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國糧食的供需現狀
第二節 中國境內糧食供應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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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中國境內糧食供應現況
1978 年，中國開始對計劃經濟體制進行改革，至今已歷經了 30 多年的快速 增長，雖然各方人士對這段期間的增長率究竟是多少存有不同的看法，但改革開 放以來中國經濟增長明顯加快、綜合國力不斷提升、人民生活水準改善是不爭的 事實，也因此食物消費更加多樣化，糧食安全發展自 2004 年以來，根據最新的 數據統計，到 2013 年為止已經達成了「十連增」的記錄。58但是由於自然資源 和環境的日益縮減和惡化、人口快速成長以及工業化、城市化的進程，中國的糧 食安全依然面臨嚴峻的挑戰。
壹、耕地、淡水和氣候等自然條件的制約糧食生產的發展
中國人口 13 億，約占世界人口總數的 21%，耕地面積僅占世界總耕地的 9%，耕地資源的發展潛力十分有限。同時中國的自然資源條件較差，生態環境 脆弱，不利於糧食生產持續增長。
一、耕地資源少、整體質量差：
中國的人均耕地面積，從 1996 年的 1.59 畝（1 畝 = 666.67 平方公尺），下 降到 2007 年的 1.38 畝，不到世界平均水準的 40%；而平均畝產量為 500-899 公 斤的耕地面積佔 41.5%，畝產量為 200-499 公斤的耕地面積佔 30.35%，畝產量為 100-199 公斤的耕地面積佔 10.76%，畝產量為 100 公斤以下的耕地面積佔 13%。
另外，其境內大部分耕地存在土壤肥沃度不均、有機質養分含量降低，及土 壤流失等問題。山東、河北、河南、山西、新疆等 5 省/自治區嚴重缺氮的耕地 面積佔其耕地總面積的一半以上；海南、廣東、廣西、江西等省/自治區有 75%
以上的耕地缺鉀，缺乏中量元素的耕地占全國耕地總面積的 63.3%。根據中國農
58 「國家統計局關於 2013 年糧食產量的公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統計局網站，2013 年 11 月 29 日，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201311/t20131129_47548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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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部對其境內 10 幾省的調查，2003 年，土壤有機質含量比 1990 年下降 0.35 個 百分點，其中下降最多的是東北黑土區，高達 1.5 個百分點。形成 1 公分的熟化 黑土層需時 50 年，50 公分就得耗時上千年，現在東北黑土區平均每年流失 0.3 至 1 公分，復原的速度遠不及流失的速度，黑土層變薄就是指黑土地的有效耕層 變薄，直接導致支撐糧食產能的有機質含量降低，土壤肥力大降。59黑土流失的 原因，以人為因素居大。一方面農業高度發展的結果已透支「地力」；另一方面，
地方為追求經濟發展而大力興建道路、橋樑的同時，也一步步侵蝕黑土的面積。
不僅東北耕地面對嚴峻挑戰，更可怕的是可耕地正在減少，產量卻在大量施 用化肥的煙霧彈下「穩中有升」，讓人對該項問題的嚴重性毫無警覺。中國國土 資源部統計，指出中國十分之一的耕地已遭重金屬汙染。華南部分城市約有一半 耕地遭受鎘、砷、汞等有毒重金屬汙染，長江三角洲某些城市連片的農田遭受多 重汙染；換句話說，不僅耕地淪為「毒土」，生產的農作物也淪為「毒草」，全民 都暴露在有毒物質的風險下。60在追求糧食增產的同時，所付出的代價是中國土 壤汙染比各國都嚴重，而日益加劇的汙染趨勢可能還要持續 30 年。
(一)淡水資源短缺、分布不均
水資源問題和糧食安全問題都是全球性問題。聯合國將 2012 年的宣傳主題 確定為「水與糧食安全」也突顯出這兩個世界性問題的緊迫性和關聯性。中國水 資源短缺形勢嚴峻，而作為糧食消耗大國，中國糧食安全也受到持續關注。
