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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hn 本體論的理論架構及其動態模型圖

第三章 Kahn 的生態教育學之理論基礎

第一節 Kahn 本體論的理論架構及其動態模型圖

在本節中將說明《教育越界:重新構想後人類時代的文化研究》(Lewis & Kahn, 2010)作為擴大當今後人類(posthuman)思潮的視野與嘗試,首先說明其動態 模型圖,並依序介紹各象限之涵義,搭配書中的三個例子:野童(the feral child)、

外星人假設(the reptoid hypothesis)及仙靈(the faery),可以作為對「怪物」

的新認識。

43 從序言中可以得知,這個構想是他們兩人在 UCLA 修習 McLaren 的課程時所提出的想法。

44 詳見本章第三節的說明。

45 詳見本章第二節的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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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hn 的本體論可以簡單地用下圖表達,透過對於個人與整個社會現象進行 分析,Kahn 和 Lewis(2010)選擇關注並畫出圖中兩個相交之力的關係:政治/

社會和生物模態(biomorphic)的向度。

圖 3-1 Lewis 和 Kahn 本體論的動態模型之圖示 資料來源:Lewis & Kahn(2010)頁:5

作為圖中縱軸的想像力之線為「野蠻的」46與「迷信的」47,意思是對於當 前帝國主權的態度,前者對主權進行批判、質疑與反叛,而後者則是依附、信仰 主權。作為橫軸的是對於生物模態的不同想像,為「人類中心的」以及「生命模 態的(zoömorphic)」48,其中的差異即是對於物種階層的區分,前者以人類為中

46 在 Kahn 的用法中,「野蠻」是一種對於主權反叛的想像。

47 迷信的意思為敬神方式不當,或將受造物當真神來敬拜,包括兩個現象:(1)面對未知、陌 生或神秘事物的本能恐懼而有的非理性反應。(2)對巫術、占卜、命運、偉人 … 之信仰或崇拜。

48 「Zoö-」有動物、生命之義,研究者認為,Kahn 除了支持動物解放,同時也支持「擁護生命」

(Pro-Life)的主張(Kahn, 2010),故翻譯為「生命模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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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後者則是想像著動物(包含人類)、去中心化的模態。

兩條想像力之線交織出了這張動態模型圖,成為了 Kahn 的本體論基礎:包 含了政治/社會與生物模態的向度。若說傳統馬克思主義的理論模型基礎為「下 層結構決定上層結構」,那麼在 Marx 之後的馬克思主義(Marxism)衍伸出了許 多不同的理論模型,而 Kahn 則偏向於「哥德馬克思主義(gothic Marxism)」,屬 於文化研究(cultural studies)的一種途徑,針對 Marx《資本論》中的文學與文 化面向進行了探討,在詮釋馬克思主義上深具特色,但並不組織工運,也不組成 政黨(Neocleous, 2003; Wheen 原著,2017)。

而 Lewis 和 Kahn(2010)認為,想像力具有連接差異、創造變革的潛能,而 因此選定了「野蠻/迷信」與「人類中心/生命模態」兩組深具差異的概念,進 行討論(讀者也能夠形塑自身的本體論,進行創造性的域外兩點之想像)。「野蠻

/迷信」與「人類中心/生命模態」並非因為是概念上的對立而產生關連,而是 試圖在僵固的領域之中,尋找逃逸的路線,進而進行異質連結。因此,圖中的這 兩條線並不代表線性的、可測量之線,而是具有速度、力量的想像力之線。若由 此觀之,這張圖代表了一種思考的動態模型,而非一張靜態的座標49。因此,我 們必須隨時注意到這樣的架構是相當化約、缺乏脈絡與複雜性的,雖然可以作為 一個具有啟發性的模型,但是必須認識到這個模型在未來終究也需要被批判、檢 討。這樣的架構在必要時,隨著時代的更迭與變遷,即需拋棄。

想像力是一種「思考的情感(thinking feeling)」,不是一組自我和他者的固 定圖像,而是一種動態的圖像,介於前主體的情感(pre-subjective affect)50和理 性(rational)、認知(cognitive)主體之間的突發事件,在反射與反思之間保持 平衡,想像力不僅與前主觀或前意識(pre-conscious)情感進行互動,也鑲嵌在

49 為了方便說明,以下仍然使用第一至第四象限作為區分的說明。

50 莊士弘(2010)指出,情感(affect)強調個體生命與其他的生命體所產生的關係(relations)、 連結(connection),每個個體的殊異性(singularity),並切斷原有社會或任何知識建構的追捕或 連結。如此一來,個體的身體或生命,不再是生命由某種形式所定義,而是將身體或生命視為是 一具身體與另一具身體的複雜關係,是一具充滿活力的身體,進而了解內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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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政治、經濟、教育與生態的關係之中。個體的想像力概念不是一組心靈的 功能,也無關乎德性(virtue),而是個體力量之間的共鳴。想像力是一種和諧的 共振(resonance),作為振盪向量(oscillating vectors)間作用出來的圖像,每一 個向量都擁有自己內在的速度、方向和在社群中建構新自我和他者的能力(Lewis

&Kahn,2010)。

從這個角度來看,研究者認為,首先,Kahn 想要拋棄哲學傳統上關於「理 性與經驗」兩者之間的論辯,而使用遊牧主體(nomadic subject)的概念,主體 的理性或經驗不再處於優先地位,重要的是殊異的個體在不同環境之下的內在感 受、回應與反思,而在動態過程中展現其複雜性及創造性。再者,在互動的過程 中,個體的內在差異性,導致不同的速度、力量與方向,不斷處於變動之中的圖 像,也不斷地生成新的自我與他者,是為共振。

