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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揭開染紅的帷幕

第四節 我自己會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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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實生活我們家不是很富裕,我生活壓力也蠻大的…我沒有去處理這 件事情。那時候的年紀也沒有辦法處理這件事情…我那時候就是瘋狂打工,

因為要支持自己生活…我有兩年多的時間沒有踩在地板上走路,狀況很熟 悉。但是我的功課生活是很正常。我回家可能一個人的時候會躺在地板上。

(LST-04 S:6)

當年才 16 歲的 S,遇到了成年人都難以處理妥當的失落,現年 25 歲的 S 回首,將當時的情況歸咎為年紀太小,所以無能為力。

我到現在都沒有哭。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哭過,完全都沒有變。我還在感同 身受當中。我還在尋覓為什麼人要去自殺這件事情。(LST-04 S:11)

遭逢媽媽的自殺未遂、女友自殺身亡的 S,踏上了一段不斷尋找的過程,

S 在孤立無援下,利用自己唯一的課業優勢,到了台北讀書。S 努力的學習自 殺的相關知識,為的就是成為一位死亡的攔截者。

第四節 我自己會自殺

一、不畏出櫃、熟讀完全自殺手冊的「婆」

小艾出生在南部的中產家庭。在國小的時候,爸媽每天因為教養小孩的 問題吵得不可開交,小艾哥哥患有躁鬱症,父母需要多費些心思在處理哥哥 的疾病。小艾就像典型的精神疾病者的健康手足,在父母已為哥哥的事情焦 頭爛額時,小艾被迫要提早獨立,塑造了不談感受性經驗的個性。

我比較不會談一些比較感受性的經驗。從小就這樣習慣,因為小時候我們 家就忙我哥哥,還有我父母吵架就夠了。我就習慣什麼都不要講。(LST-02 小艾:24)

不只如此,更讓小艾厭煩的是家族對他必須扮演潤滑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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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曾經吵著要離婚,然後那時候所有的家族的人都會跟我說:『你要 勸你爸媽,你是家裡的潤滑劑,所以你要好好的安撫他們。』(每當聽到 這些話)我都會想說 FUCK,關我屁事。(LST-02 小艾:6)

面對家中的紛擾,年幼的小艾並不打算去承擔家族間的失衡。童年的紛 擾不只來自家庭。小艾說起從小在學校被霸淩的經驗:

我從小到大都被排擠,我不太跟同學互動,因為我國小是插班的,跟同學 感情不好被霸凌,高中也是跟大家感情不好,到大學因為別人覺得我做錯 事,我不肯道歉,所以也一樣。(LST-02 小艾:8)。

小艾回想此事時,他說別人對他的印象是任性、不合群。小艾輕描淡寫 的帶到在求學階段的霸凌經驗。如果說在家中是用音樂為自己撐起一道傘;

那在不愉快的校園生活下,小艾則是用流血為自己找出口。

第一次是紙不小心割到,後來就看到血就好像還蠻療癒的…有時候我會拿 刀子去刮指甲,把死皮刮掉,然後就畫下去,發現流血了,好療癒

喔…(LST-02 小艾:7)

小艾的自傷起源於一次偶然。國中的時候,在一次失手下,赫然發現大 家期待癒合的傷口,卻是自己正在找尋的出口,像救贖一樣,自傷使人平靜,

帶來了一道曙光。

血慢慢流下來,但沒有到噴出來,一般人看我的傷口會覺得只是擦傷…後 來我開始用鐵尺、用筆戳,再來就直接用刀,拿到什麼就用什麼,美工刀、

瑞士刀,從國中開始一直都有(隨身)帶瑞士刀習慣。(LST-02 小艾:7)

小艾開始使用各種工具讓手腕上產生白白細細的割痕。當血流出來的那刻,

就是小艾最平靜的瞬間,是很有效宣洩情緒的方法。割腕後的小艾會選擇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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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腕遮掩傷口。

那時候是想說如果有同學、老師知道,到時候我家裡的人就會知道,家裡 很亂了,不要再麻煩家人。(LST-02 小艾:7)

我認為小艾的不合群並非是自我中心,小艾的自傷也不是為了引起他人 的注意,而是反映了:我就不要再給大家添麻煩了,所以我(什麼事都)不要 講,我自己處理就好(LST-02 小艾:7)的人生哲學。我認為小艾所說的:沒有 放在心上。(LST-02 小艾:8)並非從來沒有感知到痛苦或不愉快;而是相較之 下,能活著,是對無力改變現狀的消極反抗。

在小艾發現自傷是種發洩的手段後。偶爾得知了完全自殺手冊的訊息,

便瘋狂地找尋。完全自殺手冊於 1994 年被翻譯成中文版於台灣上市,小艾國 高中時,完全自殺手冊已經被禁了快要 10 年,但影響力仍然在。

我小時候一直瘋狂找完全自殺手冊19。我國高中的時候正好電腦開始發達,

那時候我就一直在找,就找到了…當時只是覺得為什麼要禁,書應該還不 錯,只是憑著一股衝勁想想說可能哪一天會用到它。(LST-02 小艾:7)

小艾抱持著總有一天會用到它的心態找尋,雖不記得確切動機,但是從 這時候開始,小艾開始能夠掌握什麼樣的自殺方式會造成死亡,什麼樣的自 殺方法僅會造成疼痛而不會危及到生命的知識與技巧。

