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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章 俄羅斯移入移民的源流
本章探討俄羅斯境內從帝俄時期、蘇聯時期，到蘇聯解體後至今移入移民 的歷史脈絡與特徵，這幾個時期的移民流動與移民政策都跟當時國內外的政治 時勢有很大的關連性。再來是蘇聯解體後俄羅斯整體的移民政策與法規，最初 旨在討論回歸移民、難民問題，到規範外國人之法律地位，其中也包含了工作 申請之程序、勞動許可證、配額等。另外，俄羅斯也特別為獨立國協移民訂定 優惠政策，更在歐亞經濟聯盟成立之後，推動勞動市場自由化。最後，移民通 常與一地的跨境安全息息相關，透過了解俄羅斯非法移民的問題，也有助於未 來移民政策的加強與制定。
第一節 俄羅斯移民之歷史沿革
一、 蘇聯以前的移民流動
1908 年至 1914 年間，俄羅斯移出移民與移入移民的交互作用非常頻繁，
與俄羅斯帝國的興盛時期共同達到最高點，之後俄羅斯參與了第一次世界大 戰，便隨著列寧主義與史達林主義走向閉關自守。俄羅斯的人口政策在早期是 移民當中很重要的因素，透過政策的制定，國家可以決定誰能進入或是離開，
誰可以成為公民，誰又不能。
1861 年是俄羅斯移民歷史上的分水嶺，在這一年俄羅斯解放了農奴，同時 也是俄羅斯帝國對外開放的重要斷點。自 1850 年代到 1860 年代，移民到俄羅 斯的人數增加了五倍。1860 年至 1917 年間，俄羅斯的淨移民人數為 450 萬 人。在帝俄時期結束之際，每年有多達 50 萬的移民勞工進出，但這個開放時期 隨著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1917 年的內戰，以及史達林「一國社會主義」30
30 史達林在 1924 年提出「一國社會主義」作為他的治國國策，同時也是對古典馬克思主義做
了重大修正。他認為在建立一個社會主義世界之前，必須要先在一個成功革命過後的國家裡加 強社會主義制度，才去幫助別的國家實現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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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給自足的工業發展政策而在 1914 年結束。
到了 19 世紀晚期，俄羅斯開始過濾移民，制定防止特定人口進入的政策。
在這之前，俄羅斯的人口政策主要由兩大原則組成：盡可能吸引越多移民來到 俄羅斯帝國，並將這些移民留在帝國內。在 18 世紀的時候，俄羅斯政府的政策 是向歐洲不同的群體提供不同的優惠條件，例如土地補助、減稅和免服兵役，
透過提供特權來吸引移民，但是這種體制並沒有提高外國人想成為俄羅斯公民 的意願。俄羅斯與大多數的國家不同，即使俄羅斯在殖民新領土的表現很成 功，展現了極大的靈活性，征服各地的菁英並將他們原有的文化納入帝國內 部。但歷代很多外國居民從未真正成為俄羅斯公民，這也顯示出俄羅斯的公民 身分始終缺乏統一性。
在農奴解放和人口流動性逐漸提升之後，俄羅斯開始只提供土地給自己國 家的公民，移入移民開始受到限制。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於非俄羅斯公民來 說，他們很難將自己的土地留傳給下一代子女。另外，此時也衍生出對廉價移 民勞工的需求與人口安全政策之間的權衡關係，特別是在邊界地區。最典型的 例子就是俄羅斯遠東地區，修建鐵路的工程依賴大量的廉價亞洲勞工，但同時 也引發了對外國人口存在的擔憂。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經濟發展是優先事 項，而後開始限制這些外國人並徵收他們的財產。由於外國人在 1890 年至 1914 年期間對俄羅斯的經濟貢獻超過一半，因此這對當時的移民來說影響甚 大。31
31 Joseph Dresen, “Immigration, Emigration, and Empire: Population Politics in Imperial and Revolutionary Russia,” Kennan Institute, https://www.wilsoncenter.org/publication/immigration-emigration-and-empire-population-politics-imperial-and-revolutionary-russia (2011), Accessed Date:
Dec. 19,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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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亞（West Siberia）油氣田開發和俄羅斯東部礦產資源的刺激。33此外，蘇聯與其他社會主義國家的移民勞工也於此時開始發展。1970 年代 晚期，大量來自保加利亞、北韓和越南每年都遷移到蘇聯的主要城市和俄羅斯 的偏遠地區。1981 年，蘇聯和越南簽署了一項就業和專業培訓協議，根據該協 議，在十年內有超過 10 萬個越南人可以在七個蘇維埃共和國境內工作。34
32 Olga Choudinovskikh & Mikhail Denissenko, “Russia: A Migration System with Soviet Roots,”
Migration Policy Institute, https://www.migrationpolicy.org/article/russia-migration-system-soviet-roots (2017), Accessed Date: Dec 19, 2018.
