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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官話的中古宕江攝開口入聲韻母表現

第三章、 中古入聲在中原官話的韻母表現

3.2 中原官話的中古宕江攝開口入聲韻母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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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等不少學者對中原官話的分區提出了修改意見,段亞廣(2012:1-6)

歸納以上學者的意見得出了中原官話最新分區,本文參考的中原官話分區根據段 亞廣(2012:1-6)。但是對於整個中原官話的範圍,學者們大致上同意李榮(1989a:

247)的看法,就是包括河南、河北、山東、江蘇、安徽、陝西、山西、甘肅、

寧夏、青海、新疆等地區,關於詳細的分界和分區參看段亞廣(2012:1-6)。

中原官話包括的範圍廣闊,方言之間的差異也不小,本文要找出在中原官話 的中古宕江攝開口入聲字、中古曾梗攝開口一二等入聲字、中古通攝合口三等入 聲字所反映的突出表現,觀察實際方言的語音進行討論。中原官話的語音材料來 源是段亞廣(2012)收集的材料。

3.2 中原官話的中古宕江攝開口入聲韻母表現

本節的主要觀察對象是*-u-介音的產生與否,理由在下面說明。我們按照洪 音、細音的順序分析中原官話所反映的中古宕江攝開口入聲韻。

(1) 洪音

薄 摸 剝 托

切韻系 宕開一入鐸並 宕開一入鐸明 江開二入覺幫 宕開一入鐸透 鄭州 po42 2 mo24 1 po24 1 tʰuo24 1

開封 po53 2 mo24 1 po24 1 tʰuo24 1 洛陽 pə31 2 mə33 1 pə33 1 tʰuə33 1 鄧州 po42 2 mo24 1 po24 1 tʰuo24 1 上蔡 po53 2 mo213 1 po213 1 tʰuo213 1 商丘 po42 2 mo24 1 po24 1 tʰuo24 1 阜陽 po55 2 mo213 1 po213 1 tʰuo213 1 信陽 po53 2 mo33 1 po33 1 tʰuo33 1 薛城 po55 2 mo212 1 po212 1 tʰuo212 1 徐州 puə55 2 muə213 1 puə213 1 tʰuə213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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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官話的中古宕江攝開口入聲字*u 介音插入的條件為[-後]聲母,急 P、

T/TS、TSR 聲母。其中 P 聲母字讓後接的*-u-介音脫落,並且 TSR 聲母本身就 有產生*-u-介音的特點,情形跟北京官話類似,但在中原官話中徐州和西安還保 留 P 類聲母字的-u-介音。如下表:

薄 摸 剝

切韻系 宕開一入鐸並 宕開一入鐸明 江開二入覺幫 徐州 puə55 2 muə213 1 puə213 1

西安 puo24 2 mo21 1 puo21 1 共同形式 *puo 2 *muo 1 *puo 1

西安的「摸」mo21 1 沒有-u-介音可能是因為受到周邊方言影響的。本文根據 這些保留*-u-介音的方言語音,把中原官話 P 聲母字的韻母共同形式看作*uo,

*uo 韻母與 T/TS 或 TSR 聲母字的韻母一樣。

然而,中原官話有一些方言,不管聲母是哪一類,都沒有插入*-u-介音。-*u-介音的插入與否,是由當[-後]聲母(P、T/TS)直接接[+後]元音(*o)時,調 整音節方式的差異而決定。因此,本文認為-*u-介音的插入與否是較為重要的方 言之間的差異,可以根據*-u-介音產生與否作分類。

為了排除聲調對韻母的影響,再去觀察*u 介音的插入與否,我們需要的觀 察對象是 T/TS 類聲母字。T/TS 類聲母字中,沒有*-u-介音的方言有兩個,洪洞 方言和新絳方言。

托 落 錯 各

切韻系 宕開一入鐸透 宕開一入鐸來 宕開一入鐸清 宕開一入鐸見 洪洞 tʰo21 1 lo21 1 tsʰo33 5 ko24 2

新絳 tʰə53 1 lə53 1 tsʰuə31 5 kə53 1 共同形式 *tʰo 1 *lo 1 *tsʰo 5 *ko 2

新絳方言的「錯」tsʰuə31 5 有-u-介音,可能是從外部方言流入的語音。我們 接著觀察細音的韻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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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韻系 江開二入覺疑 江開二入覺匣 宕開三入葯以 鄭州 yo24 1 ɕyo42 2 yo24 1

