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官話的中古通攝合口三等入聲韻母表現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1

2.4 北京官話的中古通攝合口三等入聲韻母表現

2.4.1 北京官話的通合三入 P 類聲母字讀音比較

福 服 目

切韻系 通合三入屋非 通合三入屋奉 通合三入屋明 北京 fu³⁵ 2 fu³⁵ 2 mu⁵¹ 5

承德 fu²¹⁴ 3 fu³⁵ 2 mu⁵¹ 5 圍場 fu²¹⁴ 3 fu³⁵ 2 mu⁵¹ 5 赤峰 fu²¹³ 3 fu³³⁵ 2 mu⁵³ 5 朝陽 fu²¹³ 3 fu³³⁵ 2 mu⁵³ 5 興城 fu²¹³ 3 fu³⁵ 2 mu⁵¹ 5 長春 fu²¹³ 3 fu²⁴ 2 mu⁵² 5 吉林 fu²¹³ 3 fu³⁵ 2 mu⁵³ 5 巴彥 fu²¹³ 3 fu²⁴ 2 mu⁵³ 5 訥河 fu²¹² 3 fu²⁴ 2 mu⁵³ 5 佳木斯 fu²¹² 3 fu²⁴ 2 mu⁵³ 5 共同形式 *fu 3 *fu 2 *mu 5

中古通攝合口三等入聲 P 類聲母字對北京官話各方言對應的韻母是*u。首先 討論*u 韻母的形成過程。通攝合口三等入聲韻的中古音是 juk。中古幫系聲母的 合口三等韻字在中古後期已經變成了非系聲母，即唇齒音聲母，同時-j-介音就失 落了。「福」*fu 3、「服」*fu 2 等唇齒音聲母字不能有-i-介音。但是「目」*mu 5 的情況就不一樣，它沒有變成唇齒音聲母，照理說要保留中古-j-介音而變成有-i-介音的*miu 5。現在北京官話共同反映的音是*mu 5，沒有-i-介音。對於中古非 系聲母字之外的*u 韻母，我們在下一節討論。

以下是*u 韻母對北京官話各方言韻母對應的規律：

*u > u 北京、承德、圍場、赤峰、朝陽、興城、長春、吉林、巴彥、訥河、

佳木斯

‧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3

觀察中古通攝合口三等入聲韻 juk 的音節結構可以發現硬顎滑音-j-和圓唇後 高元音 u 接著一起。-j-和 u 的發音部位相當遠，有些語言或方言通過語音的調整 才能發 ju。調整的方法大概有三種：（1）過度音插入，（2）合併，（3）脫落。*iou、

*y、*u 剛好反映以上三種調整方法。

（1） 過度音插入： *juk > *jəu > *iou

（2） 合併： *juk > *yʔ > *y

（3） 脫落： *juk > *uʔ > *u

從北京方言「宿」的四個同源多形詞 ɕiou²¹⁴ 3、ɕiou⁵¹ 5、ɕy²¹⁴ 3、su⁵¹ 5 可以 發現*iou、*y、*u 各自屬於不同的歷史音韻層次，三個形式之間並沒有直接的語 音演變關係。而且三種類型的調整*juk 韻母方式都不一樣，應該是至少三種以上 不同方言所產生的結果。

下面是*iou 對北京官話各方言韻母的對應：

*iou > iou 北京、圍場、興城、吉林

*iou > iu 承德

*iou > iəu 赤峰、朝陽、長春、巴彥、訥河、佳木斯

對*iou 韻母，北京等四個方言對應 iou，赤峰等六個方言對應 iəu，在承德方 言音系中沒有 iou 或 iəu 韻母，則以接近的 iu 對應，我們把這三種語音視為一個 類型，共同形式定為*iou。中古陰聲韻字的對應規律也是一致，如下表格：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4

酒 囚 九

切韻系 流開三上有精 流開三平尤邪 流開三上有見 北京 tɕiou²¹⁴ 3 tɕiou³⁵ 2 tɕiou²¹⁴ 3

承德 tɕiu ²¹⁴ 3 tɕiu³⁵ 2 tɕiu ²¹⁴ 3

圍場 tɕiou ²¹⁴ 3 tɕiou³⁵ 2 tɕiou ²¹⁴ 3 赤峰 tɕiəu²¹³ 3 tɕiəu³³⁵ 2 tɕiəu²¹³ 3 朝陽 tɕiəu²¹³ 3 tɕiəu³³⁵ 2 tɕiəu²¹³ 3 興城 tɕiou²¹³ 3 tɕiou³⁵ 2 tɕiou²¹³ 3 長春 tɕiəu²¹³ 3 tɕiəu²⁴ 2 tɕiəu²¹³ 3 吉林 tɕiou²¹³ 3 tɕiou³⁵ 2 tɕiou²¹³ 3 巴彥 tɕiəu²¹³ 3 tɕiəu²⁴ 2 tɕiəu²¹³ 3 訥河 tɕiəu²¹² 3 tɕiəu²⁴ 2 tɕiəu²¹² 3 佳木斯 tɕiəu²¹² 3 tɕiəu²⁴ 2 tɕiəu²¹² 3 共同形式 *tɕiou 3 *tɕiou 2 *tɕiou 3

