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結論與建議
照片 6- 1 桃源鄉入口意象－Hla’alua 與 Bunun 兩族並存之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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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中，筆者企圖以相關族群理論為基礎，來想像與建構 Hla’alua 人的族群 意識與族群邊界，一方面提供識別於其他鄒族的依據；另提出一個重新思考與檢視 台灣既有族群分類架構之可能性。透過田野調查成果及歷史文獻資料，探究 Hla’alua 族群邊界形成的歷史脈絡，以解釋當代 Hla’alua 人擁有多元層次的族內認同，嘗試 將人類學與歷史學進行對話。
而族群議題的討論都存於國族主義的意識框架下，筆者若不為族群的利益著 想，也就喪失研究的最大目的。族群除了有象徵和意義層面的性質，有同時兼具有 政治和實用的意涵（cf. Keyes 1981：14；謝世忠 1997：224）。族群理論只能為族 群認同現象的結果作解釋，實際缺少了對影響認同的過程與因素之討論，可能使筆 者落入相同的困境，為透過省思，結合被研究者的觀點，研究才有所價值。
在論述結語之際，筆者認為本研究仍有一些値得未來繼續討論的現象。第一、
Hla’alua 人與布農族大量通婚，其後裔成長的環境也有採借布農文化的現象，在高 中村兩者之間是否互為主體之現象，是本文未能深入探討之處。因此，布農族對 Hla’alua 的社會文化影響層面可能大於另鄒族二支，該族的表現需要長期的觀察。
第二、筆者論述 Hla’alua 是一文化實體，且族群意識明確，但要如何說服鄒族他支 及外界承認其的獨立身分，恐怕仍需要藉由官方與學術的認可與考證以及族人的內 部運動來促成。Hla’alua 長期被歸屬鄒族，在筆者的研究之後，對當地人及阿里山 Tsou與那瑪夏 Kanakanavu 人的"族"之概念有何影響與衝擊，値得繼續關注。多元社 會中新的思潮與事件不斷的挑戰以往的族群分類架構，筆者透過社會生活描述 Hla’alua 的族群意識與文化認同，而對於其他分類標準的檢視（如物質文化、考古 或體質人類學）有待日後討論。
凸顯 Hla’alua 的族群意識是強調其為單一的文化實體，並不歸屬他族，是以助 使 Hla’alua 的文化有機會繼續編寫其歷史。但其中，行動個體仍是最重要的角色，
文化若無法創造利益來凝聚個體，其文化認同可能也就不存在。因此，將觀光與 Hla’alua文化作一結合與經營之建議，就顯得格外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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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觀光產業與文化認同之永續經營
2008年 3 月 5 日在筆者服務的學校，正在進行 Hla’alua 與布農族的「開墾祭」
體驗課程，巧遇一位來自大溪地博物館的攝影家。他說此行的目的是拜訪游仁貴老 師，欲了解有關 Hla’alua 社會與祭典儀之相關事宜；當再繼續追問他對於 Hla’alua
「貝神祭」感興趣的原因，語出驚人的說「Hla’alua」一詞曾出現在大溪地的文獻，
因此才來探訪台灣的南島語族。他告訴筆者「Hla’alua」一詞在他們族語之意是「創 造神」或者是「拜神」之意，這與族人祭拜貝神會不會具有相關的意義？確實非常 耐人之尋味。
在撰寫論文期中，身為族人之筆者已被納入宗親會的運作中，協助執行文化復 振的工作。收集文獻中，筆者發現到劉斌雄所呈現之高中村 Hla’alua 人家譜3非常之 詳細，有必要繼續銜接下去。因此，將以宗親會之名，繼劉斌雄之後，增添上近代 家譜的資料，一則可提供宗親會聯繫族人之用，另一則可重新建構各家族系統來源，
有助於 Hla’alua 族親屬組織的維繫與保存。宗親會的家譜建立，是筆者完成論文後 的最主要工作。
從社會變遷的角度，不能忽略「國家」的影響，任何的面向組合，包括政治的 組合（族群融合）、單一族群的組合（氏族的融合）及最小的單位「家」（個體結合），
這些都必須放在一個整體的框架中。維持生存的背後「利益」，就是認同的終極表現。
高中村雖是 Hla’alua 的古居地，但已是多元族群並存的社會，凝聚群心，建構區域 性認同，合力發展並創造共同利益，是永續經營此地的不二法門。好山好水的是特 色，塔羅留溪保育區不僅為觀光中心點，更是未來的經濟命脈。如何成功塑造旅遊 勝地，於論文之最後，筆者再試提下列建議：
（一）Hla’alua 成為社區文化中心
塔羅留溪有著豐富的生態資源，台灣原生物種林立及生存在此，教育意涵慎重。
此地為 Hla’alua 人的發源地，但卻欠缺 Hla’alua 人的文物展示，殊為可惜！因此，
高中村社區的「地方文物館」性質之展示是相當具迫切性的。目前高中社區美蘭部
3 劉斌雄，〈沙阿魯阿的社會組織〉，1969，頁 8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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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已興建 Hla’alua 的祭祀臺與 tapulailia（男子會所），筆者期盼再由鄉公所規劃興建 一 Hla’alua 特色的展示中心，將生態環境介紹、文物展示與文化展演活動作結合。
