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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翻譯實務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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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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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四章 翻譯實務探討

前一章概述了理解循環與翻譯過程的關係,說明理解是影響譯文文意的重

要因素。本章筆者則是著重於分析翻譯本書時所運用的基本技巧和文體選擇,

其決定了譯文的表達形式。

第一節 基本翻譯技巧

在旅行時交通工具是決定移動速度快慢的關鍵,而在吸收外來新知時,譯

文的好壞便是影響讀者理解程度高低的要素。因此,譯者於翻譯時應以忠實、

流暢、像中文為目標,不僅要理解一字一詞,也要了解整句、整段落甚至是整

篇文章,也就是劉宓慶所說的「微觀與宏觀相結合」的理解。13倘若譯者拘泥

於字對字的翻譯,或為原文形式所囿,產生的譯文便可能極為抝口晦澀,難以

達到溝通的目的。然而,譯者亦不可忽略作者原意,妄自揣測,胡亂發揮,將

翻譯當成了編譯,甚至是創作。

如劉宓慶、思果等近代學者皆對翻譯有所研究,他們不但針對理論方面提

出見解,更依據自身翻譯經驗,提供實務技巧。這些學問彌足珍貴,像是飛機

跑道上的指示燈,讓譯者在茫然無所適從時,找到遵循的方向,安全降落。

劉宓慶於其《當代翻譯理論》中論及翻譯方法論,提出了數種翻譯變通手

段,共計有「分切、轉換、轉移、還原、闡釋、融合、引伸、反轉、替代、拆

(2)

離、增補、省略及重複、重組、移植」14等十三種方法,藉由這些手法,譯者

能轉換中、英文,表達原文文意。

思果於其《翻譯研究》中,不但講解了中文語法,亦對代名詞、被動語氣多

有探討。不但如此,他更在十年後的《翻譯新究》一書中,探討中、英文的分

別、切斷譯法、刪減原則,補充說明被動語態、代名詞及中文語法和用法。15

筆者於翻譯本書時,對此二人提出之某些翻譯方法多有利用,茲整合歸納

為四大類,探討如下:

一、切

中、英文的語法習慣差異頗大;舉例而言,在英文文本中,我們常可發現

綿延不斷的長句,中間以”which, where, who, that”等關係代名詞連接,綴成讓人

無法一眼看懂的文句。而中文文本中,一句話通常以 7 至 15 字為限,少有層層

相疊的長串子句或補語。筆者在學校接受翻譯訓練時,曾有老師訓戒:凡是一

口氣無法唸完的句子,都不算是好中文。基於此項差異,譯者在做英漢翻譯時,

應將斷句原則謹記於心,不可拘泥於原文的句型,應以「真正」的中文,而非

徒具中文外型的西化翻譯文,表達原文意義。

筆者於翻譯《論述》時,經常遭遇長句刁難。若非運用切句原則,譯出的

文句想必如外星語一般,讓人不知所云。例如,在原文第四章 89 頁:

14 劉宓慶,〈翻譯的方法論〉《當代翻譯理論》。台北:書林,1993,頁 204。有關 13 種變通 方法之詳細介紹,請見附錄一。

15 思果,《翻譯研究》。台北:大地,1972。

思果,《翻譯新究》。台北:大地,1982。

(3)

(原文)She who is faithfully employed in discharging the various duties of a

wife and daughter, a mother and a friend, is far more usefully occupied than

one who, to the culpable neglect of the most important obligations, is daily

absorbed by philosophic and literary speculations, or soaring aloft amidst the

enchanted regions of fiction and romance.

(譯文 A) 有些女性每天沉迷在哲學與文學玄想中,或遨遊於小說及愛情故

事的迷幻世界裡,而忽略最重要義務,應該受責罰,相較於這些女性,認

真為人妻、女、母親及朋友的女人,其行為更具意義。

上例中,若是照著原文形式,由前至後順著翻譯,便會得出此種結果:「認真為

人妻、女、母親及朋友的女人的行為,比該罰地忽略最重要的義務,每天沉迷

在哲學與文學思想中,或遨遊於小說及愛情故事的迷幻世界裡的女性更具意

義。」由於後半句的主詞補語相當長,若不斷句,在讀者看完前面的一長串敘

述後,可能早已忘了最後的重點其實是在於「女性」,更可能會懷疑「更具意義」

這幾個字是從何而來。而在譯文 A 中,筆者則運用分切原則,以意義單位來翻

譯,只要原文中已出現完整的意義單位便在譯文中斷句,而不照著原文句逗切

分,如此一來,才不至於繞著原文句型團團轉,導致最後暈頭轉向,不知文章

所云為何。

二、轉

在此所謂的「轉」即為轉換之意,是常用的英漢翻譯技巧,可使譯文靈活,

(4)

