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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改善文化創新的體質

在文檔中 注音符號的文化演現 (頁 156-165)

第七章 相關研究成果的運用途徑

第三節 作為改善文化創新的體質

世界現存的三大文化系統各自的知識特色,約略是這樣的:創造觀型文化中 的相關知識的建構,都根源於建構者相信宇宙萬物受造於某一主宰(神/上帝);如 一神教教義的構設和古希臘時代的形上學的推演以及近幾世紀西方擅長的科學 研究等等,都是同一範疇。氣化觀型文化中的相關知識的建構,都根源於建構者 相信宇宙萬物為自然氣化而成;如中國傳統儒道義理的構設和演化(儒家/儒教著 重再集體秩序的經營;道家/道教著重在個體生命的安頓,彼此略有進路上的差 別) 。緣起觀型文化中的相關知識的建構,都根源於建構者相信宇宙萬物為因緣 和合所致(而洞悉因緣和合的道理而不為所縛,就是佛);如古印度佛教(甚至婆羅 門教/印度教)教義的構設和增飾(如今已經傳布至世界五大洲),就是這樣。西方 國家,長久以來就混合著古希臘哲學傳統和基督教信仰(源於古希伯來宗教,又 分化出天主教、東正教和新教等),這二者都預設(相信)著宇宙萬物受造於一個至 高無上的主宰,彼此激盪後難免會讓人(特指西方人)聯想到在塵世創造器物和發 明學說以媲美造物主的風采,科學就這樣在該構想被「勉為實踐」的情況下誕生 了(同為古希伯來宗教後裔的猶太教和伊斯蘭教,在它們所存在的地區,因為缺 乏古希臘哲學傳統的「相輔相成」,就不及西方那樣成就耀眼)。至於民主政治方 面,那又是根源於基督徒深信人類的始祖亞當和夏娃因為背叛上帝的旨意而被貶 謫到塵世(形諸他們所信奉的舊約《聖經》),以致後世子孫代代背負著罪惡而來 (形諸他們所信奉的新約《聖經》)。而為了防止該罪惡滋生蔓延,他們設計了一 個「相互牽制」或「互相監視」的人為環境,也就是所謂的民主政治(一樣的,

信奉猶太教和伊斯蘭教的國家並沒有強烈的「原罪」觀念或根本沒有「原罪」觀 念,所以就不時興基督徒所崇尚的那種制度,而終於也沒有開展出民主政治來)。

(周慶華,2008;60)

反觀信守氣化觀或緣起觀的東方國家,它們內部層級人事的規畫安排或淡化 欲求的脫苦作為,都不容易走上民主政治的道路。因為人既被認定是偶然氣化而 成,自然就會有「資質」的差異,接著必須想到得規避「齊頭式平等」的策略以 朝向「勞心」「勞力」或「賢能」「凡庸」分治或殊職的方向去策畫;而一旦正視 起因緣對所有事物的決定性力量,就不致會耽戀塵世的福分和費心經營人間的網

絡。同樣的,科學明顯沒有可以榮耀(媲美)的對象,而「萬物一體」(都是氣化或 緣起)或「生死與共」的信念既已深著人心,又如何會去「戡天役物」而窮為發 展科學?由此也可見,各文化系統所以形態互異,全是源於彼此都隱含著「不可 共量」的世界觀。但這到了近代,由於西方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興起,強勢凌駕 非西方社會而迫使它們直接間接的轉向西方取經;結果是非西方社會並沒有能力 學會西方人那一套知識和科技,始終處在邊緣地帶任人操控和剝削。以致在當今 電腦普及化而網路空間不斷拓廣的情況下,非西方社會中的人還是無法像西方人 那樣熱衷且無止盡的投擲心力在新科技的研發上,因為西方人所想要追求的的東 西都可以連到他們的天國信仰。(周慶華,2008: 61)

又好比在審美性知識方面,西方人為模仿上帝的風采而運用幾何原理發展出 來的透視畫(這樣才能「還原」或「存真」上帝造物的實況),歷經幾個世紀的演 變,隨著殖民主義/帝國主義的威力遠播而橫掃他方世界的審美心靈;但我們所 看到的卻是非西方世界的人苦苦在追趕一條從具象到抽象、從結構到解構、從寫 實到超寫實等等永遠由西方人「創新」領航的道路,而將自己的文化傳統所有的 審美觀趣味棄如敝屣(如氣化觀型的文化重統所崇尚的如「氣」流動般優雅瀟灑 的寫意畫、書法和緣起觀型的文化傳統所崇尚的靜修「依止」描繪的瑜珈行者的 寫實畫,幾乎快要全數退場了)。好比中國的書法,西元前約一千兩百年,當時 中國已用筆墨書寫,使用中的「文」超過兩千五百個,其中約有一千四百個可辨 識為後來正體漢字的字元。如圖:

圖 7-3-1 殷商若干重要字符的演變(資料來源:費雪,2009:178)

書寫漢字必須遵照每一個字既定的筆畫(由一到二十五不等)、筆序以及每一 筆畫特定的起筆點。基本的筆劃有八種(雖然書法家的筆劃多達六十四種),所有 的字符至少包含其中一種。筆畫的數目、順序和方向並非只為美觀考量,同時也 有助於組織每一個字符,供日後在形體類似的一組字符作為記憶檢索用。中國人 向來強調講求美感的書寫,也就是書法(相較之下,大多數西方課程在二十世紀 末先後廢除「書寫技巧」)。中國人了解書法的書寫本質,不是為了附庸風雅,

