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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獻回顧:自我認同與法意識

第三節 當代原住民的認同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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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當代原住民的認同建構

誠如前節所述,臺灣原住民的族群意識發展若與Van Dyke 對族裔社群 的定義不同,那對於政治社會中集體利益的追逐,Van Dyke 的見解就更有 辯證的必要。他認為「他們就像是一種「集合的實體」(collective entity),

有著自己的集體利益,有著一種團結一致的情感。他們有一種信念,認為 必須促進並維護其集體的利益,以對抗外來的敵人或對手。他們以其集體 的成就為榮,以集體的挫敗為恥。他們甚至願意犧牲個人的福祉,甚至願 意為著「集體的善」(collective good)甘冒著生命的危險以致之。」41

當代臺灣原住民族組成的集體脈絡與Van Dyke 的想像既然不同,那是 否還存在著如此絕對的「集體的利益」?謝世忠在1987 年的研究認為,泛 原住民族形成的因素可以外在與內在兩種因素區辨:就外在因素分析,過 去臺灣原住民傳統上因襲的綜攝稱呼(如番、蕃、高砂族或高山族)42, 使得後來在連續的族群接觸後,漸漸認識這些稱呼與殖民霸權的政治力量 一起作用,無從選擇的從他者的眼中得知,異於主流族裔身分的「我們」

屬於同一的單位。再者是山地行政政策造就的意識形態,臺灣原住民從清 代的番地治理、日治時期的理蕃政策,到戰後的山地行政措施,在政策的 擬定上一律被視為合一的行政對象,因此任何政策的實行,對各族原住民 而言就是「有利大家都有利,有害大家一起受」43,他援引了Keyes 的論 點,認為族群意識唯有在能夠引導成員去追求共同的利益時才格外的明 顯。

41 陳秀容,同註 33。

42 謝世忠,同註 17,頁 85。

43 同前註,頁 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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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泛原住民族運動當時的外在因素,分析當時臺灣原住民各族共同承 擔的環境背景,促成原住民各族開始有集體的訴求目標:追求共同的利 益,進而組成一個跨族群、跨區域的「原住民族權利促進會」,爭取共同的 政治權利,因而促成各族對「原住民族」的認同。這個論點固然對於釐清 原住民族認同的建構有重要貢獻,但是我們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去解釋現 在的原住民族困境,當原住民各族同享「原住民族的政治利益」,原本的合 一群體,無可避免的必須面對各族群更悠長的文化認同或更細微的自我認 同,以及它對「共同利益」認定的標準所發生的作用。

針對泛原住民族運動所推動的原住民族認同,謝世忠除了外在的因 素,也就內在的因素進行討論,並提出了「共同的歷史經驗」、「類同的文 化背景」、「族群的危機」及「知識分子的新思潮」四點分析。44他的分析 大抵說明了原住民如何在個人的感知層次上產生對「原住民族」的認同,

但是其中筆者特別想就「共同的歷史經驗」及「族群的危機」提出討論。

Ronald Trosper 在解釋美國印地安人從各地不同的種族發展成印第安族 群時,使用了「歷史憑證」(Charter)的概念45,他指出印地安人被白人毀 約的經驗,使他們承負了同一個歷史事實,因而產生了一種同一文化的感 覺。不過,謝世忠認為Trosper 對歷史憑證的範疇定得過於狹隘,進一步補 充,應該將族群接觸過程中所有發生的事,都視為歷史憑證的一部分,因 此以Keyes 提出的「祖先的密集痛苦經驗」取代46

而筆者認為,Trosper 使用歷史憑證的概念時,強調的是出於歷史發展 中的客觀事實,但謝世忠以「共同的歷史經驗」說明時,事實上含括了兩

44 同前註,頁 88-95。

45 Ronald Trosper, American Indian Nationalism and Frontier Expansion, inETHNIC CHANGE 247 (CF Keyes ed. 1981 ).

46 謝世忠,同註 17,頁 88-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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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不同類型的認同建構因素。共同的歷史經驗中,除了有各族群所共同經 歷的客觀事實外,還隱含了個人的感知經驗,若將兩種認同建構因素置於 同一概念,就可能誤把原住民族認同建構的外在因素和內在因素混淆。

同樣的,謝世忠在解釋「族群的危機」時,以山地經濟問題出發,以 臺灣原住民的童工、雛妓、船員和礦工等情境舉例,認為這些原住民受到 迫害的不幸事件,將會使某些感應較強的人想到,事件反應的不僅是原住 民社會的危機,也是促使原住民族群滅亡的象徵47,這個解釋雖然強調的 是個人的感知經驗,但卻同時也隱含國家的山地經濟政策帶給原住民的共 同歷史經驗。

當我們再更細緻的分析謝世忠使用的「共同歷史經驗」,若以Trosper 的「歷史憑證」概念處理,將可把「殖民歷史記憶」抽出,而「祖先的密 集痛苦經驗」則可與「族群的危機」因素整合,回到個人層次解釋原住民 對政治壓迫歷史的感知,這樣的感知綜合成了他們對「不公平」的強烈認 知,因此筆者將它定義為「不對等政治地位」的共同經驗。

綜合謝世忠、Keyes 及 Trosper 的討論,本文略為修正 Van Dyke 的觀 點,認為血緣、語言上的特有文化認同、共同經驗的殖民歷史記憶及共同 感知的不對等政治地位,才是原住民族族群意識和集體建構的基礎,也是 原住民選擇發動抵抗、維護認同的趨力。

理解當代原住民族認同建構的過程,本研究發現,當代原住民族的集 體建構源於對共同政治利益的維護,而共同的政治利益,是長期以來原/漢 二立的不對等政治地位,使原住民各族產生了集體的訴求,因而創造了共 有的認同。不過,原運距今已三十餘年,許多當時共同的政治訴求已然實

47 謝世忠,同註 17,頁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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踐,今日的我們的挑戰和困境是:手中握有以原住民族為合一單位的權 利,日常糾紛中面對的卻是各種不同樣態的自我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