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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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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背景

2004 太魯閣族正式成為第十二個被官方認定的台灣原住民族,紛擾多年的 太魯閣族正名運動似乎就畫下了完美句點。不過正名成功以繼,我們仍然可以看 到許多爭議與反省,透露了太魯閣族正名運動的成功,留給族人許多尚待討論的 課題。

1980 年代的台灣,因為社會風氣的改變,開始允許原住民族有機會進入主 流社會為自己發聲。1984 年「台灣原住民族權利促進會的成立」,正名運動、還 我姓氏、還我土地與原住民自治等等的運動,都在社會急遽動盪的年代開始引起 大眾的注意,太魯閣族人也是這個潮流中的主角之一。亞洲水泥土地權以及太魯 閣國家公園的抗爭,透過動員以及地區空間上的共同感,因為被侵犯而油然生起 的一種抵抗意識,也伴隨著民族符號上的「共享」更為清晰,於1996 年開始產 生一系列正名為「太魯閣族」的行動。如此積極的行動並不是憑空冒出,太魯閣 族躍上台灣正名舞台前的準備工程,早在1960 年代,台灣基督教長老教會太魯 閣成立中會,翻譯了太魯閣族語聖經等,這個透過宣教傳佈信仰也同時傳播文化 認同的工作,便默默的在部落當中進行。正名過程中因為長老教會對太魯閣人正 名成太魯閣族的支持,透過教會的組織系統運作,在正名運動中扮演十分重要的 推手。

由南投遷移至東部的「太魯閣人」,經過了將數百年的沈寂,首先由「台灣 基督教長老教會太魯閣中會」及「花蓮縣太魯閣建設協會」分別在1996 年 7 月 與10 月舉行「正名」研討會以建立共識。兩者欲藉由研討會凝聚在花蓮沒有共 識的族人,首先就為了正名的「族名」產生拉鋸戰。前者傾向支持「太魯閣族」, 後者主張為「賽德克族」。日本政府依據人類學的分類,將東西部同樣紋面的民 族,依據其語言、傳統慣習等原則,曾有多種版本的分類與討論。大抵而言,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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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被學界接受的分類為「泰雅族」,而依語言學分類可分為兩個亞群:「泰雅爾亞 群」及「賽德克亞群」,其中「賽德克亞群」因地理分布又可分為「西賽德克」

及「東賽德克」。國民政府來台後,沿用了日本時代的族群分類概念。

而日本時代初期的東部地區,太魯閣族群與各族群有著多元與複雜的關係。

根據祖先的口傳歷史,距今約三百多年前因為原居地狹小及狩獵的關係,Truku 系統的族人由 Truku-Truman(今仁愛鄉靜觀部落西南方)、Toda 系統族人由 Tausa-Truman(今仁愛鄉平靜一帶山區)、Tkdaya 系統(即木瓜蕃)由 Tkdaya-Truman(今仁愛鄉春陽村附近山區)遷移到花蓮北部。(駱香林,1959:18)由 於 Truku 系統的族人不但是整個東賽德克群的多數成員,更是整個賽德克亞族 人口最多的一群。又因其分布廣,其他各族群的族人已漸漸受影響;在花蓮縣境 內的 Tkdaya 與 Toda 群彼此長時間相處,漸漸的都稱呼自己為「Truku」,當今 多分布於花蓮縣秀林鄉、萬榮鄉,及部分的卓溪鄉與吉安鄉。1

因此,東部的族人在日常使用的語境中,「Truku」逐漸轉變為一個「我」、

「我族」的意義,此語言狀況有別於西部南投的族人。如前文所述,經過數百年 的遷徙與移動,東、西部皆有稍前所提之三個系統的族人分布,其他二群(Tkdaya、

Toda)族人到了東部,因為人數較少且頻繁與 Truku 系統的族人通婚,認同逐漸 的向「Truku」靠攏;不過西部的族人,未有如同東部族人的歷史遭遇,其族群 界線及部落較為分明而穩定,無法接受東部族人僅使用其中一系統的族名Truku 代表其他兩系統 Tkdaya、Toda,討論一直缺乏交集,各方堅持己見,討論遲遲 不見進展。

同樣在這個時期,花蓮地區的族人自1990 年代開始大力推行大型傳統文化 祭儀的復振工作,嘗試在瞬息萬變的當代生活,展演與再現祖先的祭儀傳統。祭 儀名稱從「祖靈祭」到「感恩祭」(Mgay Bari)的過程,看似與太魯閣族正名運

