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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結論與建議

照片 5- 3 桃源村雁爾社之 Miatungusu 祭典儀式

照片 5-4 高中村美壟社之 Miatungusu 祭典儀式

貝神與梅花之邀約的活動,舉行四年之久,高中村 Hla’alua 人為該族群的多數,

因此成為活動的主要演出者。桃源鄉鄒族宗親會為此重新編排 Miatungusu 表演程 序,使其緊湊而具可看性,但較缺乏原始意義與功能,強調在歌舞的呈現。儀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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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由大會司儀依照程序(參照表 5-3)以中文方式介紹給觀光客,場中也不斷介 紹本地 Hla’alua 人與其他二支鄒族的差異。表演分上、下午各一場,上午為桃源村 雁爾社之 Miatungusu(參考圖 5-3),其內容與下午的高中村 Miatungusu(參考圖 5-4)

相近。明顯的不同在於女性的服飾,雁爾社上衣為黑、藍相間,高中村則是白衣滾 條紋邊,Hla’alua 人分處兩村卻各有其特色。儀式結束後,兩村的 Hla’alua 人各自 分開,將儀式用的刺豬宰殺分食給族人,達團體共享、融合之目的。

四、文化再現的執行者-桃源鄉鄒族宗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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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tungusu祭典儀式的文化展演,是由桃源鄉鄒族宗親會所主辦與訓練,其來 源有其脈絡。民國 82 年 Miatungusu 在國家劇院演出後,文化之再現造就了桃源鄉 鄒族宗親會的誕生,成立時間約在 1997 年,目的在凝聚 Hla’alua 族人的認同與推展 傳統文化。採取會員制,需繳交入會費與年費來維持宗親會運作。會員多數來自高 中村 Hla’alua 人,部份則是桃源村雁爾社的 Hla’alua 人。

比較特殊的地方在於會員資格,只要是認同 Hla’alua 文化,並繳交入會費一千 元與年費四百元就可入會成為會員。目前共有 94 位 Hla’alua 人與其家眷10,另有 7 位非 Hla’alua 人入會,總計 101 人。加入會員才能參與組織運作,其重要幹部11依排 序如:頭目(象徵性)、理事長、總幹事、理事、監事。除了頭目是宗親會的精神領 袖,由族人12投票選舉外,其他為會員圈選理、監事,再由理、監事中選出理事長,

理事長得以指派總幹事與會計來協助處理組織內的事務辦理工作。

Hla’alua人內部文化事務的決策需經過理事共同討論成建議,經由理事長同意 後轉成頭目,由頭目號召活動進行(參考圖 5-5,圖 5-6)。理事長分別由余猛(第一、

二屆)、宋明利(第三屆)擔任,預計在 2008 年母親節前夕改選。Caupu 說:

改選的條件,希望新任理事長的工作重心在於本村,能勤於聯繫的宗親會工作

(尤其文化復振)的 Hla’alua 中生代族人,也期盼新的理事長能爭取更多的經費延 續這個筆保育類動物(飛鼠、山羌)還少的族群與其文化。

9 訪談者:Caupu,高中村排剪社,為宗親會總幹事。

10 家眷不分族群只要嫁入即是 Hla’alua 的一份子。

11 擔任幹部必須一定要是 Hla’alua 身分。

12 頭目的選舉由宗親會承辦,但非會員的 Hla’alua 人可以參與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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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5-5 桃源鄉宗族宗親會辦理 Miatungusu 儀式演練

照片 5-6 桃源鄉鄒族宗親會辦理 Hla’alua 羅馬拼音教學

在會員經濟狀況普遍不佳的情形下,連帶鄒族宗親會的運作不順,往年應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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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費 400 元,只有少數人繳納。第三屆宗親會理事長一職的選舉,呈現角力關係,

