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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高鐵外交的困境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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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少,中國龐大的資金給予優惠的融資貸款,將成為中國高鐵的競爭優勢。

印尼的雅萬高鐵,中國能夠勝出的關鍵便是融資貸款的部分,中國方案:中 國提供 55 億美元的全額貸款,貸款期限為 50 年,利率為 2%,並且不需要印尼 政府擔保;日本方案:評估該專案成本為 45 億美元,可提供 40 年期貸款,貸款 利率為 0.1%,日對專案經費的 75%提供貸款,需要印尼政府對此進行擔保,同 時需要印尼使用國家預算負擔部分費用。30 中國在資金方面相當充足,又有亞投 行與絲路基金做後盾,使其能夠提出優惠的融資貸款條件,將會是中國高鐵外交 順利開展的關鍵之一。

第二節 中國高鐵外交的困境與挑戰

高鐵不僅僅是單純的交通基礎建設,它屬於一種戰略性交通工具,將涉及政 治、外交、國家安全、經濟等多方面高敏感領域,尤其是當面對中國的崛起,更 是讓相關國家對中國高鐵更加謹慎小心。近年,中國高鐵雖然在國際上受到矚目,

也斬獲了許多訂單成果,但也受到不少挫折,像是 2014 年底的墨西哥案例,中 國確定獲得贏得投標後三天,墨西哥片面中止高鐵項目,並且宣佈墨西哥高鐵無 限期延期;31 2016 年美國突然終止和中國鐵路公司合作修建連接洛杉磯和拉斯 維加斯高速鐵路的合約。32 這些案例都表明,中國高鐵在走出去過程中,不可避 免地將遇到許多困境與挑戰,這些挑戰勢必對中國高鐵外交會造成不小的衝擊。

一、 政治風險

高鐵是一項涉及政治外交、商業金融、國家安全等綜合性的戰略系統與基礎

30 劉丹,「中日競爭印尼高鐵的焦點及啟示」,國際融資,第 11 期(2015 年),頁 37-40。

31 郭篤為,「墨西哥高鐵落馬,中國拉美外交面臨挑戰」,BBC 中文網,2015 年 2 月 2 日,

<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a/2015/02/150202_china_mexico_rail> (檢閱日期:2018 年 4 月 3 日)。

32 「美國突然宣佈終止中國在美首個高鐵項目」,BBC 中文網,2016 年 6 月 9 日,

<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business/2016/06/160609_us_china_highspeedrail> (檢閱日 期:2018 年 4 月 3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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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施,必須與當地國擁有一定的政治信任基礎時才能實踐。在當前國際環境中,

傳統地緣政治思維仍影響著世界,再加上「中國威脅論」的與論將對中國高鐵外 交受到嚴重的制約。早在 2009 年,中國就已經規劃高鐵「走出去」戰略,並針 對不同國家設立相關研究小組,但至今仍只有少數成果,政治因素便是重要的影 響原因。由於高鐵是一項規模大、耗時長的基礎建設,對當地國可能經歷不同的 政治領導人,對於高鐵建設產生不同的態度,這將造就相應的政治風險產生。

(一) 國際層面

高鐵外交擁有高層次的地緣戰略思維,主要服務於中國的國家利益,尤其在 能源獲取與戰略對沖上將產生一定的效果。對於中國周邊的國家來說,許多國家 與中國有許多衝突爭議,像是領土爭端、南海問題等,因此相關國家對中國便產 生政治不信任的態度,而對於中國高鐵走出去的敏感度將會更加深刻,擔心受到 中國入侵掠奪天然資源,並受到中國的制約。《印度時報》刊文即稱中國高鐵的 真正目的是在奪取更多的石油資源,這將會衝擊印度的資源獲取管道,使得印度 的國家安全造成嚴重衝擊。33