與 Kahn 和 Lewis 的想像力不同的是,王俊斌、涂真瑜(2009)和楊洲松(2013)

針對生態倫理與科技倫理所提及的「想像力」,是一種「詩性」想像,也可以說 是「同情的想像」(設身處地設想的能力)和「文學的想像」(透過閱讀小說搭建 起與社會正義的橋樑)。研究者認為,詩性想像的主體並不強調差異與創造新事 物,而僅是為了搭建與世界、他者的溝通管道。也因此,Kahn 所強調的想像力 將會朝向另類的、嶄新的、差異的,甚至是怪異的、不可能的連結,如同「四不 像」一樣,令人懼怖、不適。因此,兩者之間的美學、藝術觀念大相逕庭。

接下來,Kahn 和 Lewis 示範了如何運用想像力,將兩者原本不相干(甚至詭 異)的事件概念進行連接,尤其勾連了當代的流行文化51(如:野童、外星人理 論、仙靈等)和社會政治結構,讓人置身於啟發式的全新想像。同時,這樣的思 考也深具美學上的意義,即透過情感來進行創造,進而讓這樣的創造成為該本體 論之基礎。以下將分別就四個象限進行說明:

51 例如在當今知名的網路平台 YouTube 上,關於這些議題的影片都相當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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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第一象限:野蠻-人類中心

在第一象限中,最具代表性即是「批判理論學者」的思考:首先,批判理論 家亟欲打倒資本主義怪獸(野蠻向度),接著強調人類理性的發展(人類中心)。 怪物的想像建立在歧視性的、剝削性的社會系統之上,那些被妖魔化的經濟和文 化。在批判理論中,人類社群被視為「英雄」且有能力運用理性的工具(tools of reason)馴化(taming)或是殺掉(killing)那些非理性野獸(irrational beast), 即那些怪物與疏離者(the alienated)。不論是自由的人文主義(liberal humanist)

或是馬克思人文主義者(Marxist humanist)版本中的創造性勞工(creative labor)

都具有這樣的特色。前者的公民權(civil rights)以及後者的無產階級鬥爭

(proletarian struggles),怪物只不過是人類系統中發生嚴重錯誤的一個寓言而已。

換句話說,政治鬥爭只是為了克服異化的關係並藉此殺掉怪物的行動(Lewis

&Kahn,2010)。

由此來看,在這個象限最典型的就是批判理論的例子。例如:馬克思主義理 論以降,都是以人類中心來思考人類的歷史,進而將資本主義視為洪水猛獸,利 用啟蒙理性,提出對抗資本主義的政治鬥爭。再者,對於 Adorno 和 Horkheimer 來說,希臘神話中的 Odysseus 就是布爾喬亞階級的原型(prototype),在克服了 重重難關與怪物們對抗之後,終於返回了家鄉。從這裡可以看出,人類社群必然 伴隨著犧牲且淨化那些怪物與野蠻人,而對於主權的控制或威脅,也必須嘗試打 倒並與之戰鬥。這樣的人類社群即是相當人類中心式的思考,儘管具有「野蠻」

之想像。

貳、第二象限:野蠻-生命模態

第二象限,也是 Kahn 所提倡的象限,最大化了野蠻與生命模態向度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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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讓生命回到原本的樣子並得以對抗怪物般的系統(system)箝制。第二象限 針對人類中心主義進行了糾正,改以生命模態的形式。

首先,Kahn 破壞了人類中心主義中的「人類(anthropo)」,並達成了下列兩 件事:一,質疑長久以來被視為理所當然的人類與非人類動物之分化;二,讓人 類恢復其內在被流放的動物性。這樣的想像提供人一種批判,讓人的動物性、無 意識、本能、身體能夠重新發聲(Lewis &Kahn,2010)。同時,這也是對於超越 性(transcendence)的批判,讓人重新回到生命之形式(form-of-life)的內在性

(immanence),如同怪物般無法測量。這樣的生命想像,也能夠促使新的生態 行動與意識(awareness),也因此,Kahn 的生態教育學即奠基於此象限之中。

再者,除了對於人類中心中的「人類」進行批判,Lewis 和 Kahn 更進一步批 判了「中心主義(centrism)」的框架。他們指出,「中心主義」保留了一種「中 心/邊緣」的想像,蘊含了帝國主義的製圖學;而「模態主義(morphism)」則 能夠顯示出關係(relationships)的優先性,並且取消中心/邊緣的對立。這也 正是他們對於「人類中心主義」的雙重批判。

在這個象限也是對抗主權(Power)、動物-生成(animal-becomings)所奮 爭的異域,怪物的領域(monstrous terrain),並打開一個新的位置讓生命的民主 政治發芽茁壯。從人類中心的免疫邏輯離開,第二和第三象限都擁抱了汙染

(contamination),但第二象限對於怪物是抱持著一股激烈的(outrageous)愛,

想要打造一個嶄新的、民主的、具有基進潛能的動物愛(zoöphilia)之社群(Lewis

&Kahn,2010)。而為了達到絕對民主,使所有人都能發聲,這裡的想像本身是 一個無法完全被地域化(territorialized)的力量,意即:無法被明確劃出界線。

因此,這裡怪物的建構具有兩項特徵:生成-本體的(becoming-ontological)以 及形式上不可測量的(formal immeasurability) (Lewis &Kahn,2010)。

在這個象限中的例子即是關於「仙靈(faery)」52的信仰。仙子是現代西方

在這個象限中的例子即是關於「仙靈(faery)」52的信仰。仙子是現代西方