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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蘇聯瓦解與美國單極格局
壹、國際格局
一、兩極格局的瓦解
1980 年代末期與 1990 年代初，蘇聯為首的共產主義國家內部發生巨大的變 化，由於共產主義國家普遍存在嚴重的經濟效率低落、體制僵化以及對外不開放 等問題，戈巴契夫提出新思維試圖進行改革救亡圖存，然而卻帶來共產主義國家 政權紛紛倒台，1990 年 10 月 3 日東西德統一，象徵著冷戰結束。1991 年 7 月華 沙公約組織在布拉格簽屬了終止華沙公約的議定書，使得蘇聯軍事聯盟實力大幅 度消退
1991 年 12 月 25 日蘇聯瓦解，成立獨立國家國協，蘇聯的瓦解宣告著從二 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美蘇兩強爭霸的國際格局結束，也意味著新的國際格局展 開，隨著蘇聯解體與共產國家紛紛捨棄共產主義，東歐劇變與蘇聯瓦解後，原本 超級強國蘇聯成為俄羅斯，領土面積大幅度減少，人口也驟降，經濟也面臨過去 蘇聯時代所遺留下來的龐大問題，在國際上已經無法與美國國力相抗衡，美國成 為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
二、美國單極格局形成
蘇聯的瓦解代表國際上少了一個超級大國，然而國際結構是否走向美國單極 獨霸的國際格局，還是國際上其他主要大國也爭相崛起，形成多極格局？必須從 國家綜合國力做評估，評斷一個國家的綜合國力，經濟與軍事是最常被拿來做比 較的兩項指標，14 首先，從經濟指標來看，1992 年至 2001 間毫無疑問的，美國 的 GDP 總量始終保持世界排名第一位，且高出第二名許多。（請參閱表 2-1）
14 Ashely J. Tellis, Janice Bially, Christopher Layne, Melissa McPherson, Measuring National Power in the Postindustrial Age(California: Rand Corporation,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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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1：1992-2000 各主要大國 GDP 總量15
單位：10 億美元
年分
國家 1992 1993 1994 1995 1996 1997 1998 1999 2000
美國 6,342.30 6,667.33 7,085.15 7,414.63 7,838.48 8,332.35 8,793.48 9,353.50 9,951.48
日本 3,852.79 4,414.96 4,850.35 5,333.93 4,706.19 4,324.28 3,914.58 4,432.60 4,731.20
德國 2,066.73 2,005.56 2,151.03 2,524.95 2,439.35 2,163.23 2,187.48 2,146.43 1,905.80
法國 1,375.85 1,298.36 1,370.65 1,573.10 1,573.12 1,423.08 1,470.90 1,458.34 1,330.22
英國 1,098.30 982.615 1,061.38 1,157.44 1,220.85 1,359.44 1,456.16 1,502.89 1,480.53
中國大
陸 488.222 613.223 559.224 727.947 856.084 952.649 1,019.48 1,083.28 1,198.48 俄羅斯 85.592 183.816 276.902 313.451 391.775 404.946 271.038 195.907 259.702
資料來源：“Download Entire World Economic Outlook Database, ”, IMF, Oct, 2010, http://www.imf.org/external/pubs/ft/weo/2010/02/weodata/download.aspx. (Review Date: Jul 31, 2017)
美國經濟實力一直都能夠保持世界第一的水準，雖然排名第二的日本在 1990 年代前半時期也大幅度增長，但仍都無法追趕上美國，到了 1990 年代後半 反而還呈現衰退的走勢，反觀美國 GDP 卻是逐年成長，與排名第二的日本差距 也逐漸擴大，因此在經濟的面向上，1992 年至 2000 年這段期間是美國單極格局，
雖然一度有日本的急起直追，但是仍不構成對美國威脅，且 1995 年之後，美日 之間的差距逐年擴大，更加確立了在經濟上美國在這段期間內的單極獨霸格局。
（請參考表 2-1）
其次，對於國家綜合國力另一項重要指標為軍事，軍事力量的展現與投射，
15 本文主要大國為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以及亞洲第一大經濟體日本（2010 年以前）、歐洲第一 大經濟體德國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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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能夠直接顯示出一國的國力。一國如果想要擁有強大的軍事實力，必須投入大 量的資金在軍事開支當中，此外要供養大量傳統部隊，也需要龐大的軍費支出，
因此透過檢視各國的軍費支出，最能夠直接的顯示出世界各主要大國國力排行的 概況。根據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對國際軍費支出統計，可以看出在 1992 年冷戰結束以後，美國的軍費開支一枝獨秀，大幅度的超越其他國家的軍費，1992 年當的軍費開支高達 3051 億美元，遠高於其他國際上主要大國。可以見得，以 軍事力量做估算，美國擁有絕對優勢，更具無可匹敵的地位。16 （請參閱表 2-3、）