社區博物館理念乃強調以在地文化主體為出發，積極地營造互動和環境氣氛，以大 眾所能明瞭的語言和生活化的方式來說明過去。因此若強調演示與製造歷史情境，
增加觀眾興致，可以達到一種「脈絡化」或情境建構的再現目的。
（二）強化在地文化「意象」之視覺表徵
為響應文化的傳承理念，各地皆定期舉辦屬於該族群的祭典及儀式活動。一方 面，以號召外地族人返家，提高對於族群與社區的認同；另一方面亦能吸引對異文 化有興趣的觀光者。
在地文化景觀的規劃，也必須是整體性的。從社區的入口意象、坡坎的彩繪與 裝飾、舊房屋的美化與新房的設計取向，可以依據當地族群的文化特質、神話、口 傳歷史、工藝與編織的圖形或圖騰，以及其他相關的族群元素進行改善或實施。或 亦可以塔羅留溪為主要展示，結合美化的社區景觀，配合相關地方文物館的展示和 人的動態儀式演出。以一種整體性的展演彷彿進入相似於"村寨博物館4"的景象，讓 觀察者能近距離且是在人、事、物的完美結合下，體驗當地的文化。
（三）推廣「塔羅留溪保育區生態博物館」概念
人們渴望找回自己歷史的記憶與自我定位，除了上述成立 Hla’alua 文化展示中 心之構想，其強調居民參與、土地認同之外，「塔羅留溪保育區生態博物館」的概念，
亦可孕育而生。
高中村為 Hla’alua 人的古居地，透過文物、工藝、藝術、展示或動態的展演，
可提供觀光客對於此族文化的想像，再結和生態保育區，經文化與自然的重組，必 可完全展現當地特質。因此，規劃文化展示中心是為提高觀光資源的手段，「塔羅留 溪」生態博物館概念之推廣，更可結合自然資源以永續經營。
（四）活化社區組織之運作
高中社區、社區總體營造社區文化中心及生態博物館，將是互助的關係。其中，
4 村寨博物館一般由村寨的文化環境、自然環境以及一個輔助展覽室等部分組成。它在村寨的各個 角落用形象手段展示村寨的社會生活、建築形式、人口、風俗習慣、工藝技術等,展覽室則展示村 寨的歷史和有關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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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總體營造是由官方與社區居民一起共同努力；經費仰賴官方的協助，人力則需 要社區發展協會的配合。因此，健全的社區發展組織是非常重要的。生態博物館是 一種活的概念、保育推展型態或是文化景觀，它的功能也是需要「人」才能發酵的。
許多原住民部落的社區發展協會，是由在地學校老師努力經營的，因此，人才的聚 集將是文化重現與延續的首要基礎。必須將當地的知識份子結合起來，藉由其創意 與相關專業能力，融入組織經營再造，加上社區居民的高度認同，相關理想才能落 實。
（五）觀光產業的永續發展
臨近於高中村的寶來村，已發展出「溫泉故鄉」為名，遊客絡繹不絕，觀光生 機無限，為該村的地方產業做了最佳行銷。
而高中村與寶來村5在地理上同屬於古 Hla’alua 人之居住地，產業與物產的發展 面向基本上相同，可由同樣的手法將文化產業與觀光產業結合來帶動地方繁榮。例 如，將在地物產加以商品化（梅花祭、梅子加工品），進行創意設計、推展原住民風 味美食、原住民風情民宿等。總之，可將自己的文化特點與大眾的需求作一結合，
觀光才能發展，文化才能永續。
另則是，利用最新科技來從事文化的保存，是在地文化經營發展的永續要件。
語言、歌謠、舞蹈等，可以利用數位化的方式加以典藏、研究及推廣。不論是有聲 書或影像紀錄，皆可供當地文化傳承的來源，或為當地的學校或活動中心的視聽教 材。參訪者可不受時間限制來瞭解當地的文化，而且在地人亦可透過「數位」來進 行文化傳承與學習。
總而言之，文化保存是永續經營的基礎課題與在地文化發展的基本。文化資源 是族群生活的模式運作機制，雖然國家是管理不同社會型態的最高組織，但各個文 化機制在其遊戲規則下運作，仍可保有自身特色與創意，端看該族群如何來構思發 展自己的文化。Hla’alua 人一定要擺脫"泛鄒族"的身分，以凸顯其獨特性，才能讓 其文化再度成為維繫族群生存的有效資本。本論文僅獻給所有敬愛的 Hla’alua 族人 們，盼能早日一起走向「正名」之路，維繫並展現特有 Hla’alua 文化。
5 「寶來」地名源自 Hla’alua 人稱之 Porai，族人曾居於此地。
附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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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母 l 分別代表北鄒的濁舌尖吸入塞音//與南鄒舌尖閃音/l/。曾經多次與北鄒族人協 商建議將濁舌尖吸入塞音//改為 d，但他們仍堅持習慣，以 l 表示，並表示這二個音在 內部各代表不同方言，互不並存，不致產生混洧的現象。於是仍以字母 l 表之，以尊重 其習慣。
2.北鄒語中代表舌尖捲舌音//的字母 rrrr，僅出現在久美方言裡：達邦和特富野方言並無此 音。另外，卡那卡那富鄒語和沙阿魯阿鄒語也沒有舌尖捲舌音//，但有舌尖颤音/r/，
2.北鄒語中代表舌尖捲舌音//的字母 rrrr，僅出現在久美方言裡：達邦和特富野方言並無此 音。另外，卡那卡那富鄒語和沙阿魯阿鄒語也沒有舌尖捲舌音//，但有舌尖颤音/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