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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第一代職業作家,被譽為泰國新文學拓荒者「紳士組合」(ชูศักดิ ภัทรกุลวณิชย์, 2558, p. 73) 的成員沖 • 帕潘,筆名雅可,是個善於講故事的人。在他口中,最普通的故事也 可以變得很精彩 (ช่วย พูลเพิม, 2537, p. 354)。雅可是位風流男士,一生中情人無數,合法的 妻子前後共四人。除了愛女人之外,他性格中另一特點,便是愛友如己,對朋友慷慨 破費,以至於雖暢銷作品不少,但他一生卻未曾擁有自己的家,而是一直租房居住 (ช่วย พูลเพิม, 2550, p. 445)。作家雅可在泰國文壇活躍了二十九年,由於其生命短暫,所留 下的作品並不甚多,不少亦為未完成之作,包括其成名作,那部被認為已是泰國文化 遺產之《十面威風》(นิธิ เอียวศรีวงศ์, 2531, p. 108),以及本論文的研究對象——《說書人版 三國》和 Buppha Nai Kunthi Thong。雖然如此,作家雅可的影響力卻經久不衰,成名 作《十面威風》被列入泰國人必讀之一百部書籍名單中 (วิทยากร เชียงกูล, 2542, pp. 213-221);

多部短篇言情小說,在藝術成就上更堪稱出色,成為一些學術論文的研究對象;《說書 人版三國》更是眾多《三國演義》重寫作品中深具創新的一部 (ทองแถม นาถจํานง, 2553, n.p.),

催生了不少解讀《三國演義》之作品。

之所以說《說書人版三國》深具創新,是因為雅可運用了新穎的敘事手法,把自 己當做泰國華人聚居地的說書藝人,將三國故事中的十八個主次要人物的故事分開敘 述。使這部情節複雜,人物眾多的歷史演義小說,變得更加容易消化,從而惠及廣大 泰國讀者 (ยาขอบ, 2553, pp. 12-13)。除此之外,雅可於每篇故事開始前的開場白,更是記 錄說書藝人這在泰國業已失傳的行業寶貴的二手資料。開場白中那句 “จะเห็นได้ว่าตะแกมีสมอง ในด้านแต่งเติมเสริมต่อเป็นนักประพันธ์ และสมองในด้านจดจํานันเป็นนักอ่านเอาเรืองทีวิเศษมากทีเดียว”81 (ibid., p. 17),更是證 明作家雅可相當適合扮演說書人的角色,為大家講述精彩故事。因為早在他兒時被托 養在批耶八里罕那卡林家中時,批耶所給的朗讀書籍差事,便已將其培養成一個善於 捕捉故事精髓的人。

81 中文譯文:可以看出,老人家具備作家的頭腦,可以自如的加工故事的內容,而且記性也特別好,善 於捕捉故事的精髓。

除了《說書人版三國》之外,雅可另一部和中國文學相關的《金瓶梅》泰文轉譯 本 Buppha Nai Kunthi Thong,雖是一部翻譯作品,自由發揮空間相對較少,但文中說 書人雅可的身影卻仍然若隱若現。由於此兩部作品為雅可唯二以說書人的身份講故事 的作品,並且運用了頗為類似的敘事手法,於是筆者將《說書人版三國》和 Buppha Nai Kunthi Thong 看作是說書人雅可兩部曲。正因為說書人雅可兩部曲具有這些共同點,

筆者於是將它們當做本博士論文的研究文本,以便探討雅可於其中所發揮的說書人講 故事之特色。為泰國翻譯史,尤其是譯者研究這一仍較缺乏訊息的領域做一點補充。

翻譯研究作為一門學科,發展到21 世紀的第二個十年,已將其研究範圍進一步拓 展。一些學者,譬如根茨勒、阿度伊尼、聶格德等人,提出了後翻譯研究的概念。後 翻譯研究鼓勵研究者將翻譯從雅可布森語內翻譯、語際翻譯和符際翻譯的三分法獨立 出來 (Nergaard & Arduini, 2011, p.12),將那些處在翻譯研究邊緣的文本,如重寫、改編 或衍譯當作研究對象。本論文的研究文本《說書人版三國》和Buppha Nai Kunthi Thong 亦屬於此類處在翻譯的研究的邊緣地帶,不適合以原文和譯文直接對比分析來研究之,

