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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永無翻身之望的一尾死魚:破產後的動盪與流離

第四節 苦中作樂篇

***隱居之前感謝一下 2006.7.2 雖然遭遇重大變故,但還是要心懷感謝,尤其是在危急的時候伸手相助的朋友。

***不要背叛你現在的處境 2006.07.04

我將家中的事情大略告訴一位大學的學長,他馬上表示可以借我幾萬塊錢應急,

目前還沒考慮到以後的生活費等等的這麼多事情,所以我暫時婉拒了。學長對我說了 一段話,我覺得很感動:「我一直覺得,要改變台灣這樣不平等的結構,會需要很多 人、各種位置的人。所以,只要你以後願意在你的位置上,不要背叛你現在的處境,

我覺得我能夠幫點忙,實在不算什麼,真的。」當下我覺得非常感謝,如果我往後能 夠成為一個持續關懷社會、人群的人,都要感謝在這段期間裡面,支持我、鼓勵我、

成為我的力量的朋友。

***有捨才有得、有捨才有得、有捨才有得 2006.09.14

我也想過要出國念個書,回來當大學教授,即便我英文這麼爛,我還是想過。現 實的狀況是我連碩士都念不完,我深深的體會到什麼叫做錢不是萬能、可是沒錢卻是 萬萬不能的道理,即便想考個公費留學,但在得到那個公費跟學校之前,有多少隱形 的開銷?我花不起。事實上我也無法拋下家人。我不是愛當公務員,而是不得不:起 薪高、工作穩定、有退休金。這些對我來說,真的很誘人,值得我放棄那些遠大的夢 想。五年,給我五年,存夠本、安頓好我的家人,而我也還沒忘記夢想的時候,我會 去實行的,任何我現在想做而不能去做的事情。

***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2006.09.17

在網路上這麼一段對話:「只要去流浪就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對,因為流浪 必須放棄很多東西,有些東西你就是不會放棄,那就是真正想要、不可以捨棄的東西。」

我在想,流浪所形成的「匱乏」是指,你所擁有的物質有限,簡單來講只有你自己、

你的肉身、你的心靈,以及你所處的環境,可能還有最小限度的的金錢可供使用,或 最小限度的時間,這樣的一種「匱乏」,讓你必須放棄很多本來你不用花費多大力氣 就可以得到的東西。我們也許都經歷著某種匱乏。我的確是。直至現在,我還沒有放 棄的,那些有形無形的事物或觀念,我因而更加珍惜。更加努力去實踐。

***為什麼腦中充滿了問號還是要繼續唸下去?2006.09.26

為什麼腦中充滿了問號還是要繼續念下去?因為,時間不會因為你卡關而停下來 等你,所以,即便心中充滿問號,還是要繼續念下去。人生也是一樣,在執著於什麼 不放的時候,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還是會老去。所以,只得向前走、抬頭挺胸地。然 後,有一天,那些胡亂念下去、雜亂堆在你腦中的東西會慢慢沈澱出個秩序來,而那

些你曾經走過的路、經過的事件,也會浮現出理路與意義。

***當你真心想要完成一件事情時全宇宙會聯合起來幫助你 2006.10.19

這一切真是讓我滿懷感激。因為受到很多人的幫助與祝福,所以,我也要在生活 中實踐,能力範圍內盡量幫助別人、祝福別人。

***總是在無意中做了讓別人很感恩的事情 2006.10.26

昨天晚上發了一封通告 email 給我交大的老師同學學妹,告訴他們我終於決定本 週六的支持團體不去參與,提了一下現在我自己的狀況,也跟這次要分享的學妹及同 學說:「很抱歉,在你們論文這麼關鍵的起跑點時刻沒能適時幫助與支持。」今天收 到學妹的 email,如下:

親愛的佩涵:雖然妳未能出席,我感到有點可惜與失落,不過還是想跟妳 道 聲謝,畢竟.妳已經站在我的起跑點,給我支持與鼓勵了。我一直覺得,

那天晚上同妳去吃飯、同妳談話那一刻,才真的決定:好吧!我要留下來 寫論文。那一刻,才是我的起跑點,至少我是如此認定。不管我之後做了 什麼,都是因為妳的溫暖與善意,才能走到現在。

我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究竟我哪時晚上跟她吃飯、又說了什麼了?真的忘 了。我回給學妹的信件內容如下,也是我最近的感想:

親愛的:謝謝你的感謝,最近我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其實我自己也是過得 浠哩呼嚕的,但總是不時會有像你這樣,突然跟我說很感謝我云云,有時 候我都忘記我到底做了什麼?其實很多動作或言語是無意識狀態,或只是 順手、順便,所以突然被感謝真的是受寵若驚。不過這樣的感謝對我來說 也是一種正向回饋能量,讓我更堅定說,即便生活再忙亂、沮喪,也不能 放棄的是對人的善念,因為這樣的功德終有一天會迴向給自己,這應該就 是俗話說的好心有好報吧?也祝你順利。

