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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稱對陳那量論的批判---[明句論-觀緣生品]藏譯本之譯注與研究 - 政大學術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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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國立政治大學文學院哲學系 碩士學位論文. 月稱對陳那量論的批判 — 《明句論.觀緣生品》藏譯本之譯注與研究 Candrakirti’s Criticism of Dignaga’s Epistemology:A Study and. 政 治 大 Annonated Translation of Candrakīrti’s First Chapter of 立 Prasannapadā from the Tibetan version ‧. ‧ 國. 學. n. engchi. er. io. Ch. sit. y. Nat 研究生:劉啓霖 撰. al. i Un. v. 指導教授:林鎮國 老師. 中華民國 99 年 01 月.

(2) 目 壹. 次. 研究. 第一章、導論..............................................................................................2 第一節、研究旨趣與方法..........................................................................................4 第二節、文獻與研究的回顧......................................................................................6 第三節、論諍之背景................................................................................................12. 第二章、本論文之月稱批判陳那量論的主要內容.................................16 第一節、陳那的量論(知識論)................................................................................17. 政 治 大. 第二節、 《明句論.觀緣生品》D18b-6~D25b-5 的內容摘要..................................24 第三節、結語:月稱對陳那量論批判的分析........................................................52. 立. ‧. ‧ 國. 譯注. 學. 貳. 月稱《明句論.觀緣生品》藏譯德格版 D18b-6~D25b-5 的譯注...............................68. sit. n. al. er. io. 附錄. y. Nat. 參. Ch. i Un. v. 〈藏、梵、漢字彙對照索引〉.................................................... .....................129. engchi. 參考資料與文獻.....................................................................................154. 1.

(3) 壹、研究 第一章、導論 眾所皆知龍樹(Nagarjuna, 150-250)的《中論》(Mulamadhyamakakarika, MMK)乃為佛教中觀學派(Madhyamika)的根本文本,其梵文原版現存最早的 在月稱(Candrakirti, 600-650)的《明句論》(Prasannapada,PSP)中,而月稱 的《明句論》是目前所知唯一注釋《中論》的梵文版。其中,《明句論》的第一 品–––長久以來便被視為十分重要,因其含攝月稱自己本身最廣泛且最俱系統性 的中觀思辯,特別地根據西藏傳統說法,第一品會成為最權威性的章節,乃因其 分判了中觀自立論證(Svatantrika)與歸謬論證(Prasavgika)此二派別。由於在 西藏傳統說法的影響下,當代學者們1亦有愈來愈關注月稱此篇之開場白的現 象。然而,在第一品之中亦佔有 1/5 強之篇幅的「月稱對陳那知識論的批判」 (Candrakirti’s Criticism of Dignaga’s Epistemology)2,卻較少為人所關注與研究3。 推究其因,其有可能是受到了西藏傳統中 Svatantrika - Prasavgika 之特別強調月 稱與清辨(Bhavya/ Bhavaviveka, 490-570)之論諍影響所致。筆者以為此針對陳 那(Dignaga, 480-540)4批判雖佔《明句論》的篇幅大不,然而卻足以窺視到中. 立. 政 治 大. ‧ 國. 學. 觀學派之反基礎主義(antifoundationalism)對基礎主義(foundationalism)5之知. ‧. 1. n. al. er. io. sit. y. Nat. 西方諸學者除了近期的阿爾諾(Dan Arlnold)(2005)外,其他的還有德瑞富斯(Georges B.J. Dreyfus)與馬克柯林塔克(Sara L. McClintock)(2003) 、陸埃格(D. Seyfort Ruegg)(2002)、 約舒亞(Kodo Yotsuya) (1999)以及西德瑞斯(Mark Sideris) (1981)等人;而日本方面則有丹 治昭義(1988) 、奧住毅(1988) 、本多惠(1988)及山口益(1947)等人。請參閱 Dan Arnold,“Materials for a Mādhyamaka Critique of Foundationalism:An Annotated Translation of Prasannapadā 55.11 to 75.13 ”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Buddhist Studies ,Vol.28 No2(2005b), p.414, n.9. 【以下略稱 Arnold(2005b) 】 2 在普桑(L.de la vallée Poussin)的 PSP(P)之全部梵文校訂本中,第一品共有 91 頁,而月稱對 陳那知識論的批判約有 20 頁(55.11 to 75.13),佔了第一品 1/5 強,然而卻有被忽略之處。依據 阿爾諾解說有關此部份被忽略之因:在 Cesare Rizzi 的三十六頁首章總結,提出勉强 2 頁不足的 “與佛教邏輯學家的論爭"報告…推究其因,可能是因在西藏傳統特強調「月稱的歸謬論證派(應 成派)主要針對清辨的自立論證派(自續派)」的影響下,而使得「月稱對陳那的知識論之論戰」 被含攝於當代大多學者所關注的 Svātantrika- Prāsavgika 討論之內。見 Dan Arnold, Buddhists, Brahmins, and Belief: Epistemology in South Asian Philosophy of Religion(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5), p.144 與 p.260, n.3.【以下略稱 Arnold(2005a)】 3 少數人如西德瑞斯於 1981 年在`Journal of Indian Philosophy 9'之中(p.121-160),發表了一 篇文章“ The Madhyamak Critiques of Epistemology, II."【以下略稱 Siderits(1981)】 ,此中即有 「月稱針對陳那認識論的批判」之研究,此可謂先驅的著作。此外,提勒曼斯(Tom J.F. Tillmans) (1990:1:41-53)提供了從月稱《四百論釋》 (Catuhwatakatika)有洞察力的解說。而此段論證, 則為西方人第一位獲得西藏拉然巴格西學位頭銜的學者德瑞富斯(Georges B.J. Dreyfus) (1997: 451-460)所伴隨著藏譯的審案而摘要之,其主要亦順著西德瑞斯與提勒曼斯。參閱 Arnold, (2005a,p.261, n.4) 。 而日本學者丹治昭義(1988 與 1992) 、岸根敏幸(2001) 、西岡祖秀(2001) 等亦針對此品提出了〈月稱之陳那認識論的批判〉之相關文章及日譯。 4 陳那的生死年月,一說在 400-480 年前後。參閱橫山紘一著,許洋主譯《唯識思想入門》(臺 北:東大,2004),頁 39。至於陳那生平之詳細介紹,請參閱如下第二章 第一節。 5 基礎主義(foundationalism) :按 Adam Morton, The Guide Through the Theory of Knowledge(MA, Malden: Blackwell, 2003), p.77.作者簡單地界定「基礎主義」為「唯有奠基在某一基礎信念(basic. Ch. engchi. 2. i Un. v.

(4) 識論乃至形上學、倫理學或神學的歸謬論證式的批判,因此是十分重要的。由於 中觀之歸謬論證的主旨在破斥論敵的主張,故首要對論敵有深入性的了解,之後 才能就其論述的弱點切入破敵。故於本文第二章之主要內容中將分為三節,其各 各重點略述如下:於第一節中,首將略述陳那知識論的主張,特別是對其晚年的 名著《集量論》(Pramanasamuccaya,PS),作一概括性地介紹;其次在第二節 中,將會特別關注於月稱如何就陳那站在經量-瑜伽行派(Sautrantika -Yogacara) 立場,針對其之「量論(pramanavada)/知識論」 、 「處理相(laksana)與所相(laksya) 的關係」 、 「相(laksana)的 etymology」 、 「知(jbana)的作具性(karana)」 、 「自 證(sva-sajvitti)」 、 「現量(pratyaksa)的定義」與「現量(pratyaksa)的 etymology」 等量論的議題,從四句否定(tetralemma) 、兩難論證(dilemma) 、語言分析(language analysis) 、詞源學(etymology)的探討…等角度切入令論敵陷入矛盾而達到應成 過失(thal ’gyur ba)6的效果,而進行的一種不同知識論立場的論辯。(三)、為 避免僅流於文獻學上乾枯地堆砌資料,而缺乏與佛教哲學有關的思辯與智慧,故 筆者欲進一步針對本譯文來做一哲學性全面性的分析解讀,以及最後對本論文做 一全盤性的檢討反省與未來的期許。. 立. 政 治 大. ‧. ‧ 國. 學.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Un. v. belief)的信念方是被證成的(justified) 」 。更詳細說明可參考 Louis P. Pojman, What can We know? An Introduction to the Theory of Knowledge(Wadsworth, 1995), pp.88-120。引自林鎮國, 〈龍樹《迴 諍論》與基礎主義知識論的批判〉 ,《國立政治大學哲學學報》 ,第十六期,2006,頁 166 註 4。 6 藏文 thal ’gyur ba 的意思即「應成過失」 ,此於西藏即「應成派」之意思:但欲以“應成某過" 的論式,使論敵心中生起比量領會所立之宗者。參閱張怡蓀, 《藏漢大辭典—上冊》 ,頁 1155a【以 下略稱《藏漢大辭典—上/下冊》 】。此梵文為 Prasavgika‘Apagogist’(歸謬論證派):應用歸謬法 (背理法 prasavga 或 prasavga-anumāna)的學派。詳閱 David Seyfort Ruegg, Two Prolegomena to Madhyamaka Philosophy, Studies in Indian and Tibetan Madhyamaka Thought, Part 2(Wien: Universitat Wien, 2002), p.4.【以下略稱 Ruegg(2002) 】。 3.