更符合譯入語的形式。基本上,轉換法可分為詞性轉換和語態轉換:

(1)詞性轉換

筆者從《論述》一書中挑出數例,探討詞性轉換。

例一:

(原文) pedagogical institution has imposed a ponderous silence on (原文 20 頁)

(譯文) 教育機構對……緘口不言

例二:

(原文) it signals a lack of political commitment(原文 29 頁)

(譯文) 表示論述一詞……缺乏政治關懷

例三:

(原文) The secretary will also signal to the boss her acknowledgement of her

inferior position by her compliance to his command.(原文 40 頁)

(譯文) 秘書亦會藉由服從上司的命令,表示她明白自己的地位較低。

由以上三例可看出詞性轉換中的動、名詞轉換技巧。英文文法中常習慣以名詞

短語表示動作,如”a lack of”便是「缺乏」,”the acknowledgement of”意思是「明

白、知道」;若譯者照樣譯句,將英文句法原封不動地搬進中文,可能會將上述

三例的譯成:「教育機構對……施行沉重的沉默」「顯示政治關懷的缺乏」以及

「秘書亦會透過對上司命令的服從,向上司表示她對於自己處於較低地位這點

的理解。」中文講究精煉靈活,其表現形式原本就與英文不同,若譯者不知變

(5)

通,譯文便會抝口難懂。因此,適當運用動詞,用最少字數清楚表明意義,是

譯者應修習的基本功夫。

除了改名詞為動詞外,有時也涉及形容詞與名詞間的轉換,例如,將”Stubbs

treats text and discourse as……synonymous”(Mills,1997:4)譯為「史塔伯視文本和

論述為同義詞」,就比「史塔伯視文本和論述為同義的」更像中文;”Pecheux’s

work is also very useful in that it enable us……”(Mills,1997: 15)譯為「費朝詩的著

作亦大有助益,使我們……」,亦較「費朝詩的著作也是很有用的,使我們……」

清楚。

最後,筆者談的是詞性轉換中的代名詞問題。思果曾在《翻譯研究》一書

中探討代名詞問題,表示英文中的代名詞,如”it (its)、they (their, them)”幾乎可

代表一切。若文章上文提到一些概念、一些方法、甚至是一群人或某些組織機

關,下文再次談到時,可能就用”they”一字代替;文章中提到一隻狗、一輛車

或一本書,下文提及時或許便以”it”取代。這在英文裡是常見的用法,但若照樣

放進中文,直接將”it”譯為「它(牠)」,”they”譯成「他(她、牠、它)們」,對於

未見過原文的讀者而言,可能不容易懂,甚至若文章中同時提到一本書和一種

概念,那麼下文的「它」便不清不楚,可能造成誤解。因此譯者在原文中碰到

代名詞時,必須用心思考,以中文的習慣語法為考量基礎,化解代名詞所帶來

的麻煩。首先,譯者可藉由重述前文提過的名詞或名字,避免過度濫用「他(她、

它、牠)」。例如,在原文的第一頁:

(6)

(原文)The term ‘discourse’ has become common currency in a variety of

disciplines: critical theory, sociology, linguistics, philosophy, social psychology

and many other fields, so much so that it is frequently left undefined, as if its

usage were simply common knowledge. It is used widely in analysing literary

and non-literary texts and it is often employed to signal a certain theoretical

sophistication in ways which are vague and sometimes obfuscatory. It has

perhaps the widest range of possible significations of any term in literary and

cultural theory, and yet it is often the term within theoretical texts which is least

defined.

(譯文) 在批判理論、社會學、語言學、哲學、社會心理學以及其他許多領

域中,我們都常見到「論述」一詞,但卻甚少加以定義,宛如論述的用法

已成為常識。無論是分析文學或非文學文本,我們都會用到論述一詞,且

常用模糊或不明確的方式,藉該詞語顯示出某種理論意涵。在文學及文化

理論中,「論述」所包含的意義可能比任一詞語都廣,但其定義在理論文

本中亦最為模糊。

上例中,作者共用了六次”it”,除了最後一句中的虛主詞”it”,其餘皆指「論述」

一詞,筆者已分別將之加框標示,同時也標出譯文中的對等詞語。筆者於翻譯

此段時,並不以「它」字代替”it”,而是加以轉化省略,或重述主詞「論述」,

或以「該詞語」「此一詞語」以及傳統中文裡的代名詞「其」表示;相較於將

(7)

