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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敦煌文書的記載

在敦煌文書方面,有不少具注曆以及醫學卷子都有逐日人神的記載,可與晉 唐時期的各種醫書參照來看。66《大唐同光四年具曆》(P.3247)以「每月人神注 在當日足下」來記載人神禁忌。67《雍熙三年丙戌歲具注曆日》(P.3403)則是沒 有寫題名。68敦煌醫學文書《新集備急灸經》(P.2675)亦有逐日人神的禁忌內容。

69事實上,(P.2675)的卷子上共有兩份文件,正面為(P.2675),背面是(P.2675V),

醫史界認為背面的(P.2675V)也屬《新集備急灸經》的一部份,所抄內容大致 相同,故以甲本、乙本分之。70此卷原有兩種《新集備急灸經》,兩本可互相對 校。71然而,《敦煌寶藏》的整理者黃永武等人,則是將這兩份文件分開命名。

其一,稱為《新集備急灸經》;其二,稱為《星占書‧七星人命屬法》。72黃正建、

       

65 〔唐〕王燾《外臺秘要方》卷三十九〈明堂灸法七門‧孔穴主對法〉,收入曹洪欣主編;鄭 金生,柳長華副主編《海外回歸中醫古籍善本集粹》冊十一,頁3041。

66 據馬繼興先生考證,敦煌醫學資料的撰著年代最早可追溯到先秦和漢代,但絕大部分醫書 則均系南北朝以後、隋唐時代的著作。

67 《大唐同光四年具暦》,收入黄永武主編《敦煌寶藏》第一百二十七冊(臺北:新文豐,1986),

頁169-172。按:伯 3247 號背面,據巴黎所藏敦煌漢文卷子影印。陳增岳《敦煌古醫籍校 證》、叢春雨主編《敦煌中醫藥全書》皆將此卷稱為《人神日忌》。

68 《雍熙三年丙戌具注曆日》,收入黄永武主編《敦煌寶藏》第一百二十八冊(臺北:新文豐,

1986),頁 198-203。按:伯 3403 號,據巴黎所藏敦煌漢文卷子影印。

69 《新集備急灸經》,收入黄永武主編《敦煌寶藏》第一百二十三冊,頁244。按:伯 2675 號,

據巴黎所藏敦煌漢文卷子影印。

70 參見:黃正建〈第四章 敦煌占卜文書的類型及其與傳世典籍的比較(下)‧祿命〉,《敦 煌占卜文書與唐五代占卜硏究》(北京:學苑出版社,2001 年),頁 108。

71 陳增岳《敦煌古醫籍校證》對《新集備急灸經》一卷的提要:「此卷子名《新集備急灸經》, 為卷子原來的叫法,內容主要是灸法及其禁忌,卷子的開始有云「京中李家于東市印」,可 知為唐代刻印本,至於原書的作者及成書年代,則無從得知。P.2675 上原有兩種《新集備 急灸經》,此處選擇一種,以另一種作為助校,注文中所稱別本,即是另一種《新集備急灸 經》。」見:陳增岳《敦煌古醫籍校證》,頁58。

72 《星占書‧七星人命屬法》,收入黄永武主編《敦煌寶藏》第一百二十三冊,頁 245。按:

趙貞、陳于柱等學者亦將背面的(P.2675V)歸在「祿命書」的範疇。73值得特別 注意的是,敦煌醫學文書當中,《灸經》(S.5737)的記載稍微類似《黃帝蝦蟇經》

和《外臺秘要方》,但是與其他敦煌卷子差異較大。74

(一)大唐同光四年具注曆

表一、大唐同光四年具注曆P.3247【每月人神注在當日足下】

(二)雍熙三年丙戌歲具注曆日

表二、雍熙三年丙戌歲具注曆日P.3403【人神】

       

附末尾深淺放大於書面247-249,伯 2675 號背面,據巴黎所藏敦煌漢文卷子影印。

73 黃正建〈第四章 敦煌占卜文書的類型及其與傳世典籍的比較(下)‧祿命〉,《敦煌占卜文 書與唐五代占卜硏究》,頁107-108。趙貞〈敦煌文書中的「七星人命屬法」釋證──以 P.2675bis 為中心〉,收入《敦煌研究》2006 年第 2 期(總第 96 期),頁 72-77。陳于柱《區域社會史 視野下的敦煌祿命書研究》(蘭州大學博士論文,2009 年),頁 16。

