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國基因改造食品標示規範與 WTO 協定之合致性探討：以 TBT 協定
第一節 以 TBT 協定作分析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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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國基因改造食品標示規範與 WTO 協定之 合致性探討：以 TBT 協定為中心
第一節 以 TBT 協定作分析之理由
本文於第三章已介紹並比較美國、歐盟、加拿大、澳洲與紐西蘭、日本、韓 國及我國基因改造食品標示之規範內容，及藉由第四章說明相關國際組織與貿易 協定下之討論來瞭解基因改造食品標示規範之國際趨勢，並得出相關爭議之主要 癥結點之ㄧ在於 WTO 義務之違反與否。由於各國不同的基因改造食品標示規範，
將牽涉並影響基因改造食品之巨大貿易利益，是以基因改造食品標示之議題向來 都是 WTO 下之熱門且具高度爭議之議題；另外，基因改造食品標示之政策，係 屬一國之貿易措施，而一國之措施內容必須遵守 WTO 協定之規範，此係身為 WTO 會員之基本義務。我國係 WTO 之會員，關於基因改造食品標示之規範內 容，自當遵守 WTO 協定之規定。
如前所述，基因改造食品標示可能牽涉 WTO 的 SPS 協定與 TBT 協定，其 中，SPS 協定關注之對象為基於保護人類、動物或植物生命或健康之措施；TBT 協定則關注「例如保護人類之生命或身體健康、環境、防止詐欺行為或確保產品 品質…等」措施。至於基因改造食品的強制標示規範應受 SPS 或 TBT 協定之管 轄，則必須視規範目的而定。
一般而言，關於基因改造食品之眾多管理項目中，包含強制標示制度，其目 的通常係源自於基因改造食品在科學上之不確定性，也就是食品安全上的考量。
雖然目前沒有切確的正面證據指出基因改造食品確實對健康造成負面影響，然而 科學界亦無達成基因改造食品絕對安全之共識。尤其主張後者者，認為目前基因 改造食品之發展尚屬處於新穎的階段，許多風險在現階段尚屬未知，因而強調「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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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問題，不表示以後沒問題」；而這也是採取預防原則的歐盟採取強制標示制 度之理由。許多其他進口基因改造食品的國家，如前述澳洲、紐西蘭、日本與韓 國等，這些國家或許強調其基因改造食品的強制標示制度係基於「保障消費者知 的權利」，然而，這樣的強調其實部分也源自於對基因改造食品安全的不確定，
而將部分責任轉嫁給消費者，由消費者本於其價值判斷而自行選擇；此外，尤應 注意我國基因改造食品標示之相關行政規則，其授權母法係源自於我國食品衛生 安全管理法。基此，我國之基因改造食品標示行政規範，其目的很有可能係基於 食品安全的理由而制訂，而非僅基於「保護消費者知的權利」而訂定，此時則依 據 SPS 協定附件 A 第 1 條(b)款之規定127，一項措施係為保護會員境內人類或動 物生命或健康，以防範因食品、飲料或飼料中的添加物、污染物、毒素、或病原 體而導致的風險而制訂者，屬於 SPS 措施，是以，基因改造食品標示措施也可 能有 SPS 協定之適用，合先敘明。
因此，此時則應遵守 SPS 協定中重要的原則，諸如：必要性原則（SPS 協定 第 2.2 條前段）、科學證據原則與風險評估（SPS 協定第 2.2 條後段、5.1 條、5.2 條與 5.3 條）、不歧視原則（SPS 協定第 2.3 條）、調和性原則（鼓勵會員採取符 合國際標準的 SPS 措施，SPS 協定第 3 條）、相關的科學證據不充分時採取暫時 性 SPS 措施所應遵守之義務（SPS 協定第 5.7 條）；以及一旦某一風險之存在已 透過風險評估而建立，而採行達成適當保護水準的 SPS 措施時，在考量技術與 經濟可行性下，應使該等措施對貿易的限制以不超過達成適當的檢驗或防檢疫保 護水準為限，此時，除非有另一合理可得措施可達成適當的檢驗和防檢疫保護水 準，且明顯對貿易較少限制，否則原措施即被認為未超過所需的貿易限制（SPS 協定第 5.6 條與 SPS 協定註釋 3）。
127 Agreement on the Application of Sanitary and Phytosanitary Measures, Annex A, art. 1 (b):
“Sanitary or phytosanitary measure — Any measure applied: (b) to protect human or animal life or health within the territory of the Member from risks arising from additives, contaminants, toxins or disease-causing organisms in foods, beverages or feedstuff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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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國修正基因改造食品標示相關法規之修正理由亦提及此措施係「為 強化消費者知的權利」，此項目的屬 TBT 協定第 2.2 條所舉非窮盡例示合法目的
（詳本章第四節關於美國肉品原產地標示案，簡稱 US－COOL 案之說明），因此 亦屬 TBT 協定之管轄範疇；另有認為如相關標示規定非直接關於食品安全，則 須遵循 TBT 協定之相關規定設置；又「標示問題」一般而言亦屬 TBT 協定之管 轄範圍；過往關於基因改造食品標示議題亦曾在 WTO 之技術性貿易障礙委員會