每個”it”都翻為「它」的譯法,運用詞性轉換技巧所譯成之譯文,不僅看來較為

順暢,讀者在閱讀時也能立即明白文意,毋須費心尋找真正主詞。

(2)語態轉換

正如前文提及,轉換法除了代換詞性外,亦涉及語態轉換。思果於其《翻

譯研究》與《翻譯新究》中,皆曾提到被動語氣的轉換技巧。其實,中、英文

裡皆常運用被動語氣,但由於表現的形式有異,因此無法僅以「被」一字轉換

取代。中文裡的被動語氣表現十分靈活,舉例而言,「被騙」可以說成「受騙」、

「上當」「被偷」可以說成「遭竊」,其他如「給」「讓」「為」等動詞,都有

「被」的意思,譯者碰到被動語氣時,實在不應拘限於以「被」一字表現。

除了運用中文固有的被動語氣詞,改被動為主動,亦不失為翻譯被動語氣

的妙法,可讓句意更為清楚明顯。例如,《論述》原文第 113 頁便有一段引言:

(原文)Death, for instance is regarded simply as a transition to the next world, a

station along a tram journey if you like: and the dead are burned in order to

release the soul.

(譯文) 例如,當地人認為,死亡只是通往下一世的過渡而已,也可說是電

車行程中的一站;他們將死者火化,以釋放靈魂。

這是作者摘自蓋文•貝特(Gavin Bate)文章的段落,描述他在加德滿都之旅中

的所見所聞。範例描述了尼泊爾居民的葬禮儀式。由上下文推斷,即使作者在

文中使用被動語態,未言明行事者的身份,筆者仍可明瞭在此尼泊爾當地人就

(8)

是舉行儀式者,因此加入主詞,將語氣由被動化為主動,使之更符合中文習慣

說法。

三、移

由於表達習慣不同,不同語言的詞序亦有所異,正如思果於《翻譯新究》

一書中所言:「許多句子譯出來不像話,就是因為詞序不對;在甲語言裡自然明

白,但照樣搬到乙語言裡,就生硬晦澀了。」16比如說,英文中的因果關係,

可由”because, since, for”等特定詞語判定,因此作者寫作時,並不會特別留意「先

因後果」的表達順序。但中文的語言習慣,常先提事情的原因,再講發生結果,

如果倒置,有時會顯得突兀,易造成讀者誤解。例如在原文第 22 頁:

( 原 文 )It may therefore be asked why Foucault’s notion of discourse is

important for literary and cultural studies, because although Foucault did

analyse some literature, mainly in the form of reviews, literature was certainly

not his primary concern, and in his theoretical work he does not produce textual

analyses as such.

(譯文) 而雖然傅柯確實在評論中分析了某些文學作品,但他主要研究的顯

然並非文學,其理論作品本身亦未包含文學文本分析,因此我們可能會問,

為何傅柯的論述概念對文學及文化研究極為重要?

在此例中,若照著原文順序,譯文便是「我們可能會問,為何傅柯的論述概念

16 思果,〈四、天翻地覆──更動原文詞序的譯法〉《翻譯新究》,台北:大地,1982,頁 56。

(9)

對文學及文化研究極為重要,因為雖然傅柯確實在評論中分析了某些文學作

品,但他主要研究的顯然並非文學,其理論作品本身亦未包含文學文本分析」,

讀者在看到後面的「因」時,還必須回頭想先前提到的「果」,這種表達方式,

並不符合中文思考習慣。

除此之外,英文文句中也時常出現插入語,若譯者不擅用巧思,重新組織

整理,便會譯出破碎零散的中文,產生前言不搭後語的情形。例如原文第 9 頁:

(原文)In Bakhtin’s work, and also in Roland Barthes’ work, however, as I noted

above, a discourse can be taken to represent a voice within a text or a speech

position.