33 ---, “Russia: A Migration System with Soviet Roots,” Migration Policy Institute,
https://www.migrationpolicy.org/article/russia-migration-system-soviet-roots (2017), Accessed Date:
Dec 19, 2018.
34 ---, “Russia: A Migration System with Soviet Roots,” Migration Policy Institute,
https://www.migrationpolicy.org/article/russia-migration-system-soviet-roots (2017), Accessed Date:
Dec 19,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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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友誼大學（Peoples’ Friendship University of Russia）成立，專為培訓第三世 界國家的青年共產黨員，來自 165 個國家的 6 萬多名學生於此就讀，包含許多 來自非洲和拉丁美洲新獨立國家的學生。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歐洲地區拉下了一層鐵幕，分成以蘇聯為首的共產主 義陣營及以美國為首的資本主義陣營。在 1920 年代晚期開始，俄羅斯嚴格限制 移民的進出，直到 1980 年代後期總統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的改革重 建（Перестройка）發生了變化。首先，他允許居民可以短期出國旅遊，漸漸 地，他開放德國人回歸德國以及猶太人遷往以色列或美國。從 1987 年到 1991 年，有 134,000 人從俄羅斯遷往以色列、102,000 人遷往德國、15,000 人遷往美 國，更有約 20,000 人遷往其他國家。35
35 Olga Choudinovskikh & Mikhail Denissenko, “Russia: A Migration System with Soviet Roots,”
Migration Policy Institute, https://www.migrationpolicy.org/article/russia-migration-system-soviet-roots (2017), Accessed Date: Dec 19, 2018.
36 Lyubov Bisson, “Russia’s Immigration Policy: New Challenges and Tools,” Russia/ NIS Center, No. 91, p. 5.
37 Olga Choudinovskikh & Mikhail Denissenko, “Russia: A Migration System with Soviet Roots,”
Migration Policy Institute,
https://www.migrationpolicy.org/article/russia-migration-system-soviet-‧ 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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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年代初期是前蘇聯地區的俄語溝通者之重新安置期，特別是回歸移民 及其後裔。此外，這些前蘇聯國家也開始進行政治改革，造成該地區武裝衝 突，這也導致不同種族的難民和當地流離失所的人流入俄羅斯。儘管俄羅斯族 人佔俄羅斯人口的 60%，但有許多是說俄語的其他民族。1994 年，超過 110 萬 人遷移到俄羅斯，淨移民在那一年到達最高峰，為 810,000 人。38
自 1989 年以來，俄羅斯的移民人口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來自烏克蘭、白 羅斯、波羅的海的移民減少，來自中亞與高加索地區的流入量從 1990 年代的 15%到近年來增長到約 40%。這樣的轉變顯示出臨時移民勞工數量加大，而永 久移民減少。39然而，獨立國協居民在每個時期移入俄羅斯的動機都不盡相 同，因此我們可以將 1991 年 2018 年來自獨立國協的移民根據移民類型及移民 動機之變化分為六個階段：
(一) 1991 年至 1992 年
在蘇聯解體之初的人口流動大致上與 1980 年代相似，不過蘇聯解體導致大 規模遣返，其中包括第一批大規模的難民和過去蘇聯時期 15 個地區的派遣軍 隊。主要是擔心獨立國協新成立的政府因迫切重返民族國家而引發民族歧視，
故此時的移民動機大多是政治與民族因素驅使。
(二) 1993 年至 1995 年
這個時期的特點是在後共地區形成單向流動，從俄羅斯移出的人口急遽下
roots (2017), Accessed Date: Dec 19, 2018.
