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 84 -
第三節 民眾對獨立國協移民之看法
在任何一個移民接受國當中，當地居民與移民的互動關係會影響移民是否 能順利融入當地的社會環境或是自成族群聚居區（ethnic enclave）。143俄羅斯接 收大量的獨立國協移民，因此當地民眾對於這些移民融入的態度非常重要。在 歐亞經濟聯盟的框架內，俄羅斯達成了人員流動自由化，不斷增加的移民數量 證明了俄羅斯勞動力市場與前蘇聯地區移民勞工之間的相互依存關係。在俄羅 斯既有的國內人口問題及弱勢群體存在的情況下，這些大量流入的移民使當地 居民產生警惕。俄羅斯族人開始擔心自己被每年大量湧入的勞工超越，這種恐 懼的心態常被國家官員和媒體大做文章，他們經常將移民描繪成對公共健康和 安全的威脅，部分民眾更是將移民視為公共資源及公共福利的競爭者。當移民 被用在影響政治的一個要素時，民眾對移民的嫉妒和懷疑也會有所增加。政客 們加劇惡化了民族關係，大眾媒體誇大了與移民有關的風險，結果導致民眾對 移民的敵意在俄羅斯大眾中變得普遍。
一、 排外心理的形成
與其他歐洲國家一樣，中亞移民已成為不同社會問題和日常問題的代罪羔 羊。蘇聯解體初期，民眾對於獨立國協移民有相當高的接納程度，對當時的俄 羅斯人來說，這些移民和他們有著相似的歷史背景。但是在美國 911 恐怖攻擊 之後，移民變得跟社會治安還有國土安全高度相關，使得民眾對移民的好感度 逐漸遞減。
俄羅斯的民眾主要集中在移民的負面影響上。首先，當地居民將商品的低 品質、衛生和健康問題以及犯罪率惡化歸咎於移民。民眾也認為移民會造成負
143 族群聚居區（ethnic enclave），指一個在另一個國家內保持強烈民族或民族認同感的社群。
族群聚居地在俄羅斯境內是不被允許的。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 85 -
面的經濟結果，包括壟斷價格、勞動力市場競爭、壓低工資等等，缺乏對俄羅 斯傳統文化的尊重，認為外國文化污染俄羅斯文化等等。不過，很大一部分的 俄羅斯人口依賴移民的服務，特別是當他們在市場上購買食品和商品時。移民 也提供一些公共服務、建築和維修工程，以及家庭私人服務。然而，許多俄羅 斯人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們是移民勞工。144
在莫斯科等一級城市，當地人認為移民人數高於政府的統計數字。對於他 們來說，移民代表了一些具體的日常問題，如人口過剩、城市擁擠、交通堵 塞，而不是一般的反移民情緒。然而，在對待移民勞工的態度上也存在地區性 的差異，創造了不同的對待方式，其中不平等對待包含種族主義話語和攻擊以 及宗教、政治攻擊。145如果地方當局鼓勵接收移民，民眾會做出相同的反應。
以別爾哥羅德市（Belgorod）為例，這個地區擁有俄羅斯在接納移民方面最高 的評價，當地人對移民相當寬容，在這方面具有示範性。其次，在大多數情況 下，年輕人對移民的接受程度高於平均人口，這表示在未來可以更加成功地融 入移民。
區分當地人對移民態度的主要因素是他們的種族歸屬。俄羅斯人更喜歡前 蘇聯共和國的俄羅斯族人。有一半到 80%的受訪者表示對他們有利。1998 年，
共有 43%的受訪者支持「俄羅斯是屬於俄羅斯人的」，到了 2002 年，更有 55%
的人支持這一觀點。近年來，傾向只接受俄羅斯族人的城市居民增加了。這一 趨勢表明，民眾對「非俄羅斯人」移民的憤怒已達到最高。許多俄羅斯人對於 來自中亞和高加索穆斯林地區的移民並不友善，認為他們是帶來犯罪和失業的 來源。民眾最無法容忍來自南高加索國家和北高加索共和國的移民。在毗鄰高
144 Zhanna Zaionchkovskaya, Nikita Mkrtchian & Elena Tyuryukanova, “Russia's immigration challenges,” National Research University Higher School of Economics Publication, pp. 223-225.
