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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市集攤商之日常地景

由於產品之物理性質差異大,構成週、月、年的不同循環尺度。從產品、生 產者、產品與生產者結合之生活及地表路徑,描繪農民市集攤商日常生活的地景 樣貌。

一、產品合奏

承接各章對個別農產品的說明,以下依序針對短期農產品(蔬菜)、長期農 產品(茶、蜂蜜)、農產加工品(豆漿)、生活用品(肥皂),探討物之日常關係 網路的社會建立過程。

(一)蔬菜的日常關係網絡

就農產品性質而言,蔬菜種類多,生長週期和收成狀況不一,加上蔬菜不耐 放,通常經過採摘和稍適整理的清洗手續,接續即裝袋並在農場旁的倉庫等待上 架或擺攤。蔬菜的主要生活路徑為電話訂購22及農場直購至消費者家中,抑或移 動至農民市集、宜蘭友善生活小舖等地(圖15)。

22 筆者訪問蔬菜類生產者(V1-F)對於消費者透過電話訂購農產品的看法,生產者立刻反應為

「又要被考今天有哪幾種菜了,以及最近會出什麼菜!」的困擾。此應為V1-F 與 V1-M 管理 為露天之田地,受到自然環境的影響,該地之短期作物無法精準地計算收成日期,而造成V1-M 與V1-F 需要不斷地記憶和回想蔬菜類的收成狀況,甚至需向消費者解釋收成期變化的源由。

換言之,這是短期作物生產者必須面臨之腦力大考驗,亦是消耗體能的一種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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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5 蔬菜之日常關係網絡(FV2-M)

再者,進入學校餐桌之中,確保能夠有穩定消費者得以食用(圖16)。若欲 維持蔬菜之生活路徑節奏,則需要盡量避免病蟲害,以及在收成前避免連日下 雨。因此,需有照顧蔬菜之眾多勞力,或者輔以人造設施環境。若蔬菜要擴大日 常關係網絡,通常透過參與更多銷售點、網路行銷和親自宅配服務,區別一般宅 配蔬菜的差異,但上述狀況需同時考量生產者的體力狀況而定。

圖16 蔬菜之日常關係網絡(V1-M 及 V1-F)

農場

宜蘭友善生活小舖(1 次/週)

消費者

宜蘭大宅院友善市集

(2 次/月)

中和環球百貨(2 次/月)

農民市集店面宅配學校

宜蘭慈心華德福中小學

電話或網路訂購

農場

宜蘭友善生活小舖(1 次/週)

消費者

宜蘭大宅院友善市集(2 次/月)

彎腰農民市集(1 次/月)

248 板橋農民市集(4 次/月)

農民市集店面宅配

農場直購 電話或網路訂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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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茶的日常關係網絡

茶,自小生長於生產者休閒農場及住家隔壁,經過萎凋、揉捻、發酵等製程 之後,成批裝入大袋之中,等待再次加工為小型真空包裝。其主要生活路徑為休 閒農場、茶葉運銷合作社、農民市集、宜蘭友善生活小舖,或者因電話訂購而宅 配至全台各地,最後以茶水的形式進到人的身體(圖17)。

圖17 茶之日常關係網絡(T1-M)

若欲維持茶之生活路徑節奏,則需要符合幾點特質。首先,茶需有收成,需 視該年天候狀況決定,尤其在採茶前數天需為晴日,若下雨則延後被採收的時 間,連帶影響茶的風味及加工時間。第二,需有採茶和製茶勞力,透過茶葉生產 者之間平日閒聊,順勢決定鄰近茶場的採茶勞力配置。第三,消費者需能接受稍 有苦味的茶湯口感,並且願意付出同等茶葉之市價約1.5 倍的費用購買。相較於 短期農產品而言,多年生的茶樹少有茶葉斷源狀況,且製成真空包裝茶葉後可放 置時間久。因此,天候狀況以及中游的製程勞力穩定是關鍵要素。

若茶要擴大日常關係網絡,則可以透過加入合作社後,以自創品牌「素馨茶」

共同對外建立名氣,又或者透過平面及網路媒體報導茶葉比賽之等級增加曝光 率。部分茶葉會跟隨運銷合作社的茶,參與大台北都會區之百貨公司定期擺攤活 動,成為百貨公司消費者採買的對象。

茶園

攤商自有休閒農場

消費者

宜蘭大宅院友善市集

(2 次/月)

農民市集店面宅配 電話訂購 宜蘭縣茶葉運銷合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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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蜂蜜的日常關係網絡

當蜂採完花蜜後,經過機械和裝瓶等加工手續製成蜂蜜後,蜂在農場旁的蜂 箱,等待下次採蜜時間的到來。蜂蜜主要生活路徑為從產地到農民市集、宜蘭友 善生活小舖,或因消費者電話訂購而宅配至全台,最後以蜂蜜、蜂蜜水或成為面 部清潔洗臉材料,接觸消費者的身體(圖18)。

若欲維持蜂蜜之生活路徑節奏,首先需視該年天候狀況。第二,需有照顧蜂 及加工裝瓶的勞力。與土地生長之農產品相比,作為畜牧之用的蜂,更必須檢視 天時、地利、人和,蜂平均壽命為28 天,冬季約為半年。因降雨相對集中,宜 蘭地區略有乾與濕之季節差異,冬季雨日使得蜂無法採蜜,常會以冬眠或死亡回 應。風險趨高的情況下為求穩定,蜂常被生產者控制數量,必須跟著生產者移動 到有花之處而能產出蜂蜜。

