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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illois 遊戲理論評析

第五章 Caillois 遊戲理論評析及對教育的省思

第一節 Caillois 遊戲理論評析

在深入探究Caillois 的遊戲理論之後,顯然人們可以發現是對 Huizinga 的遊 戲理論進行更為深入的分析,而學術工作招致的批評也是無可避免的。

法國文學評論家Jacques Ehrmann 反對 Huizinga 和 Caillois 認為遊戲是一種 與日常事務分離的特殊世界(Ehrmann,1968)。Ehrmann 認為,玩耍與認真或遊 戲與現實的對立是不存在的,遊戲很少是無償的或無所作為,而是發生在社會中 的一部分,面對這樣的批評,研究者認為是不公允的,原因即在於當人們在進行 遊戲時,很明顯的可以感受到與日常生活的不同,在遊戲的世界中,一切可以重 頭來過,是一個免除於日常生活壓力的特殊領域,且即使Huizinga 和 Caillois 都 試圖將遊戲世界與日常世界做出區隔,然兩者都試圖理解這兩個世界的交互作用,

並以此作為研究的核心(Henricks, 2003)。

另一位評論家Warren Motte(2009)也挑戰了 Caillois 的論證結構,根據 Motte 的說法,Caillois 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討論比較正式的遊戲(ludus),此外,Caillois 有關遊戲的發展與文明社會的聯想使讀者們感到困惑,而Caillois 從人類學和歷 史文獻中攫取實例來說明的做法,也只會使那些傾向於接受他的論點的讀者滿意,

而不需要更系統地提出證據。最後,Ehrmann 和 Motte 認為,《人、遊戲與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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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對 Huizinga 的《遊戲人》的批判,卻也與 Huizinga 的論點無明顯不同

(Ehrmann,1968; Motte,2009)。對於這樣的批評,研究者認為必須以結構主義的 論點進行剖析,結構主義者認為人類活動與自然存有既定的結構,且特別重視潛 意識的活動,認為正是這些活動能夠充分的表現人類的原始面貌,並且可以透過 這類型活動探詢人類的共同結構,因此,遊戲作為人類古老的活動之一,Caillois 由此反映人類文化發展,實為符合結構主義之說法,至於抨擊Caillois 與 Huizinga 的論點並無明顯的不同,若細看兩者的論點,可以發現Caillois 明顯的是 Huizinga 論點的延伸,且在諸多論點也有些許的差異(詳見第二章第三節及第三章第一節,

在此不再重複),雖然共同關注到遊戲與人類文化發展,但還是存在著明顯的差 異。

而Henricks(2003)也對 Caillois 的理論做出全面性的檢討與反思,首先是 Caillois 提出了 paidia 與 ludus 的差異,據以說明遊戲規則的發展,然而卻沒有進 一步的說明其原由,如「何時與為何規則成為遊戲中重要的條件之一」,以及「為 何僅有部分的規則在社會上被制度化,以確定特定遊戲形式的特徵」(Henricks, 2003: 179)等問題,在書中 Caillois 似乎沒有回應這些問題;其次,Caillois 所分 類的特定遊戲,然而特定遊戲(在特定時間及地點)的功能是一個經驗的問題,

而經驗的問題應透過實證分析(empirical analysis)去觀察這樣事件中行為者所 扮演的角色,顯然Caillois 也沒有在文本中去解決這個問題(Henricks, 2003: 179); 第三點,同樣回到paidia 與 ludus 的差異上,這兩者的提出是非常重要的,然而 若僅僅宣稱paidia 是一個缺乏規則約束的遊戲,迴避了遊戲規則旁是否存有其他 秩序原則的問題,如一個玩家儘管可能正在做他們想做的事,但也可能符合各式 各樣的因素,像是身體上的衝動、所擅長的技能,以及環境和技術的限制,這些 都塑造了他們的互動,遊戲中的有序性和無序性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對應的問題,

關於自由和自發性(無論是有吸引力的)的想法很難建立(Henricks, 2003: 179);

第四點則將焦點放在遊戲分類學上,在競爭型遊戲中,強調的是個人勝過他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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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這樣的說法似乎忽視了隸屬於同個團體的集體意識,部分時候團體的動向 影響了個人的競爭觀點,除集體性的意識,還有很多因素都影響了競爭型遊戲的 對抗對象,如克服自身的技巧、限制、心理因素、環境、文化困境(Henricks, 2003:

180)。而在機運型遊戲中,除了消極性的自我放棄,交由命運決定,Henricks 也 認為,人們在從事機運型遊戲時放棄自己的命運實際上不是樂趣的來源,樂趣的 來源是在對抗命運的安排,如積極性的選擇擺放賭注的位置、觀察其他玩家