對於西方國家來說,由於中國的政治體制與西方政治體制不同,而中國高鐵 外交間接就是宣揚中國特色的價值理念、中國模式的成功,這將衝擊現今的國際 社會。因此,中國在進入國際市場中會受到西方與論的阻擾,對於中國高鐵外交 的動機與意圖進行質疑,並且可能形成統一陣線對此進行圍堵,這使得中國高鐵 走出去受到嚴重的影響。然而,現今中東歐市場的嘗試,將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尤其在 2017 年底匈塞高鐵開始動工,宣示中國高鐵正式進入歐洲市場。

(二) 當事國國內層面

中國高鐵要進入相關國家建設將會遇到當事國國內的問題,尤其是一帶一路

33 Ananth Krishnan, “China wants high-speed rail link to India,” The Hindu, March 14, 2010,

<http://www.thehindu.com/news/international/China-wants-high-speed-rail-link-to-India/article16566956.ece> (Review Date: March 3,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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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國家都是屬於發展中和轉型中國家,長期面臨國家建設的結構性困境,並存 在著國家治理能力不足、民族認同歧異、族群宗教對立、政治危機頻繁等問題,

這都對於中國高鐵的進入相當不利。例如泰國政局相當不穩固,早在 2013 年就 已「大米換高鐵」締約,卻因黃衫軍與紅衫軍的長期動亂,不同政府對高鐵的態 度更迭,一直到 2017 年 12 月才協商完畢開始動工。因此,對這些相關國家的政 府需要有足夠的政治風險意識管控措施,針對潛在高鐵需求國必須進行全面的政 經環境評估與投資分析,並且能夠順利完工營運,這將成為中國高鐵外交能否順 利進展的必備條件。

如同前文所述,中國高鐵雖然近年有所斬獲,但仍有失敗的例子,而利比亞 的 案 例 就 是 因 為 當 事 國 國 內 政 治 問 題 , 2011 年 獨 裁 者 格 達 費 ( Muammar Muhammad Abu Minyar al-Gaddafi)與反對勢力引爆的內戰,後來大國的介入,

導致利比亞長期呈現動盪、戰亂的狀態,使得原先與中國簽署的 35.5 億美金的 高鐵項目因而取消。34 由於目前中國高鐵的輸出主要仍以發展中國家為主,這些 國家政局的不穩定性將對於中國高鐵外交產生相當大的不確定性,因此中國政府 使必要有相關國家的研究人才,在雙方合作之前試圖進行更精確地研究與評估,

以降低未來的風險。

二、 經濟風險

高鐵走入當地國所衍生的融資、營運與管理問題將是對中國高鐵產生相當大 影響,以目前幾件成功的高鐵外交案例來看,都伴隨著龐大的融資貸款服務,因 此龐大的建設資金籌備將會成為中國高鐵外交成功的關鍵之一。雖然中國高鐵比 起傳統高鐵大國日本、德國、法國等國的建設成本低廉,但由於各國狀態皆不相 同,因此產生的額外成本問題也會有所變化,這對中國與當事國政府都將是巨大

34 “After building China's railways, giant CRCC flexes muscles abroad,” Reuters, Dec 9, 2014,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china-railways/corrected-after-building-chinas-railways-giant-crcc-flexes-muscles-abroad-idUSL6N0TM31S20141209> (Review Date: May 23,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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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投資。高鐵項目具有建設週期漫長、回收成本和投資費用相當慢,甚至能夠盈 利將是一個漫長的時期,再加上目前高鐵建設潛在國而言,多數國內的既有線路 普遍存在運輸系統老舊、慢的現象,使得修建高鐵需要另闢新線,將產生更大的 成本,因此對於中國高鐵的長期投資穩定性勢必是一項挑戰。