開封 yo24 1 ɕyo53 2 yo24 1 洛陽 yə33 1 ɕyə31 2 iə33 1 鄧州 yo24 1 ɕyo24 1 yo24 1 上蔡 yo213 1 ɕyo53 2 yo213 1 商丘 yo24 1 ɕyo42 2 yo24 1 阜陽 yo213 1 ɕyo55 2 yo213 1 信陽 yo312 5 ɕyo53 2 yo33 1 薛城 yo212 1 ɕyo55 2 yo212 1 徐州 yə213 1 ɕyə55 2 yə213 1 洪洞 io21 1 ɕio24 2 io21 1 新絳 iə53 1 ɕiə325 2 iə53 1 臨猗 yo31 1 ɕyo13 2 yo31 1 西安 yo21 1 ɕyo24 2 yo21 1 彬縣 yo31 1 ɕyo35 2 yo31 1 武都 yɛ31 1 ɕyɛ24 2 yɛ31 1 西寧 yo44 5 ɕyo24 2 yo44 5 樂都 yɤ13 1 ɕyɤ13 1 yɤ13 1 吐魯番 yɤ214 1 ɕyɤ214 1 yɤ214 1

敦煌 yə13 1 ɕyə13 1 yə13 1 共同形式 *yo 1 *ɕyo 1 *yo 1

中原官話細音韻母中,中古三等韻的標誌-j-介音與新產生的*-u-介音結合,

合併成一個圓唇前高元音介音*-y-。-j-為發音部位[-後]的硬顎滑音,也是離後 接主要元音*o(圓唇半高後元音)的發音部位相當遠,照本文討論的*-u-介音產 生的原因看,不會阻止*-u-介音的產生。

從中古宕江攝開口入聲細音字的觀察得知*-u-介音產生的情況與洪音字的 情況頗為接近。首先列舉 T/TS 類聲母字中沒有產生*-u-介音痕跡(即*-y-介音)

的字,如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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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 雀 削

切韻系 宕開三入葯來 宕開三入葯精 宕開三入葯心 洛陽 liə33 1 tsʰiə33 1 siə33 1

洪洞 lio21 1 tɕʰio21 1 ɕio21 1 新絳 liə53 1 tɕʰiə53 1 ɕiə53 1 共同形式 *lio 1 *tɕʰio 1 *ɕio 1

與洪音的表現一致,洪洞和新絳兩個方言點沒有產生*-u-介音,結果看不到

*-y-介音,只能看到細音標誌*-i-介音。

接下來是 K 類聲母字。中古開口二等牙喉音聲母字的語音也屬於細音類,

列舉中古宕攝開口三等入聲字以及江攝開口二等入聲字中沒有產生*-u-介音痕 跡的字。

腳 角 虐 岳

切韻系 宕開三入葯見 江開二入覺見 宕開三入葯疑 江開二入覺疑 洪洞 tɕio21 1 tɕio21 1 io21 1 io21 1

新絳 tɕiə53 1 tɕiə31 5 iə53 1 iə53 1 共同形式 *tɕio 1 *tɕio 1 *io 1 *io 1

音樂 學 葯

切韻系 江開二入覺疑 江開二入覺匣 宕開三入葯以 洪洞 io21 1 ɕio24 2 io21 1

新絳 iə53 1 ɕiə325 2 iə53 1 共同形式 *io 1 *ɕio 2 *io 1

與 T/TS 類聲母字同樣,洪洞方言和新絳方言的 K 類聲母字的介音是-i-,沒 有*-u-插入的痕跡。

其次,值得矚目的是中原官話中還可以看到針對-j-和*o 結合的另外一種音 節調整方式,即是*-u-插入的同時*-j-介音脫落。中原官話中反映*-u-插入、-j-介 音脫落的方言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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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 雀 削

切韻系 宕開三入葯來 宕開三入葯精 宕開三入葯心 商丘 luo24 1 tsʰuo24 1 suo24 1

阜陽 luo213 1 tsʰuo213 1 ɕyo213 1 共同形式 *luo 1 *tsʰuo 1 *suo 1

特別的是中原官話中-j-介失落的語音在「略」的讀音比其他字多,如下表:

切韻系 宕開三入葯來 商丘 luo24 1

阜陽 luo213 1 薛城 luo212 1 徐州 luə213 1 西安 luo21 1 共同形式 *luo 1

針對-j-介音失落型態的解釋可能有兩種解釋:一是-j-失落音從外部方言流入,

另外一種解釋法是-j-失落音屬於中原官話接受*yo 音之前的早期歷史音韻層次。

雖然數量上看*yo 的音在中原官話比*uo 音多,我們不能排除第二個可能性。

最後,中原官話中,亦可以發現沒有-u-音的形式,即*o 韻母。特別的是除 了武都方言的中古見母聲母字「角」kə31 1 以外,中古 TS 或 TSR 類聲母字在幾 個方言中聲母讀 pf 類。如下表格:

