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格林童話在 2005 年被 UNESCO 認定為世界共同記憶,該文學在百年之間已被 翻譯多達 160 種語言版本,其影響力是跨國界、跨世代,而以它為主題形塑的文 學觀光大道也吸引眾多遊客朝聖,筆者就是其中之一。 和遊客中國女學生 C3 類 似,筆者也是從小閱讀格林童話,不萊梅動物音樂家更是伴隨個人成長的床邊故 事,從小長期接觸、童話體裁簡易等因素縮短了文化距離。但在孩童時期,筆者 並不了解不萊梅是個地方名稱,直到長大後才明白德國原來是格林兄弟故鄉和格 林童話場景,更得知有童話大道路線。一方面出自於童年美好回憶,另一方面因 文學學士及觀光學碩士的訓練背景,當下產生走訪童話大道的強烈動機以及「童 話如何成真」的疑問與期待。一般而言,人們多能理解以格林兄弟生命經驗為主 的文學景點構成與真實落實,但其他以童話場景為主的城鎮如不萊梅、哈美恩要 如何真實化才令人好奇,就像 C3 本來也以為童話是不存在的。因此這段將近兩個 月、滿載期待的走訪不純粹是文學朝聖、更是學術研究之旅,對個人意義重大。

而在前文分析中筆者作為研究者角色,根據真實性隨時間流變特性以時間軸和 Xie (2010)的真實化生命周期來剖析哈美恩真實化過程;也按照真實性多元複雜特 性,以董培海 (2011) 架構去探究哈美恩是否促使童話成真。研究結果更呼應真實 化新見解,時間演化、主客體互動的真實化研究可以是解決歷史城市系列複製等 實際問題的方法之一。但更重要的是,同時轉換為深度文學觀光客角色,筆者要 進一步細述文學觀光客類型差異、特殊情懷、觀光總體特性和地方生產導向四項 發現。

第一是文學觀光客類型差異。童話大道從德國南部哈瑙綿延至北部不萊梅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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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 公里囊括 65 座大小城鄉。其實筆者從南到北走訪十座童話城鎮,一路上深切 體會沒有汽車,根本很難造訪南段及中段某些鄉間童話城市。當地遊客都是德國 人為主、造訪的外國遊客屈指可數。曾經在許旦瑙小鎮 (格林兄弟成長故居)和美 國家庭觀光客聊天,發覺他們是一路開車走訪童話大道路線全程,而這組遊客和 筆者一樣可被視為深度文學觀光客,也表示沒有汽車要走透透童話大道是不可能 的任務特別是南段路線。反觀童話大道北段 (不萊梅到哈美恩) 交通方便、觀光資 源緊密相對吸引更多國際遊客,一如 Herbert (2001) 所列舉交通可及性、觀光設施 供應狀況都影響當代文學觀光客的整體決策。這也凸顯文學遊客分類不如以往單 一文學朝聖者典型,也不只如 Herbert 所歸納的「關切作家生活」 、「瞭解作家的 生命轉捩點」 、「尋找故事主角與場景」、「更深層的特殊情懷」四種類型,更有 McKercher 與 du Cros (2010) 所歸納的文化觀光客體驗程度深淺之分。有些觀光客 如筆者抱持童年懷舊、目標明確地行走德國童話大道,但也有單純受導覽書影響 的遊覽型觀光客,因為曾經聽過格林童話出又自好奇與興趣,所以就選擇一座機 能方便的童話城市進行體驗。而這類遊客的體驗通常不如前一類遊客深刻,在存 在真實的感知也會展現出明顯差異。

第二是由文學觀光引發的特殊情懷。當抵達觀光目的地時,遊客的文化背景體 系、 動機和先前旅遊經驗會影響他們對文化價值跟真實性的解讀。這和 Waitt (2000) 量化研究相符,且與眾多質性學者論述雷同,真實性也受個人主觀意識和社會整 體性牽動。而在哈美恩質性研究,筆者更發現德國遊客因為直接相關文化的因素,

容易產生一種複雜的文化認同和社會解讀,尚有一種因為自身傳統和集體記憶積 累而成的特殊情感,在這種情感之中呼應了學者 Zhu (2012) 所描述因記憶提取而 發酵的真實感知。筆者延伸推論它不單單發生在當地表演者,也呈現在具備相關 文化背景的遊客身上。也因此,童話或許並非真實存在但格林童話成為德國民族 文化特色,在德國人心中哈美恩傳說不啻是歷史的一部分,因而落實某種真實。

相對地,非德籍的遊客較難體認此種特殊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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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特殊情懷反應在深度文學觀光客身上。由於他們的主要動機就是追尋情 緒導瀉和心靈慰藉,讓自己的兒時記憶、崇拜感和同理心透過文學觀光的媒介,

在目的地虛構場景及現實景物交錯空間裡,再次鑲嵌一種個人依附的真實與價值。

所以他們會更積極去凝視、參與和學習。中國女學生 C3 在哈美恩,透過圍繞引鼠 人主題的觀光手冊、街頭家具、歷史銘刻與建築以及觀光活動等凝視與體驗,深 入學習瞭解哈美恩引鼠人傳說的展演意涵。在參與過程中逐漸相信哈美恩引鼠人 童話是存在的,存在於實體紀錄、存在於觀光體驗、更存在於她的童年回憶之中。