(5) 第一節、研究旨趣與方法 在印度佛教思想史中,六~七世紀是一特具獨特意義的時代,換言之,此乃 是知識論-邏輯的時代。特別是陳那與法稱(Dharmakirti, 600-660)7出來,使知 識論-邏輯飛躍地發展,而此二人又縮短了經量部與瑜伽行派的理論上的距離, 成為被稱為「經量-瑜伽派」的總合學派之成立的發端8;然而約此同時,卻出現 了另一月稱之反基礎主義的聲音。故本文之研究旨趣,此亦為筆者之問題意識, 將設定在月稱如何順著龍樹、聖天(Aryadeva, fl.9 170-270)以及佛護 (Buddhapalita, 470-540)10的精神,而應用歸謬論證法來批判創立佛教知識論與 邏輯之大師陳那的量論(知識論),以此做為筆者問題探索的主軸,簡言之其乃 是一種基礎主義與反基礎主義的諍戰。 本文採取古典文獻學(philology)與哲學雙軌之方法來研究佛學11。此中, 古典文獻即以十一世紀西藏譯師跋曹‧尼瑪札(pa tshab nyi ma grags)12針對七. 政 治 大 法稱出生於南印度覩梨摩羅耶(Trimalaya)之一個婆羅門家庭中,後因歆慕佛法,親訪當時佛 立 教中心那爛陀寺,並發願皈依於世親高徒護法(Dharmapala) 。旋以對於邏輯問題深感興趣,遂. 7. ‧. ‧ 國. 學. 參禮陳那弟子自在軍(Isvarasena) ,不久他對陳那學說的理解竟高過他的老師。據傳說,自在軍 也承認法稱比他自己更能了解陳那。隨後,在自在軍的贊同下,法稱著手用便於記憶的偈頌寫成 了一部大書,對陳那主要著述作了透徹而詳盡的廣疏…;法稱的邏輯著述有「七論」,而此七部 論中以《釋量論》(Pramana-vartika)為主,其餘六部為從屬,此支分的六部為: 《決定量論》 (Pramana-viniwcaya)、 《正理一滴論》(Nyayabindu) 、《因論一滴論》(Hetubindu)、 《觀相屬論》 (Sambandha-pariksa) 、 《論議正理論》(Condada-prakarana)以及《成他相續論》 (Samtanantara-siddhi) 。以上除了《正理一滴論》以外,其他各論都未發現梵文原本,但都有藏 譯本,收入「丹珠爾」中。詳閱張曼濤主編, 《現代佛教學術叢刊 42 — 佛教邏輯之發展》 (台北: 大乘文化,1978),頁 259-263。 8 見梶山雄一著,吳汝鈞譯《佛教中觀哲學》 (高雄:佛光出版社,1990 三版) ,頁 107-108。另 外,按 Arnold(2005a,p.1-2) :印度早期哲學的論證大多傾向於類比論證(analogical arguments) 之「原初哲學」 (proto-philosophy) ,此種梵文哲學論述(Sanskritic philosophical discourse)的特 點,一直到六~七世紀,有了值得注目的改變,出現了使論述概念詞彙(conceptual vocabulary) 系統化與形式化的一致努力,促進一個主要的共享見解,至少在原則上,構組成有效論證(valid arguments)…,或許有人會說,只有這個時期,才能適切地稱為印度哲學。 9 fl.=floruit:特指生死年月不明的。按 聖天(Aryadeva) :音譯為「阿利耶提婆」 ,其詳細生卒 年月不清楚,然大約活動於西元三世紀;月稱認為,聖天生於斯里蘭卡,而且是一位王子;而漢 譯的《提婆菩薩傳》則認為他出生於印度南部的一個婆羅門家庭。聖天從龍樹處學習大乘般若之 學。漢文資料說,聖天非常精於辯論,著有《百論》、 《四百論》、 《掌中論》等。 10 佛護之《中論‧佛護註》現存於西藏譯中,這是一劃時代註釋,來自一確定的哲學立場。月 稱繼承了這一立場,形成一學派,後代稱為歸謬論證派。清辨及其註釋家觀誓(Avalokitavrata, 約七世紀)的系列,則批判佛護,形成自立論證派。這是中觀派分裂的原因;但由此我們亦見到 佛護方法論的獨創性。見梶山雄一著,吳汝鈞譯(1990,頁 106)。 11 此亦是「維也納學派」 (Wiener Kreis)佛學研究的方法:即掌握以梵藏為主的文獻學知識,有 限度地以西方哲學術語來理解佛學問題,特別是邏輯與知識論。此一學派由法勞凡爾納(Erich Frauwallner)所創,後繼者如斯坦恩卡爾納(E. Steinkellner) 、維特(T.Vetter) 、舒密特侯遜(L. Schmithausen) 、布尼曼(G. Bühnemann)和卡勒塞爾(H. Krasser) ,另包括一些日本學者如北川 秀則、服部正明、梶山雄一、永富正俊、戶崎宏正等。詳閱吳汝釣著, 《佛學研究方法論(上册)》 (臺北:學生書局,2006 三版) ,頁 133-134。 12 有關跋曹‧尼瑪札(pa tshab nyi ma grags) :根據童吉祥(gzhon nu dpal;1392-1481)的《青 史》敘述約略整理如下:跋曹‧尼瑪札是西藏般優羅(’phan yul)地區,之“上下二跋曹"中的 「上者」,年輕時於迦濕彌爾區(kha che, 即今喀什米爾)修學二十三年,後來回到西藏,便著.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4. i Un. v.

(6) 世紀月稱譯注《中論》的《明句論》之梵譯藏的版本為基礎13,並另外參考《明 句論》藏版日譯、梵版英譯、藏版漢譯14等不同版本對第一品的解釋,最後再適 切地從西方哲學思考的角度,來理解探究佛學的問題。此外,光採取哲學的進路, 尚不足以確保獲致哲學的目標,因此需有一適切有效的研究方法,其分成如下六 個步驟來進行:第一,確定研究旨趣。第二,擬定研究設計,撰寫研究提要。第 三,以筆者本身原先包括梵、藏、英、日等佛學語文的學養為基礎15,廣泛蒐集 相關資料,加強在主要的且具備學術份量的資料的研讀、檢視和消化的工夫。第 四,確定本論文論述架構。第五,就論述架構的關鍵項目,展開方法學的重點處 理。第六,錘鍊論述主軸,使得依於文獻學方法的各個部分所打開出來的論述主 軸,既關聯到佛教研究,且處處灌注方法學的反思16。. 立. 政 治 大. ‧. ‧ 國. 學. n. er. io. sit. y. Nat. al. i Un. v. 手翻譯干巴培(gang ba spel)所造的《俱舍注疏》。後來,開講中觀,培育了很多學僧。他的譯 著有《中論》 、 《入中論》 、 《四百論》 、月稱《六十頌如理論注釋》 、月稱《空七十論注釋》等,並 與其他學者等校訂之…,因此跋曹‧尼瑪札,對之後西藏之衛(dbus, 即今前藏)、藏(gtsang, 即 今後藏)等區之中觀思想的宏傳,影響甚鉅。參閱梶山雄一著 李世傑譯, 《中觀思想》 (臺北: 華宇出版社,1984) ,頁 400-403。 13 而此由跋曹尼瑪札所藏譯之月稱《明句論》,已於 2001 年,由西岡祖秀等人之西藏語佛典講 讀(チべッ卜語仏典講読)研究會,共同校訂、翻譯出版完成了「西岡祖秀等,《チャンドラキ 一ルティのディグナ一ガ認識論批判 (Candrakīrti’s Criticism of Dignāga’s Epistemology)》 (京都: 法藏館,2001 年) 」。而本論文之藏文原文主依據,即以此校本為主要藍本。 【以下略稱:西岡祖 秀(2001)】 14 明性法師(貢噶學珠仁波切)於 2006 年 5 月至 2007 年 10 月間,從藏版《明句論》中譯出此 一五百多頁的鉅著,此乃華人學界的一大盛事,此書亦提供了筆者諸多珍貴的參考。 15 現代佛學研究的最大障礙,當推語文為第一。這不是一、兩種古典語文的問題,而是多種語 言的問題。倘若我們要對佛學廣面地作第一線研究,理想地說,起碼要通達梵、巴、藏、漢、日 幾種古典語文。透過梵文、巴利文、藏文可對原始佛教、小乘、大乘在印度[甚至西藏]的發展 有完整了解;透過漢、日文亦可對佛教在中國[與日本等]的發展,作完整的了解…,透過文獻 學的方法,特別是語言學上們豐富知識,自可增加對佛學的理解,此不單只是資料或知識上的增 進而已。參閱吳汝釣(2006,頁 107-110) 。又,筆者於此特須說明的是,筆者本身除了英文、 藏文稍有基礎外,其餘如梵、日文…等筆者乃是初學者而尚在努力學習當中,故此亦成為本論文 研究之不得不的限制。 16 參閱蔡耀明著,《佛教的研究方法與學術資訊》(台北:法鼓文化,2006),頁 58-59。. Ch. engchi. 5.

