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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背景與動機

2006 年世界自然基金會(World Wide Fund For Nature, WWF)發布的「地球生 命力報告」(Living Planet Report)提到:2003 年人類的生態足跡指數是 1961 年的 三倍多,已經超出了地球生態承載力達25%,2050 年時,需要兩個地球才能養活 全部的人口(WWF, 2006);人類對生物圈的索取程度,已超出地球承載力太多,

造成了生態足跡指數增加,生物多樣性數值下降,種種數據顯示了因人類的科技 文明及消費上的貪婪,對自然大規模的破壞和漫無節制的索求,形成了環境危 機,使得大自然系統加速崩解(李永展、李欽漢,2000;Bird, 2006)。

萬物賴以維生的大自然系統漸趨惡化的環境危機,激發了各領域的學者思考 我們是否應該改變人與環境的關係(林俊義,1984)。於是人類透過多種方式關注 環境的議題。李奧波跳脫現代科學的窠臼,以較為寬廣的視野和謙卑的態度來面 對大自然的所有成員,在 1949 年出版的《沙郡年記》中提到「在與破壞大自然 的行為對抗時,有比將『土地倫理』所做的呼籲放在年輕人手中更強而有力的方 法嗎?」(陳慈美,2006;吳美貞譯,2005);美國女生物學家卡森(Rachel Louise Carson, 1907-1964)在 1962 年出版《寂靜的春天》一書中,以食物鏈的原理闡明 了人類與大氣、海洋、河流、土壤,動植物之間密切的的互動關係,深化了人類 行為對自然環境造成破壞的省思,觸及了動植物是否有生命權利的討論(曾春海,

1998);1972 年聯合國召開「人類環境會議」,發表「人類環境宣言」,並且成立 聯合國環境規畫署(UNEP),推動國際環保事務,確認環境議題是全球共同關注的 主題,之後各種國際環保組織與環保公約因應而生;在國際會議中,如二十一世 紀議程,也極力呼籲人類需要有更積極的環境教育與實踐,才能營造可持續發展 的環境(楊冠政,2002);1986 年,美國環境倫理學者泰勒(Paul W. Taylor)在《尊 重自然》(Respect for Nature: A Theory of Environmental Ethics)一書中主張凡生物 皆具自身價值,人應以環境倫理對待一切生物(曾春海,1998);楊冠政(1999)也提

出生態系統要永續,人類必須要改變對環境的態度、觀點與作為的模式,將關注 的角度拓展至整個大地,不分族群與國界,以生態中心主義的環境典範,讓環境 更好。可見自然環境生態思潮已超越國界,成為跨文化的顯學(王勤田,1995;齊 立文譯,2001)。

環境思潮的興起促使了生態意識的覺醒、環境運動的推行以及開始尋求解決 環境議題的途徑。思考生態環境問題的解決必然牽涉到歷史、文化、信仰等層次 的思考,也與國際和國內政治、經濟、社會運作密切關聯,甚至也與人類的靈性、

美學、生命的本質息息相關(陳慈美,2006)。因此,探討環境議題時,不再只是 生態及環境學者的任務,而是放在各種相關的脈絡中進行整體考量,從各層面介 入,成為社會上每一份子該有的使命,促其從多種角度切入環境議題,付出關懷 與努力(王俊秀,1994;李永展,2006;胡懿勳,1999;陳慈美,2006;廖敦如,

2005)。

於是在藝術的範疇中,著名的德國的藝術大師波依斯(Joseph Beuys)在 1982 年發起具有生態議題的行動藝術創作--「七千棵橡樹」,強調以城市的森林化代替 城市的管理;國內學者倪再沁的「失樂園」水墨系列,呈現人類工業文明污染對 環境生態的衝擊;汪靜明利用攝影傳達河川的生態之美;劉燕明以「藍鵲飛過」、

「熊鷹」等紀錄片詳實記錄台灣特有種的生活習性;楊恩生對生態求真寫實的繪 畫風格引領觀者進入環境保育的領域;而莊連東利用彩墨展現對生態環境的關懷 與訴求;高雄市立美術館也在 2006 年進行一場藝術與生態的對話,期由生態藝 術研習工作坊的方式實踐心靈與環境的對話(林清玄,1982;邱子容,2003a,

2003b;陳天佑,2002;鄭治桂,1999;高美館,2006;莊明中,2004)。在文學 寫作領域,自十九、二十世紀中期以後陸續出現的自然書寫作家如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 1745-1826)、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 1817-1862)、謬爾(John Muir, 1838-1914)等在文字中埋下荒野倫理的濫觴,形成環境關懷傳統,醞釀了第一座 國家公園的誕生(盧莉茹,2006);國內劉克襄、徐仁修等自然寫作家,在文學作

品中呈現自然風貌的觀察心得來表露生態意識或是呼籲環境保存。在音樂領域 上,吳金黛、馬修連恩(Matthew Lien)創作森林狂想曲、狼等生態音樂,利用樂曲 提供人類和自然世界之間的聯結,透過彼此的關聯性來建立移情作用,促使人類 產生親環境的態度、行為和主張(張倩瑋,2005;Lien, 2006;Turner & Freedman, 2004)。牙醫師李偉文跨出醫學的領域任職荒野保護協會理事長,帶領協會的夥伴

「選一條少被人走過的路」,以自然教育、參與環境議題、保育自然棲地、社區 生根、推動義工組織等方式「在黃昏的日落前趕路」,看守台灣的環境,付出關 注與行動,使得台灣環境教育多面向的擴展與深耕(李偉文,2006)。

誠如上述,將環境教育落實到每一個面向,以跨領域、跨文化的方式結合生 態保育的觀點,在每一個面向都能思考環境的問題。以環境保護者的觀點,積極 行使對環境有利的說服、政治、法律等行動;以多元交流的方式謀求問題的解決,

