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47
介入東亞地區的文字定義，既不說明台灣是在內，也不說是排除在外的方式，讓 美國自行來認定何謂周邊有事，由於中國大陸是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加上 日本不願引起周邊國家的疑慮，周邊有事的定義權必然由美國主導與負責解釋，
美國藉此可以控制美日安保主導權。59
以上變化都顯示美國掌控東亞地區國際事務的主導權，符合國際格局單極下 美國應有的地位，對華政策方面，美國透過雙軌方式分別與台灣和中國大陸展開 關係，台灣方面透過發展非官方關係來拓展實質關係，而中國大陸方面則是發展 官方關係，這樣腳踏兩條船的政策雖然會讓中國大陸方面十分不滿，但礙於國際 結構的現實面，只能接受美國採取這種最符合美國國家利益的外交行為模式。
第四節 特殊國與國關係與台海危機
壹、特殊國與國關係
一、特殊國與國關係緣起與內容
特殊國與國一詞的出現來自於 1999 年 7 月 9 號李登輝總統接受德國之聲專 訪，此次專訪中李登輝提到：
1991 年修憲以來，已將兩岸關係定位在國家與國家，至少是特殊國與國的關係，而 非一個合法政府，一叛亂團體，或是一中央政府，一地方政府的「一個中國」的內部關係。
中華民國從 1912 年建立以來，一直都是主權獨立的國家，又在 1991 年修憲之後，兩 岸關係定位在特殊國與國關係，所以並沒有再宣布台灣獨立的必要。60
此後陸委會於 1999 年 8 月 1 日發布《對等、和平與雙贏：中華民國對「特
59 楊永明，「美日安保與亞太安全」，政治科學論叢，第 9 期（1997 年月），頁 275-304。
60 「李總統解受『德國之聲』專訪全文」，裘兆琳主編，中美關係專題研究 1998-2000（台北：
國家圖書館出版，2002 年 12 月），頁 221-222。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48
殊的國與國關係」的立場》說帖，強調以對等地位開創跨世紀的兩岸關係、反對 中共霸權式的「一個中國原則」以及表達這是陳述現狀，不是改變現狀，61 為 李登輝的特殊國與國關係做背書，雖然用語上稍作緩頰，但是等於是對於特殊國 與國關係作了官方的背書。
特殊國與國關係又簡稱為兩國論，再次帶給美中台三邊關係巨大的震撼與危 機，在李登輝的論述之中，強調兩岸關係並非內政關係，而是國與國關係，適用 國際法，換言之，台灣與大陸是兩個互不隸屬的國家，最終兩岸應當走向相互承 認「中華民國」及「中華人民共和國」這一終極目標。62 兩國論提出之後中華 民國當局預期能夠得到美國的支持，並且認為中國大陸方面由於龐大的官僚體系，
對此反應不會太快，等到中國大陸反應過來時，兩國論就已經成為既定事實。但 事與願違，後續中國大陸與美國方面的反應明顯不同於原先的預料。
貳、各方反應
一、中國大陸對特殊國與國論之反應
面對李登輝提出極具挑戰性的特殊國與國關係之論述，中國大陸處理分為三 個主要的階段，分別是文批、透過美國施壓以及軍事武嚇。63 文批方面中國大 陸透過黨政軍與媒體界對李登輝的言論大加批判，首先中央電視台報導指出，否 定一個中國原則的人，中共拒絕與之對話。64 江澤民在出訪泰國時也指出：「李 登輝所提出的兩國論，使台灣在分裂的道路 上走出十分危險的一步，同時也破 壞了穩定發展兩岸關係與和平統一的基石。」65 人民日報也發文「李登輝要提 升到什麼層次？」批判李登輝與兩國論，指出：「李登輝毫無一點中國人的民族
61 「對等、和平與雙贏—中華民國對『特殊國與國關係』的立場」，行政院大陸委員會，1999 年 8 月 1 日，http://subsite.mac.gov.tw/ct.asp?xItem=116663&CtNode=6074&mp=1。取自 2017 年 8 月 18 日。
62 蘇起，兩岸波濤二十年紀實，頁 98。
63 潘錫堂，「『特殊國與國關係論』對美『中』台關係的影響，
http://blog.boxun.com/sixiang/991028/9910282.htm。取自 2017 年 8 月 18 日。