(7) 第二節、文獻與研究的回顧 月稱《明句論》是龍樹《中論》在印度最後注釋的論典,故具有集大成之功 效,也就是說,其可以溝通初、中、後三期17《中論》注釋文獻的橋樑;亦得用 以衡定此三期中觀學研究的重要參照系統18。依於《明句論》此種類似指標特質, 乃至西藏中觀學研究,皆有其特定重要地位19;而且近世紀以來歐美、日本有關 的中觀學研究,亦多半以月稱此一論典為中心,故相關研究的文獻資料相當豐 沛。而本文選擇此部名著之中特別針對「陳那的量論」而作為批判的核心,更需 了解此論的歷史背景。 十九世紀末梵本《中論頌.月稱註》 (即《明句論》 )被英國駐尼泊爾公使荷 德生(B.H.Hodgson, 1800-1894)在尼泊爾發現後,隨後他便於 1826 年發表一篇 名為「尼泊爾與西藏之語言、文學與宗教摘記」 (Notices of the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Religion of Nepal and Tibet)的報告,於此中他將所發現之梵語聖典的情況公 諸於世,因而震驚歐洲學術界。自此之後,這本七世紀月稱之註釋的鉅著便奠定 了歐美,乃至亞洲全球佛教學界,中觀學研究新的里程碑20。. 立. 政 治 大. ‧. ‧ 國. 學. 之後於 1903 年起,由比利時學者普桑(L.de la vallée Poussin)重新整理此 文獻,除了參考劍橋、巴黎及印度加爾各答所藏的梵本外,並與西藏譯本對照21, 陸陸續續在蘇俄學士院的佛教文庫(Bibiotheca Buddhica)中刊行。經過十年, 到 1913 年,連索引、正誤表全部完成。此後,這部《明句論》之梵文校本,便 成為全世界公認研究《中論》原典的善本,亦揭開了翻譯工作的序幕。而此著名 之校本,本論文略稱為 PSP(P)22。 其次在 1960 年,維埃廸亞(P.L.Vaidya)依 PSP(P)及藏譯本校訂為:. er. io. sit. y. Nat. 17. 印度佛教中觀派歷史,可分三期來考察: (一)指龍樹、聖天、羅睺羅跋陀羅(Rāhulabhadra) 所活躍的初期中觀派(二~五世紀); (二)是佛護、清辦、月稱等人之《中論》注釋家出現,而 中觀派分裂為歸謬論證派與自立論證派之中期中觀派(五~七世紀) ; (三)是從自立論證派所出 現的寂護(Wantaraksita,725-784) 、蓮華戒(Kamalawila,740-795)等人,完成了中觀思想與瑜 伽行(唯識)思想總和的後期中觀派(八~十一世紀) 。參閱梶山雄一著 李世傑譯(1984, 頁 1-2) 。 18 在《中論》的注釋文獻裡,《明句論》是當今碩果僅存之梵文原典,亦是學者間注目的論典。 山口益の《法國佛教學五十年》一文裡提及: 「 《中論》的思想形態,乃是透過梵語的語言法被提 示的。從解釋這種《中論》思想來說,梵文《明句論》註,正是獨一無二的參考文獻。」 ,參閱 游芬芳, 《明句論‧第十三品》 「行之考察」譯注與研究,臺北:華梵大學東方人文思想研究所碩 士論文,2002,頁 3。 19 又「因月稱論師的學風在後期印度佛教有相當的影響力。此外,月稱學說傳入西藏相當完整, 宗喀巴大師又加以弘揚,將其《入中論》列為教科要目。」參閱釋惠敏著, 《中觀與瑜伽》 (台北: 中華學術佛研所,1986),頁 4。 20 參閱釋惠敏(1986,頁 22) 。 21 Jai Deva Singh:The analysis and Commentary to The Concention Buddhist Nivra. Motilal Banarsidass, p.3-4. 引自釋惠敏(1986,頁 23) ,並於其〈序言〉指出:除了參考劍橋及巴黎及印 度加爾各答所藏的梵本外,並與西藏譯本對校,且於文中註明巴黎梵本之葉碼(folios) ,其中所 引之資料亦多註明出處。參閱游芬芳(2002,頁 5-6)。 22 由於梵本《明句論》原典之諸校本,全書名稱皆相當冗長,故本文依據游芬芳(2002,頁 VII) 將其略稱為 1913~ PSP(P)。又以下 1960~ PSP(V)、1978~(DJ)之亦同。而稍後本論文譯注所諸 多參考的 Arnold(2005b) 、Ruegg(2002)皆依照 PSP(P)[即 LVP]而梵譯英;然 Siderits(1981) 則以 PSP(V)為主。. n. al. Ch. engchi. 6. i Un. v.

(8) Madhyamakaśāstra of Nāgārjuna with the commentary:Prasannapadā by Candrakīrti, (Buddhist Sanskrit Textes, No.10.) 此校本在本文略稱的 PSP(V)。 此後,廸雍(J.W.de Jong)依據圖西(Giuseppe Tucci)所得之寫本,並由藏 譯本等而與 LVP23作細密的比對。於 1977 年將校訂成果發表為:Textcritical Notes on the Prasannapadā,(The Adyar Library and Research Centre,India)此校訂本 在此略稱的(DJ)。 因此,有關本論文所參考梵本《明句論》原典的三校本整理如下: PSP(P)1913:Mūlamadhyamakakārikās de Nāgārjuna avec la Prasannapadā Commentaire de Candrakīrti, ed. Louis de la Vallée Poussin, St. Pétersbourg, 1903-1913, (Bibliotheca Buddhica Ⅳ). PSP(V)1960:Madhyamakaśāstra of Nāgārjuna with the commentary: Prasannapadā by Candrakīrti, ed. P.L.Vaidya, Darbhanga 1960, Buddhist Sanskrit Textes, No.10.Darbhanga:Mithila Institute of. 政 治 大. Post-Graduate Stidies and Research in Sanskrit Learning. (DJ)1978:廸雍依據圖西所得之寫本,並由藏譯本等而與 PSP(P)作細密的比 對。於 1977 年將校訂成果發表為:Textcritical Notes on the Prasannapadā,(The Adyar Library and Research Centre,India) 至於《明句論》於歐美與日本學界翻譯的成果,今按照年代順序,編號介紹 如下24:. 立. ‧. ‧ 國. 學. y. Nat. ① 舍爾巴茨基(Th. Stcherbatsky):1927 年 第一品與第二十五品之英譯(The Conception of Buddhist Nirvāna, Leningrad). sit. n. al. er. io. ② 薛耶爾(S. Schayer): ⅰ1930 年 第十品之德譯(Rocznik Orjentalistyczny Vol.7, Krakowie). Ch. i Un. v. ⅱ1931 年 第五、十二至十六品之德譯(Einleitung, Übersetzung and Anmerkungen, Krakowie)25. engchi. ③ 拉莫特(Étienne Lamotte):1936 年 第十七品之法譯(Mélanges chinois et buddhiques IV, Bruxelles)26 23. LVP=PSP (P):J.W.de Jong, 1978. 校訂本以此略號(LVP)稱之。 按:此梵本《明句論》翻譯之整理,主要參考釋惠敏(1986,pp.22-27)、游芬芳(2002,pp.5-9)、 本多惠(1988,序言 ii - iv)與塚本啟祥等編著(1990,pp.242-244) 。另外添加近期海内外網路 出版資訊而雜揉而成的,故可能有疏漏。另亦參閱三枝充悳: 〈中論研究序論〉 ,理想雜誌三八八 號,1965 年。 25 出處,是(Naktadem Polskiej Akademji Umiejetności) (中道のさとりと止觀法門の源流,《止 觀の研究》,P.465,岩波書局,1976 年二版) ,引自釋惠敏(1986,p.25, n.56) 。然此更早可溯源 自山口益訳註, 《月称造 中論釈一卷》 (清水弘文堂書房,1947) ,序言頁九:二、本中論釋( 「明 句論」 )の第五、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品の獨逸譯。 Stanislaw Schayer:Ausgewähte Kapitel aus der Prasannapadā, W Krakowie, 1931. 26 然而,若對照山口益訳註《月称造 中論釈一卷》 (清水弘文堂書房,1947) ,序言頁九,則有 不同:三、本中論釋( 「明句論」 )第十六、觀業品の佛譯。Étienne Lamotte:Le traité de ľacte de Vasubandhu, Karmasiddhiprakaraņa, extrait des Mélanges chinois et buddhiques, Volume IV, Bruges,1936.すなはち世親の成業論研究の附錄として出されてある。此中, 山口益版似有錯誤, 24. 7.

(9) ④ 荻原雲來:1938 年 第十二品至第十七品之日譯未定稿(ブラサンナバダー [月稱作 明解中論釋])27 ⑤ 金倉円照:1940 年 第十九品日譯(福井博士頌寿紀念「東洋思想論集」28) ⑥ 山口益:ⅰ1947 年 第一品與第二品之日譯(「月称造‧中論釈」卷一,清 水弘文堂書房) ⅱ1949 年 第三至第十一品之日譯(同上,卷二)29 ⑦ 廸雍(J.W.de Jong):1949 年 第十八品至第二十二品之法譯(Buddhica, 1, série Mémoires, Tome IX, Paris, Geuthner) ⑧ 梅義(Jacques May) :1959 年 第二品至第四品,第六至第九品,第十一品、 第二十三至第二十四品,第二十六至二十七品之法譯(Préface de P. Demiéville, Collection Jean przyluski, Tome II, Paris, Adrien-Mainsonnauve) ⑨ 長尾雅人:1967 年 第十五品之日譯[有參考荻原雲來氏] (「大乘仏典」世 30 界の名著 2、中央央論社). 政 治 大 ⑩ 史培隆格(Mervyn Sprung) :1979 年 第一~第六、第八~第十、第十三、第 立 十五、第十八~第十九、第二十二~第二十五品之部分英譯(Lucid ‧. ‧ 國. 學. Exposition of the Middle Way— The Essential Chapters from the Prasannapadā of Candrakīti, Great Eastern Book Company, Great Britain)31. y. Nat. ⑪ 本多惠:1988 年 第一 ~ 第二十七品之日譯[《チャンドラキールティ中 論註和訳》(東京:国書刊行会)]. sit. n. al. er. io. ⑫ 奧住毅:1988 年 第一 ~ 第二十七品之日譯[ 《中論註釈書の研究チャン ドラキールティ『プラサンナパダ一』和訳》,東京:大蔵出版株 式會社]. Ch. i Un. v. ⑬ 丹治昭義:ⅰ1988 年 第一品之日譯[「中論釈‧明らかなことば I」関西大 学東西学術研究所訳注シりーズ 4]. engchi. ⅱ 2006 年 第二十二品至第二十七品之日譯[「中論釈‧明らか なことば I」関西大学東西学術研究所訳注シりーズ 10] 因觀業品應為第十七,而非第十六。 27 收錄於荻原博土記念會 椎尾辨匡等編輯,《荻原雲來文集》(東京:日進舍,1938 年), p.556-628。 28 參閱金倉円照,《月称にょる竜樹の時間論(福井博士頌寿紀念『東洋思想論集』) 》(東京, 1960 年),所收。後,《インド哲学仏教学研究 IV(I)仏教学篇》 (東京,1973 年),收錄。 29 參閱 山口益訳註, 《「明句論」と名づくる月称造 中論釈》 (東京,1947 年、1949 年) 。 30 長尾雅人「明らかなことば(中論月称釈)---第十五章 自性の考察」 (『世界の名著 2 大乘仏典』 東京,1967) 。 P.S.筆者於本論文中之符號使用說明略述如下:“[]"表示額外添加之補充之詞或筆者為 了使文詞意義更清楚更順暢而加添之詞;“()"則表示同義詞或同位語。 31 事實上,史培隆格之此書譯自普桑 PSP(P),然不完整,亦諸多似乎不忠於原文。其中第七、 十一、十二、十四、十六、十七、二十、二十一、二十六與二十七品省略,其他諸品亦僅諸多摘 要,甚至第二十五品某些採自舍爾巴茨基之翻譯。 8.