因為那種方法,結果顯然就會指出,雅可是個不稱職的譯者,因為他的原文和譯文在

「信」,即忠實於原文方面,無論在內容上還是風格上,都不可成為合格或者上等的。

而我們若是以原來的視角去衡量《說書人版三國》和 Buppha Nai Kunthi Thong 的意義,

就會很遺憾地失去了了解曾經出現在泰國文壇上這一有趣之現象的機會,雅可對於中 國文學在泰傳播的貢獻,也將繼續乏人問津,未得到它所應得的青睞。更有甚者,《說 書人版三國》也將不包含在翻譯研究範圍之內,而繼續專屬於泰語言文學專業的研究 文本,被當做《三國演義》的相關泰文小說來分析,而文中與眾不同的原譯文共存的 語際翻譯現象,亦將繼續不受重視。

依筆者的斷定,《說書人版三國》和Buppha Nai Kunthi Thong 均為重寫,即「再度

(將某事物)從更合適的、不同的角度寫出來,尤其是為了讓(它)變得更好」

(McArthur, 1981, p. 341) 之作。翻譯學界一提到重寫理論,大家第一想到的人物,便是 已故的翻譯研究及比較文學研究學者安德烈 • 勒菲弗爾。勒菲弗爾於 1980 年代提出重

寫的概念。根據他的提法,重寫泛指對文學原作進行的翻譯、編史、文選、批評和編 輯等各種加工和調整的過程 (Lefevere, 2004, n.p.)。當今社會,文學作品主要是透過重 寫文本得以與讀者見面,確保文學作品之接受和存活 (ibid., p. 1)。勒菲弗爾繼而提出,

重寫者活在社會上,當然在重寫的過程中受到其周遭因素所影響,包括來自意識形態、

詩學、贊助者等約束。這三種因素,迫使重寫者對其重寫作品進行某種操縱,使其作 品具有某種特徵,讓它最終變成它所呈現出的最後面貌。本文在分析雅可於《說書人 版三國》和 Buppha Nai Kunthi Thong 所呈現出來的說書人特色時,採用的理論依據,

便是勒菲弗爾關於重寫約束的理論。

雅可在重寫中國文學殿堂兩部經典章回體小說《三國演義》和《金瓶梅》時,既 扮演說書人的角色,又扮演譯者的角色,於是筆者於本論文中,給予這位泰國文壇名 筆一個「說書人譯者」的身份。《說書人版三國》雖可稱為雅可的個人的創作,但文中 卻不乏語際翻譯的內容,將泰勒《三國演義》英譯本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 某 些內容摘入文內,並附上自己的泰文翻譯。而 Buppha Nai Kunthi Thong 的譯文中,雖 不如《說書人版三國》以「說書人」(วณิพก) 代稱自己,但譯者雅可卻仍然時不時出現於 字裡行間,或補充知識,或引經據典,或加入幽默文字,也即在譯本中扮演了說書人 角色。

本論文的研究方法,是透過精讀《說書人版三國》和 Buppha Nai Kunthi Thong,

將文中所察覺到的,帶有說書藝人講故事之特色的語言單位羅列出來,再將其分門別 類,以便總結出雅可於其僅有的兩部中國古典文學重寫作品中,是透過何種方法使其 著作具備了中國說書藝術的特色。由於說書人講故事時,時常加入詩詞歌曲,另外說 書藝術所講究的是娛樂功能和教育功能,而那正好是說書人雅可於《說書人版三國》

