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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與社會文化發展

第四章 遊戲與社會之關係

第三節 遊戲與社會文化發展

壹、 遊戲類型的配對

Caillois 視遊戲世界與現實世界是兩個平行的世界,同時指出遊戲世界絕非 是屬於小孩的活動,許多成人仍然持續地在進行遊戲,甚至玩著更為複雜、多樣 甚至是危險性的遊戲,遊戲絕不是小孩的活動,對成人來說也絕非是一個無意義 的殘留活動,遊戲仍對著人類文明發展起的絕對的作用(Caillois, 2001a: 62-63),

因此,對遊戲進行深入的結構分析,將有助於人類揭示文明的發展。

遊戲的四個基本態度(競爭、機運、模仿、眩暈)並不總是孤立的,許多情 況下可以觀察到這四種態度的連結,許多遊戲連結了這四種基本態度,因而 Caillois 指出這四種態度又可以形成六種結合方式,即:競爭-機運、競爭-模 仿、競爭-眩暈、機運-模仿、機運-眩暈、模仿-眩暈。

依據兩兩連結的方式所形成的六個連結,彼此之間的連結並不影響各自的性 質,各自的性質是以平行的狀態出現,以賽馬為例,賽馬是屬於顯而易見的競爭 型遊戲,然而因為其公平與不可預測的性質,也可以做為機運型遊戲的一種,然 而作為競爭型遊戲時,其規則並不會受到機運型遊戲的影響而有所改變(即競賽 規則不會因為機運的規則影響),這兩者勢必保持各自的獨立,卻又有所連結。

類似的例子絕不是偶然,而是可以通過各類型遊戲的原則來解釋。

進一步觀察上述所說的六個原則,又可再分成互斥關係(Forbidden

Relationships)、偶發關係(Contingent Relationships)以及基本關係(Fundamental Relationships)三組,密切的關注這之間的分析相當重要(It is important to pursue this analysis closely.),研究者整理製成表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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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

遊戲組合及其性質

類別性質 配對方式

互斥關係(Forbidden Relationships) 競爭-眩暈 機運-模仿 偶發關係(Contingent Relationships) 競爭-模仿 機運-眩暈 基本關係(Fundamental Relationships) 競爭-機運 模仿-眩暈

資料來源:修改自Caillois, 2001a:71-76。

首先很明顯的,眩暈無法與競爭有所連結,眩暈強調的是放棄對自我的控制, 型的遊戲(Caillois, 2001a: 71-74)。

最後,基本關係組,競爭與機運型的遊戲是平行且互補的,兩者都強調絕對 的公平,並建有明確的規則,透過精密的計算設計出平等的機會,使任何一方都 可能成為獲勝者,差別在於競爭型的玩家透過自身的努力去獲得勝利,而機運型 遊戲則放棄自身能力,全然的依靠命運來做出仲裁,但這兩者的極端卻又時常是 連結在一起的,誠如先前所說的球賽、賽馬等,競賽的不確定性(或者說公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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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方都有獲勝的可能)也被連結到機運型的遊戲之中,因而這兩者的關係是 十足的契合。而另一方面,模仿以及眩暈,兩者都強調沒有明確的規則,透過即 興的發揮盡興遊玩,不受監控,且模仿及眩暈都在抹去個人的色彩,只是一個是 放棄自己成為他人,另一個則是徹底地放棄自我。如果說競爭與機運的樂趣是透 過克服限制以及接受障礙所帶來的滿足感,那麼模仿以及眩暈的樂趣則是在於徹 底的釋放,拋棄一切的規則、權威、價值(Caillois, 2001a: 74-76)。

在兩組的基本關係組中,只有一種類型的遊戲是真正具有創造性的,一個代 表著活躍與創造,另一個則代表著被動與破壞(Caillois, 2001a: 76)。深入地從「競 爭-機運」以及「模仿-眩暈」中來看,競爭和模仿可能創造出具有教育或審美 價值的文化形式,穩定和有效的機制往往是從中衍生出來的,如受規則引導的競 爭型遊戲(體育運動),以及最終以戲劇型態出現的模仿型遊戲,都是文化發展 的重要指標。另一方面,機運和眩暈的追求,除了極少的例外,幾乎是沒有任何 意義的,也沒有創造任何穩定的文化形式或建立文明的機制,甚至,對於機運和 眩暈的追求經常導致破壞、阻礙或毀滅(Caillois, 2001a: 77)。競爭基於對於自我 控制的能力,企圖克服障礙取得獲勝的目的,藉由這樣的野心,確實可以發揮人 類的創造力,而機運的自我放棄,將意志交由一切的不確定,也使得人類陷入迷 信的泥淖,產生崩壞。模仿與眩暈的混沌世界中,兩者的相似性雖已經被建立,