表 2-3：1992-2000 各主要大國軍費支出
單位：百萬美元
資料來源：“SIPRI Military Expenditure Database, ”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2017, https://www.sipri.org/databases/milex. (Review Date: Jul 31, 2017)
除了傳統的軍事支出外，另一個重要的軍力指標就是核武的數量，與核武打 擊能力，1945 年核武首次被運用在戰爭上後，核武對於國際關係的影響就不容 小覷，由於核武擁有巨大毀滅力、快速毀滅性以及難以防禦性的特點，因此核武 既可以發揮強大的打擊能力，同時也有強大的嚇阻力，在軍事上，只擁有傳統軍 力已經無法稱作軍事強權，還必須擁有強大的核武能力才能夠算是完整的軍事大
16 陳欣之，「單極體系挑戰下的國際政治經濟研究」，全球政治評論，第 8 期（2004 年 10 月），
頁 50。
國家
年分 1992 1993 1994 1995 1996 1997 1998 1999 2000
美國 305141 297637 288059 278856 271417 276325 274278 280969 301697
法國 45123 42591 44393 47768 46403 41308 40041 38897 33814 德國 41966 37215 36330 41159 38990 33218 33146 32604 28150 英國 40775 34086 34494 34248 34491 35675 36866 36453 35255 日本 35999 41354 45286 49962 44047 40635 37849 43123 45510 中國大陸 12420 12577 10051 12606 14563 16105 17528 21027 22930 俄羅斯 n/a 7767 13548 12742 15826 17577 7956 6469 9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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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因此本文進一步檢視 1992 至 2000 年各主要核武大國所擁有的核武數量。（請 參閱表 2-5）
表 2-5：1992-2000 各主擁核國家核武數量
單位：核彈頭數 年分
國家 1992 1993 1994 1995 1996 1997 1998 1999 2000
俄羅斯 26734 24403 21339 18179 15942 15442 14368 13188 12188
美國 13708 11511 10979 10904 11011 10903 10732 10685 10577
法國 540 525 510 500 450 450 450 450 470
英國 250 250 250 234 203 203 240 240 280
中國大陸 234 234 234 234 234 232 232 232 232
以色列 58 60 62 63 64 66 68 70 72
資料來源：Max Roser and Mohamed Nagdy, “Nuclear Weapons, ” Our World in Data, 2017, https://ourworldindata.org/nuclear-weapons/.(Review Date: Aug 1, 2017)
蘇聯瓦解後國際上主要的核子武器集中在美俄兩國，國際上 90%的核武掌控 在這兩國手中，可以視為對核武的寡佔，不過俄羅斯雖擁有蘇聯時代流傳下來的 大量核武，但是均已老舊，17 由於國內經濟面臨重大困難、社會問題四起，俄 羅斯已經無法維持過去龐大的軍費開支，因此核武雖多但質量不佳，從波斯灣戰 爭與北約東擴可以看出，俄羅斯當時已經無法透過大量核武，來達到震攝美國在 原本蘇聯勢力範圍擴張的舉動。由此可以看出，在核武能力上，雖然核武彈頭美 國與俄羅斯所擁有的數量不分伯仲，然而將核武質量列入考慮，就可發現俄羅斯 核武能力遠不及美國，因此在核武的面向上美國仍舊是世界上獨霸。
另一方面，波斯灣戰爭與冷戰結束後，美軍海外駐軍在中東地區六個國家建
17 Zbigniew Brzezinski, The Grand Chessboard: The America Primacy and Its Geostrategic Imperatives (New York: Baker & Taylor Books, 1997), p.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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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林柏、寇立研，「美軍調整全球軍事部署」，人民網，2003年6月11日，
http://people.com.cn/BIG5/news/6056/20030611/1014481.html。取自：2017年8月2日。
19 “US Deployment Facts-How Many US Troops are Overseas? ” VetFriends.com, 2010, https://www.vetfriends.com/US-deployments-overseas/. (Review Date: Aug 2, 2017)
20 Michael J. Lostumbo, Michael J. McNerney, Eric Peltz, Derek Eaton, David R. Frelinger, Victoria
A. Greenfield, John Halliday, Patrick Mills, Bruce R. Nardulli, Stacie L. Pettyjohn, Jerry M.
Sollinger, Stephen M. Worman, U.S. Military Forces :An Assessment of Relative Costs and Strategic Benefits(California: Rand Corporation, 2013).