若蜂蜜要擴大日常關係網絡,則可以透過網路行銷的方式,將生產故事寫在 網路上,吸引消費者的關注,又或者參與更多都會型農民市集,透過口耳相傳、

互相推薦而讓自身被更多消費者看見。

圖18 蜂蜜之日常關係網絡(HP1-M)

(四)豆漿的日常關係網絡

豆漿之日常生活路徑,為產地到家庭加工廠,接續到宜蘭某特殊學校教職員 工、宜蘭部分民宿、農民市集等地;或者,由生產者親自運送,透過貨運公司宅

農場

宜蘭友善生活小舖(有需求訂)

消費者

宜蘭大宅院友善市集

(2 次/月)

彎腰農民市集(1 次/月)

農民市集店面宅配 電話訂購

生產者親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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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至全台各地,最後進到消費者身體(圖19)。

圖19 豆漿之日常關係網絡(G1-F)

若豆漿想要維持此種生活路徑節奏,則需要符合幾點特質。首先,有機黃豆 價格不能再高且能持續進貨。第二,需要有勞力和交通工具專門運送豆漿。第三,

消費者需能接受豆漿有渣的口感,願意付出一般市場價格約 1.5 倍至 2 倍的費 用,並且一次訂購一個月至半年不等的訂單數量。維持生活路徑節奏的原則,是 力求上游原料價格和數量穩定,中游的製程勞力穩定,以及下游的消費客群穩定。

若豆漿要擴大日常關係網絡,則可以結識學校廚師,出現於菜單之中,成為 學校固定餐點的系列化食物後,認識到更多學生及其家庭。又或者透過學校教職 員工團購方式,在團購吆喝與人情往來之間,豆漿成為跨越經歷和資歷之同事溝 通話題。以消費者的日常生理需求為串連,進而完成豆漿的社會生命歷程。

(五)肥皂的日常關係網絡

非農產品之肥皂熟成之後,經過蓋上皂章、保鮮膜包裝等加工手續後,家中 倉庫、房間,廚房都可能有著產品的蹤跡。肥皂主要生活路徑為網路銷售後,進 入消費者家中;又或者透過農民市集、宜蘭友善生活小舖成為商品、學校家長至 生產者家中學習製皂,最後成為身體或物的清潔工具,部分則成為擺飾(圖20)。

家庭加工

宜蘭某民宿

消費者

宜蘭大宅院友善市集

(2 次/月)

農民市集餐飲服務宅配

電話訂購

學校

宜蘭某特殊學校教職員工

248 板橋農民市集(4 次/月)

生產者親友贈禮

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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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0 皂類產品之日常關係網絡(S1-F-a)

綜合上述,產品日常關係網絡叢束,集中於產地、住家或家庭加工廠,透過 學校、店面、農民市集、宅配,或親友直購的方式,以食(用)品的方式,進入 消費者的身體,進而確立物與人的社會關係。

二、生產者合奏

平日,本市集之農事生產者,通常起床後換上工作服進入生產地勞動,日落 後返家梳洗並休息。生產者多在家庭、產地,或其他銷售點之間來回移動。市集 攤商各自生活在產品關係網絡之中,日常交流的方式通常為透過網路群組23交流 市集或擺攤資訊,如G1-F 透過市集攤商串連,而能進入大台北地區之農民市集 擺攤:「100 年的六月份開始,我才開始配送豆漿,那時候才進去大宅院。後來 他[FV2-M]24叫我去那邊,248 農民市集的板橋市集,我就跟他們到中和店」。

又如透過政府、學術或民間單位的邀請,以「宜蘭大宅院友善市集」名義,

而能在宜蘭大學或羅東文化工場增加擺攤次數。又或者,攤商於宜蘭友善生活小 舖遞交商品,同時也能獲得其他市集攤商近況;或委員會成員親至冬山決定市集 活動或編寫組織章程。透過資訊網路技術,市集攤商得以達成聯絡之計畫目的,

即便物理時空不連續,亦構成日常地可看、可聽、透過文字紀錄延展時空之地景。

23 如 Google 論壇、FB 群組,以及市集公用簡訊聯絡事項。

24 []為筆者所加。

住家

宜蘭友善生活小舖

消費者宜蘭大宅院友善市集

(2 次/月)

農民市集店面宅配學校

宜蘭慈心華德福中小學(家長)

電話或網路訂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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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者透過平常日至宜蘭友人家的聚會,透過結交朋友及主動尋求協助,將 美工繪圖之宣傳技術補足:

沒有跑市集的時間,其實還蠻常就是跟我朋友約好,就是做那個DM,

有時候一做就會很多個小時,又我必須要坐在旁邊,才知道做出來,

那個字,通常字當然是我要給他。整個色彩啊,排版起來,我感覺起 來怎麼樣,風格怎麼樣,所以通常我都要在。其他只要有空的時間,

幫我做的可能有蠻多個[親友],有的就幫我做台北的 DM,有時候我 就分比較零散的時間去做這些動作。

(G1-F,2013.02.17,[]為筆者所加。)

生產者對自身產品熟悉且實際參與其中,逐步修正產品行銷方式。透過友人 協助共同監製文宣品,同時學習表達自身商品個性,雙方以物的共同注視串連彼 此的情感。藉此,G1-F 逐漸從不諳消費者特性的農產加工生產者,蛻變為創造

生產者對自身產品熟悉且實際參與其中,逐步修正產品行銷方式。透過友人 協助共同監製文宣品,同時學習表達自身商品個性,雙方以物的共同注視串連彼 此的情感。藉此,G1-F 逐漸從不諳消費者特性的農產加工生產者,蛻變為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