1 為統一本文族語書寫呈現,除文獻引用外,筆者將統一以 2005 年教育部與原住民族委員會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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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各自依照其脈絡進行,綜觀而論彼此仍是有著互動與交錯的影響,透過祭儀重 建過程中不斷的與信仰傳統對話,卻發現了與當代正名運動相似的軌跡。

2000 年開始,台灣政治史上經歷了第一次的政黨輪替,時任民進黨籍總統 陳水扁及其內閣,連續通過兩個民族正名案:邵族及噶瑪蘭族,此消息鼓舞了花 蓮的族人,更加積極進行正名為太魯閣族的工作。直到2002 年秀林鄉、萬榮鄉 代表會分別通過正名為「太魯閣族」之決議案,當年11 月推動小組開會通過正 名組織為:太魯閣族正名促進會,之後跨越教派與知識階層,以建構認同族名「太 魯閣族」為行動目標(李季順,2003a:16-17)。

回顧正名過程裡主要建構太魯閣族正名理論的論述中,除了聲明與泰雅族在 主、客觀條件上極大的差距以外,為了尋求其正名之正當性,在論述上有許多與 西部族人(已於2008 年正名為賽德克族)歧異之處。為區隔與西部族人的差異,

推動正名訴求提到東部族人所遭遇 1914 年之前的數件太魯閣族重大抗日事件,

均為東部太魯閣族群與日本人間之戰役,西部族人未參與(李季順,2003a:11-12)。此論述於正名過程中所形成的認同混亂裡,提供了對抗外部紛擾與質疑的 說法。其中提到的威里事件、太魯閣戰役等,都是用來當作與西部的族人在歷史 經驗上的一種分野。依據筆者的觀察,我們可以發現這些近年來才被挖掘出來的

「歷史」,在正名運動之前,並沒有具體存在於當代大多數太魯閣族人心中,僅 流轉在推動正名運動菁英們的筆尖上。

在構築認同的要素中,除了血緣上的親近或是共同祖先的想像外,共同的歷 史經驗可以達到一種共患難的情節,進而影響到當代的族人。以太魯閣族的歷史 為例,被喻為「二十世紀初台灣島上最大的戰爭」的太魯閣戰役即是代表。此事 件不僅被拿來在正名論述中,與西部族人做為重要的區別,更是代表祖先拋頭顱 灑熱血,後代莫忘先烈,喚醒族群使命感的一個重要歷史事件。另外也包括1914 年太魯閣戰役之前,東部一連串與太魯閣族人有關的「蕃亂」,諸如新城事件、

威里事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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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大約同一個時期花蓮地區開始出現大型的傳統祭儀-祖靈祭,這 個從族人自南投東遷後就失傳的祭儀。為了將祖先的信仰與山居傳統重新再現於 族人眼前,當時有許多族人菁英擔負書寫的工作,努力將日文文獻、前人研究並 結合史地調查,歸納出太魯閣族近代所發生的歷史,包括遷移史及戰爭史甚至是 祭儀的歷史。而正名論述當中之威里事件及太魯閣戰役,即是其中凝聚當代認同 的重要事件,而如此專屬於太魯閣族的,絕不該被遺忘的過去,連同祖先的精神 與太魯閣族的認同,就這樣被正式建構起來。這群太魯閣族史的書寫者,背負著 文化傳承使命的族人菁英們,被視為這個啟動「歷史建構」工程的要角,故事如 何說?為什麼會被說?過去發生的事情,怎麼被用來詮釋現在?而這些過去,是 怎麼造成現在?透過近期的觀察,我們會發現,這個建構的歷史,直到現在仍然 在依著時間而成熟、改變,它仍是一個處於活力而有機的狀態。

最後,筆者要回到近年來的觀察,重新省思這些歷史事件及祭儀的建構,對 於實際生活在當代的族人而言之影響為何。正名的成功,給族人帶來了資源的投 入,文化復振的工作逾年成熟豐富,也帶起許當代年輕人進而追尋與實踐。當記 憶還在凝聚,而名字仍持續被詮釋與討論時,發生在當代太魯閣族人身上的,還 可以是什麼?本文期待提出正名後對於族人社會的體察與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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