和 Buppha Nai Kunthi Thong 較突出的特性,本文於是以說書人雅可兩部曲中的詩詞引 用、教育性質和娛樂性質作為三個面向,於論文的第三章到第五章分析與討論《說書 人版三國》和 Buppha Nai Kunthi Thong 之相應特點。本文論述研究結果的過程中,讓 讀者得以窺視到《說書人版三國》和 Buppha Nai Kunthi Thong 的大概輪廓,讀到其中

的一些片段,增進了本論文之讀者——特別是那些不諳泰文的讀者——對說書人雅可 兩部中國文學重寫的整體理解。藉此間接地達成本研究的最終目標,為說書人雅可這 位對中國文學在泰傳播做出不可忽視貢獻的人士,討回他所應得的、遲來的榮譽。

研究結果發現,全長1070 頁的《說書人版三國》中,共出現九次對泰國古典詩詞 的引用,其中可分為葛隆和克隆兩種體裁,前者共七次,後者則出現兩次。所引用的 古典詩詞均來自著名古典文學作品,包括《拉瑪堅》、《伊瑙》、《坤昌坤平》、《世道詩》、

《娜拉御書》、《古都情詩》、古典歌曲《老佳隆西》以及拉瑪五世國王所作的一首克隆。

內容方面,則可分為反映社會、描寫女人、描寫愛情、描寫戰爭、情節敘述等五種。

至於全長為《說書人版三國》的一半,篇幅534 頁之 Buppha Nai Kunthi Thong,則共出 現十一次中國古典詩詞引用,其中可分為葛隆和克隆兩種體裁,前者共七次,後者則 為四次。所引用的古典詩詞同樣均出自著名古典文學作品,包括《帕阿派瑪尼》、《坤 昌坤平》、《帕羅賦》、《世道詩》、《佛丕記行詩》以及《睡醒賦》。內容方面,則可分為 性愛活動、反映社會、道德教育、風景描寫和情節敘述等五種。

至於《說書人版三國》和Buppha Nai Kunthi Thong 的教育功能,則體現在相關知 識的補充和英文引用兩種現象。知識補充方面,《說書人版三國》共出現二十六次與故 事情節直接或間接相關的知識補充。那二十六次知識補充,可再分為世界戰爭史、中 國歷史、中國文化、中國文學、漢語言文字、英文詞義、泰國文化、泰國歷史、泰國 名人軼事、泰式料理、體育知識、音樂知識、心理學知識等十三種內容。其中出現最 多的知識類型是中國歷史,共出現六次;其次則是漢語言文字,共出現五次;第三是 世界戰爭史,共出現四次;第四則是中國文化,共出現兩次,其餘九類,則均僅出現 一次。反觀 Buppha Nai Kunthi Thong 的知識補充,則僅出現六次知識的補充,且都屬 於對較難理解的譯文內容之解說。六次知識補充可分為中國文化、中國哲學、中國文 學三類內容。其中前兩類各出現兩次,最後一類則僅出現一次。

至於英文引用方面,《說書人版三國》對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 英文內容 之引用,總共多達343 次。而 Buppha Nai Kunthi Thong 則共出現 194 次對其原文 Chin

P’ing Mei 的英文內容之引用。兩部重寫作品的英文引用,均可再分為詞語、短語、句 子以及句群引用四種。其中句群可分為散文體句群和韻文體句群兩類。統計結果顯示,

《說書人版三國》的英文詞語引用次數共計 162 次;短語 75 次;句子 87 次;散文體 句群1 次;韻文體句群 18 次。Buppha Nai Kunthi Thong 的英文詞語引用次數則共計 122 次;短語39 次;句子 18 次以及韻文體句群 15 次。值得注意的是,引用次數最頻繁的

《說書人版三國》的英文詞語引用次數共計 162 次;短語 75 次;句子 87 次;散文體 句群1 次;韻文體句群 18 次。Buppha Nai Kunthi Thong 的英文詞語引用次數則共計 122 次;短語39 次;句子 18 次以及韻文體句群 15 次。值得注意的是,引用次數最頻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