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國動物保護處罰規定分析
第二節 我國現行法之保護客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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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似乎顯示以「宰殺」之行為要件取代原本「致動物死亡」之結果要件。
此外亦提高法定刑及罰金額度，現改為得科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併 科二十萬至二百萬以下罰金。
四、第25-1 條：不當對待動物之加重處罰類型
本條改為全新之處罰加重類型，「違反第五條第二項、第六條、第十二條第 一項、第二項或第三項第一款規定，使用藥物、槍械，致複數動物死亡情節重 大者」，得科一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五十萬元以上五百萬元以下罰 金，且得公布其姓名、照片及違法事實。
五、第25-2 條為原第 25-1 條順移，無內容修正。
六、第27 條因應第 12 條新增禁止購買、食用、持有犬貓屠體等行為及將 違反第12 條第 1 項行為納入第 25 條及第 25-1 條刑罰規定，刪除原第 6 款，將 原第7 款移為第 6 款，除原有規定外，新增購買、食用、持有犬貓屠體、內臟 或含有該成分食品之行政罰。
七、第30 條、第 30-1 條：汽機車牽引寵物行為之罰則
因應第5 條新增禁止以汽機車牽引寵物修正處罰規定，同步修正第 30 條、
第30-1 條之行政處罰規定，此外第 30 條第 2 項刑事處罰之法定刑亦同步提高，
現可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八、第33-1 條得禁止飼養寵物情形，修正第 7 款包含新增之購買、食用、
持有犬貓或禁宰動物屠體、內臟或含有該成分之食品。
第二節 我國現行法之保護客體分析
第一項 保護客體之界限
現行動物保護法之保護客體範圍如何確定，基本上除法規自身表明預設之 射程範圍外，綜觀實際保護動物個別條文之保護對象，應也能彰顯動物保護法 保護客體之實際範疇。
所謂動物保護法預設之射程範圍即指第3 條明定之動物立法定義，而動物 保護之個別規範則大致有第二章動物之一般保護的第4 條第 2 項、第 5 條、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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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條、第 9 條第 1 項、第 10 條至第 13 條、第 14-1 條，以及第三章動物之科學 應用中之第15 條、第 17 條。
現行第 3 條第 1 款動物之立法定義，實際上自民國 87 年制定動物保護法 起，就未曾有過更動。依當年立法紀錄可知，行政機關堅持應限制於人為飼養 或管領之哺乳類、鳥類、爬蟲類、兩棲類及魚類等脊椎動物，否則包括太廣，
可能連農夫都不能在田裡噴灑農藥，以免田裡青蛙鼠類死亡68。然為顧及流浪 犬之管理，故而最終於行政院所提版本之基礎上，擴大定義而為「動物：指犬、
貓及其他人為飼養或管領之脊椎動物，包括經濟動物、實驗動物、寵物及其他 動物」69。
至於動物保護個別規範，除第4 條第 2 項、第 6 條、第 10 條第 5 款及第 12 條就保護客體曾有所變動外，其他自訂定至今均維持保護客體為「動物」，
亦即直接適用本法動物之立法定義，就探求動保法保護客體範圍並無幫助，故 以下僅專注探討上開四條規定。
針對第4 條第 2 項，前述第九次修法歷程已說明其增訂內容，故不贅述，
總之，依該項規定，僅限犬、貓及非經濟動物得使用人用藥物治療，其保護客 體僅限犬、貓、非經濟動物，較之第3 條動物定義更為限縮。第 10 條第 5 款及 第12 條亦存在相同之情況。第 10 條原是出於不當目的利用動物之禁止規定，
惟於民國97 年第六次修正時增列第 5 款，而在原有動物之保護外又賦予一對經 濟動物之保護義務。第12 條是一般性禁止宰殺動物之保護規定，惟設有例外得 宰殺條款（如經濟利用目的、科學應用目的等），並有例外之例外：中央主管機 關得公告禁止宰殺之動物。然立法者分別於民國90 年、民國 93 年第二次及第 四次修正時新增例外之例外，亦禁止出於經濟利用目的宰殺、販賣寵物，惟第 六次修正時限縮為禁止出於經濟利用目的宰殺、販賣犬貓，第十一次修正時則 擴張禁止之行為範疇，除宰殺、販賣外，亦禁止購買、食用或持有犬貓屠體、
內臟或含有其成分之食品。由前述修法歷程之變動可知，第12 條除原有動物保 護對象及公告禁宰動物外，其保護對象雖一度增加寵物，最終又縮減至犬、貓。
68 立法院公報處，86 卷 45 期委員會紀錄，頁 145。
69 立法院公報處，86 卷 45 期委員會紀錄，頁 145-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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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第6 條，民國 87 年立法時為「任何人不得無故騷擾、虐待或傷害他人 飼養之動物」，其保護客體僅為他人飼養之動物，範圍亦較第 3 條動物定義為 窄，並不包括無人飼養之犬貓。惟民國90 年第二次修正時，針對保護客體部分 刪除「他人飼養」要件，而成「任何人不得惡意或無故騷擾、虐待或傷害動物」，
似乎有意擴張第6 條之保護客體。故有見解認此次修正造成第 3 條第 1 款與第 6 條間之矛盾，產生動物保護法保護客體究竟是否涵蓋無主動物之問題70。