(10) ⑭ 奈爾圖普斯基(Paul Nietupski) :1988 年. 第十三品之英譯[The Examination. of Conditioned Entities And The Examination of Reality, Journal of Indian Philosophy, vol.24, no.2, 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s] ⑮ 陸埃格(D. Seyfort Ruegg) :2002 年 第一品之梵文英譯[Two Prolegomena to Madhyamaka Philosophy(Studies in Indian and Tibetan Madhyamaka Thought, Part 2),Wien:Universitat Wien. ] 16 阿爾諾(Dan Arlnold) ○ :2005 年 第一品之部分梵文英譯[“Materials For A Madhyamaka Critique of Foundationalism:An Annotated Translation. of Prasannapadā 55.11 to 75.13”,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Buddhist Studies Vol.28.No.2:411~467.] 將以上的報告整理以表統計如下:(譯者編號同上) 2.. 3.. 英譯. ①⑩⑮. ⑩. ⑩. ⑧. 立⑧. 德譯. 英譯. ⑩. 德譯. ②ⅰ. 政⑩ 治②ⅱ⑩大 ⑩ ⑧. ⑥ⅰ ⑪⑫. ⑥ⅱ ⑪⑫. ⑥ⅱ ⑪⑫. ⑥ⅱ⑪ ⑫. 11.. 12.. 13.. 14.. ⑩⑭. ⑧. ②ⅱ. io. 法譯 ⑥ⅱ⑪ ⑫. ⑥ⅱ ⑪⑫. 中論品號. 19.. 20.. 英譯. ⑩. ②ⅱ. ②ⅱ. 9.. ⑩. ⑩ ⑧. ⑧. ⑧. ⑥ⅱ ⑪⑫. ⑥ⅱ ⑪⑫. ⑥ⅱ⑪ ⑥ⅱ ⑫ ⑪⑫. 15.. 16.. ②ⅱ. a④⑪⑫ iv l C ④⑪⑫ ④⑪⑫ n④⑨ h e n g c h i U ⑪⑫. 21.. 8.. ⑧. ⑩. n. 日譯. 7.. er. 10.. 6.. ‧. 中論品號. 5.. 學. ⑥ⅰ⑪ ⑫⑬. Nat. 日譯. ‧ 國. 法譯. 4.. 17.. 18. ⑩. y. 1.. sit. 中論品號. ②ⅱ ③ ④⑪⑫ ④⑪⑫. 22.. 23.. 24.. 25.. ⑩. ⑩. ⑩. ①⑩. ⑦ ⑪⑫. 26.. 27.. ⑧. ⑧. ⑪⑫ ⑬. ⑪⑫ ⑬. 德譯 法譯. ⑦. ⑦. ⑦. ⑦. ⑧. ⑧. 日譯. ⑤⑪⑫. ⑪⑫. ⑪⑫. ⑪⑫⑬. ⑪⑫⑬. ⑪⑫⑬. 從上表我們可以歸納出如下的結論: (一)歐美方面,英譯、德譯和法譯都無全譯本。 (二)若將英譯、德譯和法譯合璧,則成全譯本。. 9. ⑪⑫⑬.

(11) (三)日譯方面,約莫在 1979 年時已經完成32,且於 1988 年先後經本多惠與 奧住毅整合二十七品而全數發表出來。 (四)近年來日本及歐美方面,則朝向從藏文原典的翻譯出發,欲透過西藏佛教 (Tibetan Buddhism)33之中觀思想詮釋的另一不同視野,比對原來梵文原典,來 更深刻體悟龍樹與月稱的中觀哲學。 此外,有關於藏譯的《明句論》,現已有部分的現代譯本出世,如荷蘭廸雍 之 Cinq chapitres de la Prasannapadā, Buddhica I-IX, Paris,1949(ch.18-22) ;法人 梅義之 Candrakīrti;Prasannapadā Mādhyamakavŗtti, Collection Jean Przyluski II, Paris, 1959. (ch.2-4, 6-9, 11, 23, 24, 26, 27)34;西岡祖秀等(東方学院関西地区 教室編)出版之《チャンドラキ一ルティのディグナ一ガ認識論批判— チべッ 卜訳『プラサンナパダ一』和訳.索引 —》(Candrakīrti’s criticism of Dignāga’s epistemology)京都:法藏館,2001 年(ch.1)35。 最後,筆者想談談與本文直接相關的第一品當中之「月稱對陳那量論之批判」 之學界中研究的近況。本文譯注所參照的藏文藍本,即上述的西岡祖秀日譯版 (2001) ,由於此版本諸多參照山口益(1947) 、本多惠(1988) 、丹治昭義(1988) 與奥住毅(1988),故具有集大成之效,且以西藏大藏經丹珠爾(論疏部)之德 格版(D)為主要藍本,並對校以北京版(P)、奈塘版(N)以及卓尼版(C), 故有一定的精準度與信賴度。又此版並附錄有梵文原文與藏-梵、梵-藏之索引, 提供了筆者翻譯時藏、梵對照之諸多方便。其次,北美年輕學者阿爾諾於 2005. 立. ‧. ‧ 國. 學. 32. 政 治 大. n. al. er. io. sit. y. Nat. 本多惠於 1977-1979 年左右翻譯了第十八品~第二十五品之日譯,發表於『同朋大學論叢』第 37-40 號。參閱 本多惠, 《チャンドラキールティ中論註和訳》 (国書刊行会社,1988) ,序言 iv、 奧住毅, 《中論註釈書の研究 チャンドラキールティ『プラサンナパダー』和訳》 (大蔵出版株 式会社,1988),p.17。另見於:安井廣濟,「中觀佛教」《佛教學の道しるべ》(龍谷大學編輯, 1980 年),p.135;梶山雄一等講座, 《大乘佛教—中觀思想》 (春秋社,1982 年) ,p.76。 33 原本獨立保存於青康藏高原[雪域之鄉]具神祕色彩的西藏佛教,由於 1959 年中共入侵之因 素,迫使達賴喇嘛政府流亡印度並進而弘傳於歐美等世界各地,使全世界有關的學者們注意到西 藏佛教的存在並進而深入地去研究。而按許明銀著, 《西藏佛教史》 (台北:佛哲書舍,2006,頁 3-11)之描述西藏佛教(Tibetan Buddhism)的特色:誠如很多歐美、日本學者指出,西藏佛教 不僅是傳承自印度,而且長久地保存著蘊育整個佛教的印度佛教。其對世界的佛學研究成為不可 欠缺的理由,約略整理如下 (一)西藏佛教繼承印度大乘佛教的正統,是後期印度佛教(八世 紀~十三世紀)的直系,它重視邏輯思辨[因明論式] ,是最有學問價值的佛教。 (二)西藏人在 七世紀前半期,已經有了他們因有的文字[這比起日人平假名實用化還要早二世紀]。在九世紀 前半期,大體上完成了大藏經的西藏語譯,所以也能回應任何更求,以他們的語言可以窮究佛教 教理的蘊奧。 (三)歐美佛教學者指出:無上瑜伽續的梵‧藏文字彙,在現代的歐洲文字,很難 找到適當的語詞。無上瑜伽續的密教經典,雖有若干部漢譯被保存下來,但漢、日文亦很難對它 表達得正確、精準。 (四)西藏佛教特別主張「無住處湼槃」 :即無限地祈願利他,往「一切智者」 的成佛之道路邁進,決非為自己而追求「湼槃」…。 34 參閱本多惠, 《チャンドラキ一ルティ中論註和譯》(東京:国書刊行會, 1988),序言 ii。 35 此版本為東方学院関西地区教室(チべッ卜語仏典講読)所合編,亦是本論文主要之藍本。 其中執筆者群介紹如下:西岡祖秀:1947 年生,東京大學大學院修士課程修了,四天王寺國際 佛教大學教授。森 秀雄:1949 年生,大阪教育大學大學院修士課程中退,大阪府立布施高中教 師。中村佳孝:1947 年生,同志社大學文學部卒業,大阪府立刀根山高中教師。加古原大岳: 1949 年生,高野山大學文學部卒業,兵庫縣妙觀寺住持。鳥塚陽三:1948 年生,京都產業大學 外國語學部卒業,任職於ぺガサスミシン(Pegasasu Machine)製造股份有限公司。谷口圓雄:1955 年生,大谷大學文學部卒業,大阪府善久寺住持。. Ch. engchi. 10. i Un. v.

(12) 年的首部著作 Buddhists, Brahmins, and Belief: in South Asian Philosophy of Religion,即贏得美國宗教學會獎章(American Academy of Religion Award)之宗 教研究優勝獎36,此亦為本文主要參考資料,而他於同年所發表的“Materials For A Mādhyamaka Critique of Foundationalism:An Annotated Translation of Prasannapadā 55.11 to 75.13”, JIABS Vol.28.No.2:411~467",更是筆者不可或 缺的二手資料。阿爾諾的此二部著作亦融通滙集了陸埃格之 2002 年的著作37與 西德瑞斯之 1981 年的一篇文章38,故亦具有統攝相關著作之效。此中,陸埃格 與西德瑞斯的此二大作,更是筆者在譯注時直接參照之重要的參考範本。總的來 說,西德瑞斯的哲學素養渾厚,陸埃格的梵藏文解讀力強且態度嚴謹,阿爾諾的 聰慧集合前人而自成一格,而日本西岡租秀日譯版(2001) 、丹治昭義(1988 與 39 1992) 、本多惠(1988)、奧住毅(1988)與山口益(1947)等的語言文獻學 精準並解說詳盡,故而鑄成了筆者此篇的論文。. 立. 政 治 大. ‧. ‧ 國. 學. n. er. io. sit. y. Nat. al. 36. Ch. engchi. i Un. v. 參閱 Notes on Contributors in The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Buddhist Studies (JIABS),Vol28 No2 2005. 37 即 Two Prolegomena to Madhyamaka Philosophy(Studies in Indian and Tibetan Madhyamaka Thought, Part 2), Wien:Universitat Wien(2002)。此書以兩部論著作為中觀哲學研究的序論, 即(1)西元七世紀月稱《明句論》(Prasannapada Madhyamakavrttih , PPMV)中,對龍樹《中 論》第一品之第一句頌(stanza)的廣泛註釋與詮說; (2)第二部著作--約八世纪後的由西藏佛學大 師宗喀巴(1357-1419)講述口傳《明句論》於其弟子賈曹‧達瑪仁千(1364-1432)而著作成的 《難要/八處筆記》 (KNZB) 。此二部中觀哲學的序論,幾乎包含了《明句論》第一品的所有翻譯。 又按 Arnold(2005b,p.413, n.8)描述陸埃格在本書所譯之第一品主要根據「月稱文本的標準版」 (即 La Vallée Poussin 1970a, as supplemented by de Jong 1978) 。其他,尚有的第一品如:舍爾巴 茨基(Th. Stcherbatsky)之英譯(1927) 、史培隆格(Mervyn Sprung) (1979)以及廸雍(de Jong) 的校本(1981)和斯坦恩卡爾納(E. Steinkellner)(1982)。 38 即“The Madhyamak Critiques of Epistemology, II.”, Journal of Indian Philosophy 9:121~160 (1981)。西德瑞斯的此篇文章,可說是本文「月稱之陳那知識論」研究的濫殤,其人之哲學涵 養非常豐富,且於 2009 年 6 月 6-7 日受邀於政大學園講演「佛教知識論的中觀學批判」 ,十分發 人省思。 39 丹治昭義在 1988 年譯注完第一品之後,更進一步於 1992 年出版了《実在と認識(中觀思想 研究 II)》 (吹田市:關西大學出版部) ,其中第三章:ディグナーガの認識論の批判(p.149-234), 更是延伸至法稱論師的知識論觀點,故進一步地提供了筆者廣泛又深入的參考資料。 11.

