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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集》顏色詞描寫閨房擺設器物

第四章 《花間集》顏色詞的描寫對象

第三節 《花間集》顏色詞描寫閨房擺設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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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相望病將成,鈿昏檀粉淚縱橫,不勝情。(鹿虔扆<虞美人>)

愁勻紅粉淚,眉剪春山翠。(牛嶠<菩薩蠻一>)

以上羅列九項與描繪女子有關的顏色詞,使用次數最多的是單音節顏色詞 24 顏 色使用次數 212 次,偏正複合詞 3 次,並列複合詞有 1 次。顏色最高使用頻率前 四名為:「金」50 次、「翠」38 次、「紅」33 次、「繡」26 次,從顏色使用頻率的 次數,可以看出《花間集》詞人的愛好與造詞傾向,詞人設詞鋪色時應有「以色 奪人」和「借色點睛」的巧心,我們也明瞭文學作品中顏色詞的使用是受著人們 的經驗、表達功能、語用等因素影響的,而不僅僅被用來描寫客觀世界中物體的 物理屬性,所以詩人設色繪採常常也是為了營造某種意境以便更有效地表達自己 特定的感情、態度、意念。259利用顏色上的亮眼表現光色的色彩及象徵性、情感 性與女子的個性,此三色,除了呈現物品本身的華麗色彩,並兼有「貴重、氣派」

之涵意,但若細嚼其詞作,不難發現詞人所寫的飾品雖是金碧輝煌且雙雙對對,

卻都與詞中主角情緒有著反差對比的寫照,顏色越鮮豔,感情則越顯哀怨悲戚,

也證明了詞人善用視覺上的感觸來進行情感的抒發與景物的相連性。

第三節 《花間集》顏色詞描寫閨房擺設器物

《花間集》定語所描寫的對象,以此類所修飾的閨房內擺設器物,包括有香 爐、杯盤、屏風、枕、被、席、簾、簾鉤、燭、燈、首飾盒等,所用顏色詞最繁 富,除了單純的顏色詞外,其他具有光彩絢爛色澤或以色彩兼材質的顏色:金、

銀、銅、玉等:

一、修飾「香爐」的顏色詞

香爐是閨房內部不可少的日用器物之一,古人於薰爐內燃燒消香料,取其 暖。讓整個房間因為香爐的輕煙,而呈現出女子特有的品味與魅力,自不在話 下。王怡芬《花間集女性敘寫研究》中言:

香爐在女性的閨房擺設中,為一不可或缺的器物。香爐的功用在於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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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蚊,裊裊上升的暖煙,亦可營造出女性閨房特有的香暖的溫馨氛圍。260 因此,女子閨房內的香爐自是一個重要擺飾物。一般而言,香爐多是銅、銀材 質,也有木雕或陶製品,但《花間集》中,詞人筆下所描寫的香爐, 多是「玉」、

「金」 材質,「玉」尤其給人一股清冷、晶瑩之感,讓人既見精美,又見其 色潔。

玉爐香,紅蜡淚,偏照畫堂秋思。(溫庭筠<更漏子六>)

此句前後以「玉」爐與「紅」蜡、「畫」堂色澤豔麗相對照,透出女子居室的 華美。「玉」字擔任顏色詞時,像是一種較低迷的色調,有著一股冰冷的意涵,

也許是來自玉的材質,也許是來自詞人個人生活經驗與情感內在的寫實意味。

玉爐香暖頻添炷,滿地飄輕絮。(毛文錫<虞美人二>)

玉爐香斷霜灰冷,簾鋪影,樑燕歸紅杏。(孫光憲<河傳三>)

纖手輕輕整,玉爐香。(毛熙震<女冠子二>)

含愁獨倚閨帷,玉爐煙斷香微。(毛熙震<清平樂>)

鶯報簾前暖日紅,玉爐殘麝猶濃。(李珣<臨江仙二>)

小屏屈曲掩青山,翠帷香粉玉爐寒,兩蛾攢。(顧敻<虞美人四>)

寶帳玉爐殘麝冷,羅衣金縷暗塵生。(顧敻<浣溪沙二>)

用「玉」作定語修飾中心語的「爐」,主要是呈現室內陳設香爐的華貴。

錦帳添香睡,金爐換夕燻。(毛文錫<贊浦子>)

金爐珠帳,香靄晝偏濃。(牛希濟<臨江仙一>)