145 J. Virkkunen, “Economic Aspects of Migration from Central Asia in Russia,” RUDN Journal of Economics, Vol. 25, No. 1 (2017), p. 105.
‧
146 高加索恐懼症（Caucasophobia）是近年來俄羅斯最廣泛也最激進的仇外情緒。這個現象代
表著對高加索地區居民的敵意、仇恨，以及負面看法。而且這樣的社會現象正逐漸增長著，同 時，它也是一種政治的意義。Enver Kisriev, National Building and Common Value in Russia (U.S.A:
Rowm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 Inc., 2005), pp. 142-143.
147 Valery Tishkov, Zhanna Zayinchkovskaya & Galina Vitkovskaya, “Migration in the countries of the former soviet countries,” GCIM, www.gcim.org (2005), p. 22.
148 J. Virkkunen, “Economic Aspects of Migration from Central Asia in Russia,” RUDN Journal of Economics, Vol. 25, No. 1 (2017), pp. 104-105.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 87 -
認為移民有幫助的居民人數是認為他們沒有正面影響人數的 1/3 到 1/2。
然而，俄羅斯的幾個大城市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排外情緒。2013 年莫斯科 市長選舉的運動引發了針對移民的最惡毒的言論，主要針對中亞移民，這些移民 佔了莫斯科和俄羅斯其他主要城市的勞動力近 60%-65%。這些移民往往受教育 程度較低，缺乏對俄語的熟練程度，這使他們成為最容易成為被刁難的目標，經 常被要求進行文件檢查、罰款、拘留和驅逐出境。他們面臨著在法律框架和政治 經濟中證明其合法性的壓力，這些法律框架和政治經濟因為非法移民的猖獗而建 立。在缺乏法治的合理運作下，媒體和公眾人物高喊著反移民，特別是反穆斯林 的言論。警察和官員聲稱有權確定誰是合法的，以及什麼條件構成違反移民法。
官員、媒體和民眾統一的反移民言論和宣傳，還有各種法律和官僚程序形成對移 民的偏見。149在 2013 年莫斯科市長選舉以來，俄羅斯公民與移民勞工之間的緊 張關係加劇了不平等對待和騷擾，2013 年 4 月聖彼得堡地鐵發生自殺性恐怖攻 擊後，這種情況急劇上升。
由於這種仇視移民的風氣，在警察或司法當局執行行政程序時，往往也不 完全遵守法治程序。違反移民法將受到驅逐出境的嚴厲懲罰，同時，這也是當 聯邦立法、章程及其執法之間矛盾發生時的直接後果，這種衝突造成了廣泛的 濫用機會。在政府官員譴責非法移民並談論著大規模驅逐出境時，卻造成非法 移民的黑市問題。這樣的情況下，移民勞工在俄羅斯生存下去的方法就是透過 賄賂來確保他們能繼續在俄羅斯工作。150
149 Davé Bhavna, “Becoming “Legal” Through “Illegal” Procedures: The Precarious Status of Migrant Workers in Russia”, Russian Analytical Digest, No. 159 (2014), p. 2.
150 Daniil Kislov & Ernest Zhanaev, “Russia: Xenophobia and vulnerability of migrants from Central Asia,” The Foreign Policy Centre, https://fpc.org.uk/ (2017), Accessed Date: Apr. 09, 2019.