著火 桌 戳 捉

切韻系 宕開三入葯從 江開二入覺知 江開二入覺徹 江開二入覺莊 薛城 pfo55 2 pfo212 1 pfʰo55 2 pfo212 1

新絳 tʂə325 2 pfə53 1 pfʰə325 2 pfə53 1 臨猗 tʂuo13 2 pfo31 1 pfʰo13 2 pfo31 1 西安 pfo24 2 pfo21 1 pfʰo24 2 pfo21 1 武都 tʂə24 2 tsfə31 1 tsfʰə24 2 tsfə31 1 共同形式 *pfo2 *pfo 1 *pfʰo 2 *pfo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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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本漢( Karlgren 1915–1926/2007:174)詳細描寫了中古知系聲母字在西 安方言中的唇齒音聲母(方括號「[ ]」內文為筆者所加):

pf,是一個清齒唇塞擦音,p 的發音很輕。其實,用 p 代表齒唇的塞 音是大不準確的,不過這個錯誤並不重要。這個塞擦音在西安可以當作聲 母,例如「豬」西安 pfu。在山西的幾個地方也是這樣的,例如蒲州和運 城。

pfχ[pfʰ]15是在有強 p 的 pf 後面隨著一個舌根摩擦的送氣,就在有 pf 的方言裡它也可以用作聲母,例如「出」西安 pfχu。

白滌洲(1954)在《關中方音調查報告》也談到了唇齒音聲母,以後張成材(2000)

、張世方(2004)、吳永煥(2004)、王彥(2006)、陳榮澤(2007)、王琴(2009a、

2009b)、段亞廣(2012)等學者討論部分中原官話中的唇齒音聲母。

關於唇齒音聲母的形成過程,張文軒(1981)提出「類似唇齒音的 u 對 tʂ 組聲母產生同化而形成 pf 類聲母」的觀點,以後唐明路(1995)接著認為「西 安話 v 聲母的保留及其唇化作用影響,及發音時氣流強、摩擦重的特點使 u 韻實 質上成為唇齒半元音 ʋ 甚至唇齒濁擦音 v,從而促使其前的聲母從 tʂ-tʂf-tf-

pf 的方向演變。」張世方(2004)也指出唇齒音化的原因就是-u-音的強烈摩擦 化:

[u]雖然是後高元音,但它的發音同時和雙唇有關,而摩擦化可能使 元音輔音化,並且摩擦化所造成的發音負擔可能由雙唇或唇齒分擔,這樣 介音由於摩擦化所形成的新的發音特點最終會影響聲母,聲母為了適應介

15

高本漢在書中同時用兩個符號代表西安方言中的送氣唇齒塞擦音,前面的 pf‘應為寬式標音,

後面的 pfχ 應為嚴式標音。在該書的「方言字彙」中西安方言標音用的一律是 pf‘[pfʰ](段亞廣

201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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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的這種特點,發音部位會逐漸前移,變成帶有摩擦的、發音部位靠前的 新聲母。這一過程可以表示如下:(以[tʂu-]為例)

(1)tsʮ- > tʂf-

tʂu- > > tf- > pf-

(2)tʂv- > tʂf-

學者們一致地認為中古知系聲母字今讀唇齒音聲母的原因與唇齒音的摩擦 有關,而且這是聲母後面的-u-音所導致的,換句話說必須要有-u-介音才會進行 tʂ-系列聲母唇齒音化的過程。因此,本文判斷與唇齒音聲母相配的*o 韻母形式 的原始形式是*uo。綜合以往學者的研究,本文推論部分中原官話中的唇齒音聲 母產生過程如下:

*tʂuo > *tʂʋo > *tʂvo > *tʂfo > *tsfo > *pfo

*tʂʰuo > *tʂʰʋo > *tʂvʰo > *tʂfʰo > *tsfʰo > *pfʰo

至於中古宕江攝字讀音的 pf 類聲母產生時期,王臨惠(2001:55)說「如 果宕江兩攝的知莊組韻母不變為合口呼,其聲母也就不可能變為 pf 類。(…)李 新魁(1984)認為元代江陽韻的照二組字韻母尚未完成向合口呼的轉化。因此,

pf 類聲母產生時間最早當不過元代。」唐明路(1995:69)認為「pf 組音在西 安出現的年代,不早於《西儒耳目資》的年代即 1626 年,不晚於西北回民入俄 的 1827 年,亦即在明代末期到清代中期的一段歷史時間內。」段亞廣(2012:

76)認為「把知系讀唇齒音的形成和擴散時間定在元末明初即 14 世紀中葉是比 較合理的。」本文的材料不能確定 pf 類聲母產生的正確的時期,但綜合學者們 的討論,可以肯定是元代以後才有變化的可能性,清代中葉之前變化已經完成,

元代以前的音節應該是*tʂuo 或*tsuo,韻母是*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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