解決中國水資源短缺問題需要綜合考慮，要當成國家戰略層級的問題統籌辦 理。因此中國當局必須做出長遠的戰略規劃調配水資源，構建全國水資源調配的 戰略水網，保證緊急情況下的供水。也包括進行種植結構調整、工業用水模式調 整等，中國農業大學水利與土木工程學院院長王福軍認為，「這其實是一個問題，
就是改變現有用水方式。」
59 「黑土流失 北大倉恐成北大荒」，旺報，2012 年 6 月 12 日，
http://www.want-daily.com/portal.php?mod=view&aid=27775
60「黑土流失 北大倉恐成北大荒」，旺報，2012 年 6 月 12 日，
http://www.want-daily.com/portal.php?mod=view&aid=27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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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Scott Moore, “Issue Brief: Water Resource Issues, policy and Politics in China” , February 12, 2013, Brookings Institution, http://www.brookings.edu/research/papers/2013/02/water-politics-china-moore
63中國糧食培訓中心編，《中國糧食安全發展戰略與對策》（北京：科學出版社，2009），頁 2。
64 肖俊彥，「警惕我國糧食安全保障能力下降」，農業經濟問題（北京），2012 年第 6 期，頁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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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這些因素讓許多專家更加擔憂中國未來的水資源問題。65 (二)氣溫上升、降水減少、氣候條件惡化
2004 年以降，中國開始出現氣溫上升和降水減少的現象，溫度的平均值較 以往的常溫平均值高，其中北方地區溫度偏高明顯，東北區、華北區偏高 1℃左 右，西北區偏高 0.3℃。降雨整體趨勢在北方農業區偏少，南方及西部農業區偏 多，華北、黃淮農業區較常年偏少 1~2 成，江漢農業區則較往年平均多 1 成。長 此以往，根據預測，北方地區因氣候暖化、溫度升高將導致氣流蒸發旺盛、降水 差增大，加上高溫的出現，將導致對該地區玉米及小麥的生產產生不良影響。其 他地區雖然溫度和降雨的差別變化並不顯著，但也將對農業產生一定程度的影 響。氣候條件即使只有些微的差異，卻可能對病蟲害的產生和危害程度造成明顯 的影響，未來病蟲害對糧食生產的危害也可能因此加劇。
中共官方《全國水資源規劃》提出，到 2030 年中國城鎮和農村配置水量的 比例將由現在的 31 比 69 調整為 37 比 63；全國農業配置水量由現今的 3,707 億 立方公尺增加到 4,078 億平方公尺。66根據中國國家氣象局預測，未來氣候條件 不容樂觀，與 2000 年相比，2020 年中國之平均氣溫預計將升高 0.5~0.7℃，降水 的不確定性較大，水資源的供需矛盾可能更加嚴峻。中國水利部估計，十二五時 期，在全球氣候變化和大規模經濟開發雙重因素的交互影響下，中國水資源「一 缺兩不均」和北少南多的情勢可能將更形加劇。
(三)生態環境脆弱、汙染加劇。
中國是世界上荒漠化比較嚴重的家之一，目前荒漠化土地約為 267.4 平方千 公尺，67占其全國土地總面積的 27.9%，並且以年均 2,640 平方公里的速度擴展 中。由於不分地區地下水的開採量已經超過補給量，中國地下水超採區已達 164 處，總面積達 18 萬平方公里，導致地面沉降、海水入侵等一系列環境生態問題。
65 彭明輝，前揭書，頁 140-141。
66 「水資源綜合規劃出台 2030 年全國用水總量確定」，人民日報，2011 年 1 月 24 日，
http://www.chinacitywater.org/zwdt/swyw/77875.shtml