(譯文) 但是,在巴赫丁及羅蘭巴特的作品中,論述可代表文本中的聲音或

說話的立場,這點筆者已於前文提及。

依照原文詞序翻譯,得出的文句會是「在巴赫丁及羅蘭巴特的作品中,但是,

正如筆者於前文所述,論述可代表文本中的聲音或說話的立場。」這種沒有條

理、結構鬆散的中文,只重形似而忽略表達文本真意,讓人不禁感歎:「中文不

是這樣說的!」

四、刪

正如筆者於前文不斷強調,中、英文的文法、用字甚至於表達形式皆大不

相同,譯者游走於兩種語言之間,必須要拿捏得宜,才能善盡職責,除了運用

上述的三種翻譯技巧外,還必須「敢刪」。但所謂的「刪」並非指譯者有權竄改

(10)

原作,胡亂刪減,扭曲原意;譯者應以不影響文意、無遺漏重點為前提,秉持

審慎態度刪減字詞。

刪減字詞的原則為何?一般說來,英文中的冠詞、代名詞、所有格、時態

在大多時候並無特殊意義,中文裡實在無須贅述。此外,如黃邦傑於其著作《譯

藝譚》中所言:「把原句的每一部份加在一起,並不等於原句的全部意義。所以,

有時犧牲原句中一些次要的部份,使所譯文字簡潔研鍊,文氣流暢自然,從而

更加突出原句的主要部份。」17例如,原文第 14 頁:

(原文)An example of this is the exclusions in operation with regard to who can

publish in an academic journal;

(譯文) 現行學術期刊選文章的方式,便是一例;

此例中,若一字不漏地照原文翻譯,應為「學術期刊中正在實施之關於誰能發

表文章之排除作用,便是一例;」雖然每個英文字都譯成了中文,但整句話卻

讓人不知所云。在處理這句話時,應思考話中的含意,「期刊中實施的排除作用」

指的就是篩選稿件,至於「誰能發表文章」是指稿件獲選的投稿人;整句話其

實就是在形容期刊雜誌選用稿件的情形,合條件者刊登,不合者退稿不用。了

解意思後,便可斟酌刪減,將長串的文字依據文意刪節為「刊選文章的方式」,

使譯文清楚簡潔,更具溝通之效。

以上所談的策略,是筆者翻譯本書時常用之一般原則,不僅有助於解決諸

17 黃邦傑,〈翻譯的減詞技巧〉《譯藝譚》。台北,書林:1988,頁 105。

(11)

多翻譯難題,也適用於翻譯其他文本,可說是通用的翻譯策略。接下來,筆者

談論的是翻譯《論述》一書時所面臨的特殊情況,主要與原文的文本形式有關。

第二節 文體選擇

劉宓慶於《文體與翻譯》一書中論及文體與翻譯的關係,認為不同文體所

具有的特點亦相異,譯者應熟知各種中、英文文體,了解各文體類別的語言特

徵,才能順利轉換中、英文,使譯文與原文的文體相符。他在書中提出新聞報

刊、論述、公文、描述及敘述、科技以及應用等六大類文體,並探討翻譯各種

文體時應注意的面向。

一、論述文體

根據劉宓慶對論述文體的說明,他將論述文的功用定為「explain(解釋、說

明、闡明),或 state(說明、陳述)」18,認為其特點在於用詞較嚴謹,語氣較端

重,不用俚俗詞語,沒有諧謔口吻,此外文句結構亦較其他文體冗長複雜,句

型變化多端。從這點來看,就文本功用而論,由於《論述》之作者彌爾斯於文

初便開宗明義地表示,其目的在於釐清「論述」一詞的意義:

(原文)In order to try to introduce some clarity into the definition of the term,

this introduction aims to provide some fairly straightforward working

definitions, as they are currently used within different disciplines.

(12)

(譯文) 為釐清論述之定義,我們將本章目標定為:提出某些極簡單直接的

現存定義,這些定義現今仍適用於各學科。

因此該書整體應屬於論說文,也就是論述文體類。

若從文本詞句特性分析,由第一節舉出的數例便可知,《論述》一書的用字

端重嚴肅,文句複雜而綿長,亦屬於論述文體具有的特徵。基於論述文體的詞

句特點,譯者在面對此種文體時也應掌握以下要點;首先,由於論述文的目的

在於說明與解釋,因此譯者必須徹底理解原文,並辨析詞義,掌握字詞在上下

文中的正確意義。例如,在原文第 37 頁:

(原文)an entire medico-sexual regime took hold of the family regime.