21 Henry Kissinger, “The Future of U.S-Chinese Relations,” Foreign Affairs, Vol. 91, No. 2 (March/April, 2012), pp. 44-52.
22 Gerald Segal, “Does China Matter? ,” Foreign Affairs, Vol. 7, No. 5 (September/October, 1999), pp.
24-35.
23 Thomas Christensen, “Posing Problem Without Catching Up: China’s Rise and Challenges for U.S.
Security Policy, ”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 25, No.4 (2001), pp.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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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射到世界任一角落的超級大國。24 貳、國際趨勢
一、新局勢下的國際趨勢
隨著國際結構從過去冷戰以來的兩極格局，走向美國單極獨霸的局面，國際 結構面貌煥然一新，國際上幾項新的趨勢。第一，源自於共產陣營的瓦解，這也 意味著過去普遍認為兩大強國之間大戰爆發的機率幾乎不可能發生，25 過去冷 戰期間美國與蘇聯之間除了意識形態上相互對抗之外，也充斥著軍備競賽與全球 軍事對抗，全球各地不斷爆發代理人戰爭如韓戰、越戰等等，而美蘇兩大強國雖 然沒有正面衝突，但是這樣的和平卻是來自雙方均擁有能夠毀滅對方的核武，所 帶來相互保證毀滅下的和平，如今蘇聯瓦解，兩極格局終結象徵了過去以意識形 態、軍備競賽相對抗的時代結束了，也因此國際上主要大國間，爆發全面衝突的 可能大大降低。但是另一方面，地區性的衝突仍在，而且頻率有增加的趨勢，不 過這些衝突基本上都是地區性、小規模以及可控制的，不會擴及到全球範圍的蕭 範圍衝突。
第二，由於世界大戰爆發的可能性下降，各國以經濟發展為主要重心，各國 從過去的軍事競爭走向經濟發展上的競爭，冷戰時期各國將軍事力量視為執行對 外政策的主要工具，但冷戰結束後這一思維衰退，就如同鄧小平所說：「和平與 發展是時代的主題。」26 這樣的趨勢很大的原因是拜全球化所賜，使得和平發 展成為時代主題，27 換言之，冷戰後經濟實力用來衡量國際權力分配的重要性 日漸提升，另一方面，過去的共產主義國家以及俄羅斯，均進行經濟改革，試圖 挽救國內衰敗的經濟，以跟上國際經濟發展為重的腳步。
第三，從 1992 年開始的時代另一個特色就是，美國成為世界上唯一的超級 強權，雖然中國大陸、日本以及歐盟等在區域中扮演者區域強國的角色，然而這
24 Charles Krauthammer, “The Unipolar Moment, ” Foreign Affairs, Vol. 70, No.1 (Winter, 1990/1991), pp. 22-33.
25 蘇格，美國對華政策與台灣問題（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98 年），頁 576。
26 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年），頁 353。
27 倪世雄，「從世界格局看中美關係」，中國人民大學學報，第 5 期（2001 年），頁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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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國家的國力遠不及美國，從本文上述資料中可以看出，這些國家不像過去蘇聯 可以與美國在全球範圍爭霸，中國大陸國力雖然快速崛起，但在短期間內尚無法 消除與美國的差距，無法成為美國在全球範圍中的競爭對手。28
第四，就中美間戰略關係而言，蘇聯的瓦解與中俄關係的改善，讓冷戰以來 美、中、蘇之間戰略三角關係打破，過去美國與中國大陸有著共同的戰略敵人，
如今蘇聯瓦解，共同敵人消失，在這樣的情形下，中國大陸透過戰略三角來在國 際關係上縱橫捭闔的空間變小，29 換言之，由於美國與中國大陸三角戰略的成 功，美國成功在蘇聯瓦解後成為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強國，但這也使得中國大陸在 美國全球戰略重要性下降，中國大陸在美國心中的地位也不如從前。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