67 柴田明夫，前揭書，頁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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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業廢棄用水/廢棄物被排入江、河、湖、海及農田的案件屢見不爽，加上 農業化學物質的大量使用，農業生態環境受到嚴重破壞，目前共有汙水灌溉面積 4,600 萬畝左右。此外，水、土地及大氣中重金屬及毒害物質超標的現象也相當 嚴重。
布朗所發表的《誰來養活中國》，對中國決策層影響深遠。為了向世界證明 中國人能夠養活自己，各種工業化農業的增產技術手段在中國被迅速採納使用，
雖然解決了 13 億人口的吃飽問題，但農業也因此犯了「布朗綜合症」，代價太沉 重。過分重視數量的提升雖然讓中國解決了溫飽問題，但卻帶來更為嚴峻的問 題—農業污染便是其中之一。
從中國官方歷時兩年多，動員 57 萬人、普查近 600 萬個污染源的第一次中 國全國污染源普查結果顯示：農業污染是「大戶」，成為水環境的主要破壞者。
農業污染源是化學需氧量的最大「貢獻者」，排放量占四成以上。農業源是總氮、
總磷排放的主要來源，其排放量分別為 270.46 萬噸和 28.47 萬噸，分別占排放總 量的 57.2%和 67.4%。農業源污染中比較顯著的是畜禽養殖業污染，其化學需氧 量、總氮和總磷分別占農業源的 96%、38%和 56%。68雖然中國用全世界 9%的 耕地養活了 21%的人口，但實際上卻用掉了世界上 35%的化肥和 20%農藥。全 國每年的化肥使用量為 4,637 萬噸，按播種面積計算達每平方公里 40 噸，遠遠 超過已開發國家為防止化肥對土壤和水體造成危害而設置的 22.5 噸的安全上 限。也有學者指出，中國因為農地國有，農民較不愛惜農地，單位面積的化肥使 用量是全世界最高；69自 1981 年至 2008 年，中國糧食年產量從 3.25 億噸成長至 5.29 億噸，成長約六成；氮肥消費量卻從 1,118 萬噸增加到 3,292 萬噸，成長了 近 2 倍。過量使用的化肥作物吸收不完，會滲入到地下或經過生活污水流入水體 產生二次污染。禽畜糞便中大量的氮和磷也會進入水體，造成水體優氧化。污染
68 鄭風田，「中國農業的『布朗綜合症』」，中國評論新聞，2013 年 5 月 21 日，
http://finance.qoos.com/%e4%b8%ad%e5%9c%8b%e8%be%b2%e6%a5%ad%e7%9a%84%e2%8 0%9c%e5%b8%83%e6%9c%97%e7%b6%9c%e5%90%88%e7%97%87%e2%80%9d-1458996.ht ml
69 彭明輝，前揭書，頁 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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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同時水資源浪費也很嚴重。
二、 人口、經濟和社會發展因素對糧食供求構成壓力 (一)耕地面積不斷減少
1998~2007 年，中國耕地面積由 19.45 億畝減少至 18.26 億畝，9 年內減少了 近 1.20 億畝，平均每年減少 1,320 萬畝。在減少的 1 億多畝中，生態退耕的占 62%，農業結構調整占 18%，建設用地占 14%，災害損毀占 6%。預估到 2030 年，如果中國人口達到預期的 16 億高峰，中國耕地將會因建設占用、生態退耕、
災害損毀等因素，減少到 18 億畝以下，人均耕地不到 1.2 畝，屆時人多地少的 矛盾將更為嚴重。
在耕地資源流失和減少的過程中，必須注意的是優質耕地面積的大量減少。
在工業化、城鎮化的過程當中。耕地遭占用的問題將越發惡化。根據統計，在中 國省級以上 900 多個開發區中，由中國國家批准規劃的面積近 3,000 萬畝，已經 開發的僅占規劃面積的 13.51%，也就是說，還有將近 2,600 萬畝的土地遭到閒 置。全國人口向東部、中部聚集，沿著交通動線附近方便、基礎設施較周全的區 域開發成工商業區，結果就不斷占用優質農田，新補充的耕地即使面積相等，也
在工業化、城鎮化的過程當中。耕地遭占用的問題將越發惡化。根據統計，在中 國省級以上 900 多個開發區中，由中國國家批准規劃的面積近 3,000 萬畝，已經 開發的僅占規劃面積的 13.51%，也就是說，還有將近 2,600 萬畝的土地遭到閒 置。全國人口向東部、中部聚集，沿著交通動線附近方便、基礎設施較周全的區 域開發成工商業區，結果就不斷占用優質農田，新補充的耕地即使面積相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