關於*iou 韻母的聲調，中古全清聲母字歸上聲，中古次濁聲母字歸去聲，北 京方言的中古全清聲母字「宿」ɕiou⁵¹ 5 音是突出表現。

下面是*y 韻母對北京官話各方言對應的規律：

*y > y 北京、承德、圍場、赤峰、朝陽、興城、長春、吉林、巴彥、訥河、

佳木斯

北京官話十一個方言點都以 y 韻母來對應共同形式*y。中古全清聲母字歸上 聲，中古全濁聲母字歸陽平。

*u > u 北京、承德、圍場、赤峰、朝陽、興城、長春、吉林、巴彥、訥河、

佳木斯

*y 韻母一致地對應北京官話各方言的 y 韻母。中古全清聲母字歸去聲，但 只有北京「宿」su⁵¹ 5 和承德「承德」su⁵¹ 5 兩個項，中古次濁聲母歸去聲。此外，

北京方言的「綠」lu⁵¹ 5 音是突出表現。

‧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6

中古通攝合口三等入聲 TSR 類聲母字對北京官話各方言對應的韻母有三個，

即是*ou、*u、*uo。其中「縮」*ʂuo 1 音*uo 韻母是中古宕江攝開口入聲字韻母 形式的一種，中古通攝合口三等字中除了「縮」之外，北京官話就沒有其他對應

*uo 形式的韻母，本文認為「縮」*uo 是例外現象，我們討論共同形式*ou 和*u 兩個韻母。

中古通攝合口三等字在北京方言讀*ou 韻母的條件是聲母，就是 TSR 類聲母 使後接的-i-介音脫落，但中古日母聲母沒有變成捲舌音而變成零聲母的方言（長 春、吉林、巴彥、訥河、佳木斯）就保留-i-介音。

TSR 類聲母 *iou > ou / 捲舌音聲母_

TSR 類聲母 *iou > iou / _

*ou 韻母對北京官話各方言的對應規律如下：

*ou > ou 北京、承德、圍場、興城、吉林

*ou > əu 赤峰、朝陽、長春、巴彥、訥河、佳木斯

跟*ou 對應的韻母在北京等五個方言點是*ou，在赤峰等六個方言點以 əu 韻 母來對應。兩種韻母的語音相近，而且北京官話中沒有一個方言有/ou/和/əu/音位 上的對立，本文把兩個韻母看作一個類型，共同形式定為*ou。關於*ou 韻的聲 調，中古全清聲母字歸陰平、陽平、去聲，中古全濁聲母字歸陽平。中古次濁聲 母字歸去聲。

下面是*u 韻母對北京官話各方言對應的韻母：

‧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8

*y 韻母在北京官話的十一個方言點一律對應 y 韻母。聲調方面，中古全清 聲母歸陰平、陽平、去聲，中古全濁聲母歸陽平，中古次濁聲母歸去聲。

2.4.5 北京官話通合三入的韻母

以上觀察北京官話的中古通攝合口三等入聲字的韻母和聲調，大致上韻母的 形式有三種，即*iou/*ou、*y、*u。我們按照中古音的聲母清濁和發音部位分析 各韻母和聲調的搭配關係。

【北京官話通合三入】

中古

清濁 P T/TS TSR K

*iou

全清 *ou 1

*iou 3 次清

全濁 *ou 2

次濁 *iou 5 *ou 5

*u/*y

全清

*u 1 *y 1

福 fu³⁵ 2 *u 2 *y 2

*u 3 *y 3 *u 3

次清 *u 2

*u 3

全濁 *u 2 *y 2

次濁 *u 3

*u 5 *y 5 *u 5 *y 5

*u

全清 宿 su⁵¹ 5 *u 5 *y 5 次清

全濁

次濁 *u 5 *u 5 *y 5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9

指的留意的是，*u 韻母分兩個不同的音韻層次，一個是按照聲母條件跟*y 互補關係的（*u / P__、TSR__；*y / T/TS__、K__），另一個是不受聲母限制的。

中古全清聲母字*iou/*ou 韻母歸陰平、上聲；*u/*y 韻母歸陰平、陽平、上 聲；*u 韻母歸去聲。中古次清聲母字，*u/*y 韻母歸陽平、上聲。中古全濁聲母 字歸陽平，*iou/*ou、*u/*y、二類一致。中古次濁聲母歸去聲，也是*iou/*ou、

*y/*u、*u 三類一致的。

下面列舉中古通攝合口三等入聲字在北京方言突出的讀音：

【北京方言通合三入突出表現】

P T/TS TSR K

*iou/*ou

全清 宿 ɕiou⁵¹ 5 次清

全濁 次濁

*y

全清 次清 全濁 次濁

*u

全清 次清 全濁 次濁

北京方言突出音只有一個「宿」ɕiou⁵¹ 5。其他中古聲字的讀音與北京官話一 般的規律一致。

‧

P(*ei,*ai), TSR(*ai), (*ai)

3 K(*ai)

在文檔中 北京方言的中古入聲音韻層次研究──以官話方言比較為主 - 政大學術集成 (頁 55-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