讚美，他也願意出來，或是講故 事，他沒辦法完整敘述完一個故事，我們講前面他接後面，把整個故事讓它
153 張碧如、孟祥仁，頁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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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起來，「哇，他好棒哦！」有時候甚至到最後他自己也可以編故事，他就 覺得很有趣。爸爸媽媽來的時候，小朋友會說「他今天很棒哦！他今天有講 故事哦！」從剛開始他都不接觸人群，到現在其實...我們是覺得說，在人 際這方面真的進步很多，而且他現在睡覺的時候他可以跟旁邊的人聊天，這 是以前我們看不到的。
園長一開始帶領此幼兒的心路歷程頗為艱辛，「像這樣的孩子到園裡面，他是看 到人就尖叫的，而且他一定要阿嬤陪著他，吃東西……剛開始都還要餵他，要不 然他會吃得到處都是，或者所有東西，不管是餐具啊、筆啊……他只要拿得到的 東西通通都往地上亂丟……。」每個幼兒都需要擁有營造接納、尊重與欣賞的班 級氣氛與學習環境，特幼兒尤其需要154。筆者發現，「仁美」教師以極大的愛心 與耐心，全園師生以「愛」共同來陪伴此幼兒，幼兒才有如此的成長。營造接納 不同特質幼兒的學習環境，讓幼兒間彼此幫助，是融合班級經營重要的一 環 155。筆者曾與一位昔日於「仁美」任職的教師閒聊，她提及「仁美」的環境 並不會突顯某些較為「特殊」的幼兒。對於其他幼兒而言，他們學習到如何幫助
園長一開始帶領此幼兒的心路歷程頗為艱辛，「像這樣的孩子到園裡面，他是看 到人就尖叫的，而且他一定要阿嬤陪著他，吃東西……剛開始都還要餵他，要不 然他會吃得到處都是，或者所有東西，不管是餐具啊、筆啊……他只要拿得到的 東西通通都往地上亂丟……。」每個幼兒都需要擁有營造接納、尊重與欣賞的班 級氣氛與學習環境，特幼兒尤其需要154。筆者發現，「仁美」教師以極大的愛心 與耐心，全園師生以「愛」共同來陪伴此幼兒，幼兒才有如此的成長。營造接納 不同特質幼兒的學習環境，讓幼兒間彼此幫助，是融合班級經營重要的一 環 155。筆者曾與一位昔日於「仁美」任職的教師閒聊，她提及「仁美」的環境 並不會突顯某些較為「特殊」的幼兒。對於其他幼兒而言，他們學習到如何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