有趣的對比是,C3 也曾經造訪不萊梅,卻表明該城市缺乏與音樂動物家連結 的童話氛圍,她甚至是在第二次造訪才找到動物音樂家的雕塑,就此筆者也感同 身受。比起哈美恩引鼠人,筆者更熟悉動物音樂家故事,照理說對不萊梅應該投 射更強烈情感。但在該城市停留三天,很可惜沒有找到任何與童話相關的傳統表 演、歷史或導覽的體驗以獲得與自身連結的預期情感。不萊梅僅是單純地銷售動 物音樂家周邊紀念品,沒有說明、沒有體驗、沒有真實化。雖然它的城市規模比 哈美恩大上數倍且擁有 UNESCO 認證的世界遺產建築、具備明確地名的童話名稱,

但城內卻沒有提供任何和深度文學觀光客情感連結的紐帶。簡言之,它即使擁有 客體真實,對於深度文學觀光客的筆者來說並不獨特。比起不萊梅、其他八個童 話城鎮,哈美恩反能使筆者深刻體會和具體化凝視自己的童年回憶。McKercher 與 du Cros (2010)曾敘述當代規劃者的難題是如何為景點創造不同深度的體驗以增強 觀光客的個人連結感,使不同類型遊客感受景點的吸引力和相關性。本研究繼而 補充景點規劃也應該考慮圍繞主題的觀光真實化,運用不同類型真實性去刺激各 類遊客體驗、感知。

第三是觀光主體者的相互影響。本著觀光總體的特性,觀光主體者是無法獨自 存在,這也反應本研究觀光真實化過程是無法排除任一主體者,來單獨討論歷史 城市之觀光發展。雖然一般而言,多由官方規劃者主導城市文化商品化,卻不意 謂官方組織的冷式真實化能夠保證當地真實,這在哈美恩案例獲得驗證。1975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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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組織-童話大道行銷組織的冷式真實化沒有完整授權哈美恩真實和獨特。反而 是在更早之前,哈美恩經由內、外部環境展演中落實熱式真實化。到了近代城市 發展早期,倍受爭議的經濟和交通計畫改變城市文化平衡,幸虧當地居民出面聯 合制衡官方獨斷決策的行為,維護了哈美恩歷史遺產的真實性,更協議歷史城市 觀光發展走向。到了後來觀光發展期間,地方規劃者因應個人信念、官方委任和 企業利益等因素構築出不同類型真實性呼應當地社群及遊客真實性視角與訴求。

不可置否,需求面如遊客動機、需求也確實影響供給面引鼠人主題的建構與規劃,

一如規劃者明白遊客認為老鼠可愛圖樣商品更為討喜,因此逐漸著重老鼠產品的 規劃開發如 RATS 音樂劇、引鼠人好朋友 Richard Ratte、老鼠糕點等等以滿足遊客 的存在真實感知。

此外當地社群自發性投入演出,無庸置疑地讓德國觀光客更肯定哈美恩引鼠人 傳統的客體真實,也讓觀光客在當時當地的觀光場域中,透過和當地人直接、無 直接金錢往來關係中產生互動真實感知,當然遊客的造訪也協助保留、深化地方 文化資源,延續真實化的生命周期 (Xie, 2010)。尤其當地社群與其展演行動在真 實化過程更扮演不可或缺的關鍵因素,因市民、哈美恩與引鼠人傳說交織的城市 信念彰顯出無法複製且獨特的真實感。所以雖然本研究理論架構延續董培海 (2011) 個別列舉三類觀光主體者真實性視角,但在實際文本分析不難發現三觀光主體者 其 實 互 為 影 響 彼 此 的 真 實 性 視 角 與 訴 求 , 交 融 共 築 真 實 性 , 這 也 證 實 學 者 Rickly-Boyd (2012)之言,綜合所有旅遊多元主體及客體個別、彼此交互關係揭示 真實性議題才是值得切入的研究點。

第四是地方生產導向。當觀光成為全球商品化過程表徵之一,不難發覺歷史 城市在進行觀光發展時經常也受到全球化趨勢影響,如 Richards & Wilson (2006) 所述,全球各處幾乎互相仿照標誌性建築、大型活動、主題化和遺產活化等同質 化美學和空間框架,文中又附議學者 Rojek 論述,當全球普遍化文化空間(universal cultural space) 現象蔓延,城市一不小心就淪落文化系列複製。本研究也察覺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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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國家架構組織對於童話大道城市的干涉,如德國國家旅遊局、下撒克遜行政 單位和童話大道行銷組織都給予童話城市或多或少外力影響。譬如問題一,在德 國北部威悉河流域的城市重疊著「威悉河文藝復興大道」、「半械形屋大道」和「童 話大道」主題,只因官方希冀能增加旅遊產品項目和提升遊客二度旅遊動機。而

化、國家架構組織對於童話大道城市的干涉,如德國國家旅遊局、下撒克遜行政 單位和童話大道行銷組織都給予童話城市或多或少外力影響。譬如問題一,在德 國北部威悉河流域的城市重疊著「威悉河文藝復興大道」、「半械形屋大道」和「童 話大道」主題,只因官方希冀能增加旅遊產品項目和提升遊客二度旅遊動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