(13) 第三節、論諍之背景 就印度哲學的悠久歷史而言,無論是佛教內部與外部的發展,其可說是建立 在不同哲學系統之間的論諍之基礎上。亦即藉由與其他學派的激烈辯諍,反倒是 截長補短地使自家的論敘思想更加的完善;或者,因此看清自我理論思想的缺 失,而臣服馴化於論敵對方40。因此,陳那與月稱的理論系統,亦不例外。陳那 的量論,建立在其批判正理派41等之舊因明(hetuvidyā)42而建立新因明的系統 之上。同樣的,月稱的《明句論》亦是建立在批判陳那,乃至之後的清辨之基礎 主義的形上預設之上43。此如理查‧羅賓孫 (Richard H.Robinson)所言44:「…中 觀學派、正理派及數論派所共同遭遇的問題及方法,在在顯示出當時印度思想界 的環境,而且在相敵對的思想系統之間,彼此相互評破論諍。」這也是為什麼此 種來自於印度的佛教之論諍的傳統,當於七~八世紀傳入西藏後45,西藏的後世 40. 政 治 大. 參閱羅尉慈,龍樹《迴諍論》之譯註與研究,臺北:政大哲學研究所碩士論文,2004,頁 6。 41 有關「正理學派」的著作,現存的主要是《正理經》 ,漢文有沈劍英的譯文,刊沈氏的《因明 學研究》中,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 1985 版。又,有關「正理學派」的史料可參考印人明莊嚴 (S.C.Vidyabhusana)所著的`A History of India Logic'。至於李潤生《因明入正理論》上卷第 一章〈因明的起源與發展〉中,亦曾簡述「正理學派」對「佛家邏輯(因明)」所產生的影響。 42 印度「因明」 (hetuvidyā)與西方邏輯有同有異。 「因明」包括了論辯邏輯與認識論兩大部分。 「因明」是佛家講邏輯的一個特定術語, 「因明」所建立的規則又是論辯雙方都必須遵守的。 「因 明」服務於內明,好比邏輯服務於哲學。 「因明」作為內明的一種工具, 「可以權衡立破,可以楷 定正邪,可以褒貶是非,可以覽照現比(量) 」, 「求因明者,為破邪論,安立正道」。 又,此中 所謂的「古因明」,乃指四世紀由無著、世親之大乘瑜伽行派,因應辯論的需求,而吸收且發展 了正理派邏輯思想所建立者,如《瑜伽師地論》 、 《顯揚聖教論》 、 《集論》 、 《雜集論》等都在講因 明,都講到「七因明」:論體性、論處所、論所依、論莊嚴、論墮負、論出離、論多所作。其中 核心部分是論所依(論辯論的方法) 。見鄭偉宏, 《佛家邏輯通論》 (臺北:聖環圖書,1997) ,頁 301-302 與 10-11。 43 「基礎主義」即是指「唯有奠基在某一基礎信念(basic belief)的信念方是被證成的(justified) 」 [參閱前註 5]。清辨論師雖為說無體性的中觀師,但其自續派之主張:藉由「真正的因」⎯此 正因由自存的[宗、因、喻]三條理則所構成,就能遣除[一般人認定諸法]真實存在[的錯誤 觀念] 。為破他故須自立量,因此得不承認自立之因、喻是實在的,只有先肯定了這點,立量 才有意義;否則,一說無自性便自語相違了。既然得承認因的實在,那麼只好主張:「就名言的 範圍而言,諸法皆以自相而存在」 ;然此與月稱應成派之「即使在名言中,諸法也不以自相而存 在」之主張不同。詳閱貢卻亟美汪波著,陳玉蛟譯,《宗義寶鬉》(臺北:法爾,1988) ,頁 96 與註 5。另可參閱宗喀巴《廣論》 (1992,頁 470-471) : 「…清辨論師出過破,謂(佛護)全無能 力成立自宗及破他宗。然佛護宗無如是過。月稱論師廣為解釋,謂中觀師自身發生中觀方便,須 用應成,自續非理,破他宗已顯應成宗」 , 「…此說若用量成三相定自續派,畢竟唯用他許三相是 應成派。」 若按上面敘述,筆者以為清辨論師於其背後,仍然存有若干的形上預設般的基礎信念,正如 本譯文中(D23b-1)月稱所云: 「彼[世俗]只要是真實性尚未通達期間,便須持續存在…」 , 只要有些許的真實性末通達,便有我執,便須住世俗之輪廻中,故將清辨之自續派歸類為基礎主 義者。 44 見 R.H.Robinson 著,郭忠生譯, 《印度與中國的早期中觀學派》 (南投:正觀出版社,1996), 頁 112。原文出自 R.H.Robinson, Early Madhyamika in India and China(Madison,Milwaukee,and London, 1967), p.70. 45 後代西藏佛教史家認為,松贊干布王(Srong btsan sgam po, 581-649)是移佛教於西藏之法王, 且視他為觀世音菩薩的化身。然之後的另一位西藏國王赤松德贊(khri srong lde brtsan, 742-797) 才引請當時印度那爛陀寺(Nalanda)長老寂護(Wantaraksita, 725-784)入藏大力地廣弘佛教。. 立. ‧. ‧ 國. 學.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12. i Un. v.

(14) 學者們46便陸陸續續地組織建構成了「宗義」(Siddhānta, grub-mtha’)的有關書 籍47。 就陳那而言其乃融合了古印度有二種顯明的邏輯傳統48(1)論辯(vada), (2)知識論(pramana)而成為「知識論-邏輯」 (epistemology - logic)49的新因 明體系。陳那以前的古因明,如正理學派、勝論派等50雖粗具辯論術、規則等之 規模,但很粗疏簡略。陳那隱居草莽之中,「覃思精研」、「觀述作之利害,審文 義之繁約」 ,而著作以「立破」為主題的《因明正理門論》 ,為陳那新因明的奠基 51 52 作 ;此部著作以邏輯為核心,改古因明五支 為三支(宗、因、喻) ,且確立量 只有現、比二量。到了晚期時著作收攝量論-知識論之大成的《集量論》53,據陳 那自述:「為了成立諸量(pramana),於此總攝《正理門論》等自著,作《集量. 參閱許明銀(2006,頁 14-26) 。 46 此中尤以蔣央謝巴多杰(文殊笑金剛)的《宗義廣說》與章嘉雷必多杰(游戲金剛)的《章 嘉宗輪.佛教妙高山美飾》最為完整且著稱。近代學者霍普金斯(Jeffrey Hopkins)並對前者英 譯為 Maps of The Profound— Jam-yang-shay-ba’s Great Exposition of Buddhist and Non-Bhuddhist Views on the Nature of Reality(2003)。 47 研究西藏佛教思想二大線索之一即:各時期西藏思想家對以往印度和西藏佛學見解的辨析和 總結,這就是大量有關「宗輪」或「宗印」 (Siddhānta, grub-mtha’ 宗義)的著作。…這種傳統在 西藏一直綿延不斷,到了十七、十八世紀出現了格魯派學者蔣央謝巴多杰(文殊笑金剛)的《宗 義廣說》和章嘉雷必多杰(游戲金剛)的《章嘉宗輪.佛教妙高山美飾》等集大成的著作。王堯、 褚俊傑著,《宗喀巴評傳》 (臺北:東初出版社,1992),頁 43-44。 48 古印度傳統邏輯最早可溯自《耆羅迦‧醫道論集》Caraka Sajhita:是迦膩色迦(Kaniska)王 的御醫耆羅迦(Caraka)編輯的一部內科醫書。而在此書第三篇第八章 Vadamaryadapadani 中, 除了介紹醫師倫理外,並附帶說明了,共有四十四相當時通行的邏輯學說,而此據宇井伯壽的認 為,其可能是從西元前的邏輯學家的傳統而來…。詳閱梶山雄一,〈佛教知識論的形成(上) 〉, 蕭平、楊金萍譯,《普門學報》第 15 期(2003),頁 46-57。 49 據牛津大學東方宗教倫理學教授瑪諦洛(Bimal K.Matilal)描述,在古印度有二種顯明的邏輯 傳統(1)論辯(vada 論議), (2)知識論(pramana 量=a valid cognition),而由陳那融合此二 傳統,稱之為「知識論的邏輯」 (epistemological logic) 。詳細可參閱 Katsura(桂紹隆), Taipei Lecture I(2007), P.1, http://buddhica.nccu.edu.tw/。 50 《正理經》 (Nyaya Sutras)乃混合有勝論與正理二派理論,其歷史乃然不明,並不確定如何、 何時與勝論派(Vawesika/ Vaishēsika)有關,Nyaya- bhasya(正理釋論)及其隨順作品皆基於《正 理經》 ,此中吾人可發現有兩種系統混合(正理派、勝論派) ,勝論派範疇到處被見於《正理經》, 然於某些觀點中可見此兩派的分歧,例如:形上學的‘pilupaka’versus ‘pitharapaka’以及知識論之 量的數目(viz.正理派主張有四種量,勝論派主張有二種量) ,目前吾人尚未能精準地區分此二系 統,除了透過邏輯與方法邏輯學,以及其他以形上學之相徵………。See Gavganatha Jha trans., The NyayaSutras of Gautama with Vatsyayana's Bhasya and Uddyotakara's Varttika, Volume I(Rinsen Sanskrit Text Series II-1, 1983), p.1. 51 以上參閱鄭偉宏(1997,頁 11)。 52 古因明乃五支作法:宗(paksa, thesis) 、因(hetu, reason) 、喻(drstanta,example) 、合(upanaya, application) 、結(nigamana,conclusion) 。 53 《集量論》(Pramanasamuccaya)以知識論為核心,其相對於前期著作《因明正理門論》 (Nyayadvarataraka-wastra)以邏輯為中心。本論共計 250 頌,有陳那自注及另一家注。論分六 品,每一品都先明本宗,然後破斥異說。參閱鄭偉宏(1997,頁 426-427)。另按呂澂《呂澂佛 學論著選集(一) ‧集量論釋略抄》 (頁 176-182) :陳那(域龍) 《集量論》共二百五十頌,次第 六品:即現量品、為自比量品、為他比量品、觀喻似喻品、觀遮詮品、觀過類品。其中陳那在其 自釋《集量論釋.現量品第一》 : 「…此中,現及比量,唯說二量。何以故?二相所量故。所量唯 有自相、共相,更無其餘。當知以自相為境者是現,共相為境者是比。」. 立. 政 治 大. ‧. ‧ 國. 學.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13. i Un. v.