獲得此位者為一派,為宗親會忙進忙出;失利者,則冷眼旁觀。政治與經濟因素使 得宗親會只能辛苦硬撐,無法發揮它最大的功能。而會員期待去年聚會所的成立,

以及今年五月即將選出的新任理事長,能再次凝聚族人對宗親會的熱情與 Hla’alua 族的認同。

五、小結

據王嵩山(1995:173)研究認為,阿里山鄒族的族群認同是藉著祭儀活動,

其中最重要的是小米祭(homeyaya)和戰祭(mayasvi)。在祭儀中,喚起鄒人的集 體意識,因而強化了他們的文化認同與一體情感。陳逸君(2002:203)也指出,發 明的傳統是一種族群認同熱忱的表現,它與劃清族群界線、呈現族群的獨特特徵、

以象徵方式連結過去,以及凝聚族群力等觀念。所以,創發的傳統在一個特定的時 期中具有特殊的政治或社會文化意義,相對地,它們也不需要具有原始意義與功能。

Hobsbawm(1983)則認為「傳統」是一種媒介,有系統地將現在與過去作連 結。傳統發明的目的在於重複一些源自於過去的規則、儀式或是行為;透過反覆操 作,傳統不僅自動被賦予過去的象徵意義,並藉著展示與過去聯繫。

根據上述筆者田野觀察,發現傳統 Hla’alua 人的各項儀式為集體操作的過程,

其中隱含兩項意義,第一強調個體、家庭和各家族,須遵循氏族的社會功能。第二,

儀式的目的給予個體、家庭和家族具體的社會位置和神靈、祖靈的庇佑。部落社會 裡的成員,經由參與儀式,可得到既有的社會位置;氏族的成員亦因此在社會結構 裏的關係與地位,被重新歸類和認同。更重要的是,該族各社群透過儀式,獲得重 新整合的基礎13。Hla’alua 透過儀式的集體行為,把平時分立的家族與氏族,以及社 群與社群間的關係做一連結;藉由儀式的展演,將組織內部不同的社群與成員動員 起來,凝聚家族、氏族與社群間的內部團結與認同,達成統整 Hla’alua 人的族群認 同。

目前高中村 Hla’alua 人以其 Miatungusu 祭典儀式為唯一的文化展演,經由反覆 操作,即被賦予過去的象徵意義,並藉著展示與過去聯繫,達成強化族群的意識。

13 賴建戎,《台灣南鄒沙阿魯阿族社會文化之研究》,2004,頁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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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桃源鄉鄒族宗親會的成立,將原本鬆散的 Hla’alua 群體重新整合,也將傳統儀 式的展演由原來的五天時間濃縮為半天。音樂及舞蹈也經過重新排列組合,發明轉 化成為新一代祭典的樣貌,雖已不具原始意義與功能,惟仍強烈地將傳統與現代結 合,並透過觀光文化產業化,向外展現出 Hla’alua 人的群體意識。

第二節 高中村 Hla’alua 人的文化復振行為

Hla’alua在 1993 年國家劇院的演出後,傳統儀式恢復舉行,透過 Miatungusu 展演其與過去產生連結,重新找回自己的族群意識。雖然儀式中表現出 Hla’alua 的 舞蹈與歌曲,但這僅是文化的一小部份,至於其他則仍百廢待興,尤其是語言的部 份。

李壬癸指出,Hla’alua 語在高雄縣桃源鄉高中、桃源兩村使用情形,受周圍的 布農族所同化;日常使用布農語,僅剩少數中年以上的人會說 Hla’alua 語,其語言 將遭到滅絕的命運(李壬癸 1997:272)。林曜同亦發現,在多族群混居的環境中,

相對於人口佔居多數的布農人,僅有兩百餘人的 Hla’alua 人可說因此處於相對的弱 勢;在強勢的漢文化、布農文化與西洋文化影響下,不論是族語或文化都有流失的 情形。對此,Hla’alua 人亦相當地憂心(林曜同 2003:6)。2008 年,筆者田野工 作時亦發現,目前能流利使用族語者已不多見,尚具口說能力者僅於若干人,統計 如下表(5-4):

表 5-4 高中村 Hla’alua 語使用能力統計表

使用能力 人數 百分比(總人數 170 人)