扭轉人類對大自然的肆意宰割、濫取和破壞;以心靈的環保展現對大自然的尊重 與關愛,達到環境危機的化解(王從恕,2001;邱子容,2003a;劉美玲、王佩蓮,

2003;曾春海,1998;Tanner, 1998)。

本研究的主角--有「畫壇老頑童」、「自然之子」稱號的劉其偉正是另一位在 生命歷程中對環境生態有特殊貢獻的台灣人。他在 2001 年曾獲總統頒發文建會 文馨獎,並且投入許多關懷社會的行動,以取之社會用之社會的心態將大批畫 作、民族文物捐給美術館、博物館進行典藏與學術研究,同時也捐贈了多幅畫作 及著作給社會福利團體進行義賣。研究者以劉其偉這位台灣著名的藝術家為研究 對象,便是有感於劉其偉在其獨特多姿的生命中,付出大量環境關注行動:他創 作具環境意識的畫作如「傷心的小鳥」,表達大地受污染使得下一代無法生存的 控訴;此外也透過多篇的著述文章、拍攝公益廣告、上訪談節目等方式宣揚保育 觀念,除了在生活中履行簡樸的生活哲學外,更積極說服大眾加入生態保育的行 列。

「東方克利」劉其偉在台灣美術發展史上甚具特色,沒有經過學院的淬鍊,

只靠著不斷的試驗與摸索,遵循克利說的:「繪畫不是畫眼睛所看到的,而是畫 你心裡所想的(鄭惠美,2003)。」運用各式媒材,在畫作中投注對自然環境、動 物、原住民的關愛:他把對動物的愛與生存權,透過動物的神情體態,注入作品;

在畫面上表現出因文明發展而逐漸受困的動物們強烈的感情(林清玄,1982;鍾金 鈎,1983);他在一系列的反核畫作「憤怒的蘭嶼」、「誰在哭泣」中,替承受核廢 料的土地抱不平,表現他對生態環境與人文的關懷,藉此批判政府只重核能經 濟,漠視生態保育,不為後代子孫留下一條生路(陸蓉之,1991;鄭惠美,2006a);

除此之外,他更爲農委會繪製一系列野生動物的海報,扭轉國際對台灣殘害野生 動物的視聽,宣揚「保護野生動物,是為了下一代!」(楊孟瑜,1996;鄭惠美,

2006a)。汪靜明(1998)在第一屆生態藝術展覽中以環境生態的觀點定義生態藝術 是人類藉由不同的媒體、觀察與記錄環境中多樣元素的存在等互動關係,來表現 心靈或作品上多位元的生態哲學與文化。黃光男(1999)強調將生態寄意於藝術,

以藝術隱喻著生態保育的教化,是生態藝術的價值。徐仁修也曾說:藝術也可以 是一種另類的保護自然方式(引自邱子容,2003a)。劉其偉因關懷生態而進行的創 作,在 1998 年由林業試驗所主辦的「台灣森林生物多樣性繪畫系列特展」中受 邀展出。鄭治桂(1999)提到,劉其偉塑造饒具趣味又帶有個性的動物肖像,達到 了觀者心生喜愛與親近動物的生態保育目標。劉其偉以藝術的角度關注環境,充 分展現藝術家的社會責任。

除了運用美術上的成就來進行環境關注外,鑽研藝術人類學的劉其偉,跨文 化、不分族群的進行少數民族的田野調查,深入台灣山區、蘭嶼、婆羅洲、非洲、

大洋洲等原始部落,看到當地的自然景觀以及野生物被破壞的情況,他呼籲大家 重視雨林棲地及非洲生態,他說:「今日我們對天然資源的保護是不分族群與國 境的,它的目標是為了全人類謀求福祉,絕非為任何政治目的或自身的利益。非 洲大自然是全人類的遺產,它的保護工作值得我們去關心。」具生態保育意識的 劉其偉以真正的人文精神展現了對萬物的終極關懷(黃美賢,1997,楊孟瑜,1996,

鄭惠美,2002,2006a;魏可風,1996)。

劉其偉以作家的身分在文章著述中,表明他悲憫環境的態度與立場。他在 1976 年國內缺乏國際資訊交流下,撰文引述國際自然資源保育的現況,並呼籲國 人重視本土的野生動物保護與自然資源保育(劉其偉,1976),在當時的台灣社會 中與徐仁修在 1973 年發表《失去的地平線》一文可以並列為撰寫生態保育文章 的先行者;1985 年時,在報章如《民眾日報》、《中國時報》痛心疾呼核廢料、輻 射的可怕;除此之外劉其偉 1997 年開始在《新觀念》雜誌中每個月一篇文章,

持續發表自然保育、生態平衡、動物權利、噪音、核廢料等環境議題的文章如《勿 再炫耀過時的血腥牙雕了!》、《犬殤 狗兒無言在低泣》(薛平海,2001)。他認為 自然保育的環境問題,絕不在於科技,而是在於政治,地球需要有賢明而遠見的 政治家,做出對環境負責的決策。他認為文明的定義,不再只是飛機與大砲,而 是倡導大家如何一起維護這塊土地的原野和叢林,拯救地球的生命體(鄭惠美,

2006b)。劉其偉長期在報章雜誌發表生態保育的文章,使用了媒體溝通的技巧對 社會大眾進行無形的環境教育,符合了環境保護論者所提到有效行動的構成要素

2006b)。劉其偉長期在報章雜誌發表生態保育的文章,使用了媒體溝通的技巧對 社會大眾進行無形的環境教育,符合了環境保護論者所提到有效行動的構成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