(15) 論》一書,以遮遣他者的量[論見解],並顯示自身量[論]的殊勝」54。在陳 那之後,更由其學生商羯羅主(Wavkarasvamin, 500-560)進一步地注釋55,以及 法稱大力發揚,使得此六~七世紀知識論與邏輯飛躍地發展。 在暸解了陳那之論諍背景後,我們來談談月稱的思想背景。此必追溯至中觀 哲學的始祖龍樹在西元二~三世紀活躍之時,當時的「正理學派」已開始流行, 不過對「正理學派」的邏輯理論之五支論證方式,龍樹並沒有加以接受而採用, 反之他還著作《迴諍論》 (Vigrahavyavartani,VV)與《廣破論》 (Vaidlyaprarkatana) 56 等以著「假言推理」 、 「兩難」與「四句否定」 等論式予以駁斥。但這並非說明 龍樹的思維是反論理(邏輯)的,因為要辯破邪論,就要採納世俗人所能接納的 論理方式來進行溝通與辯證,然而龍樹的意圖,是要藉此遮撥而顯出真實的空性 (wunyata) ,故撰作《中論》,主要是針對(一)執諸法有實「自性」的實有論 者,(二)執諸法「虛無所有」的虛無論者。因為要進行辯證遮破,必須依其邏 輯思維方法,故龍樹不僅不反論理,反倒是利用世俗名言之論理來導世人入解脫 的境地。換個時空來到六~七世紀知識論-邏輯飛揚年代,月稱仍然承襲龍樹的精 神,當他看到確立歸謬論證派之劃的代注釋《中論‧佛護注》受到自立論證派的 清辨之基礎主義式地批判時,他便適時的挺身而出,為佛護來辯護57。此乃因清. 立. 政 治 大. ‧ 國. ‧. 54. 學. 辨差不多全面地把陳那的量論取入自己的中觀哲學,他以為不是依所謂歸謬法的. n. al. er. io. sit. y. Nat. 引自 Ernst Steinkellner 譯注,何建興中譯(2007, p.1), http://buddhica.nccu.edu.tw/。按,印度 知識論討論核心在「量」,雖然印度各哲學派系發展出各自不同的量論,但最標準者仍然是正理 學派。 55 即《因明入正理門論》(Nyayapravewa)。 56 「四句否定」 :理查‧羅賓孫(1967)作 tetralemma:即[P; ~P; P‧~P; ~P‧~(~P)]的論證。 此乃龍樹常用的論理形式,但不是龍樹所始創的。釋迦牟尼早在《雜阿含經》中,已有多處運用 「四句否定」的說法。如《雜阿含經》第九六三經中,記釋迦對十四個問題不予討論,此所謂「十 四無記」即為此之運用。參閱李潤生著, 《中論導讀(上册) 》 (台北:全佛文化,1999) ,頁 213。 按「 《中論》與月稱同意“tetralemma"是一種對治的工具,此四句形成升進的序列,於此序列中 除了第一句外每一句均是前句的對治者。這是辯證的進展,每一句否定並取消其前行者,而整個 論證導向第四句的否定,於彼即取消一切的「見」(views)。」 see Richard H.Robinson, Early Madhyamika in India and China(Madison, Wisconsin, 1967),p.56。 57 此中要說明的是,就佛護本身,他並未說自己是歸謬派,然其精神已儼然隱藏於其中,而是 因為稍後的清辨論師,為了融合「因明量論與說無體性的中觀派」比二見解的分崎,故創立了自 立論證,主張為「破他須自立量」 ,對此點月稱認為當自立量時,便得承認「因」是實在的,構 成正因的三條理則亦是內裡自存的、自性相成立的,此點有違龍樹-佛護之“破而不立"之本懷, 故月稱才明確樹立歸謬論證而與清辨的自立論證相互對立。按參考呂澂著, 《印度佛學思想概論》 (1982,頁 246 與 275) :在方法論上,龍樹以破顯宗的;也就是:自己不另外建構一套學說體 系,而把重點放在指出對方理論內在的矛盾,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使對方自知理虧,墮負而 放棄自己立場…;六世紀之佛護亦承襲早期中觀師破而不立之精神,配合當時勃興的因明,發展 出“就敵論隨應出過"的應成破式。此不為清辨認同,認為破他須提出己方正當理由。其後有月 稱出來為佛護辯護,於是中觀宗內部便形成兩大系統──自續與應成。 此外,宗喀巴《廣論》亦云: 「佛護論師釋中,未明分別應成自續,建立應成。然於解釋『非 自非從他,非共非無因,諸法隨何處,其生終非有』時,唯依說擧他宗違害而破四生。清辨論師 出過破,謂全無能力成立自宗及破他宗。然佛護宗無如是過。月稱論師廣為解釋,謂中觀師自身 發生中觀方便,須用應成,自續非理,破他宗已顯應成宗。」參閱宗喀巴著,法尊譯,《菩提道 次第廣論》(台北:華藏教理學院,1992),頁 470。. Ch. engchi. 14. i Un. v.

(16) 間接論證,而是依陳那的推論式,才可以定言地論證中觀的基本立場58。正是因 為如此月稱便再次地對《中論》來注解而著作成了《明句論》以破斥清辨的立場 59 。而本文的焦點便是放在清辨背後思想支撑的陳那之上,月稱運用「世俗諦」 之共許的推理方式來令論敵陷入自己主張的過失。. 立. 政 治 大. ‧. ‧ 國. 學.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58. i Un. v. 因明「宗、因、喻」三支中的因支,必須是「三條理則」,然後才能成為一個正確無誤的因。 這三條理則也就是陳那所主張的「因三相」。因為清辨自續派主張為破他故須自立量,因此得 不承認自立之因、喻是實在的,只有先肯定了這點,立量才有意義;否則,一說無自性便自語相 違了。既然得承認因的實在,那麼只好主張:構成正因的三條理則也是內裡自存的,有其自相, 而非假名施設的。詳閱貢卻亟美汪波著,陳玉蛟譯(1988,頁 109 註 5)。 59 雖然月稱與佛護同被稱為歸謬論證派,但他是以與論理學決定地訣別一點,而不同於佛護的。 詳閱梶山雄一著,吳汝鈞譯(1990,頁 108)。然就此筆者以為,月稱之所以「與論理學決定地 訣別」須分二個面向來看: (一)若就甚深空性慧的「勝義諦」之角度而言,不能存有任何些許 “自性成立"的我執,故於聖者們“能、所二顯隱沒"現證空性時,決定地與主客或能所之知識 論訣別,更遑論邏輯⎯論理學了。 (二)若就廣行方便的「世俗諦」之角度而言,菩薩以大悲之 方便,善用論理學之世俗名言,普度一切有緣眾生,就此而言,月稱亦如龍樹般不僅不反論理, 反倒是利用世俗名言之論理來引導世人入解脫的境地。此可從其另一部名著《入中論》而清楚了 知。如《入中論.第六菩提心現前地》 : 「世俗真實廣白翼,鵝王引導眾生鵝,復承善力風雲勢, 飛度諸佛德海岸。」詳閱月稱論師造,法尊法師譯, 《入中論》 (臺北:新文豐,1990) ,頁 325; 另可參考宗喀巴《廣論》(1992,頁 71) 。 15.

(17) 第二章、本論文之月稱批判陳那量論的主要內容 本文之月稱批判陳那量論的「主要內容」將分以下的三節來鋪陳:第一節、 陳那的量論(知識論) 略述陳那哲學思想,特別是對其晚年名著《集量論》 ,作 一概括性地介紹,第二節、 《明句論.觀緣生品》D18b-6 ~ D25b-5 的內容摘要 此 將就本論主要譯注的部分,由於其篇幅浩瀚難解,故於此先做一綜合且簡略性的 摘要介紹,讓讀者有概略性的理解與認識。其中會特別關注於月稱如何就陳那站 在經量-瑜伽行派立場,針對其之「量論/知識論的意義」、「處理相與所相的關 係」 、 「相的詞源學」 、 「知的作具性」 、 「自證的主張」 、 「現量的定義」與「現量的 詞源學」等與量論有關的議題,從「四句否定」 、 「兩難論證」 、 「語言分析」 、 「詞 源學的探討」 、 「譬喻失當」…等哲學的角度切入令論敵陷入矛盾且“應成過失" 的效果,而所進行的一種不同知識論立場的論辯。第三節、結語:月稱對陳那量 論批判的分析 此節的設立重點在於——為避免僅流於語言文獻學上乾枯地堆砌 資料,而缺乏與佛教哲學有關的思辯與智慧,故筆者在譯注解說完文義後,更進 一步針對全文來做一哲學性的全面分析,最後並對本論文的限制做一全盤性的檢 討省思與未來的展望。. 立. 政 治 大. ‧. ‧ 國. 學.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16. i Un. v.