(譯文) 以醫學化性欲體制,控制了家庭體制。

在此例中,筆者須釐清”medico-sexual”一字的意義。這句話是作者摘自傅柯《性

史》(The History of Sexuality)的引言,講述十九世紀時成人將兒童自慰行為視

作疫病,須嚴加掃除的情形,因此,由此脈絡可知,文中的”medico-sexual”,

便是指成人由醫學方面介入(將自慰行為視作疫病),管理規範兒童性欲。藉由

上下文來確定詞義,才不至於產生誤解、誤譯的情形。

其次,譯者必須了解文本的中心思想,掌握全文的邏輯思維層次,才不至

於在譯文中出現重大意義錯誤。例如,作者於第一章第 12 頁中探討論述的排除

作用,以婦女衛生用品廣告為例,說明社會排除了其他種了解女性生理的方式,

而僅將月經視為一種負擔、拘束。接著作者說道:

(13)

(原文)What feminist theorists have attempted to do in the last twenty years is to

question the naturalisation of these dominant discursive structures within which

women’s health is discussed in order to make those excluded discursive

positions available and to gain credence for them.

(譯文) 上述這些探討女性健康的論述結構,一直為人視為理所當然,過去

二十年來,女性主義理論家一直質疑這些論述結構,藉此提出那些遭排除

之論述立場,並使他人相信這些立場。

由文法來看,原文後半的”in order to… and gain credence for them”為不定詞子

句,具副詞功能,可修飾”question the naturalization”,亦可修飾”women’s health

is discussed”;但若從文意來看,該句修飾”question the naturalization”所產生的

意義,與修飾”women’s health is discussed”所形成的意義,卻是天差地遠,截然

不同。此時譯者必須由邏輯層面來考量,既然作者先前探討的是遭到排除的了

解女性生理方式,本例中的”these dominant discursive structures”指的當然就是這

些排除其他方式、唯我獨尊的論述,這些論述不可能重提已遭排除之論述,由

此推斷,”in order to… and gain credence for them”所修飾的是”question the

naturalization”,表示女性主義者的目的。由本例可知,譯者須釐清作者的邏輯

思維,方能正確表達文意。

最後,正如前文所述,論述文的風格較為嚴肅,少有口語或諧謔語氣,因

此譯文也不應太過輕鬆口語,且須避免使用俚俗詞語。例如,在原文第 123 頁:

(14)

(原文)If we consider reports of the 1857 Mutiny/Uprising in India, it is clear that

the events in which women and children were killed by insurgents were reacted

to by the British military and government in ways which can only be described

as pathological;

(譯文) 以 1857 年印度暴動/暴亂為例,於該事件中,婦女及兒童慘遭暴徒殺

害,但英國軍方及政府對該事件的反應,顯然只能用病態二字形容;

在本例中,若筆者將此句譯為「就拿印度 1857 年的那件作亂/胡來的事情來說,

雖然有女人和小孩被亂來的人殺死,可是說到英國軍隊和政府的反應,也只能

說他們真是有毛病」,如此口語的中文敘述,不但與原作風格不符,亦不適用於

論理或闡釋意義。

筆者翻譯本書時,主要便是本著上述三項要點,運用第一節所提的種種翻

譯技巧,以求真實表現原著的意義。

二、新聞報刊文體

雖然本書整體而論屬於論述文體,但作者在書中大量引用其他文本,這些

引言的文體大多屬論述文,但其中有些引言的文體較為不同。例如,作者於第

六章(原文第 155 頁)援引的段落,便是摘自太陽報(The Sun)的報導,在劉宓慶

的文體分類中,屬於新聞報刊文體。

(原文)The armed forces should be called up to fight off a massive invasion by

drug pushers, MPs demanded yesterday. Cocaine pedlars are the greatest

(15)

threat ever faced by Britain in peacetime—and could destroy the country’s way

of life, they said. The MPs want Ministers to consider ordering the Navy and

the RAF to track down suspected drug-running ships approaching out coasts.

On shore there should be intensified law enforcement by Customs, police and

security services …In one of the hardest hitting Commons reports for years, the

committee—chaired by Tory lawyer MP sir Edward Gardiner—warned gravely:

‘Western society is faced by a warlike threat from the hard-drugs industry.

The traffickers amass princely incomes from the exploitation of human

weakness…’ The Government is expected to bring in clampdown laws in the

autumn.

