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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兒童讀者為中心?

在文檔中 聲音的視覺化展現—— (頁 33-38)

第二章 兒童文學翻譯研究

第二節 以兒童讀者為中心?

芬蘭翻譯學者 Riitta Oittinen(1952 –)在 Translating for Children 一書中表 示,兒童文學研究者彼得.杭特(Peter Hunt,1945 –)對兒童文學應傾向該類文 本之讀者的定義,亦成為她為兒童翻譯之關鍵。也就是,兒童文學的翻譯應傾向 兒童讀者,重視讀者因素對翻譯過程的影響34

31 參自:林真美,2016,:《小大,在繪本中看見力量》,臺北:小大聯盟,第 24 頁。

32 參自:Walter J. Ong(沃爾特.翁),何道寬譯,2008,第 75-76 頁。

33 參自:沈祥源,1998,:《文藝音樂學》,武漢:武漢大學,第 9-10 頁。

34 參自:Riitta Oittinen (2000), Translating for Children, Garland Publishing, Inc., New York, p.61.

幾乎所有的兒童文學翻譯者都同意,翻譯時應參照兒童的語用情形、語言能 力及理解能力。吳鼎甚至認為若源語文化與譯語文化之間缺乏共同性,或源語文 本內容無法符合譯語國家兒童之經驗,這類文本便不適合引介。德國功能翻譯理 論學家萊斯(Katharina Reiss,1923—2018) 在其“Zur Übersetzung von Kinder- und Jugendbüchern”一文中亦認為,兒童及青少年有限的世界知識與人生經歷,迫使 架外;亦可能觸犯俄國文學家納布科夫 (Vladimir Vladimirovich Nabokov,

1899—1977) 於其〈翻譯的藝術〉(The Art of Translation)一文中所揭櫫的「翻 譯三罪」其中屬最為嚴重的「翻譯罪」,即惡意美化譯文,為討好特定讀者37

這裡有個例子,圖畫書作家莫里斯.桑達克(Maurice Sendak, 1928—2012)

受訪時曾表示,其圖畫書作品《在那遙遠的地方》(Outside Over There)裡的每 一個字都是經過精雕細琢推敲而成,因此文本的結構、標點符號設計雖與一般性 語言有很大的不同,卻有其特殊意義。38文本中偶夾有韻腳,卻不常見。但在中

35 原文如下::「Ein dritter Faktor, der bei der Übersetzung von KJB u. U. dazu zwingt, unterschiedliche Lösungen für in KJB gleichermaßen wie in der Erwachsenenliteratur auftauchende Übersetzungsprobleme zu wählen, ist die noch eingeschränkte Weltkenntnis und Lebenserfahrung der Kinder und Jugendlichen.」。引自:Katharina Reiß (1982), “Zur Übersetzung von Kinder- und Jugendbüchern — Theorie und Praxis”, Lebende Sprachen 27. 1, p.8.

36 參自::張子樟:,2014:,:《少兒文學的閱讀之旅::細讀紐伯瑞大獎小說》:,臺北::五南文化出版,

第 17 頁。

37 參自:Vladimir Nabokov, 1941,The Art of Translation,

https://newrepublic.com/article/62610/the-art-translation,下載時間:2018/5/16。

38 參見:Jonathan Cott (2017), There’s a mystery there: the primal vision of Maurice Sendak,

文譯本中,譯者卻採用全文韻文翻譯,幾乎矮化了桑達克最初的文字設定,試舉 例如下:

(源語文本)Ida played her wonder horn / to rock the baby still- / but never watched. / so the goblins came.39

(郝廣才譯本)「小妹妹,哭又鬧,愛達吹著金號角,想哄妹妹不要吵。 克另外兩部作品——《野獸國》(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與《廚房之夜狂想 曲》(In The Night Kitchen),作者在此書所展現的個人色彩更加鮮明、濃厚,

幾乎到了晦澀難懂的地步。從圖像中可發現圖畫書中所飽含的神祕性與多義性。

桑達克利用細節,呈現出關於「恐怖」的神祕體驗以及兒時記憶。圖畫書由文字 定調,使得複雜的圖像語彙不至於因為零散而失去張力;而圖像則將文字故事情 緒推至最高點。42

Doubleday, New York, p.96.

39 引自:Maurice Sendak (1981), Outside Over There, Harpertrophy, New York.