(18) 第一節、陳那的量論(知識論) 被喻為印度「中世紀正理學(邏輯)之父」的陳那無疑是印度佛學最俱影響 力與原創性哲學家之一,不僅是其為大乘佛教瑜伽行派著名論師,更是佛教新因 明學的創始人60。相較於先前瑜伽行派的始祖無著(Asavga,310-390)與世親 (Vasubandhu, fl. c. 360C.E.61)建立唯識學派之本體論;陳那則是第一位給予唯 識學派(Vijñānavāda) 「知識論-邏輯」化的哲學家。故數世紀以來,陳那的影響 力遍及全印度及其他境域,包括佛教徒與非佛教徒,乃迄於今62。弔詭的是,如 此著名且重要影響力的思想家,其諸部作品63卻無完整的梵本而為後人所忽略。 陳那歷史的影響力佔如此重要,直至近代才引致少數學者的注意,如舍爾巴茨基 (Theodor Stcherbatsky) 、法勞凡爾納(Erich Frauwallner) 、 北川秀則(Hidenori 64 Kitagawa)以及服部正明(Masaaki Hattori) 。而此之中,特別就陳那晚期之最 偉大的知識論作品《集量論》 (PS)與《集量論註》 (Pramanasamuccayavrtti,PSV) 65 ,於 1968 年已由日本學者服部正明,以十一世紀與十五世紀之藏譯兩種版本66. 立. 60. 政 治 大. ‧. ‧ 國. 學. 據《成唯識論述記》卷一、卷三,以及《大唐西域記》卷十、西藏多羅那他《印度佛教史》 第二十三章等記載,陳那為南印度香至(Kabci)國人,屬婆羅門種姓,出家後為小乘犢子部 (Vatsiputriya)信徒,後改學大乘,為世親弟子。能言善辯,和很多外道辯論皆獲勝。曾在那 爛陀寺論《俱舍論》和唯識、因明學說。認識論方面,立見分、相分、自證分等「三分說」。其 因明學說與古印度正理學派等「古因明」相對,稱「新因明」 。參閱哈耶斯著,何建興譯, 〈陳那 認識理論之概觀(上)〉 ,《中國佛教月刊》第 35 卷第 6 期,1991,頁 2。 61 按 世親(Vasubandhu)又譯作天親,一說在 320-400 年前後,另一說在 400-480 年前後。見 三枝充悳 著,劉欣如 譯,《印度佛教思想史》(臺北:大展,1998),頁 88。 62 當代研究陳那哲學的外國學者,如早期的舍爾巴茨基、法勞凡爾納、北川秀則、服部正明、 宇井伯壽(Hakujiyu Ui)以及近期的斯坦恩卡爾納、桂紹隆(Shoryu Katsura)等。而華人學界 則有呂澂、法尊、褚俊傑(Junjie Chu)、姚志華、何建興、陳雁姿等人。 63 據藏傳佛學說法,陳那是世親四大弟子之一,其著作有:早期的《因明正理門論》 (Nyayadvarataraka-wastra) 、《觀所緣緣論》(alambana-pariksa)、後期的《集量論》 (Pramanasamuccaya)…等。按 唐義淨《南海寄歸內法傳.卷第四》 (T54:230a) : 「因明著功, 鏡徹陳那之八論:一、觀三世論(Traikalyapariksa) ,二、觀總相論,三、觀境論,四、因門論, 五、似因門論,六、理門論,七、取事施設論,八、集量論。」。其中《觀境論》即《觀所緣緣 論》,而《理門論》即《因明正理門論》 。此外, 《佛母般若波羅蜜多圓集要義論》及《掌中論》 據說也是陳那的作品。參閱陳雁姿著, 《陳那觀所緣緣論之研究》 (香港:志蓮淨苑文化部,1999) , 頁 95。而在陳那諸多作品當中,有關知識論的代表即《集量論》 ;而有關本體論的代表即《觀所 緣緣論》。 64 陳那的著作之所以為人所忽略,據服部正明指出:可能是因為七世紀詮釋陳那哲學的法稱的 緣故,由於其自解釋十分精緻、豐富且精準,就連後期令人畏懼的對手亦折服。因此法稱的詮釋 在唯識學派中,比起其老師還更受歡迎。而筆者更以為,後來因明量論傳入西藏,其中格魯學派 (dge lugpa)之五大論中研究因明量論的範本,亦以法稱《釋量論》為主。故相形之下,陳那著 作研究,便較為人們所忽視。其次,哈佛大學梵文-印度研究系的因格爾斯(Daniel H. H. Ingalls) 教授,於 1967 年為 Hattori(1968)作序中,明言陳那《集量論》以誇張簡化形式展現,而其用 語言學之省略文體(the elliptical style)來表現哲學的梵文文本,除了相關的“圈內人”(his inner circle)較能悟知外,外人難以窺解,故《集量論》甚至對精通藏文的人,亦是令人畏懼的困難 著作,此亦乃世人忽略陳那的另一個理由。 65 以下《集量論》 (Pramanasamuccaya)與《集量論註》 (Pramanasamuccayavrtti)分別以 PS 與 PSV 來略示。按 呂澂《呂澂佛學論著選集(一) ‧集量論釋略抄》 (頁 176) : 《集量論本》及《釋》 皆陳那(域龍)晚年所作,暢生平之心得,摧異論而無餘…《論本》二百五十頌,次第六品:即 現量品、為自比量品、為他比量品、觀喻似喻品、觀遮詮品、觀過類品。.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17. i Un. v.

(19) 併梵文的斷簡為基礎來做為研究《集量論》的素材來源,出版了著名的《陳那, 知覺⎯集量論.現量品》 (Dignāga, On Perception)這部先驅作品67。其後「維也 納學派」後繼者斯坦恩卡爾納(Ernst Steinkellner)更於其上,加上勝主智/耆那 因陀羅菩提(Jinendrabuddhi, 800-850)《集量大疏》 (Viwalamalavati-pramanasamuccaya-tika)68的素材,於 2005 年來重構《集量論‧ 第一品》梵文原本。而最近,萊比錫大學的褚俊傑(Junjie Chu) ,進一步地透過 勝主智《集量大疏》來發表陳那《集量論》的梵文還原版。 與本論較直接有關的乃陳那《集量論.現量品》(Pramanasamuccaya. Pratyaksapariccheda)69。故首須對陳那之建立二種量的理論,以及對現量的解 說有所了解。陳那為了遮遣他宗(如正理派等)的量論,而顯自身量論之殊勝, 故總攝自己先前著作如《正理門論》等,而作《集量論》一書。其中《集量論》 (PS 1.2):70「現量、比量二為量,[自、共]二相為所量;於彼[二相]結合 處,無須[另立]其他量。」71於此頌之中,陳那開宗明義地將量(pramana) 的數目72依二種所量(prameya)[自相(svalaksana)、共相(samanyalaksana)] 而攝為二:現量(pratyaksa)與比量(anumana)73。. 立. ‧ 國. 學. 66. 政 治 大. ‧. 此《集量論本頌》與《集量論自註》的兩種藏文譯版,服部正明分別以 Kk/K 與 Vk/V 來略示。 所謂 Kk:Pramanasamuccaya of Dignāga Tibetan version ,Kanakavarman's trans.北京版/Tibetan Tripitaka, No.5700;而所謂 Vk:Pramanasamuccaya of Dignāga Tibetan version ,Vasudhararaksita's trans.德格版/ Tohoku, No.4203. 又所謂 K:Pramanasamuccayavrtti of Dignāga Tibetan version , Kanakavarman & dad-pa’i shes rab trans.北京版/ Tibetan Tripitaka, No.5702, 而所謂 V: Pramanasamuccayavrtti of Dignāga Tibetan version ,Vasudhararaksita & seng-rgyal trans.德格版/ Tohoku, No.4204;北京版/ Tibetan Tripitaka, No.5701. 參閱 Hattori(1968:243-244) 。 67 即 Masaaki Hattori, Dignaga, On Perception(Cambridge,Massachusetts: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本文略稱 Hattori(1968) 】 68 按 陳那之《集量論》除了被保存於二種十一世紀與十五世紀之藏譯版本,其亦被保留於藏文 版勝主智之詳細譯註的《集量大疏》 (Viwalamalavati - pramanasamuccaya- tika)之中。其可參閱 藍吉富主編, 《西藏大藏經總目錄》 (臺北:彌勒出版社,1982) ,第十七 因明部,頁 643a 與 652b。 69 對於此品之最佳參考範本,即上述之 Hattori(1968) 。 70 本論文有關《集量論‧第一現量品》之中文翻譯,乃源自於 Ernst Steinkellner, Dignaga's Pramanasamuccaya, Chapter 1, pp.1-5, in http://ikga.oeaw.ac.at/Mat/dignaga_PS_1.pdf(April 2005) 。由南華大學宗教所何建興老師所譯,並於 2007 年 4 月發表於政大學園。此可參考政大網 頁: http://buddhica.nccu.edu.tw/。【以下略稱:Ernst Steinkellner 譯注,何建興中譯(2007)】 71 陳那在其自釋《集量論釋.現量品第一》: 「…此中,現及比量,唯說二量。何以故?二相所 量故。所量唯有自相、共相,更無其餘。當知以自相為境者是現,共相為境者是比。」參閱呂澂, 《呂澂佛學論著選集(一) ‧集量論釋略抄》(臺北:齊魯書社,1986),頁 182。 72 陳那早於另一的著作《因明正理門論》 (Nyayadvarataraka-wastra)便已建立二量之說了。按 大 域龍(陳那)造,玄奘譯《因明正理門論》(T32: 3b): 「為自開悟,唯有現量及與比量,彼聲、 喻等攝在此中,故唯二量。」然而,陳那並非首位討論有關此二量課題的佛教學者;在說一切有 部的百科全書式論集的《大毘婆娑論》 (Mahavibhasa)中我們可看到大量有關「現量」與「比量」 的阿毘達磨式討論。說一切有部學者眾賢(Sajghabhadra)在《阿毘達磨藏顯宗論》 (Abhidharmasamayapradipika)就兩種量的對象表達了相似的理解。他說: 「然許極微略有二種 一實二假,真相云何?實謂極成色等自相,於和集位,現量所得。假由分析比量所知。」 (T29: 855b) 73 事實上於陳那之前,在印度中已有諸多對量論數目的建立,最早如《耆羅迦‧醫道論集》Caraka Sajhita 的記載,量至少有五種:即聖言量、現量、比量、口傳統量以及比喻量。而《正理經》 則安立四種: (1)現量(pratyaksa, Perception) , (2)比量(anumana, Inference) , (3)比喻量(upamana,.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18. i Un. v.