‧
2013 年 7 月俄羅斯輿論研究中心（Russian Public Opinion Research Center）
的民調結果表明：超過 1/3 的俄羅斯人認為，其他民族的人口湧入俄羅斯很可
http://rusnews.cn/eguoxinwen/eluosi_shehui/20130723/43820925.htm1（2018 年 12 月 31 日），
檢索日期：2019 年 01 月 18 日。
152 Daniil Kislov & Ernest Zhanaev, “Russia: Xenophobia and vulnerability of migrants from Central Asia,” The Foreign Policy Centre, https://fpc.org.uk/ (2017), Accessed Date: Apr. 09, 2019.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 89 -
獨立國協的移民勞工即使擁有工作特許，也依然會受到某些類型就業的限 制。在 2007 年，俄羅斯政府開始通過一系列措施打擊在商店和市場上工作的移 民，這些措施旨在為了公共衛生和國家安全保護俄羅斯的消費者。在完全禁止 移民在市場和商店工作前，移民最初被禁止銷售酒精和在藥局工作。
這些政策是對針對移民供應商的暴力行為增加的回應，並試圖催化不斷增 長的仇外心理。明確禁止銷售酒精和藥品並非是巧合，而是對穆斯林移民販售 酒精和毒品給無辜俄羅斯人這樣的種族主義刻板印象表示認同，這可以追溯到 1804 年俄羅斯帝國的反猶太法律，該法律禁止猶太人賣酒。
儘管近年來部分的就業禁令已經放寬，但新的法律限制移民從事果農和司 機，這也顯示著聯邦律法將此限制作為一種民粹主義的措施。2017 年 6 月，俄 羅斯為了改善該國的道路安全，全面禁止使用外國駕駛執照，從而導致許多俄 羅斯地區的公共交通陷入停滯狀態。
這些禁令不僅是仇外心理的反應，也是加強它們的手段。事實上，這些限 制使種族主義的比喻和有害的陳規定型觀念成為移民政策的基礎。雖然俄羅斯 許多的產業高度依賴移民勞工，但俄羅斯當局禁止就業和限制流動成為了提取 罰款和賄賂的機制，同時也使移民的觀念永久化為威脅。153
實際上，儘管存在民族主義言論，但上述的事件與結果都顯示著俄羅斯移 民政策執法層面的缺失與不公正，最終讓移民淪為官員獲取不法利益的途徑。
甚至大多數的移民生活在貧困中，而且經常遭受光頭黨的騷擾，基本上沒有受
153 Yan Matusevich, “Russia, Xenophobia and Profiting from Migration Controls,”
https://www.newsdeeply.com/refugees/community/2017/08/03/russia-xenophobia-and-profiting-from-migration-controls (2017), Accessed Date: Apr. 09, 2019.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 90 -
到勞動法的保護。此外，移民形象應該透過政府和媒體上行下效的方式重新被 塑造，雖然在俄羅斯民眾眼裡，移民剝奪了他們的工作、分攤了他們的受益 權，但同樣地，這些移民也是國家稅收的重要來源之一，他們負擔的稅額也比 俄羅斯公民來的高。因此，在立足點上其實移民與俄羅斯公民所享有的權利義 務是平等的，反而民眾對移民的霸凌與負面評論讓他們變成體制下犧牲的群 體。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 91 -
第四節 小結
俄羅斯的合法移民，除了需支付工作許可的一次性費用外，每月也與俄羅 斯公民一樣需繳納 13%的所得稅，除此之外，每月還須付固定費用，有助於增 加國家的財政收入。不過俄羅斯的非法移民及從事非正式工作的移民數量龐 大，因此也造成政府稅收很大的經濟損失。在政府徵稅的同時，國家也須負擔 移民的社會福利與公共費用，因此俄羅斯政府提出了移民住所登記的要求，並 取消了醫療保險等支付義務。
俄羅斯面臨不斷攀升的扶養比，迫切需求勞動年齡層。而政府除了提高國 內退休年齡之外，另一個最快填補勞動市場的方式就是透過外部移民的加入。
俄羅斯面臨不斷攀升的扶養比，迫切需求勞動年齡層。而政府除了提高國 內退休年齡之外，另一個最快填補勞動市場的方式就是透過外部移民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