(譯文) 國會議員昨日要求,應召集軍力擊退販毒份子,防止他們大舉入

侵。英國於承平時期所面臨的最大威脅,就是古柯鹼販子,議員表示,這

些毒販會破壞國民生活,因而要求各首長考慮下令海軍及英國皇家空軍追

蹤沿海的可疑運毒船。在岸上則應加強海關、警方及安檢單位的執法行

動……在近幾年最猛烈抨擊的下議院報告中,保守黨律師國會議員愛德

華•加迪納爵士(Sir Edward Gardiner)主持之委員會嚴重警告:「西方社會受

到硬性毒品工業的戰爭威脅。走私份子利用人性弱點斂財……」政府擬於

秋季嚴加掃蕩。

劉宓慶在分析新聞報刊文體時,舉出該文體具有的幾項特點;其一,新聞文體

(16)

基於宣傳考量,常使用新奇誇張的敘述手法,例如,上文範例中,記者將毒品

販子喻為敵軍,將政府緝毒的行動比為戰爭中的反擊,把單純的執法行動,比

喻成敵、我兩方的交戰情形,這篇新聞報導便是以這種誇張的比喻,達到宣傳

的效果。第二,新聞報導的目的在於傳達消息,為了有效達此目標,記者常以

簡單直述句描寫。這點與論述文的長句風格有明顯的差異,上例中,幾乎每一

句都是單純的直述句,並無複雜的子句或補語穿插其中,讀者一眼便可明白文

句的涵意,無須費心拆解句型、揣測文意。第三,新聞報導講究客觀,因此文

中會大量出現直接或間接引語,表示記者個人觀點未掺雜其中。由上例可看出,

報導開頭的導語便是間接引用國會議員的意見,接著在解釋原因時,仍是以議

員的想法為主,文中還直接引用委員會的報告內容,做為補充說明,最後再記

述政府的決定。這與其他文體極為不同,在論述文及描述文中,作者個人的意

見常出現於文中,也就是說,在其他類文體中,作者的主觀性較重,而新聞報

導則是避免作者的主觀意識。基於這些特點,筆者在翻譯這段報導時,便須採

取不同譯法;就風格上而言,譯文語氣不像全書其他部份一般嚴肅,而是介於

口語和端重語氣之間。就文句方面而言,此段譯文句子較短、較簡單,不同於

其他反覆曲折的論理長句。

三、應用文體

作者除了引用新聞報導,也曾在文中引用食譜,這在劉宓慶的文體分類中,

屬於應用文體中的教範體材。所謂的教範文體是指各種指南、手冊、說明書等

(17)

文本,以教導讀者為目的,因此文本特點在於其具有層次順序的思維邏輯,引

導讀主循序漸進,照著文本指示說明行事。其次,此種文體亦具有簡練易懂的

特性,沒有多餘的修飾或曲折的語氣,能讓讀者一目了然。舉例而言,在原文

第 135 頁,作者引用了一篇製作某種印度料理(chicken korma)的食譜:

(原文)Slice the onion finely, brown in the butter and then place in a small dish.

Put the ground spices into a breakfast cup of water, add to the fat in the pan and

cook for 3 minutes, stirring the while. Now add the chicken, mix well, see

that the meat is just covered by water and boil for 20 minutes with the lid on

the pan.

(譯文) 洋蔥切碎,在奶油中炒至焦黃,盛入小碟。將調味粉和一大杯水調

勻,倒入鍋中加油煮三分鐘,邊煮邊攪。接著放入雞肉拌勻,看到水剛好

蓋過雞肉時,覆上鍋蓋,悶煮二十分鐘。

正如前文所示,這段教範文字極為簡練,文句結構簡單。此外,此類文體亦常

使用祈使句,教導讀者依照指示按部就班完成某種專業或專門工作(在本例中,

即是完成烹煮”chicken korma”的工作)。筆者在翻譯此種體材文本時,特別注意

其專門知識;由於這種文體具有引導作用,如果譯者專業知識不足,一旦邏輯

次序出錯,反而會誤導讀者,完全喪失翻譯的功用。接下來,由於原文簡潔,

因此筆者的譯文亦力求簡略。

(18)

四、敘述文體

本書中出現的最後一種文體,便是敘述文體,其特點為用詞豐富、風格多

樣、語言現象變化多端。本書中屬於敘述文體的引言大致可分為兩類,其一為

戲劇性敘述,係指「對客觀事物的外形、外貌的描寫以及對內心活動的形象剖

析。戲劇性敘述注重的是場景(Scene)、行為(Action)包括人物的內心活動以及

情節(Plot)的細節描繪」19,例如原文第 95 頁:

例一

(原文)I felt so clumsy and huge. I would knock over furniture, bump into

things, trip over chairs, not fit into VWs, especially when people were trying to

crowd into the back seat. I felt I was taking up the whole room… I felt

disgusting and like a slob. In the summer I felt hot and sweaty and I knew that

people saw my seat as evidence that I was too fat.

I feel so terrible about the way I look that I cut off connection with my

body. I operate from the neck up. I do not look mirrors. I do not want to

spend time buying clothes. I do not want to spend time with make-up because

it’s painful for me to look at myself.