***貧窮是發明之母 2006.11.16

我現在的小房間裡面,書櫃跟拿來放 NB 的小矮櫃,是當初搬家一片忙亂之際,我 哥用被廠商回收剩下的零碼木板臨時製作的,木板材質比較差、有刺刺以及髒污,所 以我用被拿剩的貼皮把表面貼起來,也是一個廢木板重生。窗簾的桿子是上一任房客 留下來的門簾桿,長度跟我的窗戶正好,恰巧在搬家之際找到一些阿媽年輕時收藏的 布料,用縫紉機做了個窗簾。我家所有窗戶的窗簾,都是從樓下(我伯父他們先前承 租給美容業者,現空屋)拆上來的,長度有些過長,就用釘書機把下擺折一折、釘起 來,活生生又是一個廢物再利用省錢妙招。窗簾也是很貴的,這一個廢物利用少說也 省了萬元以上的窗簾費。貧窮是發明之母!有錢的時候,想要什麼就直接去買,也就 不會想東想西絞盡腦汁自行製造需要的物品。這應該是貧窮生活最大的收穫吧!

***家人:家庭主婦的生活 2007.9.29 昨夜做了一個夢:

我從一個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回到家,

行李還在手上,我走進廚房,看見母親在廚房忙碌的背影。

母親回頭看到我,她放下手邊的工作,

我說:「我回來了。」與母親相擁。

最近漸漸從我媽手上接手了大部分的家事,自從成為坊間所謂的「高材生」之後,我 與母親之間某些斷裂的部分,彷彿也在這些做家事的日子中,悄悄接合起來。

***收到小崔被颱風打亂的旅行之明信片 2007.10.8

收到明信片。被颱風打亂的旅行計畫,可以莞爾一笑;被各式各樣的事件所打亂 的人生計畫,要花很大的意志力去轉化心情、度過難關。但明天終究會來到,日子還 是要過;希望過滿了苦日子,好日子就會來到。

***我有書桌了 2007.10.19 是的,我終於又有書桌了!也許一般人沒有辦法理解,但對我來說書桌是多麼重

要的一樣家具,從小學高年級以後的這十五年來,我人生中有多少的時光是坐在書桌 前渡過的呀!

從去年七月搬家之後,我不止頓失了固定住所,也頓失了書桌。

剛搬家,一開始跟我妹一起睡一間房,二人就共用一片長條型的木板,橫架在二 個床頭櫃上,當作電腦桌使用,然後坐在床邊使用電腦,這樣是沒有辦法讀書的,光 是坐在床邊就覺得要脊椎側彎了!所以那一陣子準備考試都在台大唸書念到半夜才 回家。接近年底的特考時,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跟我妹一間連睡覺都不能好好睡,

這樣要準備考試實在很痛苦,所以我一個人搬到一個梯型的二坪小房間,裡面只能放 一張單人床跟一個書櫃,後來我每天就坐在位於客廳的一張辦公桌上唸書,客廳的環 境也是很不適合讀書,桌上有電腦、一抬頭就看得到電視,然後客廳又是家人的公共 空間,常常都是一邊「聽」電視一邊讀書,真的很刻苦。

後來又搬來這個家,也八個多月了,依舊還是使用二個床頭櫃加一片「原衣櫃門 板」當作電腦桌使用,每天就這樣坐在十五公分高的小竹凳上使用電腦,弄得我坐骨 神經痛不打緊,重點是坐在小竹凳上根本沒有辦法作正事!於是又只好顛沛流離地輾 轉各大小圖書館閱覽室讀書準備高考,直到考前二十天,我才轉戰我妹房間,因為我 看上了她房間的電腦桌!我把我妹的電腦跟螢幕弄到小矮桌上,讓她坐在地上使用電 腦(反正她很少用)她的電腦桌就變成我的書桌啦!然後我妹上班時間是中午十一點 到晚上十一點,她出門我就進駐讀書,她回家我就收工這樣,終於讓我可以安心的考 前衝刺。

最近一直提不起勁來寫論文,我東想西想,沒有營造出一個可以好好寫論文的環 境應該也是一個大問題,毅然決然的跟我哥說:「我需要一張書桌。」、「蹲在小竹凳 上沒辦法作正事!」書桌很快就送來了,跟我哥一起組裝好,我哥還幫我搬了櫃子等,

剛剛終於整理好了呀!我有一張書桌了!我把原來分別放在房間二側的物品集中放 到一側,書桌則放在另一側,新的書桌桌上只放了電腦跟檯燈,面對白色的牆壁,眼 前沒有令人分心的事物,希望這是好的開始!好懷念有書桌的感覺,從這點來看就覺 得自己還算是個讀書人,有書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