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歐俄能源安全治理
第三節 歐俄能源安全治理：對參與者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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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基礎設施計畫，並在電力市場的整合中，扮演更加積極的角色。62
第三節 歐俄能源安全治理：對參與者的影響
「治理」有別於傳統政府統治形式的一項重要特色，是其容納了不同層次 而多元的非國家行為者進入治理工作的各個階段。以歐盟與俄羅斯之間的能源 議題為例，在歐盟各會員國尚未交完整能源政策權限交給歐盟執委會等相關超 國家機構以前，按照傳統政府統治形式，能源貿易以及衍生的各項問題，應是 由各會員國政府與俄羅斯政府達成政府間協定以獲得解決。但隨著能源市場的 發展與國際間情勢的變化，以及第三國與其他非國家行為者亦在歐俄能源貿易 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並有其各自所欲維護的利益，傳統政府統治形式已無法有效 解決歐盟與俄羅斯之間的能源問題，而必須採行政府統治以外的政策工具。
以能源市場中最為重要的石油而言，隨著全球石油市場的自由化以及相關 金融工具的出現，例如石油期貨合約(future contracts)與現貨市場，使得石油禁 運的政策效果大為下降，石油出口者已無法掌握其出口的石油最終將運送至何 處；其次，受到全球石油市場競爭的影響，石油價格的穩定程度也非任何一國 的政策或國際安排所能干預，使得全球石油貿易將深受市場競爭力量的影響。
63就歐盟與俄羅斯之間最為重要的天然氣貿易而言，儘管天然氣貿易受到運輸 管線以及儲存設備的影響，而以區域之內的貿易安排較為重要，也使得全球天 然氣市場未如全球石油市場發展迅速，但隨著「液化天然氣」(liquefied natural gas, LNG)相關技術的進步，全球天然氣市場進展雖較為緩慢但亦逐步成形。64
全球石油市場的確立與全球天然氣市場的進展均需要「制度」(institution) 在其中的運作，「制度」包含正式的規則〈例如法律與規定〉以及非正式的限制
62 Ibid.
63 Andreas Goldthau and Jan Martin Witte, “Back to the Future or Forward to the Past? Strengthening Markets and Rules for Effective Global Energy Governance,” International Affairs, Vol. 85, No. 2 (2009), pp. 374-7.
64 Ibid., p. 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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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安排〈例如規範與慣例〉，並進一步加強市場機制的運作。65全球能源市場的 制度安排依據其功能，可分為以下三類：第一種類型是「修正市場失靈」，例如 1974 年的國際能源計畫(International Energy Program, IEP)，以及 1979 年的 (Coordinated Response Mechanism, CRM)等兩項短期能源供給中斷的風險管理制 度。第二種類型是「降低交易成本」，例如能源出口國與進口國的對話機制，以 及國際能源論壇(International Energy Forum, IEF)均是藉由提供能源貿易相關資 訊，降低貿易的交易成本，並可提高能源貿易的透明度，降低國際能源市場的 不確定性，減少出口國與進口國的調整成本。第三種類型是「設立交易規則與 標準」例如世界貿易組織與能源憲章條約，世界貿易組織致力於未受阻礙的相 互市場准入，能源憲章條約則是連接自由市場政策與投資開放建制。66
起初，歐盟與俄羅斯各自有其所偏好的政策手段，針對歐盟與俄羅斯之間 的能源安排也有不同的看法。以下分別討論歐盟與俄羅斯對於雙方能源安全治 理不同的看法，以及現有的能源安全治理如何影響歐盟與俄羅斯後續的對外能 源安全政策。
一、 歐俄能源安全治理與歐盟
誠如前文論述，歐盟與俄羅斯之間的共同經濟空間，是以歐俄雙方法律及 其執行措施的統一與協調為前提，但雙方對於法律措施的協調卻有不同的看 法。就歐盟而言，其內部「共同體既存規則」(acquis communautaire)本質上就 具有超國家的性質，基於是歐盟內部各會員國協調後的產物，因而也被提議適 用於歐盟以外的地區；也因此，在歐盟的法律體系與第三國的法律體系相結合 時，歐盟認為應是後者適用其共同體既存規則。67
65 Ibid., p. 378.
66 Ibid., pp. 378-80.
67 Andrey Konoplyanik, “A Common Russia-EU Energy Space: The New EU-Russia Partnership Agreement, Acquis Communautaire and the Energy Charter,” Journal of Energy and Natural Resources Law, Vol. 27, No.2 (2009), pp. 2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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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種「規則適用範圍的擴大」(to extend the regulatory scope of the acquis)68 或「規則的移轉和適用」(the transfer of given EU rules and their adoption)69，通 常被視為是歐盟的一種「外部治理」(external governance)。以歐盟能源政策而 如德國施洛德政府(Schröder, 1998-2005 年)所欲建造的「北溪天然氣管線」
(Nord Stream gas pipeline)計畫，提高德國的能源供給安全，卻損害歐盟層次上
「能源供給來源多元化」及其他能源政策目標。71
68 Sandra Lavenex, “EU External Governance in ‘Wider Europe’” Journal of European Public Policy, Vol. 11, No. 4 (2004), p. 681.
69 Frank Schimmelfennig and Ulrich Sedelmeier, “Governance by Conditionality: EU Rule Transfer to the Candidate Countries of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 Journal of European Public Policy, Vol. 11, No. 4 (2004), p. 669.