也不是為了商業利益。數百年來,書法的重要性不下於音樂、繪畫和詩。欣賞中 國書法,每一個字都是微型藝術品,是書法家個人的教育、技巧和藝術品味的綜 合表現。相對於西方字母幾乎是完全基於功能的考量,中文的詞符本質上就兼具 功能與藝術雙重特性。這樣的文字觀點,阿拉伯文的書寫者或許最能認同,雖然 他們的子音字母表現在藝術潛能上的廣度比中文稍遜,但是他們的文字審美觀對 於希臘或拉丁字母衍生文字的書寫者來說是卻是望塵莫及。(費雪,2009:187)

此外,非創造觀型文化中人大概無法想像創造觀型文化中人的音樂創作也跟 他們的科學研究和學術構設一樣在終極上是為了榮耀造物主(如巴哈就曾經說 過:「所有音樂的終極目標,就是榮耀上帝、修補靈魂。」)(索羅斯比[D. Throsby

],2003:138)而為了容易成名致富創造觀型文化中人居然也會不擇手段的把文 學產業化(如大仲馬「他身後有一批固定的捉刀人,隨時備好稿子,只待大仲馬

西元前 1400-800 年 西元前 800 年為止 西元前 800-200 年 西元前 209 年為止 西元前 200 年為止

西元約 100 年 西元前 200 到 西元 200 年

西元約 400 年

簽名發表。當時坊間就流傳這樣的笑話,大仲馬問同為小說家的兒子:『你看過 我最近的大作嗎?』小仲馬回答:『沒有,爸爸你?』」)(同上,139);像這種都 可以跟造物主連上關係(文學產業化部分,既可以以所得財富傲人又可以藉為榮 耀造物主,是「一箭雙鵰」的作法)的「正面」或「側面」審美觀,豈是非創造 觀型文化中人所能够有效的仿效深著的?但在帝國霸權所向披靡的「市場壟斷」

的情況下,有那一個非創造觀型文化中人不憚於它的繁采華蔚而眩然失轡?以致 這條「尾隨」的不歸路,也形同是在宣告著一個「異質性」的美感情趣的凋零。

(周慶華,2008: 65) 這種「損失」不只是既有藝術財富的棄守,更是連超前無 望一起的「雙重失落」心理的無從調適,以致這條「尾隨」的不歸路,也無異是 在宣告著一個「異質性」的美感情趣的凋零。 (同上, 66)

西方人也以科學上的發現或科技上的發明為可榮耀上帝的體面事。然而,西 方人所說的民主(等值的參與)卻很難實現、甚至弄巧成拙而出現「假民主」的現 象。西方人極度發展科學的結果,造成核彈擴散、資源枯竭、空氣汙染、水質汙 染、環境汙染、臭氧層破壞、溫室效應和生態失衡等後遺症,早已預兆了人類將 要萬劫不復,問題更為嚴重。因此,普受影響的他方社會如果不再悉心了解這種 關懷方式的流弊而試為改向,那麼就得一起承擔苦果。(周慶華,2008:68~69) 其次是緣起觀型文化傳統在信仰涅槃境界的佛教徒身上所顯現的,他們所關 懷的是人的「痛苦」。這是佛教開創者釋迦牟尼佛從人類實存日日體驗到的無窮 盡的身心逼惱而誓化眾生讓它們永遠脫離生死苦海的悲願所帶出的。都展現了一 致的關懷旨趣。造成這痛苦的終極真實,主要是「二惑」(由無明業力引起)和「十 二因緣」(生死輪迴)。最後必定逆緣起以滅一切痛苦和出離輪迴生死海而達到絕 對寂靜境界為目標。而身為佛教徒所要有的終極承諾,就是由八正道進入涅槃而 得到解脫。這種終極關懷的方式也因為「捨離無望」而減卻了它的苦心孤詣。佛 教所著重人的自清自淨,但也不免曲為指引倒令人「望而卻步」或「礙難踐行」

的地步。原因就在拋開所有的執著並不是常人所能輕易做到;而繁瑣的解脫法門 也會讓人喪失耐性和信心。畢竟人間社會永遠是一個「可欲」的場域,無法「阻 絕」人心的蠢動。最後大家可能會發現它不但提不住人心,還揭發更多可以提供 人思欲的情境。因此,人間社會的擾攘和爭奪已經不是佛教單獨「出擊」所能平 息的了。(同上,68)

再次是氣化觀型文化傳統在信仰自然氣化道裡的儒道信徒身上所體現的,所 關懷的有緣純任自然一路而來的個體的「困窘」(不自在)和緣重視人倫一路而來 的倫常的「敗壞」(社會不安定)。前者是道家的先知老子、莊子等人透視人間世 誘引個己的分別心和名利欲而遺留的夢魘後所考慮要除去的。這跟佛教徒的關懷 對象類似,但著重點略有不同。道家信徒所要追求的終極目標,就是沒了分別心 和名利欲望的逍遙境界(純任自然)。而為了達到逍遙境界,道家信徒必須以「心 齋」、「坐忘」等涵養為他的終極承諾。以上各教派其所關懷的都在一己的罪愆、

苦痛的救贖和解脫上,只有儒家獨在倫常方面著力。人倫的不和諧而導致社會的 不安定為關懷對象,認定私心和私利是構成倫常敗壞的終極真實。如何扭轉,就 在確立仁行仁政這一終極目標,而以推己及人為最終承諾。這跟基督教顯然有絕 對差別:前者最終是要求得人倫的和諧;後者最終卻是要求得人神的安寧,而這

苦痛的救贖和解脫上,只有儒家獨在倫常方面著力。人倫的不和諧而導致社會的 不安定為關懷對象,認定私心和私利是構成倫常敗壞的終極真實。如何扭轉,就 在確立仁行仁政這一終極目標,而以推己及人為最終承諾。這跟基督教顯然有絕 對差別:前者最終是要求得人倫的和諧;後者最終卻是要求得人神的安寧,而這

在文檔中 注音符號的文化演現 (頁 156-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