38 Cynthia J. Buckley, Blair A. Ruble & Erin Trouth Hofmann, Migration, Homeland, and Belonging in Eurasia (Washington, D.C.: Woodrow Wilson Center Press, 2008), pp. 69-98.
39 Olga Choudinovskikh & Mikhail Denissenko, “Russia: A Migration System with Soviet Roots,”
Migration Policy Institute, https://www.migrationpolicy.org/article/russia-migration-system-soviet-roots (2017), Accessed Date: Dec 19,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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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而自外部移入的人口穩定上升。此外，這一時期的俄羅斯人、「俄語溝通者」
以及其他持有獨立國協名義國籍居民的移民動機主要是受到政治及經濟因素驅 使，追求更穩定的經濟發展和生活水準而移民至俄羅斯。40
(三) 1996 年至 2000 年
後共地區在此時期的移民情況相對穩定，主要的特色是區域內移民的收 縮，而外部移民相對增加。此時期社會經濟因素逐漸提升，形成新移民的流動 特徵。
在蘇聯解體初期佔大多數的被迫移民急遽減少。整體來說，1992 年至 2003 年之間，有 1,637,600 的人口登記為難民或是被迫移民，其中有 1,392,400 人來 自後共地區、243,100 人住在俄羅斯境內。41在 2000 年代，由於俄羅斯的行政 限制與後共地區相對穩定的政治局勢，難民與被迫移民的數量不斷下滑。
在 1996 年之後，各種類型勞工的重要性日益增加，以提供大多數新興國家 解決當前社會經濟上所需的協助。這個變化主要是基於後共國家的政治穩定、
政府對少數民族政策的緩和、流動人口儲備的耗盡，其中包含俄羅斯人、俄語 溝通者。然而，許多移民接受國中不友善的社會政治氛圍導致非法移民的快速 成長，這代表了新興國家在社會經濟及法律環境的特徵，也是當前他們面臨的 主要問題之一。
40 俄語溝通者，指以俄語交流，但居住在非名義族群的非俄羅斯民族地區的居民。這類的居民
通常會擔心新成立的國家會對他們有歧視。Cynthia J. Buckley, Blair A. Ruble & Erin Trouth
Hofmann, Migration, Homeland, and Belonging in Eurasia (Washington, D.C.: Woodrow Wilson Center Press, 2008), p. 93.
41 ---, Migration, Homeland, and Belonging in Eurasia (Washington, D.C.: Woodrow Wilson Center Press, 2008), p.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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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2000 年至 2005 年
根據 2002 年俄羅斯的人口普查，自 1989 年上一次人口普查以來，有 11 萬 人移民到俄羅斯（淨移民人數為 560 萬），而 99.5%來自前蘇聯國家，主要是回 歸的俄羅斯族人。42在此期間，政治性的移民持續減少，而移民勞工的數量持 續上升。同時，俄羅斯對該地區移民流動所形成不成比例的影響變得更加明 顯。作為移民的主要移入國，俄羅斯逐漸扮演著提供西方國家移民勞工供應者 的角色，並成為那些有意進入西歐國家移民的橋樑。
在普丁上任之後，建立了基礎機構並制定移民政策，目的是為了加強移民 政策的執法，其中包含在 2002 年 2 月將移民局併入內政部。儘管這些立法的實 施位移民政策提供了更有法律地位、更有建構性的服務，但也因此使移民的地 位複雜化，進一步迫使許多人跳脫法律框架。整體來說，移民政策集中於兩個 主要問題：難民、被迫移民以及非法移民的地位，國家的政策旨在限制這兩個 群體的移民人數。
(五) 2005 年至 2014 年
2005 年三月之後，第五波移民潮形成，此時期的特色包括了移民政策的自
2005 年三月之後，第五波移民潮形成，此時期的特色包括了移民政策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