74 《灸經》,收入黄永武主編《敦煌寶藏》第四十四冊(臺北:新文豐,1986 年),頁413-414。

按:斯5737 號,據英倫所藏敦煌漢文卷子影印。陳增岳《敦煌古醫籍校證》對《灸經》一 卷的提要:「《灸經明堂》,為原卷本有的題目,所見者僅為一殘卷,作者、成書年代無考,

內容主要為灸刺禁忌。」見:陳增岳《敦煌古醫籍校證》,頁66。

時 一日 二日 三日 四日 五日 六日 七日 八日 九日 十日 禁 足大指 外踝 股內 手小指 內踝 尻尾 腰背 時 十一日 十二日 十三日 十四日 十五日 十六日 十七日 十八日 十九日 卄日 禁 鼻柱 髮際 胃脘 遍身 氣衝 股內 內踝 時 卄一日 卄二日 卄三日 卄四日 卄五日 卄六日 卄七日 卄八日 卄九日 三十日 禁 手小指 外踝 肝及足 手陽明 足陽明 肩及手 膝脛 足趺

時 一日 二日 三日 四日時 五日 六日 七日 八日 九日 十日 禁 足大指 外踝 股內 內踝 腰背 時 十一日 十二日 十三日 十四日 十五日 十六日 十七日 十八日 十九日 卄日 禁 鼻柱 髮際 牙齒 胃管 遍身 氣衝 股內 時 卄一日 卄二日 卄三日 卄四日 卄五日 卄六日 卄七日 卄八日 卄九日 三十日 禁 手小指 外踝 手陽明 足陽明 膝脛 足趺

(三)《新集備急灸經》

表三、《新集備急灸經》P.2675【人神】

經比對後發現,這三項敦煌卷子的內容差異不大,僅在敘述上有著些微差異,

如:長腕、腕,尻尾和尻。其中,有三處記載有所出入。第一、每月的六日,大 唐同光四年具曆(P.3247)和《新集備急灸經》(P.2675)都是人神在「手小指」,

只有雍熙三年丙戌歲具注曆日(P.3403)說人神在「手」。第二、關於卄三日的 人神所在處,大唐同光四年具曆(P.3247)和雍熙三年丙戌歲具注曆日皆云在「肝」,

《新集備急灸經》(P.2675)則云人神在「肝及足」。第三、關於卄六日的人神所 在處,兩項具注曆日都說在「胸」,唯獨《新集備急灸經》(P.2675)言其在「肩 及手」。

除了上述的敦煌文書之外,尚有一些「人神」的記載保存在其他卷子之中。

(S. 930V)有一段倒寫的文字,存五行,標題寫著「推人辰法」,記曰:「一日 大足指,二日外踝,三日股腰內,……七日在踝,八日在腕。……十五日在遍身。」

75(S. 6054)亦有類似記載,相關內容約存四行,記曰:「〔五〕日在口內,六日 在手內小指……卅日在足。」76(S. 6167)存五殘行,標題寫「人神游日」,記 曰:「一日在足大指內……已上人神所在,每月周而復始。」77這些英藏的敦煌 卷子更加說明了「人神」禁忌在漢唐之間的流行情狀。許多敦煌曆書都記有逐日 人神的記載,代表人神禁忌似乎並不是醫家所獨有的概念,而是共享於擇日家的        

75 參見:黃正建〈第四章 敦煌占卜文書的類型及其與傳世典籍的比較(下)‧祿命〉,《敦 煌占卜文書與唐五代占卜硏究》,頁174。

76 參見:黃正建〈第四章 敦煌占卜文書的類型及其與傳世典籍的比較(下)‧祿命〉,《敦 煌占卜文書與唐五代占卜硏究》,頁174。

77 參見:黃正建〈第四章 敦煌占卜文書的類型及其與傳世典籍的比較(下)‧祿命〉,《敦 煌占卜文書與唐五代占卜硏究》,頁174。

時 一日 二日 三日 四日 五日 六日 七日 八日 九日 十日 禁 足大指 外踝 股內 手小指 內踝 長腕 尻尾 腰背 時 十一日 十二日 十三日 十四日 十五日 十六日 十七日 十八日 十九日 卄日 禁 鼻柱 髮際 牙齒 胃管 遍身 氣衝 股內 內踝 時 卄一日 卄二日 卄三日 卄四日 卄五日 卄六日 卄七日 卄八日 卄九日 三十日 禁 手小指 外踝 手陽明 足陽明 膝脛 足趺

知識體系。值得探究的是,逐日人神在當時是否如同曆書、通書、農民曆等書中 的各式宜忌一般,是眾所周知而不明就裡的禁忌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