(譯文) 我覺得自己不但胖,還笨手笨腳,會撞翻家具、碰倒東西、被椅子

絆倒,尤其看到別人努力擠進福斯汽車後座時,我更覺得自己塞不進去。

19 劉宓慶,〈第四單元:描述及敘述文體〉《文體與翻譯》。台北:書林,1997,頁 225。

(19)

我覺得自己佔據了所有空間……真討厭自己,老是又笨又拙。每到夏天,

我就熱得滿身大汗,我知道其他人都覺得這點就證明了我確實過胖。

我覺得自己的樣子很恐怖,所以不再管我的身材,只看脖子以上的部

位。我不照鏡子,也不想花時間買衣服。我也不浪費時間化妝,因為看到

鏡子裡的自己我就難過。

這兩段文字描述的都是說話者的內心感受,以詳細的描述鋪陳出說話者對自我

的厭惡感和自卑感,讓讀者產生鮮明聯想。本例是以第一人稱敘述,讓讀者產

生與說話者直接對話的感覺,而下文則是摘自原文 126 頁,該文本乃從旁觀者

的角度描寫,詳實地記錄人物的舉動和對話,這種描寫方式亦屬於戲劇性敘述:

例二

(原文)”India a nation! What an apotheosis! Last comer to the drab nineteenth

century sisterhood! Waddling in at this hour of the world to take her seat! She,

whose only peer was the Holy Roman Empire, she shall rank with Guatemala

and Belgium perhaps!” Fielding mocked again. And Aziz in an awful rage

danced this way and that, not knowing what to do, and he cried:” Down with

the English anyhow. That’s certain. Clear out you fellows, double quick I say.

We may hate one another, but we hate you most. If I don’t make you go,

Ahmed will, Karim will, if it’s fifty and five hundred years we shall be rid of

you, yes, we shall drive every blasted Englishman into the sea, and then,” he

(20)

rode against him furiously—“and then”, he concluded, half kissing him, “you

and I shall be friends.”

“Why can’t we be friends now?” said the other, holding him affectionately.

“It’s what I want. It’s what you want.”

(譯文) 菲爾丁再次以嘲諷語氣說道:「印度國,好崇高的稱呼啊!是十九

世紀最後一個躍上無聊國際舞臺的國家,在這個時候才蹣跚入座,只有神

聖羅馬帝國的地位和她差不多,印度大概能和瓜地馬拉和比利時並列吧!」

而阿濟茲則在盛怒之下暴跳不已,不知該如何排解,他嚷道:「不管怎樣,

一定要打倒英國人,這是一定的。趕走你們這些傢伙,愈快愈好。我們或

許彼此憎恨,但我們最恨的就是你們。就算我不能趕走你們,阿默也會,

卡林也會,就算花上五千五百年,我們也要擺脫你們,沒錯,我們會把每

一個慘敗的英國人逼進海裡,然後,」他狂暴地策馬逼進菲爾丁,半示好

地說:「然後,我和你就可以當朋友了。」

菲爾丁深情回道:「我們現在不能當朋友嗎?這是你所期盼的,也是我

所希望的啊。」

此為引言前半部,對於主角菲爾丁(Fielding)和阿濟茲(Aziz)兩人的行為、對

話、甚至情感等細節皆有詳盡描述,使整段文字極為生動,能讓讀者產生視覺

聯想。但是引言後半部則是屬於劉宓慶分析中的「總結性敘述」,此種敘述類別

(21)

並不特別注意細節描述,而是記述經過「壓縮」的時間與空間,亦即概述概述

整個情節或事件,而不詳細鋪陳人物的活動和對話,見下例:

(原文)But the horses didn’t want it—they swerved apart—the earth didn’t want

it, sending up rocks through which the riders must pass single-file; the temples,

the tank, the jail, the palace, the birds, the carrion, the Guest House, that came

into view as they issued form the gap and saw Mau beneath: they didn’t want it,

they said in their hundred voices, “No, not yet”, and the sky said, “No, not

there.”