在營運管理方面,跨境高鐵營運不像在國內單純,由於各國的國情不盡相同,

牽涉到的人員、資金、貨物的往來,對發展跨境高鐵並無太多經驗的中國來說,

可能存在營運經驗不足、管理模式不成熟,或者無法融入當地的狀況出現,營運 管理對中國高鐵能夠順利進展是一大挑戰問題。例如由中國鐵建承接的沙烏地阿 拉伯麥加輕軌便是走出去慘痛的例子,這是中國第一次使用 EPC+O&M 總承包 模式(即設計、採購、施工加運營、維護)建設的鐵路專案。對於營運管理經驗 不足的中國,產生許多管理問題,這項建設最後讓中國產生約 41 億人民幣的虧 損。35 由於各國國情不同,在管理營運方面有各自的主張,若中國沒有與當事國 有更全面溝通協商達成一致的話,將對中國高鐵在海外的營運管理方面造成嚴重 衝擊與挑戰。

中國高鐵失敗的案例中,委內瑞拉就是因為開工後,政府財政出現問題,造 成資金短缺,導致後來高鐵項目荒廢。委內瑞拉前總統查維茲(Hugo Rafael Chávez Frías)任內與中國的關係相當良好,由於相近的意識形態,再加上擁有豐 富的石油資源,以此獲取中國許多融資貸款與工程建設的支持。中國高鐵的引進 更是受到南美洲國家的矚目,這將是南美洲第一項高鐵建設,然而現今卻呈現破 敗、荒涼的局面,許多建設早已荒廢。2015 年 1 月中鐵公司最後一位管理階層 人員離開後,正式表明委內瑞拉的高鐵項目已經荒廢失敗,而相關的建設、工舍 都遭到當地人士洗劫一空。36 查維茲任內,委內瑞拉開啟許多大型基礎建設項目,

35 「中鐵建鎩羽沙特麥加輕軌工程啟示」,走出去智庫,2014 年 3 月 14 日,

<http://www.cggthinktank.com/2014-03-14/100071557.html> (檢閱日期:2018 年 4 月 4 日)。

36 “Chinese bullet train in Venezuela stalls as alliance derails,” Associated Newspapers, May 14, 2016,

<http://www.dailymail.co.uk/wires/ap/article-3590107/Chinese-bullet-train-Venezuela-stalls-alliance-derails.html> (Review Date: May 23,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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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國提供大量的金援貸款,以及獲取許多建設項目,高鐵便是重點項目之一,

然而這些基礎建設項目主要是建立在政治考量上,委內瑞拉並未有足夠的資金支 持。2013 年 6 月委內瑞拉國家鐵路局負責人接受媒體訪問時表示,委內瑞拉無 法支付償還 4 億美元的款項,而工會領袖也表示,由於國內經濟進一步的失控,

導致委內瑞拉陷入財政危機,因此拖欠工人薪資,使得高鐵建設工人大罷工,對 政府建設高鐵表達強烈不滿,尤其是反對勢力更以「紅色大象」(red elephants)

來形容這些殘破不堪,以政治考量為出發的基礎建設。37

由委內瑞拉的例子可以理解到,高鐵建設由於是高資金的基礎建設,若沒有 龐大的財政支持就容易陷入困境,再加上委內瑞拉的經濟相關政策的問題,導致 整個國家財政面臨崩潰。最後,中國高鐵在委內瑞拉的海外項目因此中斷,損失 一筆 75 億美金的訂單。中國政府應當針對該國政府經濟、財政做有效的通盤考 量,而並非一味的貸款補貼,經濟風險的襲捲將會對中國高鐵的海外項目造成相

由委內瑞拉的例子可以理解到,高鐵建設由於是高資金的基礎建設,若沒有 龐大的財政支持就容易陷入困境,再加上委內瑞拉的經濟相關政策的問題,導致 整個國家財政面臨崩潰。最後,中國高鐵在委內瑞拉的海外項目因此中斷,損失 一筆 75 億美金的訂單。中國政府應當針對該國政府經濟、財政做有效的通盤考 量,而並非一味的貸款補貼,經濟風險的襲捲將會對中國高鐵的海外項目造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