引真仙,玉珮搖蟾影,金爐裊麝煙。(鹿虔扆<女冠子二>)

香爐的另一種做法,是將之作成動物的造型,稱之為「香獸」,其內部是空膛,

做燃香之用,而動物的口部都有開孔,與內膛相通,成為吐煙口,一旦焚香,

煙縷就從獸口或禽喙中輕輕溢出。261 動物造型的香爐以玲瓏可愛為佳,因此 多以「金鴨」造型或水鳥造型的「鸂鶒」最受女性歡迎。

香燼暗消金鴨冷,可堪辜負前期。(顧敻<臨江仙三>)

260 王怡芬,《花間集女性敘寫研究》(國立成功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1999 年 6 月),頁 183。

261 參見孟 暉著,《花間十六聲》(三聯書店,2008 年 4 月北京第四次印刷),頁 154-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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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紗窗外月朧明,翠帷金鴨炷香平。(顧敻<浣溪沙七>)

金鴨香濃鴛被,枕膩,小髻簇花鈿。(顧敻<荷葉盃七>)

紅羅帳,金鴨冷沉煙。(毛熙震<小重山>)

繡帷香斷金鸂鶒,無消息,心事空相憶。(顧敻<河傳一>)

小金鸂鶒沉煙細,膩枕堆雲髻。(顧敻<虞美人三>)

「金鴨」是指鴨形金爐,「金鸂鶒」則是指鴛鴦形狀的金質香爐,而「金爐」、

「金鴨」、「金鸂鶒」都是指在銅質爐體外再鍍上一層金質,而無論是以晶瑩 的「玉」或耀眼的「金」所致的香爐,都是強調材質本身的鮮豔色澤。

二、修飾「屏風」的顏色詞

《花間集》詞中閨房所指為女子,室內擺設物品也多是為女子精心設置,當 時的屏風有立於床上,也有立於床邊,有時更是滿懷情思與愁怨的女子倚靠的對 象,例如:韋莊〈望遠行〉「欲別無言倚畫屏,含恨暗傷情」、顧夐〈應天長〉「斂 黛春情暗許,倚屏慵不語」、尹 鶚〈臨江仙二〉「紅燭半消殘焰短,依稀暗背銀 屏」、李 珣〈西溪子〉「無語倚屏風,泣殘紅」都是女子愁思不展倚屏之狀,足 見,屏風成了女性身體的支柱與依靠,藉此襯托出女性的嬌媚之狀。而所倚的屏 位置會是在哪呢?根據《花間十六聲》所載:

《花間集》的時代,床、便榻上普遍放置擋風的單扇或多扇屏風,坐在床 上的人不經意間依靠屏風,就是很自然的舉動。至於女性如此倚屏的具 體形象,早在《女史箴圖》中已有準確的呈現。在《花間集》裡更是被表 達的牽情百態。262

可見,女子所倚的屏風應是在床上的,但屏風同時也有屏障遮掩室內景物的作 用,隔絕女性與外在環境接觸,如李 珣〈酒泉子〉「別情遙,春歌斷,掩銀屏」、

顧 夐〈虞美人〉「翠屏閒掩垂珠箔」,都是描寫女子自己深鎖房內,將屏緊掩,

不願意接觸外物的景象。

翠屏欹,銀燭背,漏殘清夜迢迢。(鹿虔扆<思越人>)

畫簾垂,翠屏曲,滿袖荷香馥郁。(顧敻<漁歌子>)

翠屏閒掩垂珠箔,絲雨籠池閣。(顧敻<虞美人三>)

欲問楚王何處去?翠屏猶掩金鑾。(閻選<臨江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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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燕一雙嬌語碎,翠屏十二晚峰齊。(毛熙震<浣溪沙二>)

上例中的「金鳳」、「金鑾」,均指屏風上的圖案。溫庭筠的〈酒泉子二〉「日映紗 窗,金鴨小屏山碧。」,但當陽光掛上了綠窗,映亮了室內的一切,床帳裡的塗 金銅鴨香爐,以及床上屏風上的青綠山水圖案,都顯得格外顯明,溫庭筠雖未用 到顏色詞修飾屏,但以「山碧」之景來襯托。又鹿虔扆〈虞美人〉「九疑黛色屏 斜掩,枕上眉心斂」中的「黛色」亦是形容屏上的九疑山山水圖案顏色。兩例均 利用色感予人有床前山水色彩斑斕之感。