64 陳雪慧，「大陸媒體：否定『一中』者北京拒與對話」，中時電子報，1999 年 8 月 24 日，
http://forums.chinatimes.com/report/cn_tw_us/88082402.htm。取自 2017 年 8 月 18 日。
65 大陸新聞中心，「江澤民：兩國論破壞和統基石」，中時電子報，1999 年 9 月 5 日，
http://forums.chinatimes.com/report/cn_tw_us/88090502.htm。取自 2017 年 8 月 18 日。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49
良知，活出他一付分裂國家、背叛民族的醜惡嘴臉。」66 同時文匯報更發表新 書《危險的一步：李登輝『兩國論』真面目》，加強對和平統一但不放棄使用武 力的宣傳，並且批評李登輝在分裂祖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67
接著中國大陸透過美國向台灣施壓，江澤民透過熱線與柯林頓通話，將李登 輝塑造成台海不穩定因素的製造者，也是片面改變台海現狀者，希望柯林頓能夠 遵守美國的一中政策，並且要求台灣放棄兩國論。然而美國在 7 月 30 日仍宣布 對台軍售案，讓中國大陸方面認為美國並沒有誠意解決兩國論問題，抑或是美國 背後可能支持兩國論，藉此轉向軍事威嚇，來進入更高層級的處理模式。
軍事行動方面，由於經過 1996 年台海飛彈危機的經驗，中國大陸自知實力 不足，還無法與美國全面對抗，因此也不與美國攤牌，而是透過外交壓力針對美 國，軍事壓力直撲台灣的方式，68 來爭取自身的利益。對台軍事威嚇方面，中 國大陸在「成功八號」與「廣自二十號」兩場軍事演習上大做文章，高調演練渡 海突襲部隊，另一方面，中國大陸軍機不斷出海，過去中共軍機很少出海活動，
但 1999 年共軍軍機出現在海峽中線高達 1200 架次，69 讓中華民國國軍備感壓 力。到了 1999 年 8 月中共軍方還試射了「東風三十一號」洲際彈道飛彈，這枚 飛彈射程可以及於美國本土，因此雖然兩國論所帶來的軍事衝突在 8 月過後逐漸 緩解，但卻引發美國方面的高度關注。
總結來看，中國大陸對於兩國論的看法是第一，台灣方面有計畫地破壞兩岸 關係，經由 1996 年的台海危機後，北京認為台北仗著有美國撐腰，因而拋出兩 國論議題，所以中國大陸這次希望藉由美國之力來逼迫台灣收回兩國論；第二，
破壞兩岸政治談判與和平統一的可能，也可能進一步透過兩國論宣布法理台獨，
這是中國大陸所最不能容忍的，因此也透過軍演來展現捍衛主權的決心；第三，
66 「李登輝要提升到什麼層次？」，人民日報海外版，1999 年 8 月 24 日，
http://www.gwytb.gov.cn/forum/201101/t20110104_1673552.htm。取自 2017 年 8 月 18 日。
67 徐學江主編，危險的一步：李登輝「兩國論」真面目（北京：新華出版社，1999 年）。
68 蘇起，兩岸波濤二十年紀實，頁 113。
69 王榮林，全球治理與台灣的活絡模式（台北：致知學術，2013 年 12 月），頁 271。
‧
73 “The Solemn Position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 on the Taiwan Question As Reiterated by President Jiang Zemin, ”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Jul, 1999, http://www.fmprc.gov.cn/mfa_eng/ziliao_665539/3602_665543/3604_665547/t18048.shtml. (Review Date: Aug 21, 2017)