然而模仿也可以成為藝術、發明的工作,為了巧妙地成為他者,演員也必須集中 注意力觀察,並努力成為他人,眩暈則不存在任何努力或才能,他只需要放棄自 己,讓自己置身在不受控管的地方,即使危險存在,也是一種樂趣的所在。

貳、 遊戲與文化發展關係

Caillois 指出一個社會與其風靡的遊戲類型具有一定的關連性,Caillois 考察 了西方社會以及中國社會,其發現到中國傳統上視棋藝與音樂、書法、繪畫同為 中國文人必須學習的教材,中國人認為下棋能夠陶冶人們的性情,而這樣的思維 似乎也傳達了追求穩定、和諧的思維,其他具侵略性的遊戲也就受到壓抑,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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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特有的文明特質,當然這樣的推斷是具有危險性的,因為絕大多數的文化仍 具有多樣性的遊戲存在,然而藉由遊戲去探尋文化的特質,Caillois 認為這是有 可能的,甚至透過遊戲的轉變,可以發現文明的發展(Caillois, 2001a: 84)。

Caillois 從另外一個角度,對社會文明的觀察指出另外的社會結構,那些被 稱為原始的社會與被描述為現代化的社會中存在明顯的對比,前者並沒有受科學、

技術、工業、商業、理論等影響,Caillois 受 Nietzsche 的影響,將前者命名為酒 神(Dionysian)的原始社會,其特色包含面具(mask)、模仿以及在經常性的慶 典中呈現集體式的眩暈,酒神社會的凝聚力並不來自紀律與規則,而是神話或超 自然(宗教)所帶來的恐懼因素,而隨著人類發展,人們對於超自然現象已有一 定的認識,神聖的性質喪失,面對這些超自然現象改以知識或科學進行解釋,而 過去的慶典也轉化為文化中的儀式、舞蹈或戲劇。在神聖等未知的恐懼喪失之後,

神聖讓出了其主導的地位,取而代之的是以理性為規準的社會秩序,在這樣的秩 序之下,規則、穩定成為唯一的目標,與過去強調眩暈與模仿的社會不同,改而 散播以量化、精確的精神,然而值得關注的是,當強調個人努力以及表現的競爭 出現在人們面前,具體的公平性問題仍無法獲得完美的解決,多數時候人們仍可 能發現公平的競爭並不存在,家世背景、政治勢力都可能導致競爭的不公平,因 而機運成為了互補的機制,而這兩者也就成為現代社會重要的特徵。而當社會走 向文明,模仿與集體式的眩暈所帶來的破壞力量仍持續著,仍然是當代社會不可 忽視的動力之一(Caillois, 2001a: 127)。

綜整Caillois 對遊戲與文化發展的論點,Caillois 將遊戲分為四類型,並將四 類型的遊戲進行配對,進而提出了他的觀察,藉由對各文化中所強調的遊戲類型 進行分析,建立了遊戲與社會文化發展的關連性,而在各個基本關係組合中,進 一步的指出屬於穩定(對稱)以及破壞(不對稱)的元素,指出文化就是在從破 壞走向穩定的歷程中獲得發展,然而在最後,Caillois 也再次地強調,在強調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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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的當代社會,破壞的力量仍是不可忽視的動力,因此,若回到Caillois 所說的,

競爭和模仿(即穩定、對稱的元素)能創造出具有教育或審美價值的文化形式,

而機運和眩暈(即破壞、不對稱的元素)的追求僅能招致破壞和阻礙,且宣稱這 樣的具破壞性的元素是沒有任何意義,這樣的論點似乎也就顯得前後不一致,研 究者試著再一次釐清這樣的概念,以完整的建構其理論。如同Caillois 所說,文 化確實是在從破壞走向穩定的歷程中得到發展,然而破壞的元素並非毫無意義,

破壞性的元素實際上也提供了社會前進的動能,就Caillois 所提出的「冒險的一 致性」以及其慣用的對角科學來看,社會的進展即是在「不對稱-對稱-失去對 稱-新的對稱關係」的「潛在循環」中發展,因此,破壞的力量實際上雖然不直 接地與社會文化關係有所關聯,也誠如Caillois 所說是與教育、審美等文化形式 無關,但這樣的破壞力量有著不得不存在的必要性,若失去了這些破壞的動能,

文化似乎也就無法持續的開展與前進,因此若從這樣的角度來看,破壞就不再不 具備任何意義,甚至是文化發展的重要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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