(20) 在此二量中,有關「現量」的定義於《集量論》(PS 1.3):「現量[知覺] 離分別, [分別]連繫名、種等。」此即言現量乃「除分別的覺知」 ,而所謂「分 別」(kalpana)乃把「名」(naman)、 「種」(jati)與所緣事物連繫起來,而形成「事 物的名稱」,因此陳那所謂的現量,是没有概念分別的,不能以語言文字來表述 的74。 接著討論到「現量」的詞源學,即彼為何依根(aksa)75立名為 praty-aksa, 而非依對境立名為 prati-visaya?依照《集量論》第四頌(PS 1.4)云:「以不共 因故,依根建立彼[現量]之名。彼處,多物所生故,以總相為自對境。」76 據 此吾人可了知這個離分別的現量,其所緣的對境乃總相(samanya)而非極微(anu) 77 ,換句話說,即五識以粗分的處自相(ayatanasvalaksana)為其對境,而非極 微的事自相(dravyasvalaksana)78。. 政 治 大 Identification/Analogy) , (4)聖言量(wabda/agama, Verbal Testimony) 。然而印度其他哲學教派主 立 張並不一致,例如:勝論派 (Vaiwesika)只主張現、比二量;數論派(Sajkhya)則主張現、比、 ‧. ‧ 國. 學. 聖言三量;彌曼沙派(Mimajsaka)主張五或六量(另加義準量 arthapatti/ Implication 及無量 abhava/ Absence) 。詳細可參閱 Katsura, Taipei Lecture I(2007), P.8, http://buddhica.nccu.edu.tw/。 74 後來法稱在《釋量論》 (Pramana-varttika)III.123 中繼承了此陳那之現量的定義,並在《正理 一滴論》 (Nyayabindu)I.4 與《量抉擇》 (Pramanaviniwcaya)中加上了「不迷亂」 (abhranta)的 條件。他說: 「現量是不受翳眼、速動、航船、勁風和其他原因引起的錯覺而影響的覺知。」然 而把現量定義為「不迷亂」 ,法稱非第一人,其乃遵循了早期瑜伽行派對現量的見解。例如據稱 彌勒(Maitreyanatha, 350-430)或無著所著的瑜伽行派百科全書式之論著《瑜伽師地論》 (Yogacarabhumi) (T30:357a)便定義現量為: 「現量者,謂有三種:一非不現見、二非已思應 思、三非錯亂境界。」參考羅時憲, 《唯識方隅》(香港:佛教法相學會,2004) ,頁 217-218。 75 根(aksa):感覺器官。其藏文為 dbang po:「根」 、「器官」之義。 《藏漢大辭典—下冊》,頁 1932b。 76 此頌後半部,可參閱 Hattori (1968: 26) 之譯: 「彼[現量乃]肇因於[透過感覺器官接觸]諸 多[積聚的]對象,視此全體(the whole, samanya)為其“相關於其自境"之操作的範圍。從此 頌吾人可看出陳那知識論的源頭,仍然來自經量部世親的思想。按《俱舍論》(T29: 12c): 「及不 共者,謂眼唯自眼識所依,色亦通為他身眼識及通自他意識所取,……不共因故,識得名隨根非 境;如名鼓聲及麥牙等。」因此,後世稱陳那學派為「瑜伽-經量部」 (Yogacara-Sautrantika)。 按梶山雄一著,吳汝鈞譯(1990, 頁 107~108): 「在印度佛教思想史中,六~七世紀這一時代… 是知識論的時代。特別是陳那與法稱出來…這兩人縮短了經量部與唯識派(瑜伽行派)的理論上 的距離,成為被稱為『經量瑜伽派』的總合學派之成立的發端。」 77 此中之「總相」即極微的積集(sajcita)=「處自相」(ayatanasvalaksana)=「眾多義」 (anekartha) ;感覺器官並不視極微原子為其對象,而是執取眾多原子之聚合來為其對象。見 Hattori (1968: 89, 1.40);又 Hattori (1968: 26) 將 samanya 譯為「全體(the whole) 」 。 從這第四頌,吾人可看出陳那之經量部立場的影子。談及陳那之經量部與瑜伽行派的雙重立 場,可能因其最初啟蒙於佛教傳統的說一切有部(Sarvastivada)之犢子部(Vatsiputriya) ,之後 受到經量部世親學說之影響有關,故其著作了《因明正理門論》、 《集量論》等「知識論-邏輯」 之預設外境實有的「經量部」觀點的作品;然從其另一部名著《觀所緣緣論》 (alambana-pariksa) 的立場,亦可很清楚地看到「瑜伽行唯識學派」 (Yogacara-vijnanavada)之不承許外境實有的觀 點。詳閱 Katsura, Taipei Lecture I(2007), P.5。 78 按 Hattori (1968: 89, 1.39):所謂「處自相」(ayatanasvalaksana)的「處」 (ayatana)意指外 處(bahy- ayatana) ,亦即可為感覺器官所見的粗大形相, 「事自相」 (dravyasvalaksana)的「事」 (dravya)則指個別的極微。總之,陳那在此所強調的「現量」,其乃可以無分別地以如“一藍 色物"般的總相為對象,而此並不涉及諸別異物之概念分別的共相(samanya - laksana) 。.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19. i Un. v.

(21) 《集量論》第五頌(PS 1.5)又云:「有法具有非一相,根非一切相皆行; 唯自證知離言相,方是色根所行境。」79 此謂一事物是不能從所有層面而被認 識的;根的對象乃是一不能用言語表達(avikalpaka)的唯其了知之境80。陳那除 了主張(1)根現量(indriya- pratyaksa)外,他又添加一些其他的現量: (2)意 現量(manasa- pratyaksa,mental perception) 、 (3)瑜伽現量(yogic perception)、 (4)自證現量(self-awareness of concepts) 。而瑜伽現量與自證現量乃可被包涵 81 於意現量之中,只要彼等非源自外在感官 。 是故《集量論》(PS 1.6)續云:「意識處境物知,貪等自證,皆無分別;瑜 伽行者離師教,觀物自身[是現量]。」82此將意現量進一步區分為「對象了知/ 他證知」 (object-awareness)與「自我了知/自證知」 (svasajvedana, self-awareness) 83 ,而此二者皆離分別;瑜伽行者離聖教量(agama)而直觀物自身(arthamatra) , 此離聖教分別(agamavikalpa)者即是瑜伽現量。當貪等「自我了知/自證知」是 現量時,則概念建構的了知(kalpakana-jbana)亦應被視為現量84,然若分別外 在對象時,則此概念建構的了知不被視為現量85。因此《集量論》 (PS 1.7ab)再 86 云:「分別於自證,許[現量];分別故,非緣物時。」. 立. 政 治 大. ‧ 國. 79. 學. 接下來(1.7cd-1.8ab)言及若干種似現量(pratyaksabhasa) : 「錯亂知87、世 俗有知88、推論、推論所生果89,憶念及欲求,皆似現量,為[分別]所覆。」90. ‧. 此即大域龍造,玄奘譯《因明正理門論》(T32: 3b): 「有法非一相,根非一切行,唯內證離言, 是色根境界」 。 80 相對於第四頌陳那之經量部的立場,從這第五頌我們可推知陳那之瑜伽行派的唯識立場。而 此立場之認識論的涵意為:吾人只可認識對象的形相或顯相,但不可能認識事物的本身。從此分 離出經量部與瑜伽行派的主要差異了。 81 事實上,蓮花戒論師(Kamalawila,740-795)將瑜伽現量歸類於意現量。以上可參閱 Katsura, Taipei Lecture I (2007),P.8。 82 此頌亦可參考《因明正理門論》(T32: 3b):「意地亦有離諸分別,唯證行轉。又於貪等諸自證 分,諸修定者離教分別,皆是現量」 。 83 而且此「自我了知/自證知」(svasajvedana, self-awareness)乃非源於外在感官(it is not dependent on any sense-organ)。參閱 Hattori (1968: 27)。 84 Hattori (1968: 95, 1.50):在內觀中,吾人可了知自己之識,而這種對於識的内在了知,於性質 上其乃類似於對貪、嗔等的内在了知。 85 按 Ernst Steinkellner 譯注,何建興中譯(2007,頁 5) : 「此中概念分別知緣取境物時,一如貪 等[緣境]時,以分別境物的緣故,並不是現量。但在分別知證知自身時,沒有分別作用,則認 許為是現量。」 86 第七頌前半(1.7ab) :有關現量之解說到此為止。此半頌為陳那對現量離分別所回覆的答辯。 設若論敵提問云:「如果貪等的自證知(svasajvitti)是現量,則其必為意的認識活動,那彼應 為一種分別,因此分別亦應為現量不是嗎?」答云:「儘管其為意識的活動,然因其是向內的而 不需要想,故自證離分別;又所謂之分別,須透過外境且以言語傳達。」又 Hattori (1968: 95, 1.51): 此中陳那之「識」 (cognition)的理論具二相(dvirupa)義: (1)外境顯相(arthabhasa) (2)自 我顯相(svabhasa)。此知具二相義,於下[第 11 頌, k.11ab]會進一步詳述。 87 「錯亂知(erroneous cognition, bhrantijbana) 」 :例如陽炎等,分別為水等而生起的緣故。按 錯 亂有四因(1)因在處境,如乘船時見樹木行走; (2)因在自身,如眼病眩翳,見眼前毛髮亂墜; (3)因在對境,如見餘燼急速旋轉,為旋火輪; (4)因在等無間緣,如強烈憤怒引起意識錯亂。 參閱張怡蓀, 《藏漢大辭典—上冊》,頁 331b。 88 「世俗有知(cognition of empirical reality, sajvrti-saj- jbana) 」:其亦是似現量,以於世俗有 (sajvrtisat)之上,增益(superimposes)其他對象,分別彼世俗有體相而現起的緣故。又 Hattori (1968: 97, 1.54):Jinendrabuddhi(耆那因陀羅菩提)區分 bhrantijbana 與 sajvrti-saj- jbana 此二.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20. i Un. v.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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