40 引自:Maurice Sendak(莫里斯.桑達克),郝廣才譯,2001,:《在那遙遠的地方》,臺北:格 林文化。

41 引自:Maurice Sendak(莫里斯.桑達克),王林譯,2012,:《在那遙遠的地方》,海口:南海 出版公司。簡體中文將多句拆解重組翻譯,故僅擷取至原文提及內容。:「so the goblins came」一 句翻譯需在後文中才可窺見。

42 親子天下,林真美,:【莫里斯.桑達克】繪本創作三部曲,

https://www.parenting.com.tw/article/5032972-【莫里斯%EF%BC%8E 桑達克】繪本創作三部曲 /?page=1,下載日期:2018/4/11。

《在那遙遠的地方》描述了一個父親離家工作、母親在家獨立撫養兩個女兒 的家庭,圖畫中暗示在家裡面至少有些時刻,照顧妹妹的責任是交付給小姊姊愛 達(Ida)的。而正當她努力吹號角哄著妹妹的時候,小魔鬼(Goblin)進入屋內,

以冰塊偷偷換走了還是嬰兒的妹妹。缺乏經驗的愛達一時未察,等到發現的時候,

她急急忙忙翻出窗外尋找妹妹。無論對成人或還只是小女孩的愛達來說,綁架都 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而愛達當下所感受到的驚惶、恐懼與憤怒都在圖畫中藉由 窗外海上的暴風雨表露無遺(見圖 1-2-1)。

圖 1-2-1 《在那遙遠的地方》內頁 1

圖 1-2-2《在那遙遠的地方》內頁 2

桑達克小時候曾聽過轟動一時的 1932 年飛行員查爾斯.林白(Charles Augustus Lindbergh,1902—1974)長子被綁架事件,以此為背景畫出了《在那

遙遠的地方》。林白 20 個月大的長子在新澤西州的家中被綁架撕票,是美國極 為著名的綁架案。1932 年 3 月 1 日晚上,女僕將小孩放進嬰兒床,約一小時後 發現嬰兒失蹤。警方推斷小孩在自家育嬰室裡遭歹徒利用木梯從窗外進來帶走。

「在家中嬰兒床被綁架的嬰兒」與「順著梯子從窗戶進來帶走小孩的歹徒」

的情節,在圖畫書與真實事件中互文著。桑達克自然認為這是一本關於「恐怖」

的書,這不僅是來自童年的恐怖記憶,更是同為兒童對於生存、外在他者的無知、

無能為力與恐懼。然而中文譯本的翻譯方式卻將書中恐怖、詭譎的聲音全部交由 韻文單一可愛化呈現。

圖畫書正體中文譯者郝廣才在談論此書翻譯時表示,「文字的作用不只是要 傳達故事和訊息,還要創造書的節奏感、音樂性。有點像樂團裡的鼓手,也可以 說文字與圖畫是在跳雙人探戈,就看當時的情況而定。」43 郝廣才承認文字裡 的節奏與音樂性,但以該書翻譯策略的選擇與運用上,可看見他是如何在桑達克 所寫的樂譜裡迷路——用活潑可愛的方式演奏恐怖詭譎曲調,何況那原是兒童對 生存的戰兢與搏鬥,似乎將綁架事件演奏成了一首輕快的、有娛樂助興性質的嬉 遊曲(divertimento)44

也就是說,在此所謂以兒童為中心的翻譯例證中,實際上是以譯文為主。因 為無論是強調翻譯文本的可朗誦性、語法、文筆、修辭等都是圍繞譯文為中心作 為討論的翻譯手段。而以譯文為主的背後,隱藏的仍是以成人為主的翻譯事實。

在考慮如何為兒童讀者服務的同時,譯者與出版方應該先認識到,兒童非僅是單 一可愛化的接受者,他們也有聽見「真實」的需求與權力,無論是忠於文本設定 或是對現實世界的忠實呈現,以《在那遙遠的地方》為例,桑達克既有恐怖的兒 時記憶,並在長大後以圖畫書形式呈現,他著迷於孩子們如何從童年中倖存的主 題,並以此為志業。兒童生存危機是存在的:綁架、父親的離家、母親的疏忽與 失責都是生活中真實可能發生的事實。

43 郝廣才,格林繪本網,:【永遠的莫里斯.桑達克】真實-《在那遙遠的地方》

http://www.grimmpress.com.tw/member_blog_info.php?no=83,下載時間:2018/4/12。

44 嬉遊曲:流行於十八世紀的輕組曲。原文來自義大利文"divertire",有使人歡樂、消遣之意。

在文檔中 聲音的視覺化展現—— (頁 33-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