70 Sandra Lavenex, “EU External Governance in ‘Wider Europe’,” Journal of European Public Policy, Vol. 11, No. 4 (2004), pp. 692-3.
71 Kirsten Westphal, “Energy Policy between Multilateral Governance and Geopolitics: Wither Europe,” Internationale Politik und Gesellschaft, Vol. 4 (2006), pp. 55-6.
72 Kirsten Westphal, “Germany and the Russia Energy Dialogue” in Pami Aalto (ed.) The EU-Russian Energy Dialogue: Europe’s Future Energy Security (Aldershot: Ashgate, 2008), p.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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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Kirsten Westphal, “Energy Policy between Multilateral Governance and Geopolitics: Wither Europe,” Internationale Politik und Gesellschaft, Vol. 4 (2006), pp. 56-7.
76 Andrey Konoplyanik, “A Common Russia-EU Energy Space: The New EU-Russia Partnership Agreement, Acquis Communautaire and the Energy Charter,” Journal of Energy and Natural Resources Law, Vol. 27, No.2 (2009), pp. 269-70.
77 Ibid., p. 272.
78 Ibid., p. 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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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運輸議定書遵循「過境自由」(freedom of transit)原則，對於能源運輸不區分 其來源、目的地以及所有權，亦無價格歧視，但俄羅斯有意維護其天然氣及其81 Amelia Hadfield and Adan Amkhan-Bayno, “From Russia with Cold Feet: EU-Russia Energy Relations, and the Energy Charter Treat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ergy Security and Environmental Research, Vol. 1 (2012), p. 2.
82 Kirsten Westphal, “Energy Policy between Multilateral Governance and Geopolitics: Wither Europe,” Internationale Politik und Gesellschaft, Vol. 4 (2006), p. 54.
83 Kirsten Westphal, “Energy Policy between Multilateral Governance and Geopolitics: Wither Europe,” Internationale Politik und Gesellschaft, Vol. 4 (2006), p.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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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俄羅斯公布了一份名為「能源合作新法律架構的概念途徑」
(Conceptual Approach to the New Legal Framework for Energy Cooperation)的政策 文件。84該份文件指出，現階段治理國際能源關係的雙邊安排或多邊具法律拘 束力的規範，無法預防或解決能源衝突情況，因而必須有效改善全球能源資源 貿易的法律架構。為此，俄羅斯提出建立一個具普遍性與法律拘束力的國際政 策工具，且有別於現階段以能源憲章為基礎的體系，此新政策工具將會包含全 球能源合作的各個面向與各種行為者，例如主要能源出口國、能源運輸過境國 以及能源進口國。85此一全球能源合作的新法律架構包含以下能源合作的原 則，關於合作的原則又可分為以下四大面向，分別是能源安全的範圍、國際能 源市場的運作、能源基礎設施與能源政策的協調與互動。
首先，就能源安全的範圍而言，俄羅斯承認全球可持續發展能源安全的不 可分割性，以及全球能源貿易各參與者的相互依賴關係，並認為能源進口國、
供給國與運輸過境國對全球能源安全負有共同責任。另外也承認能源供給與運 輸安全，以及能源需求上透明、可預期的市場營銷，是全球能源安全的關鍵面 向，最後強調國家對其能源資源無條件享有國家主權。其次，就國際能源市場 的運作而言，俄羅斯提出非歧視的市場准入原則，以及市場的開放與競爭程度 的提高，內容包含各式能源以及相關的材料和設備，以及市場中生產及出口、
運輸、消費及進口的各個面向。非歧視原則同樣適用在投資促進與保障上，適 用範圍包含能源貿易鏈上的各個環節；另外鼓勵能源企業之間投資活動內的資 產交換。最後，非歧視原則亦適用於能源科技的取得與移轉。86
第三，在能源基礎設施上，俄羅斯重視重要能源基礎設施的物理安全，特 別是確保能源供給穩定的運輸設施及相關技術，並提倡對區域與全球能源安全
84 President of Russia, Conceptual Approach to the New Legal Framework for Energy Cooperation (Goals and Principles), http://archive.kremlin.ru/eng/text/docs/2009/04/215305.shtml (2009)〈檢閱日 期：2015 年 6 月 1 日〉
85 Ibid.
86 Ib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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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特別重要性的能源基礎設施計畫。第四，在政策協調與政策互動上，各當事 國有義務就能源政策與相關措施進行諮商與協調，包含未來能源平衡結構、能 源供給的多元化、能源生產、貿易、運輸與消費的管理法規，以及影響全球與 區域安全的能源基礎設施興建計畫。此外，新法律架構亦包含早期預警機制的 改善，提倡能源科學與技術的合作，針對例如替代及再生能源、能源使用效率 的提升等問題。最後，新法律架構也要求各當事國在環境保護與預防氣候變遷 負面影響等事項上進行合作。87
小結
綜上所述，歐盟與俄羅斯之間基於彼此緊密的能源關係以及能源議題的特 性，建立「歐俄能源對話」作為歐俄能源安全治理的重要機制，納入各界專家 學者參與歐盟與俄羅斯之間的能源合作項目，並處理如能源供給運輸問題的可 能潛在爭端，提供預防與解決爭端的溝通機制。其次，歐盟與俄羅斯基於各自 政策考量所建立的能源對話機制，也將影響歐盟和俄羅斯日後各自的能源政策 與雙方的能源政策互動，且影響後續能源議題的發展。
87 Ib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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