使用流利 17 人 尚可溝通 6 人 勉強使用 9 人

19%

無法使用 138 人 81%

製表人:郭基鼎 資料來源:2008 年田野調查

語言的使用,象徵文化在呼吸。一旦語言消失,該族群的文化走入歷史或者博 物館。Hla’alua 人與布農族大量通婚,傳統的生活場域被布農族所取代,語言面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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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弱勢。儘管桃源鄉鄒族宗親會非常正視此問題,可是無法有效解決。只能倚靠 高中村的學習中心-興中國小,透過計畫申請經費,系統化的族語教學,來挽救瀕 危的 Hla’alua 語。

一、創造教育,活化文化生命-興中國小

「興中國小」就如同高中村的縮影,富有歷史意義,孕育、培養著 Hla’alua 人、

布農族及其兩族的通婚後裔。除了一般課程教學,「族群文化」的教育就成為該校的 發展特色與使命。筆者將著墨於興中國小介紹、族語教學、文化課程及植物文化主 題教學教材的開發,討論高中村 Hla’alua 人如何延續其族群的語言與文化。

一)興中國小沿革

興中國小臨近荖濃溪畔,校址位於高雄縣桃源鄉高中村興中巷44號,校名取自 巷名,有別於桃源鄉的各個國小14。草創於日據時代,當時稱雅爾鄉排剪蕃童教育所。

日獻即有記載,理蕃誌稿第2卷15

大正元年(1912)9月17日,在阿緱廳長向總督提交的旅行狀況報告書中曾指 出,該廳六龜裏支廳轄內雁爾、排剪兩社蕃童教育所學生從7月28日起開始至蕃薯寮 市街參觀,旅行時間雖僅五天,但啟發效果良好。彼等主要參觀地有竹仔門水力發 電所、旗尾製糖株式會社、蕃薯寮尋常高等小學校及公學校、蕃薯寮兵營、苗圃、

火車站、市街及公園等。

可見當時教育所成立的目的,是為教授高中村的 Hla’alua 人。爾後布農族漸入,

民國 34 年台灣光復後,改為高雄縣雅爾鄉桃源國民學校興中分班。46 年校名改制,

稱高雄縣桃源鄉桃源國民小學興中分班。至 59 年時,與建山分校合併獨立,改為建 山國民小學興中分校。直到 68 年 8 月 1 日起奉令獨立,校名定為高雄縣桃源鄉興中 國民小學。迄今已非單一族群學校,全校合計 52 人,而是以 Hla’alua 人(16 人)、

布農族(33 人)為主的多元族群教育場所(參考表 5-5)。

14 桃源鄉目前有五所國小,由北而南依序為樟山國小、桃源國小、興中國小、建山國小及寶山國小,

各個國小皆以村名為校名,唯興中國小取自於巷名,若稱為「高中國小」在口語表達上會不清楚。

15 〈阿緱廳蕃童教育所生徒修學旅行〉,《理蕃誌稿》,第 2 卷,頁 31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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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5-5 興中國小學童各年級各族人數統計表

一年級 二年級 三年級 四年級 五年級 六年級 總計 Hla’alua 3 2 1 6 3 1 16

布農族 4 6 7 6 5 5 33

漢人 2 0 1 0 0 0 3

合計 9 8 9 12 8 6 52

興中國小已有近百年的歷史,自日據時期起,即是教育 Hla’alua 人的場所,兩者 關係可說是非常密切。雖說興中國小曾經是力行國家教育政策的基礎單位,卻可能 是 Hla’alua 文化與語言消失的罪魁禍首之一。但在今日後現代主義思潮下,多元與 弱勢文化備受重視,現今對於文化復振工作已責無旁貸,必然成為 Hla’alua 人的文

興中國小已有近百年的歷史,自日據時期起,即是教育 Hla’alua 人的場所,兩者 關係可說是非常密切。雖說興中國小曾經是力行國家教育政策的基礎單位,卻可能 是 Hla’alua 文化與語言消失的罪魁禍首之一。但在今日後現代主義思潮下,多元與 弱勢文化備受重視,現今對於文化復振工作已責無旁貸,必然成為 Hla’alua 人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