74 Shirley A.Kan, “ China/Taiwan: Evolution of the “One China” Policy-Key Statements from Washington, Beijing, and Taipei, ” , p. 59.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1
和平的方式化解分歧，如果不是以非和平方式處理，根據《台灣關係法》我們將表達最嚴
重關切（gravest concern）。75
這裡可以看出美國一再重申一個中國的政策與立場沒有改變，但是卻也暗示 中國大陸武力展示或是對台的武力威脅要自有分寸，美國不願意看到台海兩岸爆 發軍事衝突。這裡同樣可以看到美國兩軌策略，一方面反對台灣透過爭取台獨或 加入聯合國的方式製造紛爭，76 另一方面也沒有同意同江澤民之意取消對台軍 售。兩國論危機爆發後可以看到，中華民國也成為美國指責對象與目標，不再只 有中國大陸遭受美國指責。77 美國在危機之中均重申一個中國政策，這裡的一 個中國政策就是要避免兩岸走向武力衝突，避免讓美國捲入兩岸的紛爭，以極大 化美國在台海的利益，因此可以看出美國是既不支持兩國論，又反對兩岸終止對 話，或是走向武力衝突。78
透過促進兩岸對話、建立第二軌道的對話機制，美國希望台海兩岸建立一個 較可預測的架構，讓美國不用隨時擔心會被捲入台海紛爭之中，同時這樣也可以 增加美國在亞太地區主導權。79 兩國論危機中美國在政治上對於台灣片面改變 現狀不滿，但在軍事上仍舊保持一貫的模糊作風，根據《台灣關係法》美國認為 以非和平方式包括抵制或禁運來解決台灣前途的任何努力，是對西太平洋地區的 和平安全的威脅，美國會表達嚴重關切，讓兩岸都必須去猜猜看，因而不能採取 冒進的措施，經過 1996 年飛彈危機之後，美國也表明：「台灣不得片面破壞台海 現狀。」這是美國防衛台灣的重要前提，從這些地方可以看出，美國在一中政策 上不願明白釐清，並且傾向模糊處理，再加上國際單極格局，美國始終掌控了台 海地區政治、軍事以及外交的主導權，持續將台海局勢朝著最符合美國利益的方
75 “The President News Conference July 21,1999, ” The American President Project, Jul 21, 1999, http://www.presidency.ucsb.edu/ws/index.php?pid=57928. (Review Date: Aug 22, 2017)
76 John M. Broder, “Clinton Says U.S. Does Not Support Independence for Taiwan, ” The New York Times, Jul 1, 1998, p. A12.
77 林正義，「『特殊的國與國關係』之後美國對台海兩岸的政策」，發表於展望跨世紀兩岸關係研 討會（台北：國立台灣大學，1999 年），頁 105-126。
78 童振源，「北京在等候台北回應」，聯合早報，1999 年 8 月 6 日，
www3.nccu.edu.tw/~ctung/Documents/a69.doc。取自 2017 年 8 月 21 日。
79林正義，「『特殊的國與國關係』之後美國對台海兩岸的政策」，頁 115。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52
向導去。
三、兩國論危機後續發展
隨著時間推進與美國方面的壓力，台灣方面對兩國論做出修正，9 月上旬丁 懋時前往美國進行高層對話，向美國傳達中華民國的大陸政策並未改變，也不會 推動修憲，來增加兩岸間的緊張關係。9 月 17 時任陸委會副主委的林中斌赴美，
向美國國安會、國務院以及 AIT 等行政部門會談，討論關於台灣方面對一個中 國的問題，80 面對美國與中國大陸龐大的國際壓力，台北當局不斷重申一個中
向美國國安會、國務院以及 AIT 等行政部門會談，討論關於台灣方面對一個中 國的問題，80 面對美國與中國大陸龐大的國際壓力，台北當局不斷重申一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