(Henricks, 2003: 181)。在模仿型的遊戲之中,在 Caillois 的論點裡,意味著放 棄自我成為他人,並且缺乏明確的規則,然而這樣的遊戲實際上並不是沒有規則 的,人們在從事模仿型遊戲時,需要人們的努力去遵循模仿的對象,這實際上就 是相當明確的規則(Henricks, 2003: 181)。暈眩型遊戲之中,在 Henricks 看來也 不是將個人完全的沉浸在感官的失衡上,事實上在眩暈型的遊戲,「自信」的展 現也是參與者感覺到的樂趣來源之一,同時,逗弄玩家也是玩家感受到好玩的原 因之一(Henricks, 2003: 181)。最後,有關遊戲配對與人類文化的對應關係,

Henricks 也認為難以接受,特別是當代許多遊戲顯然地將所有的元素結合在一起,

無法透過Caillois 的遊戲分類進行討論(Henricks, 2003: 182)。

面對Henricks 的全面性的評論,部分確實在 Caillois 的論述中沒有明確的說 明,諸如規則特定性、缺乏實證的證據去證成其研究、以及外於遊戲規則的規範 等,許多問題在Caillois 較為簡單的論述中並沒有發現其蹤跡,這部分可能仍待 研究者仔細探尋,或許可以從Huizinga 的理論,或是其自身其他的論述中進行 分析,Frank(2003)就曾表示因為 Caillois 的研究興趣相當廣泛且論著眾多,導 致其論述往往造成閱讀者的困難。研究者試圖勉於回應相關問題,首先,規則的 誕生就Caillois 的觀察,這可能近似於人類的另一種慾望(或稱潛意識),人類 在文明的發展過程中,總會不自覺的受理性驅使,強定規則與規範,這不僅出現 在遊戲世界,也同樣的出現在現實生活,因此這似乎是一個自然的現象,也是遊 戲與現實生活產生連結的重要因素之一;其次研究方法上的選擇,研究者認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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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實證性研究的結果並未對其理論產生負面的影響,若透過實證性研究去解釋其 理論,似乎更可能帶來詮釋的侷限性,若以Caillois 的作法,其企圖建立的是普 遍性的規則(亦即結構主義者的想法),不採行實證性研究似乎也並無不妥;而 最後,有關paidia-ludus 以及遊戲的分類,研究者認為縱使還有諸多問題待討 論,但這樣的做法確實帶給遊戲理論不同的面貌,使遊戲研究能更為具體,並擴 張了遊戲研究的取徑。而回到Henricks 自身的說法,有關遊戲分類學,研究者 認為可以以Henricks 最後的總結作為回應

我認為Caillois 對四種遊戲類型的分類具有價值,因為遊戲學 者可以分析任何特定遊戲(以及非正式遊戲活動)所呈現的各種挑 戰。 並鼓勵這些學者去思考這類遊戲所提供的各種滿足感。…我 也認為Caillois 按社會類型劃分玩法是非常有用的,在一個較早的 社會類型中,人們理解自己被固定在長期存在的社群中,這些社群 通過強而有力的有關神聖的觀念而獲得了一致性。…正如 Caillois 強調的那樣,部分地基於個人價值,部分基於遺傳、運氣,成為有 利於社會組織的因素。當代的遊戲更強調積極性的個人特質,與他 人競爭 ,但 必須 認知 到在這 樣的 過程 中, 複雜規 則的 合理性

(Henricks, 2003: 182)。

研究者同Henricks 的論點,認為 Caillois 將遊戲進行分類的作法實際上對於 遊戲研究具有開創性,使得模糊的遊戲概念在進行探討時,有了更為具體而清晰 的架構,而Caillois 連結遊戲類型與社會文化發展的論點,也提供了人類文化研 究一個新的可能性,其次Caillois 將遊戲進行四類型的分類,或許當代許多的遊 戲呈現了「複合性」的特質,然而就Caillois 的觀察,這樣的趨勢其實並不新穎,

就傳統的撲克牌遊戲來看,實際上早就結合了機運以及競爭的概念,人們一方面 透過運氣拿到一手好牌,但也需要透過一定的技巧去獲得勝利,關鍵點仍然是人 們進行四類型遊戲的基本心態,即勝過他人、放棄努力依賴命運、放棄自我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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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徹底地放棄自我的四個基本態度,因此,當前的電玩、數位遊戲,或許連 結了許多不同的類型性質,但Caillois 的理論實際上還是能為遊戲研究提供一定 的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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