（簡稱 TBT 委員會）中提出討論；會員制訂基因改造食品標示措施之通知義務 亦以 TBT 委員會為通知對象128。基於上述理由，我國基因改造食品標示規範亦 可能受 TBT 協定之管轄。
綜合以上說明可知，若以我國如同其他採取強制標示制度之國家所強調，標 示制度之目的在於「保障消費者知的權利」而言，確實屬 TBT 協定的管轄範圍；
澳洲與紐西蘭更強調這項制度之目的「無關於安全性，而係消費者知的權利的保 護」；然而，我國標示規範之母法係「食品衛生安全管理法」，且事實上標示制度 之產生也可能部分源自於對基因改造食品安全的不確定，因而藉由標示制度，由 消費者本於其價值判斷而自行選擇，因此，或許也應考量是否同時有 SPS 協定 之適用。不過，本文在此先不論基因改造食品在安全上的爭議性，就我國標示制 度之修正理由強調係在「保障消費者知的權利」而言，「標示制度」這項介於開 放市場與嚴格控管二者間的折衷制度，確實應首先討論其在 TBT 協定下之合致 性；此外，鑑於基因改造食品標示規範具有多元目的，且在基因改造食品之安全 性尚未有充分科學證據的情形下，逕以 SPS 措施檢視難免引發較大的爭議；況 且，難以全然區分一項食品標示制度之目的係專為食品安全而訂定，或係非為食 品安全而訂定129。因此，本文擬先從較基礎的 TBT 規範著手探討基因改造食品
128 Arthur Appleton, Genetically Modified Organisms: Colloquium Article the Labelling of GMOS Products Pursuant to International Trade Rules, 8 NEW YORK UNIVERSITY SCHOOL OF LAW 566 (2000);
林彩瑜，論 WTO 架構下基因改造食品標示之貿易法問題，載：台灣在 WTO 規範下之經貿新頁，
頁 149（2001 年）。
129 林彩瑜，從歐體生技產品爭端之裁決論 SPS 協定對 GMO 規範之影響，臺大法學論叢，36 卷
4 期，頁 286（2007 年 1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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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Agreement on 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 preamble: “… Having regard to the Uruguay Round of Multilateral Trade Negotiations; Desiring to further the objectives of GATT 1994; Recognizing the important contribution that international standards and conformity assessment systems can make in this regard by improving efficiency of production and facilitating the conduct of international trade;
Desiring therefore to encourage the development of such international standards and conformity assessment systems; Desiring however to ensure that technical regulations and standards, including packaging, marking and labelling requirements, and procedures for assessment of conformity with technical regulations and standards do not create unnecessary obstacles to international trade;
Recognizing that no country should be prevented from taking measures necessary to ensure the quality of its exports, or for the protection of human, animal or plant life or health, of the environment, or for the prevention of deceptive practices, at the levels it considers appropriate, subject to the requirement that they are not applied in a manner which would constitute a means of arbitrary or unjustifiable discrimination between countries where the same conditions prevail or a disguised restriction on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are otherwis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provisions of this Agreement;
Recognizing that no country should be prevented from taking measures necessary for the protection of its essential security intere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