(譯文) 但馬兒卻不這樣想,因而相互背離;大地也不如此希望,因而聳立

岩石,讓騎乘而過之人僅能單獨通過;寺廟、池塘、監獄、皇宮、飛鳥、

腐屍、以及他們鑽出岩縫、看見下方矛烏鎮(Mau)時映入眼簾的旅館,都不

如此希望,皆異口同聲說:「時候未到」,而天空也說:「地方不對。」

這段文字濃縮了主角兩人的旅程以及所處的空間,概述兩人周遭的情景,最後

點出結局,文中並無詳細描寫人物的心情和動作,因此屬於總結性敘述。另一

個總結性敘述的範例,在本書第 109 頁:

例三

(原文)About half-past ten we entered a creek on the north side, running nearly

parallel with the river, and shortly afterwards sighted a village, at which we

soon arrived. To our astonishment the first thing which brought us up was our

(22)

running the bow of the gig against a hut, and on looking around we found the

whole place to be flooded. We advanced right into the middle of the village,

and found no resting-place; right and left, before and behind, all was water.

People came out of the huts to gaze at the apparition, and standing at the doors

of their abodes were, without the smallest exaggeration, immersed nearly to

their knees, and one child in particular I observed up to its waist. How the

interiors of the huts of these amphibious creatures were constructed I cannot

conjecture, but we saw dwellings from which, if inhabited, the natives must

have dived like beavers to get outside. We pulled in speechless amazement

through this city of waters, wondering greatly that human beings could exist

under such conditions… never had we even dreamt of such a spectacle as that

of creatures endowed like ourselves, living by choice like a colony of beavers

or after the fashion of hippopotami and crocodiles of the neighbouring swamps.

(譯文) 大約十點半時,我們進入北邊的小溪,大致上與河流並行,不久後

便看到一座村莊,接著就抵達村子。出乎意料的是,我們是因為小船船頭

撞上了小屋才停下來,環顧四周,整個地方都是汪洋一片。接著我們直接

來到村子中央,卻發現根本沒有休息處,前後左右都是漫漫大水。有人從

小屋裡出來,站在自家門口看熱鬧,水幾乎淹到他們的膝蓋,真的一點都

不誇張,我還發現有個小孩腰部以下全泡在水裡。真無法想像這些兩棲生

(23)

物的屋裡究竟是什麼樣子,如果我們看到的住屋真有人住,那些住民一定

得像海狸一樣,從屋內潛水游到屋外。我們啞口無言,吃驚地渡過這個水

都,十分訝異人類居然能夠在這種環境中生存……這樣的奇景簡直讓人匪

夷所思,生來與我們相像的生物,卻活得像一群海狸,或效法臨近沼澤裡

的河馬和鱷魚。

這段文字同樣壓縮了作者的旅程,概略地描寫了作者一行人經過淹水村莊的經

驗,並無記錄人物互動或交談的細節。

無論是哪一種類的記述方式,翻譯敘述文時譯者須就此種文體的特點,仔

細斟酌。敘述文和論說文或應用文不同,其常藉由語言的鋪陳而展現出隱含的

意義,因此文中的語態、語氣、時態甚至是一詞一語,都不能忽視,譯者必須

理解整段文字的發展與鋪陳,切忌見一句翻一句,以免破壞整個情境中的含意

和微妙情緒。在例一中,由於該引言為訪談錄音,因此不宜譯得太過文雅,應

偏向口語風格;此外,說話者的語氣帶有強烈的自我厭惡和自卑感,同時也有

無力改變現狀的無奈,筆者在翻譯時須注意這些特點,並在文字中表現出這種

自卑、無奈甚至是自我放棄的感覺。例二則是摘自有名的文學名著《印度之旅》

(A Passage to India, 1924),筆者譯這段文字時,盡力表現出文中傳達的特點,

如菲爾丁的嘲諷語氣(印度國,好崇高的稱呼啊)、阿濟茲的憤怒(趕走你們這些

傢伙,愈快愈好)、以及他們之間矛盾的情感(把每個慘敗的英國人逼進海裡,

然後……然後,我和你就可以當朋友了)。至於例三,作者的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24)

其中甚至還掺入了輕視,因此筆者翻譯此段文字時,模擬了作者的驕傲語氣,

讓字裡行間不時顯現出渺視的感覺。

本章提出的翻譯技巧與文體選擇是決定《論述》譯文表現形式的關鍵因素;

筆者運用切段、轉換、搬移及刪減原則,消除較不常見於中文裡的長句、子句、

被動、零散及多餘贅字,轉為讀者較習慣之表達方式。而在面對不同文體時,

筆者亦針對各種文體具有的特徵,在譯文中表現出不同文體的性質。然而在翻

譯的過程中,轉換語言形式只是達到表層理解,若要形成完整譯文,亦不可忽

略對原文文意和概念的理解,其為決定譯文意義的要素,也是筆者於前一章探

討重點。將表層的形式轉換技巧,結合深層的概念理解,才能產出符合翻譯目

的之譯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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