針對上開問題，林明鏘教授認有二種解釋方式，其一為採文義及歷史解釋，
認依民國90 年修法後第 6 條之文義，自當認定動物保護法之動物定義擴大包含 無主動物；其二則採體系解釋，仍應以第3 條定義限制第 6 條之保護客體範圍，
而為解決此一難題，林明鏘教授主張應修改第3 條第 1 款規定，放寬動保法保 護客體至所有脊椎動物，再適度修正特定條文，排除部份無主動物之適用71。 動保法保護客體究竟是否及於無主動物？此一問題或許可嘗試從主觀立法 者立場（主觀目的性解釋72）、法條文義（文義解釋73）及整體法律體系（體系 解釋74）所能解釋之範圍，在現行法下尋求解答之可能性。
若探查修正第6 條時之立法者真意，由當時二讀逐條討論時之會議紀錄所 載：「本院委員施明德等五十一人，認為動物保護法之立意即為保護動物，然動 物保護法第六條…的規定顯不完備，在此條文中只禁止傷害有主之動物，對於 無主動物及非保育類野生動物的保護卻無規範…然現今之動保法只對有主動物 做保障，關於無主的非保育類動物卻無法可管，這顯然不符動保法當初之立 意…」75，或可察覺民國90 年的立法者主觀上確實有擴張動物保護範圍之目的。
惟若因此認定應以第6 條文義來為動保法定調並取代第 3 條第 1 款對動物 之定義，雖有杞人憂天之嫌，但仍可能存在一些暫時隱而不顯卻甚為重要的問 題。事實上立法者於修法過程中之討論，從來都只以無主動物、非保育類野生
70 林明鏘，論動物保護法制之基本問題，收於民主、人權、正義－蘇俊雄教授七秩華誕祝壽論 文集，頁730，2003 年 11 月。
71 林明鏘，論動物保護法制之基本問題，頁 730；相同見解，吳光平，動物法之構成－動物法 導論－，玄奘法律學報，11 期，頁 214，註 28，2009 年 6 月。
72 Ingeborg Puppe 著，蔡聖偉譯，法學思維小學堂：法學方法論密集班，頁 90-95，2010 年。
73 Ingeborg Puppe 著，蔡聖偉譯，法學思維小學堂，頁 73-76。
74 Ingeborg Puppe 著，蔡聖偉譯，法學思維小學堂，頁 77-89。
75 立法院公報處，90 卷 5 期院會紀錄，頁 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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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非保育類動物之用語來說明其欲納入動保法保護之對象，但卻從未明確 表示其欲規範者乃脊椎動物，甚至若依立法者「非保育類野生動物」這種用語 來看，野生動物依據野生動物保育法之定義，根本不僅限於脊椎動物，連無脊 椎動物亦包含於概念之內。若認第6 條能定調並取代第 3 條第 1 款，則第 3 條 第1 款揭示動保法僅限脊椎動物保障之功能仍能由第 6 條之文義推導出嗎？缺 少第3 條第 1 款的立法定義，實際上根本無從確定動保法保護客體範疇仍僅限 脊椎動物，反可能多添爭議。
此外，立法者意志或許也可從另一方面來考察，即民國90 年修正第 6 條之 後，至今十餘年歷經多次修正都未曾更動第3 條第 1 款動物定義，則立法者是 否真有擴張動保法保護客體至所有無主動物之意，也似乎並不那麼肯定。
而針對第6 條之文義解釋，首先第 3 條第 1 款對動物之定義並未廢除或修 正，而動保法其他有「動物」字眼之條文也未曾改變其保護客體，則就其「動 物」之定義體系上自仍應適用第3 條第 1 款，是故像第 10 條禁止不正目的利用 動物、第12 條禁止宰殺動物、第 14-1 條捕捉動物或第三章動物科學應用等情 形，各義務者基本上若無特別限定保護客體之情形，則僅負有對「犬、貓及其 他人為飼養或管領之脊椎動物」之保護義務。相較之下，第6 條之義務者乃全 民，在其他具特殊身分者（如對動物為科學應用之研究者）都未負有如此寬廣 之義務時，若貿然賦予全民對全體脊椎動物，包含有主動物及無主動物之保護 義務，且違背如此廣闊之義務者更可能導致刑事後果（舉例而言，政府發放老 鼠藥給民眾解決鼠患76，若民眾領藥回家使用，老鼠也毒死了，若認定第 6 條 包含有主及無主動物，則依現行法第25 條可處二年以下自由刑，若毒死二隻以 上老鼠，更可處五年以下自由刑），這樣的要求究竟是否適當，值得深思。
然而第6 條與第 3 條第 1 款間之矛盾，卻也似乎並非完全無解套之空間。
體系上第3 條第 1 款作為立法解釋，為使體系一致而無矛盾，第 6 條自亦須適 用。第6 條為「任何人不得騷擾、虐待或傷害動物」，第 3 條第 1 款則為「動
76 事實上 2016 年 10 月台北市才剛舉辦過滅鼠週活動，由里長負責發放老鼠藥給民眾。依據新 聞所言，全國滅鼠週已舉辦三十年，都在10 月 11 日，參〈嗆柯發老鼠藥被網友打臉？里長：
我是第一線做事的人〉，蘋果日報，2016 年 10 月 10 日，http://
www.appledaily.com.tw/realtimenews/article/new/20161010/965297/（最後檢視日期：2017 年 3 月21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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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http://week.ltn.com.tw/person/DC366.html（最後檢視日期：2017 年 3 月 21 日）；〈牛的養老 院 彰化也設立一家〉，台灣動物新聞網，2014 年 9 月 12 日，http://www.tanews.org.tw/info/5723（最後檢視日期：2017 年 3 月 21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