翡翠屏深月落,漏依依,說盡人間天上,兩心知。(韋莊<思帝鄉一>)

翡翠屏開繡幄紅,謝娥無力曉妝慵,錦帷鴛被宿香濃。(張泌<浣溪沙五>)

「翡翠」以並列形式擔任定語,取其顏色亮麗,多用來裝飾器物。

畫堂鸚鵡語雕籠,金粉小屏猶半掩。(顧敻<玉樓春二>)

「金粉」為偏正名詞詞組修飾「小屏」。

斜日照簾,羅幌香冷粉屏空。(歐陽炯<鳳樓春>)

畫簾垂,金鳳舞,寂寞繡屏香一炷。(韋莊<應天長一>)

有個嬌嬈如玉,夜夜繡屏孤宿。(韋莊<謁金門一>)

獨立寒階望月華,露濃香泛小庭花,繡屏愁背一燈斜。(張泌<浣溪沙三>)

羅幕下,繡屏空,燈花結碎紅。(毛熙震<更漏子二>)

驚夢斷,錦屏深,兩鄉明月心。(牛嶠<更漏子一>)

何處是遼陽?錦屏春晝長。(牛嶠<菩薩蠻一>)

畫樓離恨錦屏空,杏花紅。(溫庭筠<番女怨二>)

錦屏香冷無睡,被頭多少淚。(張泌<河傳一>)

錦屏寂寞思無窮,還是不知消息。(顧敻<酒泉子一>)

燈暗錦屏欹,月冷珠簾薄。(魏承班<生查子二>)

慵整落釵金翡翠,象梳欹鬢月生雲,錦屏綃幌麝煙燻。(毛熙震<浣溪沙七〉)

閒掩翠屏金鳳,殘夢,羅幕畫堂空。(韋莊<荷葉盃一>)

掩銀屏,垂翠箔,度春宵。(溫庭筠<酒泉子一>)

紅燭半消殘焰短,依稀暗背銀屏。(尹鶚<臨江仙二>)

春朝秋夜思君甚,愁見繡屏孤枕。(魏承斑<滿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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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風頻謝落花聲,隔帷殘燭,猶照綺屏箏。(毛熙震<臨江仙二>)

愁倚錦屏低雪面,淚滴繡羅金縷線。(魏承斑<玉樓春一>)

在以女子為主的詩詞中,對於閨房內的器物多半會描述到「屏」的擺設,《花間 集》中屏風以「翠」、「翡翠」、「粉」、「繡」、「綺」、「金」、「銀」作定語,多取其 有華麗之色澤,予人碧麗堂皇的視覺感受。

另女子圈養的小寵物,也是用華美籠子。

惆悵玉籠鸚鵡,單棲無伴侶。(韋莊<歸國遙一>)

半醉凝情臥繡茵,睡容無力卸羅裙,玉籠鸚鵡厭聽聞。(毛熙震<浣溪沙七>)

「玉籠」乃取其顏色的華麗,應非真正的材質。作者以傷心寂寞的鸚鵡來譬喻被 鎖在深閨裡的婦人。

詞人們在描寫室內景物時,對於室內的屏風,呈現出多種的樣式與材質,

就其材質而言,有:「錦屏」、「翡翠屏」、「銀屏」、「繡屏」、「粉屏」、「金粉小屏」

等,屏的顏色與裝飾材質有關,例如:「翡翠」屏是用翡翠鑲在屏風上,所呈現 的是一種富貴氣的居室;「粉」屏則是指塗白色的屏風;如果是在屏風上繡有圖 飾的即稱之為「繡屏」,而在屏上所飾的圖案,多是成雙成對的,有一種華麗的 視覺感受,如:溫庭筠〈更漏子〉「畫屏金鷓鴣」及韋莊〈荷葉杯〉「閑掩翠屏金 鳳」就是以成雙成對的「鷓鴣鳥」與「鴛鴦」為圖飾,種種顏色與華麗材質的屏 風就是要展現閨房內精緻唯美的風尚。

三、修飾「枕具」的顏色詞

除了以描寫室內華麗的材質之外,對於女子臥室設備時,往往會寫到「枕」,

《花間集》中共有十三例描寫枕,在顧夐〈甘州子〉263一組五首中即出現五次,

皆以「山枕」作結,以描寫枕的形狀為主,但真正以顏色詞作定語修飾中心語

「枕」,僅有五例:

「枕」,僅有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