談完了小艾與自殺經驗的關聯,回到女同志認同。小艾意識到自己喜歡 女生是在 16 歲時。當時小艾被父母送去美國遊學,小艾發現自己很喜歡與某 位同團女孩相處。回國後,在那位女孩生日時,送了相當昂貴的禮物。在朋 友的提醒之下,意識到這可能是喜歡。但喜不喜歡一個人,喜歡的人是不是 跟他同性別,小艾並沒有特別去思考。

儘管聽起來有些矛盾,小艾雖然沒有明確的把女同志的標籤貼在身上,

19 《完全自殺手冊》1993 年在日本出版,書中詳列各種類型的自殺方式,描述自殺執行細節,呈現採用 自殺方式的人數、自殺成功難易度,以及痛苦程度等面向。1994 年,在《完全自殺手冊》被翻譯成中文 出版後,因爭議過大在華語地區都被下令禁止,成為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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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高中就開始參與女同志的社群。到了大學後,開始逛 PTT 拉版以及參與 雷斯盃—女同志的籃球比賽20,同時也剪短頭髮、穿束胸21,就像一個典型的 T 打扮。

在我的成長環境裡,我不會為了同志身分而困擾…因為我一直都在藝術系,

同志身份一直都不是什麼重大消息。(LST-02 小艾:24)

這或許也能說明為什麼小艾從高中便開始接觸同志社群,卻沒有特別去 思考認同的原因,面對不接受其同志身分的家人,小艾也有自己的調節機制,

因為同志身分從來就只是個背景資料之一,而非需要反覆琢磨、思考的身分。

對曾經也做中性打扮的小艾而言,對主流以外表分類的 T 婆文化分類有獨到 的看法。

社會大眾對於 T 就是有一種比較堅毅的那種外表,所以隱約中會讓人覺得 我就是該這麼做!我不要讓外界知道我的軟弱,我覺得某方面就是因為就 是亞洲的父權主義太重,但其實我們的染色體都一樣多,都是 xx 組成,

都是女生到底差在哪裡?(LST-02 小艾:20)

小艾認為以生理上的染色體來看,T、婆都是 XX 染色體組成,並沒有 多大的差異;真正造成 T 婆之分的是亞洲的父權主義,T 因為陽剛的外表下,

被社會大眾賦予男性的期待,而這樣的期待是「隱性」的,也是 T 的自我規 訓。

T 就是床上比較主動,我一直覺得大家都說是什麼外形差異,我覺得根本 莫名其妙,我也可以中性打扮,也可以女性打扮,也可以男性打扮之類的,

我覺得就是自己認同就好了。(LST-02 小艾:20;LST-02 小艾:LINE 補訪)

小艾用自身的經歷認為外型只不過是最表淺的分類,打扮陽剛的不一定

20 雷斯盃-在台灣舉辦的同志運動會,由拉拉資推工作室自 1996 年開始舉辦。

21 束胸-這裡指的束胸是種可將胸部束平的內衣,深受 T 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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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多數受訪者的敘述中可以發現,T 婆文化是種社群的交友的重要工具,

方便在女同志間交友的重要身分辨識,比起角色扮演,更精確的說法更像是一種 社群的期待,幫助彼此能夠快速地找到合適的對象,女同志為了讓自己在擇偶或 交友市場上更有競爭力,或是經營親密關係裡,可能會讓自己努力地去迎合期待。

原則上 T 婆文化仍有以「外表」區分的陽剛與陰柔、「角色」上的照顧與被照顧,

「性事」上的主動與被動。雖然每個人對於 T 婆的內涵有著不同的定義,女同志 的 T 婆主體會隨著交往的對象而變動,是一種變動可學習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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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第五章 當生命成控制籌碼

第一節 難以抹滅的互動時刻:自殺威脅

壹、父權體制下的不安感

作為本次研究的目標,親密關係中的自殺威脅為受訪者的主顯節之一,在我獲取 受訪者的資料後,試圖拼湊出自殺威脅的脈絡。女同志的自殺威脅是如何發生的?

Johnson(1997)提出控制是整個社會組成的核心價值,父權體系便是以控制為基礎。當控 制被欲求到某種程度,便會藉著人類的能力發揮到極致,於是社會生活產生出一種壓 迫的形式(成令方譯,2008)。生活在父權體系建構的社會下,女同志不依附於男性的行 為挑戰了父權的價值,因此難以避免遭受父權體制的壓迫,面對外在的壓迫,女同志 伴侶關係的內在矛盾與衝突,致使經營隱藏著不安全感的矛盾與恐懼(謝文宜,2009),

為解除女同志們在親密關係內的不安感,控制成為可以解決恐懼的方法。

親密關係的維持以及優先權力成為控制的重要目的。然而,生活在父權文化下,

相較於男性,女人都被定位在性別低下的位置,必須與性別劣勢搏鬥,被鼓勵接受壓 迫的事實(成令方譯,2008)。因此,身為性別劣勢的女人該如何達到控制的目的?本研 究的自殺威脅便是在控制與恐懼互相撞擊下,隨著控制欲求的程度發揮到了極致的脈 絡下因應而生,就如我受訪者在訪談時提到的。

他說我很愛你,我沒有更重要、更有價值的東西可以給你了,只有我的生命,

我願意用生命來擔保,我多愛你。(LST-05L:3)

自殺威脅者自白沒有更有價值的東西能夠擁有感情。在不安感到一個極致時,最 終只剩下生命,去交換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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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研究者分析,在結構下的不安感之下,從八位受訪者的故事,能夠看見自殺威

經由研究者分析,在結構下的不安感之下,從八位受訪者的故事,能夠看見自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